文字控°      《她是我的妻,我是她的夫》 - 小说完整版。

黑道篇°

 
 >  > 沈醉天短篇作品《美人劫》

 

 

 

 深夜,电闪雷鸣,风狂雨骤。我穿着雨衣,诡异地穿梭于城市的阴影中,仿佛一条暗处爬行的蛇。雨点迅急地撞在我脸上,隐隐生疼。雨太大了,即使穿了雨衣,全身也淋得湿漉漉的,冷得直发抖。我加快了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南郊走去。路上已经看不到人影,偶尔驶过的出租车都是一掠而过,丝毫没有停下来载客的意思。前些日子,这条路接连发生几起抢车弃尸的恶性案件,害得这里人心惶惶,谁也不敢深夜独自逗留在这里,一到了午夜就变得死气沉沉。我看了一眼手表,十二点整。原本在风雨中摇晃不定的路灯也一盏接一盏地相继熄灭,大地一片死寂。

时间刚刚好。我笑了,无声的冷笑,甩了甩身子,想要驱除这股寒意。实际上,我是想要驱除心中的紧张,为接下来所做的事情做好心理准备。我特意挑选这种时间、这种天气外出,当然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继续走了半个小时,我在一座临海的别墅前停住了。铁门紧闭,庭院深深。但这难不倒我,我早就观察好了,那边有一棵椰树,紧挨着别墅的围墙。我轻而易举地爬上椰树,越过围墙,跳到松软的草坪上。然后,我走着猫步,无声无息地靠近楼房,沿着下水道爬上阳台。一切如我所料,阳台的窗户是开着的,我钻了进去。客厅很大,房间很多。我熟门熟路地找到主卧房,掏出巨钳,“咔嚓”一下,门锁被轻轻扭掉。我侧耳听了听,确定没有异常,这才蹑手蹑脚地闪进主卧房。

主卧房里铺着一张华丽的双人床,上面睡着一个极其美丽的年轻女孩。我放下雨衣与工具包,慢慢地靠近双人床,仔细端详着这位年轻女孩。她的肌肤很白,宛如有一种白玉般的光泽在隐隐流溢。她的睫毛很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她的睡姿很诱人,仿佛童话中的睡美人般,让人心中无端地生出许多怜爱来。

我情不自禁地低下头,轻轻地吻了吻她娇艳欲滴的小嘴,让自己再次沉浸在那种熟悉而醉人的芬芳柔腻里。

我的吻,惊动了她。她蓦然醒来,睁着大眼睛,仿佛不敢置信般,惊疑不定地望着我,半晌才说:“伟,你回来了?”

“嘘——” 我左手捂住她的嘴,右手竖起一个手指在自己的嘴边做出一个禁声的动作,“是我,倩,不要叫。”

  尽管心中疑惑,倩还是忍住了,没有惊叫。她当然会听我的话。因为,她是我的妻,我是她的夫。
  


三个月前,我还是蛤蟆街的无业游民。蛤蟆街是这个城市里最肮脏的小胡同,居住在这里的都是这个城市的底层人物。当时,又有谁能想到,我会找到像倩这么好的女孩为妻,不但温柔漂亮,而且家境殷实。不光是蛤蟆街的人想不到,就是我自己也想不到。所以,当我听到以算命卜卦为生的郭半仙说我近期命犯桃花、时来运转,仅仅一笑了之,一分钱都没有给他。我很清楚,郭半仙没多少道行。他的卦靠不住的,只能躲在蛤蟆街骗吃骗喝。

命运就是这么深不可测,一向不灵的郭半仙这次竟然奇准无比。我真的走了桃花运,邂逅了倩,一个气质高雅容颜清秀的千金小姐。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在蛤蟆街上寻找猎物。我想找一辆高级点的小轿车,在它拐弯时突然冲上去,假装被小轿车撞伤诈骗点钱财。这种事情在城市里屡见不鲜,这种手法也很老套,却常常能奏效。因为我不贪,每次索要的钱财并不多,三五百而已,何况这是我的地头,绝大多数的车主都会自认倒霉也不愿意花时间与我揪扯不清。

但我没想到,这次,我会选中了倩,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倩是个菜鸟,刚领到驾驶执照,却开着一辆全新的宝马行驶在人潮拥挤的蛤蟆街上。我盯上了她。在一个拐弯口,我突然冲上去,把她吓了一跳。惊慌中的倩踩错了地方,踩到了油门,宝马不但没减速,反而加速撞了过来。结果可想而知,我被撞伤了,她也被撞伤了。所不同的是,我眼疾手快,本能地躲避了一下,仅仅是受了皮肉之伤。而她,却连人带车重重地撞到墙壁上,血如泉涌,昏迷不醒。我们两人都被送去了邻近的医院。医生说她失血过多,要尽快输血,可是血库里没有适合她的血浆。她是AB型,恰巧我也是AB型。那天,也不知为什么,我大发善心,义不容辞地捐血给她。接下来发生的事就很自然了。倩是个毫无机心的纯情女孩,清纯如诗,把我视作救命恩人,对我嘘寒问暖。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大好机会,凭着英俊的外表、幽默的谈吐、多年情场厮杀的经验,很快就虏获了她的芳心。

找到倩这么好的女孩为妻,我洋洋得意,自命不凡。后来我才知道,事情远没有我想象得那么简单。但当时,我被巨大的幸福感所迷晕了,沉浸在爱河中,整个人都轻飘飘的,仿佛云中漫步般,一心只想娶她过门。在我的一再催促下,相识才两个月的我与倩,在本市最宏伟的教堂举行了婚礼。

我的双亲早已去世,巧的是,倩的双亲也不在人世。这让我心里多少平衡了些。据说,倩的父亲是一名成功的商人,去世前曾给她留下一笔巨额财产,现在由她的叔叔伯伯们托管,等她年满三十岁后才能交给她经营。倩的叔叔伯伯们很不赞成倩与我结婚。他们提出了一个苛刻的条件,要我与倩结婚前到公证处做个财产公证,并且放弃对倩的财产继承权。这点,让我很不痛快,好像我随时会为了钱财谋杀倩似的。但倩却觉得她叔叔伯伯们说得有道理,答应了他们。我没办法说服倩,更没办法说服她的长辈,只好按他们说的去做。

除此之外,倩还特讨厌别人吸烟。她说,她对香烟的味道敏感,闻到烟味就浑身不舒服。一个男人不吸烟,那还叫男人?但倩要我在香烟与她之间做出选择,我只能选择她,与相伴我多年的香烟告别。

一个月前,我们终于步入了本市最宏伟的教堂。踏着红地毯,听着唱班师的圣歌,望着洁白婚纱中亭亭玉立宛如一朵白莲花般的倩,满天的玫瑰花瓣缤纷飘洒,那时的我还恍惚如梦。幸福来得太快了,让我有种不真实的感觉。直到主持婚礼的神父问话,我才清醒过来。

“你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人吗?不论贫困、饥饿或是疾病,灾难,都不离开她?”

  “我愿意!”我毫不迟疑地回答,声音宏亮,信心十足。

 


 倩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子,狐疑地看着我,轻声问:“你不是说今晚去朋友家,不回来吗?”

我笑了,笑容可掬,柔情无限:“想你了……没你我睡不着……”

倩娇嗔了一下:“鬼才信你!”

我从怀中拿出一条鹅黄色的丝巾,递给她:“特意帮你买的,漂亮吗?”

倩显得有些惊讶:“你怎么变得这么好了?”

平时,除了玫瑰花,我很少送礼物给她,因为我的眼光很难得到她的认同,但今天却是个例外。她接过丝巾看了看,放在手上摸了一会,有些欣喜,又有些遗憾:“这丝巾手感不错。可惜,现在离秋天还早,暂时用不上。”

“不会的,你很快就能用上了。”我微笑着从她手中取来丝巾,拉开,系在她脖子上,由衷地叹道,“真好看!”

“是吗?”倩似乎有些害羞,“你这个人,说话没正经的,油腔滑调,老是骗我。”

“这次,我没骗你,是真的好看。”我收起了笑容,一本正经地说。

倩打了个哈欠,有些倦意:“哎,这么晚了,明天再试吧。好困,拿下来吧。”

我却丝毫没有从她脖子上取下丝巾的意思。

“快解开,你系得太紧了!”倩有些恼怒,胸脯一鼓一鼓的,呼吸开始变得困难。

“对不起……”我依然在笑,只是,笑得很邪,笑得很毒。

“你……想……做……什……么……”倩断断续续说出这几个字,伸手去掰我的手。我没回答她,双手紧紧地扼住丝巾。

她终于知道我想做什么了。

  只是,她知道得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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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真的,我从来没想过会背叛倩。我这样一个穷小子,又没有过人的才能,普普通通,庸庸碌碌,生活在城市的最底层,能得到她的垂爱,过上富豪的生活,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怎么可能会背叛她呢?

结婚酒宴上,我的亲朋好友们对我羡慕不已,一个个流着口水向我祝福。我能感觉到他们心中的嫉妒。也有例外不嫉妒的,那个人叫庄奇,是我的老同学,多年没有来往。听说,他在一个保险公司任职,而且已经做到了片区经理。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我与倩去敬酒,敬到他那桌。他原本与其他老同学谈笑风生,热情洋溢。猛然看到我与倩走过来,仿佛看到世间最可怕的事情般,突然间停住了所有的动作,面色惨白,浑身颤栗,直打哆嗦。我从来没有看到过他如此惊恐,仿佛魂不附体般,完全不是平时精明强干的他,显得十分僵硬呆板。我不动声色,继续敬酒,心中却在嘀咕,不知道他在搞什么鬼。也许,他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我东张西望,没发现异常。酒宴上依然高朋满座,觥筹交错,一片热闹景象,哪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我也没放在心上,以为他只是喝多了酒出现了幻觉。

“我说庄奇啊,怎么这么怕我给你敬酒?是不是看到了嫂子?”庄奇怕老婆是出名的,我这一说,老同学们都笑了起来。

“不……不是……”庄奇结结巴巴地回答,颤巍巍地站起来,举起酒杯。

“什么不是!别说那么多,快喝酒吧!”我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庄奇没有站稳,两腿无力,竟然被我拍得直接坐下去,差点摔倒,一杯酒也洒掉了。

“别耍赖!快喝!”我又重新给他倒了杯酒。

庄奇这次倒也爽快,低下头一口就闷了,喝完后两眼怔怔地看着倩,口中念念有词:“不会的,不会的……”

他说话的声音很低,我靠得近,勉强听清。

“不会什么?是不是说,我妻子不会敬你酒?”我看庄奇这小子喝得差不多了,打铁趁热,不如把他灌醉算了。

倩瞪了我一眼,狠狠地踩了我一脚,脸上却笑兮兮的,端起了酒杯:“哎,不是阿伟提醒,我还真忘了。听阿伟说,你是他的铁哥们,我应该再敬你一杯,感谢你当年那么照顾他。礼数不周,多多包涵,我先干为敬!”

说完,倩碰了碰庄奇的酒杯,把酒喝完。其实,倩的酒量也不小,只是她顾及身份,很少在大庭广众下喝酒而已。

庄奇的手在打抖,嘴唇哆嗦,似乎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他怯怯地扫了倩一眼,却不敢直视她。就这样扭扭捏捏了半天,他还是把这杯酒喝下去了。

我不想把时间浪费在他身上,他一喝完,我就拉着倩去敬其他客人了。离开那桌时,我悄悄地问倩:“你认识我那个老同学庄奇吗?”

倩白了我一眼:“不认识!他神经兮兮的,你以后少和他来往!”

  于是,我将这件事抛到脑后。对我来说,比这重要的事实在太多,这只是我婚礼中一个不和谐的小插曲而已。我万万没有想到,就是这个不和谐的小插曲,后来却救了我一命。

 

  结婚后,我和倩搬进了这座临海的别墅。倩说,这座别墅是他父亲特意留给她的新房。我第一眼看到这座别墅就喜欢上它了。绿油油的草坪、古色古香的红木家具、欧洲韵味的楼房,这让从来没有奢侈过的我心理上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别墅里有个看门人,五十多岁,精瘦如猴,叫良伯。我第一眼看到他时就感到浑身不自在,仿佛身上爬满了蚂蚁般,痒得难受。后来我才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他了,他一直在偷偷地看我,眼神很奇怪,似乎在看着动物园里的动物般。而他,却显出一副洞察一切成竹在胸的样子,似乎他是万能全知的上帝般。我心中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他怎么能用这种眼神看我?我注意到,他这种眼神,只在看我时才有。他看倩的眼神恭恭敬敬,十足奴才相。他在可怜我?他在鄙视我?我不知道,他凭什么可怜我鄙视我?我再差,也是男主人。他的资格再老,也仅仅是一个佣人。再怎么说,也轮不到他来可怜我鄙视我!倩却很尊敬他,对他和颜悦色。看在倩的面子上,我强忍着没有当场发作。

我本想找个机会向良伯单独问个清楚。可是我们一住进别墅,他就一声不响悄悄地离去了。倩说,既然我们来了,这里就不需要良伯了。她名下还有很多产业,也需要良伯这么忠心耿耿的老人守着。倩既然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多问。我猜想她不想让外人打破他们的二人世界。

实际上,我们是三人世界。

除了良伯之外,别墅还住着一位年轻女孩,比倩还要年轻。她叫娟,是倩的妹妹,十八岁,轻盈如蝶。倩的长相本来已经够清纯了,但在娟面前,却显出几分成熟的味道。是的,娟给人的感觉就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浑身透着稚气,说话都带着奶气。后来我才知道,娟七岁时脑部受过创伤,智力发育停滞了。现在的娟,虽然有十八岁的身体,却只有七岁的智力。

七岁的小女孩,玩心当然重,时常要我与倩陪她玩。倩在时还好办,她一离开,我总要天人交战一番。娟的身材太诱人了,宛如一颗青涩却带着几许清香的青果,让人有种忍不住想咬一口的冲动。她又没有自我保护意识,像个小孩子似的,动不动就扑到我怀中,或让我背她,令我尴尬不已。这还是春天,她穿的衣服还多。如果到了闷热的夏天,薄衣单裙,她还这样,我真不知道是否还能控制住自己的情欲。

娟很喜欢与我在一起玩。我从小就在蛤蟆街野惯了,玩什么都精。我经常陪着她放风筝、荡秋千、捉迷藏。有一次,倩出去了,我与娟玩捉迷藏。我躲在别墅里的椰树上面,娟找了半天都没找到我。后来,她急得哭了,坐在草坪上大叫:“四姐夫!我不玩了,快出来啊……”

我从椰树上爬下来,悄悄地躲在她身后,怪叫一声,吓了她一跳。

  “你叫我什么?”我故意扳着一张脸问她。
“四姐夫!你没失踪啊。”娟破涕为笑。

  “你怎么叫我四姐夫?”我有些奇怪,娟一向叫我为姐夫的,好好怎么变成了“四姐夫”?
“你本来就是四姐夫嘛,不过姐姐不准我这样叫你。”提起这个,娟似乎还有些委屈。

  “为什么?”
“你真笨,因为前面还有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

  我更奇怪了,倩告诉我,她只有娟这么一个姐妹。我问她:“你有几个姐姐?”
“就一个!”娟的回答干净利落。

  “那怎么有这么多姐夫?”我疑惑不解。
“你猜啊?”娟顽皮地笑了。

  我静下心想了一会,想到了一件可怕的事情。我试探性地问娟:“大姐夫、二姐夫、三姐夫是不是全和你姐姐结婚的?”
“是啊!”娟做了个鬼脸,“四姐夫,你真笨,要想这么久!”

我心沉了下去。娟的心智只有七岁,她是不会说谎的。倩是我心目中的公主,她却已经结过三次婚。怪不得她不让我接触她的亲戚朋友。

  “那大姐夫他们去哪里了?”我压住心中的怒气,挤出几分笑容,诱导娟。
娟却撒开腿跑起来了,边跑边叫:“不告诉你,四姐夫,你来抓我啊!抓到我就告诉你!”

  没办法,我只好用百米冲刺的速度追她。我在别墅门口追到她,一把抱住她。
  “抓到了吧,现在告诉姐夫,你的大姐夫他们去哪里了?”
娟也跑累了,咯咯直笑:“等我歇下嘛,大姐夫他们去了……”

突然,娟停下来了,不说了,张着嘴低下了头,站在那里玩弄衣角,仿佛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般。

我抬起头,看到倩正站在娟面前,脸色阴沉,眼神如毒蛇般,狠狠地剜着娟。别说娟只有七岁的心智,就是我,看到倩如此恶毒的眼神也不由地打了个寒颤。

  “小孩子,不准乱说话!不然,会烂舌头变成哑巴!”倩没理我,拖着娟强行把她带到娟的房间里。我本想跟去,却被倩关在门外,在外面隐隐听到倩的打骂声与娟的哭泣声。

 从那以后,娟再也没叫我四姐夫,我再也没问她那些姐夫的事情。我也不敢问倩,怕她恼羞成怒与我离婚。以前结了三次婚又怎样?我以前还不一样到处鬼混,玩过的女人也不知有多少。为了这件事,倩一度对我没有好脸色。好在女人的心总是软的,我厚着脸皮哄了她几天,她的心情终于好了起来。为了消除两人间的隔阂,她还特意给我买了辆奥迪小轿车。


说实话,住进临海别墅没多久,就失去了当初的那种新鲜感与兴奋感,确实感到有些无聊。她不让我去接触她的亲友,名义上说我的性格不适合与她的亲友交往,实际上是怕我与她的亲友闹出什么笑话出来丢她的脸。好在我也不喜欢她那些西装革履的亲友,落得个清闲自在,没事的时候开着奥迪车去蛤蟆街的找我以前的狐朋狗友。和他们在一起,我成了理所当然的主角。虽然不时买单付账,但那种众星捧月的感觉让我特别惬意。

这种日子没维持多久。

那天,我如往常一样从别墅开着奥迪出去。也许是我命不该绝,一向喜欢飙车的我这次竟然开得很慢。还没驶出多远,我就发现了异常——奥迪小车的刹车失灵了!我当时就懵了,心里直冒凉气。好在车速并不快,公路上来往的车辆行人并不多,我强抑住狂乱的心跳,镇定下来,沉着应对。我将奥迪小车开到公路旁边,在一个没有护栏的地方猛打方向盘。护栏那边,是一道斜面并不大的小山坡。由于上坡,奥迪小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我找了个机会跳下来。

后来,我将奥迪小车送进指定的修车厂修理,并对他们的服务经理大骂一顿。他们也感到委屈,说他们是有几十年悠久历史的德国品牌,不可能会出现这种事情。修理厂的师傅偷偷告诉我,这辆奥迪的刹车可能被别人动了手脚。

除了我,这辆小车的钥匙只有一个人有——那就是倩。难道这一切都是她策划的?我想起娟叫我四姐夫的事情,忐忑不安,心里堵得慌。

回到家,我将事情的经过简略地告诉了倩,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倩对此显得有些吃惊,但也仅仅是有点吃惊而已,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意外。而且,她对我的伤势也漠不关心。

  这让我的疑心更重了。
  
从此以后,我再也不开那辆奥迪小车了,情愿打出租车出去。那时,我对倩虽然有疑心,却没有完全肯定是她搞的鬼。过了些日子,天气开始变得热起来了,初夏到了。倩提出个建议,要他们一起去海边游泳。娟举双手赞成,我当然不会反对。我本来就喜欢游泳,而且,还可以借机瞧瞧娟穿泳衣的样子。去之前,倩让我喝了一杯热气腾腾的黑咖啡。她说,咖啡能提神,每天喝一杯对身体有好处。黑咖啡的味道有点怪,苦苦的,似乎还有些药味。我本想拒绝,却拗不过倩,勉强灌进去。

到了海边,我们换了泳衣,一头扎进了浅蓝色的大海。这天的天气也好,风平浪静,海水温暖。倩与娟都会游泳,我就更不用说了,从小就是游泳健将。后来,我们比赛,看谁最先游到对岸的那片孤岩。我游在前面,游着游着,感觉不对劲。眼皮怎么这么沉?手脚怎么这么疲软?一种深深的倦意涌上心头。一个不小心,呛了一口海水。怎么会这样?我平时的体力足够我游到对岸的那片孤岩,怎么会如此不济?我竭力震了震身子,想要驱散掉那种莫名的倦意。可是,没用,倦意反而更浓了,身体越来越不听大脑神经的指挥了,沉沉欲睡。我清醒地意识到,我服下了安眠药。我想起了那杯味道怪怪的黑咖啡,安眠药一定是掺在黑咖啡里面的。只是,倩为什么非要我喝下那杯黑咖啡?如果说这一切都是她设计的,她的目的是什么?我想不通,身体越来越沉重,如同一截金属般,两眼一黑,渐渐地沉下海面。

我以为我死定了,可是没有,我遇到了救星。这个救星不是别人,就是娟。娟本来游在我身后,目睹了我沉下海面的整个过程。水性不错的她居然找到正在猛喝海水的我,把我拖回了沙滩。

那晚,我做了个噩梦。我梦到倩变成了一只漂亮的母螳螂,而我则是一只威风凛凛的公螳螂。倩不断地向我展示她那诱人身材,散发出浓浓的雌性激素气味,引诱我与她做爱。我没受住诱惑,欢快地扑上去。极度激情之后,我筋疲力尽,依偎着她休息。一向柔媚的她却目露凶光,伸出锋芒毕露的螳臂,突然袭击,狠狠地夹住我,将我撕成碎片。我死不瞑目,眼睁睁地看着她将我身体的碎片一片一片地送进她的小嘴,慢慢咀嚼,殷红的血水从她的嘴角缓缓渗落。

我从噩梦中惊醒,一身冷汗。睁开眼,却看到倩那张妩媚动人的笑靥。

“醒了?”倩一脸关切的样子

我无力地点了点头,假装身体还没有恢复,又缓缓地闭上眼睛。我不想看到她那张柔媚却善变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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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院期间,我偷偷溜出去找庄奇。我是在一个幽静的茶馆包厢里与他见面的。庄奇告诉我,他那天之所以在酒宴上反常,是因为看到了倩。倩是他们保险公司的黑名单人物。

 倩的第一任丈夫是本市首富张ping喜的独子张文举,她为他投下巨额bao单,但结婚一个月没到就因为车祸意外死亡。倩的第二任丈夫是一位年轻的名医,她也为他投下巨额bao 单,结婚也没过一个月就因为出海游泳溺水死亡。倩的第三任丈夫是一位小有名气的小说家,她一样为他投入巨额bao 单,结婚没到一个月却莫名跳楼自杀。保险公司一直怀疑她利用婚姻骗取巨额保险金,却一直找不到证据。

我越听越怕,全身的汗毛也一根根地竖起来了。大热的天,浑身直冒虚汗。我也曾刹车失灵,我也曾差点溺死,这些,不可能全是巧合!我视若纯情公主的倩,竟然真的是一只喜欢吞噬交配对象的母螳螂。我终于明白庄奇为什么会那么害怕,貌比天仙,蛇蝎心肠,这种女人,对男人来说是致命的诱惑。怪不得良伯会用那种奇怪的眼神看我,原来,他早就心知肚明,知道我会在一个月内意外死亡。

与庄奇分手后,我一度彷徨迷惘,不知道何去何从。都市里人潮汹涌,一个个神情漠然,不知怎的,我竟然感到几许苍凉。后来,我来了广场,无意中看到本市首富张平喜的办公大厦,鬼使神差地走进去。

  倩还在挣扎,丝巾却越扼越紧了。这条丝巾的质地不错,我试过,承受力很强,不会轻易断裂。

  “倩,你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太狠了,和你结过婚的男人,没有一个能活过一个月。”我满怀歉意地对倩说。

  此时的倩,呼吸益加困难,眼珠子往外凸,原本美丽柔媚的容颜变得狞狰扭曲,全身不时地抽搐一下,眼看是活不成了。

  过了十分钟,倩不动了,身体软绵绵的,如一堆烂泥。我把她尸体拖下床,经过客厅,拖到厨房,找出准备已好的厚背刀,准备分尸。

  这时,厨房的门被轻轻推开,灯突然亮了,明亮的灯光让我的眼睛眯了起来。一个苗条的人影门在厨房门口——是娟。

  娟的嘴角挂着冷笑,冷冷地看着我,让我无所适从。她右手拿着半包芙蓉王名烟。我认得这半包烟,是我藏在客厅里的。自从与倩结婚后,我没在她面前吸过烟。但她不在时,我也偷偷吸上几支过瘾。娟抽出一支,夹在手上,点火,放进嘴里轻轻地吸了一口,吐出淡淡的烟雾。此时的娟,哪还有半点稚气,分明是一个胜券在握的幕后主谋。

  “娟……你……”我被眼前的娟震住了,说不出话来。太多的疑问,反而不知道怎么开口。

  娟瞧了一眼地上的倩,嘲讽道:“你就是这样报答我姐姐的?”

  她竟然一点也不害怕。要知道,我可是刚刚杀了她姐姐的杀人凶手。

 “傻瓜,竟然想将她分尸?流出来的血怎么处理?你洗得再干净也没用,警方有种特殊的化学药品,可以检验出冲洗过后的血迹。”娟的语气里充满了轻蔑。

 这时的娟,怎么也不可能只有七岁的心智,依我看,远远超出了正常人的十八岁的心智。

原来,她一直在假装病没好。

我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以前发生的那一切,都是你策划的?”

“是的。”娟很爽快地承认。

“为什么?”

  “为什么?”娟狂笑,笑得凄厉无比,“她为什么要撞伤我?因为她撞伤了我,家里的所有财产都给了她而没有我的份!就算我好了,还要生活在她的阴影之下!我受够了!她凭什么能拥有一切,而我一无所有?就凭她那副楚楚可怜故装清纯的容颜?我哪点不如她?我这么做,只是把我失去的夺回来,我没有错!”
  
 我明白了。娟一直在处心积虑地对付倩。倩的三任丈夫,根本就不是倩害死的,而是这个貌似只有七岁心智的娟害死的。她嫉妒倩,想让倩身败名裂。我的刹车失灵事件、误服安眠药事件,也是她设计的。所以,她才能巧合地从大海中救了我。她这么做,是在逼我,逼我一步步地掉入她的陷阱,让我精神压抑下为求自保而谋杀倩。

 我中计了。她成功了。

倩死后,我没有财产继承权,所有的财产都是她的了。她可以摆脱倩的阴影,呼风唤雨自由自在地生活了。

她将怎么处理我?

  “你想怎么样?”我冷静下来,她既然选择了这种时候现身,说明她还不想让我坐牢。否则,她可以偷偷地报警抓我。
  
 “我不想怎么样,毕竟,你是我的姐夫嘛。我只想提醒你,应该妥善处理我姐姐的尸体。然后,我会装做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娟笑了,笑得我毛骨悚然。

“嗯,谢谢你。”我长吐一口气,“只不过,有件事,你发现没有?”

“什么事?”

“你不应该当你姐姐的面吸烟的,她最讨厌这个!”我开始冷笑。

  娟讥笑:“那又怎么样,反正她人都死了……”
  
  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倩的尸体,怔住了,笑容僵在脸上。倩的尸体在动!她缓缓从地板上爬起来,动作僵硬,宛如复活的僵尸,幽幽地望着娟。
  
  娟怪叫一声,倏然后退,差点瘫倒,手里的烟无力地掉在地上。
“姐姐……”

  倩拍掉身上的灰尘,怒容满面:“你怎么变成了这样?亏我一直在照顾你!”
娟总算明白了:“原来,你没死。你们是在演戏给我看?”

  我笑了:“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姐姐。她已经有这么多钱,怎么会为了那点保险金而杀人?何况是一而再、再而三的杀人?我找到老同学庄奇了解情况后,与你姐姐当面说清楚了。她本来就对张文举他们三人不明不白的死亡感到怀疑,但你装得太好了,怎么也没有想到是你设计的。后来,我仔仔细细地搜索了一遍我们的卧室,发现了你装在梳妆台下的qie听器。我们没有声张,故意演出这么一幕戏,就是让你自动现形。”
  
  娟怔怔在站在那里,看看倩,又看看我,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然后,她狂笑起来:“好玩!真是好玩!我以为只有我是最坏的,没想到你们比我更坏!我输了,我认输,再见了。”
狂笑中,她突然跑到客厅的阳台上,俯瞰着下面坚硬的大理石地面,想要从这跳下去。我与倩急匆匆地追出来。

  倩叫了起来:“等下……娟……不要……你先下来,我们是亲姐妹啊,无论你做了什么事,我都会原谅你的。”
  娟冷笑:“收起你虚伪的怜悯吧。你真的爱我,就把家族的继承权送给我!你肯吗?”
  
   倩迟疑着,欲语还休。
娟笑得更放肆:“你不肯!我就知道,你不肯!再见了,我亲爱的姐姐。放心,不要为我担心,我知道,会有人下来陪我的。”

  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回首微笑,一纵身头下脚上地跃了下去。几秒后,隐隐传来一声沉闷的声响,似乎一个装满东西的重布袋砸在地上。
  从客厅的阳台到地面,有十米高,娟跳下去,又是刻意求死,头撞在坚硬的大理石上,刹那间就断了气。
    

   雨依然在下。

倩想再望一眼娟的尸体,却什么也看不清。她倚在阳台的栏杆上,若有所思,缄默不语。

我凑了过来,拿出那条鹅黄色的丝巾,腆着脸笑道:“倩,你看这丝巾漂亮吗?”

倩瞪了我一眼,似乎想要发怒。但丝巾已经如情人的手般缠上了她那雪白的脖子。

“你这是干什么?快放开!”娟猛然一惊,竭力挣扎。这次,不是演戏。

  “倩,你乖乖的,听话,不要闹,很快就好了。你想想,娟一个人在下面,多寂寞,她需要你的照顾。”我对倩微笑,仿佛在哄一个不听话的小孩般。
  
 “伟……放开我……求你了。”倩说话越来越困难了,但她还是不愿就此放弃,强吸了一口气,“伟,你杀了我没好处的。我的财产你没有继承权……”

是的,我不能继承倩的财产。我也不敢在保险公司为她投下巨额保单,不然,谁都会怀疑她是我杀的。

但这没关系。那天我去找过她第一任丈夫的父亲,本市的首富张ping喜,他答应我,只要我为他儿子报仇,他将付给我巨额的报酬。在他心中,他的独子张文举就是倩害死的。那笔钱足够我下半辈子生活了,而且不用寄人篱下。倩再好,也没有自己有钱好。有了钱,什么女人找不到?我一向是个不贪的人。

倩终于死了。

 我想,我应该离开了。我将倩的尸体挂在我们的卧室里,布置成自杀的样子。我会对警方说,因为倩逼成了她的亲妹妹,良心上过意不去,从而寻了短见。我保存了我们开始演戏时qie听器录下的声音,删掉了娟跳楼后的对话。我对自己逃过警方的侦察很有信心,毕竟,我没有任何动机谋杀倩。

现在,我要去客厅好好睡一觉了,睡醒后再假装发现倩自杀而报警。在睡之前,我捡起娟掉落在地上的半包烟,抽出一支,贪婪地吸上一口。外面的黑暗广亵深远,无穷无尽。这个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弱肉强食,勾心斗角,人的天性本来就是自私的。

在我思绪飘浮不定时,我的舌头似乎被什么扎了一下。很快,我心跳加速,四肢疲软,全身发冷。我把烟放到眼前,拔出一根细针。针上有毒,是剧烈的蛇毒。我的舌头马上肿胀起来。我想拨打电话求救,却已经嘶哑着嗓子说不出话来。

我的眼前浮出娟临死时的诡异笑容。她说,会有人下来陪她的,原来是指我。毒针肯定是她偷偷放进去的,这是她对付我的杀手锏。

一切都晚了。在意识模糊之前,我突然想起了我与倩结婚时的神圣场景:红地毯、圣歌、玫瑰花瓣、亭亭玉立如白莲花般的倩。

神父的问话再次在耳边响起:“你愿意娶你身边的这个人吗?不论贫困、饥饿或是疾病,灾难,都不离开她?”

“我愿意!”

这是我此生最后的答案。

  (完)

 

 


 
 >  > 自闭

 

 

自闭
  
  摄影师有一个女人
  他的女人很自闭
  女人的全部世界就是摄影师的家
  她只爱他
  
  摄影师每天都要拍很多张写真照片
  照片上的模特美丽动人,让人惊艳
  摄影师和模特搭档已久
  大家都说她是他的红颜知己
  
  客厅的墙上贴上了一张海报
  那是摄影师最新的大奖作品
  海报上模特正在秋波暗送
  女人怔怔地看着海报“她好年轻......”
  
  摄影师的工作间里传来阵阵喘息
  红酒杯子打碎在地上
  做背景的大幅丝绸现在蛇一般缠在两人身上
  醉意浓,春意更浓
  
  女人站在工作间的外边
  手里的暖锅被放在一边
  屋子里的人在笑
  屋子外的人在哭
  
  摄影师的酒终于醒了
  他真的觉得后悔莫及
  他紧张地看着模特,“我以为你是她......我......”
  模特微微一笑,“其实,我不想只做你的知己。”
  
  摄影师变了
  他回家的时间更晚了
  他在家的时间更短了
  他每天都想和女人说出事实
  但女人的眼睛却总让他欲言又止
  他真的害怕失去女人
  但也不想放弃等在家门外面的温柔
  他开始撒谎
  
  他在女人和模特面前说着不同的谎言
  两个女子的笑脸都让他心满意足
  他经常祈祷事情能够就这样一直下去
  他从没有看到过女人背着他时眼中的泪水
  
  时间过了一天又一天
  女人的眼泪也流了一年又一年
  摄影师以为他和模特儿的关系会一直这个样子
  他不知道模特正在准备去他家面会他的女人
  
  模特儿还年轻
  但是朱颜易老,青春易逝
  所以她害怕
  所以她去了他的家
  
  模特再也没有走出来
  女人哭了一天
  然后她做了丰盛的晚饭
  坐在桌前等着摄影师回来
  
  ......
  
  摄影师醒来了
  他只记得自己坐在桌前喝酒
  他的头很疼
  他想抬手揉揉
  
  他赫然发现自己被封在石膏像里
  就只有脸和一只手臂还露在外面
  女人看着他
  “你爱我吗?”
  
  “我当然爱你。”
  
  “你知道我很爱你。”女人叹着气说
  “所以我不想伤害你。
  要是你还爱我,就自己自闭吧。”
  女人指着石膏像旁和好的石膏,然后踢开了凳子
  
  摄影师呜咽着用唯一的手臂拿起铲子
  将石膏慢慢抹在自己的脸上
  他旁边是一个冰冷冰冷的女人,和另一座石膏像
  他生无可恋......
  

 

 

 
 >  > 押金

 

 

 押金
  
  我的男友告诉我
  最近他家附近的街上开了家店
  店铺的名字很奇怪
  叫......“随心所欲”
  
  我们决定去那里看一看
  店里没有柜台
  只有一列一列的大幅海报
  海报上都是美丽健康的裸体
  有男也有女
  哇~!
  
  一个神秘的面纱女人走过来
  “亲爱的,你们是来光顾这里的吗?现在开业免费,请随便挑选吧。”
  “随便......挑选?!”我惊讶
  “是的。你们可以挑选自己喜欢的体型和身材,甚至性别也可以更改呢~”
  
  我们很兴奋,但又不太相信
  我和男友商量了一会儿
  决定试一试
  我挑了一个身材健壮的男人,我的男友挑了个魔鬼身材的靓妹
  嘿嘿,这下可以体验一下做男人的感觉了!
  真好奇啊!
  
  我们被带进一间小屋
  面纱女人让我们分别躺在两个箱子里
  箱盖合上了
  我一下子昏沉过去,失去了知觉
  
  耶~!耶~~!耶~~~!
  我和男友走在街上,哦,现在是“女友”了
  我炫耀着身上的老鹰纹身,“她”拉着我的手臂猛抛媚眼
  我们当天晚上在床上玩到了半夜三更
  太刺激了!
  有那个店,真好!
  
  后来我们经常去那里换换身体
  我当过女超人、007、彼得罗还有奇怪的玛雅人
  我的男友也过了几次冒充电影明星的瘾
  每次去那里那个面纱女人都一直在笑,好神秘
  
  “我玩腻了。”有一天我的男友对我说
  “我也是。”我也已经意兴阑珊
  “让我们把自己的身体换回来吧。”我们决定
  于是我们又来到了那家奇怪的店,向面纱女人说明了我们的来意
  
  “好吧。”她笑着说
  我们又一次躺进箱子
  眼前一黑
  哇~~~~~~!
  
  我和男友变成了一对老头和老太
  干瘪的身体柱着手杖不停颤抖着
  “开业活动早就结束了,现在你们欠我两亿!哦呵呵呵呵~~~~”
  “什么!?”我们惊呆了
  
  “你们的身体暂时不能还给你们,除非你们还清我的费用
  这段时间你们的身体就当作押金,存放在我这里绝对保险。”
  面纱女人坏笑着望向一边的海报
  那海报上赫然是我和男友的裸体照片
  下面还打印了一排小字
  “情侣套餐,半价优惠!”

 

 


 
 >  > 站台

 

 

 站台
  
  地球上人口过剩了
  资源和食物都快要用光
  剩下的东西只够维持四分之一的人生存
  多余的120亿人该怎么办?
  
  我在拍纸簿上设想着问题的答案
  我是个分析家
  我的工作就是设法解决这些难题
  可我没法找到答案
  
  全国,不,是全世界都放假了
  每个人都领到了一张火车票
  车票上写着:“节约能源前最后的奢侈大旅游!”
  哇哦!
  
  每个人车票上的日期都不一样
  我的车票是在明天
  我的老婆今天已经出发了
  她还没有打电话给我
  真贪玩
  
  我在规定的时间里走进站台
  里面人山人海
  大家都在等车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剂的味道
  
  火车来了
  十节车厢里挤满了人
  好多人身上带着伤
  有的人还拿着刀子和铁棍
  
  火车的门已经掉了
  窗户也都被打碎
  火车里面的人狂叫着:“别过来!混蛋们!”
  怎么回事?
  
  站台里响起了广播
  “亲爱的朋友们!
  快挤上你们面前的火车!
  别问为什么!快!”
  
  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恐惧
  好在我离车门不远
  我冲向车门,胸前顶着从旁边人手里抢来的滑板
  我的旅行包被我扔掉了,那是个累赘!
  
  所有的车窗和车门处都在战斗
  有的人被扔出火车
  有的人被刺倒在地
  还有的人摔倒滚进了火车轮下,在那里凄惨地喊着救命
  
  有些人还没有反应过来
  没有参加这场争夺
  站台上到处都有人茫然无措
  拿着自己的提包迷迷糊糊
  
  “十分钟到了!”喇叭里的广播又响了
  火车开始开动
  上帝保佑!
  我真的上了火车!
  
  站台上出现了大批的黑衣士兵
  他们开始屠杀那些没有上车的人
  我在渐渐开远的火车上向那边望着
  我看到了好多尸袋......空气中有一种消毒剂的味道
  
  “还有三站了,我们能活下去!”我身后的一个人说
  我奇怪地打探起究竟来,这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原来在世界的每个城市都有这样的火车
  全世界所有的人都领到了车票
  可是火车上的位置却只有四分之一
  所有的人都必须去争夺这些位置,活人的位置!
  “到了终点,我们会领到一份证件。”有人说
  “那是强者的证件,有了它,就可以活下去了。”另外一个人补充道
  
  “还有三站!”有人在我旁边说
  “给我一把。”我向一个双手都拿着斧子的人说
  “用你的盾牌来换。”他指着我拿着的滑板
  “成交!”
  ......
  
  我们在备战!
  还有三站了!
  我捏紧了手里的斧子
  所有人都握紧了手里的武器
  
  “旅客们,火车就要进站了......”

 

 

 
 >  > 怪梦

 

 

 怪梦
  
  阿朱出了车祸
  变成了植物人
  她躺在病床上已经三年了
  谁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醒来
  
  有一天医院的医生向阿朱的父母推荐一种仪器
  说是这种仪器可以向大脑里强行输入脑波
  也许在这种外力的刺激之下
  阿朱说不定会醒转过来
  
  阿朱的父母欣然同意
  他们当然希望自己的女儿快快醒来
  医生于是给阿朱戴上了那个仪器
  治疗开始了
  
  下一个晚上
  阿朱开始笑了
  她做梦了
  她在梦中看了一场精彩的马戏
  
  阿朱的父母好开心
  治疗每天在继续
  阿朱的变化也越来越明显
  她有时会哭,有时会笑,有时会忧郁......
  
  阿朱又做梦了
  她吃了一顿丰盛的大餐
  阿朱的父母惊奇的发现
  阿朱的肚子胀胀的,好像吃多了东西
  
  医生也没办法解释这是怎么回事
  这太过奇怪只能说是一种意外情况
  医生告诉阿朱的父母不要停止治疗
  因为这种事情实在是值得研究
  
  阿朱的脑波开始一天比一天激烈
  她身体的反应也开始越来越明显
  某天晚上她梦到被人追赶受伤
  结果她的手臂上真的出现了一道伤痕
  
  这天晚上
  阿朱又做梦了
  她遇到了一群土著岛民
  他们带着兴奋的笑容向她逼近
  
  第二天清早阿朱的父母来到病房
  一进门他们就闻到了一阵奇怪的烤肉香味
  他们惊恐的看着床上躺着的女儿
  阿朱已经熟了!
  
  真的!
  她熟了!

 


 
 >  > 要命的黑猫

 

 


 要命的黑猫
  文/庄秦
  
  1
  和一帮死党酒过三巡后,我的脑袋开始晕了,感觉就好像有无数支尖针在刺着我的头皮。还好凝薇一直陪在我身边,,还替我喝了好几杯哥们不怀好意敬来的酒。我无助地趴在桌子上,凝薇帮我揉着太阳穴,笑嘻嘻地说:“秦石,这下不行了吧?”我耷拉着头,一个劲地说:“不行了,不行了。”
  坐在对面的死胖子顿时来了精神,大声叫着:“男人不能说不行的!说错了话,罚酒罚酒!”我摆着手,凝薇却一把接过了死胖子的酒杯一饮而尽。她大方得体地说:“这下可以放过我家秦石了吧?”她这话一落,那几个死党也无话可说,只好放走了我和凝薇。
  本来我想去取车,凝薇却使劲掐了一把我的胳膊,说:“还开车?你喝了这么多酒,不想要命了呀?”她一招手,一辆黄色的出租车停在了我们的面前。
  凝薇怕我在出租车上忍不住呕吐,悄悄把车窗拉下来了一点点。从窗外掠进来的冷风顿时让我恢复了一点点的清醒。我迷迷糊糊中听到凝薇问我:“你家怎么走?”我现在已经喝得分不清东南西北了,根本不知道自己家怎么走,只好摇晃着脑袋说:“去你那里吧。”
  然后我听到凝薇说了句:“好。”尽管我已经迷糊了,但还是听出了她吐出这个字时,语气里全是欣喜。
  我根本不知道车是什么时候停的,当我被凝薇扶下了车才发现自己身处郊外的一处高尚小区。我的眼皮有些沉重,我挣扎着抬起眼皮,看到在皎洁的月光下,远处淡黄色外墙的联排式别墅显得格外显眼。
  出租车开走的时候,一股刺鼻的汽油尾气向我喷来,这气味让我感到非常不舒服。我突然弯下了腰,一股污秽之物顿时从我的喉头喷薄而出,我竟在高尚小区的大门外呕吐了起来。凝薇在我呕吐的时候,一直用手轻轻拍着我的背,这让我感觉非常地受用。腹腔的不爽终于过去了,呕吐完了之后,我的精神竟如没喝酒之前一样清醒。我揉了揉眼睛,对凝薇说:“咦?!我怎么在这个地方啊?”
  凝薇踢了我一脚,力度不是很大,动作也不快,被我轻易地闪开了。我笑着说:“怎么,你要谋杀亲夫呀?”凝薇啐了我一口,说:“什么亲夫呀?谁会嫁给你这么一个喝又喝不了多少还拼命喝酒的笨蛋?”
  我看着月光下的凝薇,皎白的月光投影在她的身后,在她的身体边缘形成了一圈嫩黄色的光晕。不知不觉中,我竟有点痴了。
  我与凝薇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她原本是我的客户,三个月前我跟她谈一笔生意,在谈判席上唇枪舌战,斗得个不亦乐乎。谈判最终以皆大欢喜的结果顺利结束,而我也和她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我们走得很近,甚至连今天我的大学同窗聚会,我也把她拉来陪我一起去。说实话,从我的内心来说,我倒是很有把她收为女朋友的用意,毕竟大家男未婚女为嫁,资源不优化组合就意味着浪费,我敢肯定她也有这样的心思。不过我却一直没把这事挑明,因为我也怕如果自己会错了意,我们之间连朋友也做不成。我可不想冒这样的险,要知道,现在要想找个可以一起喝酒的红粉知己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不过,今天在我喝醉后,凝薇竟然把我带到了她的家附近,看来她真的对我有意思。我的心里怦怦地剧烈跳了几下,我想,今天一定不能放过这样难得的机会。
  我想顺势去搂凝薇的腰,反正我是个喝醉了酒的人,她一定也不会责怪我吧。我如此想着,就伸出脚向她靠过去。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我不得不叹服酒精的力量,它令我的小脑变得不发达了,最直接的后果就是让我的脚步变得跌跌撞撞,我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了凝薇的身边。
  我听到了凝薇低低地笑了一声,我抬起了沉重得像是灌了铅块的眼皮,正想自我解嘲地说上两句。这时,我看到了一条黑影飞快地从我身前一晃而过,转瞬之间就消失无影了。
  是的,真的是一条黑影,很小,匍匐在地上,快速地跑过。它离我的鼻间只有几公分的距离,在它驰过的时候带起了一丝风,让我的鼻翼感到了几分凉意。在它跑过的时候,我分明地看到有一点寒冷的闪光从我的眼前掠过,令我的酒意顿时醒了一半。我扭过头来对凝薇说:“你看到了吗?”
  “看到什么?”
  “一条黑影,像阵风一样从我身边跑过去了。”我答道。
  “呵,是只猫吧?”凝薇哑然失笑。
  “嗯。”我点点头。大概那真的是只猫吧,而且是只浑身黢黑身形矫健的土猫。而我看到的那点闪光,也许只是猫的颈子上戴着的一个项圈吧。
  我所在的这个城市里,养猫的人都喜欢给猫戴上一个金属的项圈,一是为了好看,二是为了让猫远离虱子的困扰。据说项圈上涂抹了一层类似农药一样的东西,只要虱子嗅到了就会跌落在地,立刻进入极乐世界。不过这种项圈会不会对猫的健康有什么不好,倒没有什么人去理会。
  这时,我听到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年轻人,你们有没有看到一只走失的黑猫?”回过头去,是一个全身黑衣的老太太。她全身都包裹在一片黑暗里,如果不是一张苍白到极点的脸显现在我的面前,我根本就没法从黑夜里将她分辨出来。
  凝薇朝着黑猫掠去的方向指了指,说:“好像有只黑猫向那边跑去了。”
  老太太咧嘴一笑,说了声谢谢,就向那边颤巍巍慢悠悠地走了过去,转眼就消失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等老太太走了后,凝薇温柔地扶起了我,问:“秦石,你要不要到我家去喝杯热茶?”
  说实话,我等这句话已经很久了。我凝视着凝薇,她的眸子在月光下显得好亮。可是,我却对她说:“不用了,已经很晚了,我想我该回家了。”
  我在她的眸子里看到失望,可我却管不了这么多,跌跌撞撞挣开了她的怀抱,向小区大门歪歪斜斜地跑去。正好一辆黄色的出租车闪着前灯经过这里,我一挥手,车停在了我的面前。
  在我离开的时候,我似乎听到了凝薇在大声地咒骂,当然,她咒骂的对象就是我。
  我坐在出租车里,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当然不能告诉凝薇,我之所以要改变心意的原因,竟源于那只从我鼻尖快速掠过的黑猫。
  在我的心里,对于全身透体黢黑的猫,一直充满了深如骨髓般的恐惧。
  


作者: 庄秦FROMCQ 回复日期:2007-8-6 22:42:00

  2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我还不认识凝薇,那时我正和一个漂亮的女孩谈着一场恋爱,我们几乎到了谈婚轮嫁的程度。那个女孩叫薛弦,我偶尔会去她位于三十一楼的一套两室一厅过夜,只要一进屋,就会看到她养的两只猫,一公一母,都是没有一根杂毛的——黑猫。
  薛弦给公猫取名叫克林顿,给母猫取名则叫莱温斯基。我常常嘲笑她,说这分明在暗示两只猫不是光明正大明媒正娶的小夫妻,还打趣要给莱温斯基买件裙子来,等两只猫做坏事的时候保留证据以后好为母猫找个公道回来。每次我这么说的时候,薛弦都会啐我一口,骂我变态。
  不过我觉得薛弦比我更变态。
  薛弦实在是太喜欢莱温斯基了,她不仅为她买来了价格不菲的袋装名牌猫食,还买了很多玩具,比如橡胶做的耗子——可惜我一看到那和黑猫一样黑黢黢的橡胶耗子,就会倒尽了胃口。而更可恶的是,薛弦就连睡觉的时候都喜欢把那只小母猫抱到床上,放在她与我之间。
  至于那只公猫克林顿,就没这么幸运了,到了晚上就会被薛弦关进阴暗潮湿的厕所里,那只公猫会整夜通宵因为相思成苦而不停号啕,发出小孩哭泣一般的声音。
  我常常问薛弦,为什么只对莱温斯基好,却对克林顿这么残酷。要知道让小俩口到了晚上却见不了面,那是一件异常没有人道的事。薛弦听了我的问话后,冲我瞥了一眼后说,就是要对明明有了家室,却还要在外面花心的男人厉害一点。
  我不禁哑然失笑,这只公猫叫克林顿又不是它的错,还不是薛弦一定要给人家取这么一个变态的名字。
  自从薛弦一到了晚上就把公猫关进厕所里之后,克林顿与莱温斯基就调整了它们的生物钟,把亲热的时间改到了白天。我的邻居是个从事自由撰稿的胖子,姓庄,习惯了夜晚写字白天睡觉,庄胖子不止一次向我抱怨,一到了天亮他准备睡觉的时候,就会听到我家里的两只黑猫在阳台上高声嚎叫着爱情大合唱,弄得他几乎神经衰弱。
  我看出来了,薛弦的确很不喜欢这只公猫。她不仅只给克林顿吃剩菜剩饭,到了晚上把它关进厕所里,而且每次她只要见到了两只黑猫在阳台上亲热的时候,就会用穿着尖头高跟鞋的脚使劲踢开克林顿,然后抱走莱温斯基。她还会温柔地对着莱温斯基说:“别和这坏男人混在一起,不然会耽误你一辈子的。”接着她会回过头来,恶狠狠地警告克林顿:“你要是再纠缠莱温斯基,当心我阉了你!”克林顿仿佛听得懂人话一样,一听到薛弦这么说,就立刻蜷缩在沙发脚底瑟瑟发抖,它的身体因为长期吃不饱饭而显得瘦骨嶙峋,皮毛也没有半点光泽。
  我在薛弦家过夜的时间并不多,但是每周都会有那么一两次。
  记得那是去年夏天的一天,我和薛弦去参加一个朋友的婚礼,我们因为高兴,都喝了不少酒。在结束了婚宴后,我去了薛弦位于三十一楼的家,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深夜了。在她家门外的走廊上时,我们听到屋里传来像小孩哭泣一样的嚎声音。我知道,那是两只黑猫又在阳台上进行爱情合唱曲了,于是小心翼翼地瞟了一眼薛弦。果然不出所料,薛弦的脸色陡然一变,原本因为酒精原因而显得潮红一片的脸,立刻变成苍白的颜色,没有一点血色。她手指颤抖地用钥匙打开了门,然后直接冲进了阳台。
  等她再走出阳台的时候,我看到她的左手拎着克林顿,右手拎着莱温斯基,满脸的怒气。
  我连忙上前对薛弦说:“唉,你这么大一人,又何必和两只猫生气呀?”
  薛弦瞪了我一眼,说道:“我早就警告过克林顿了,不要再纠缠莱温斯基,不然我就阉了它!他今天居然又来干坏事,我现在就阉了它!”
  克林顿在她的右手里大声嚎叫着,四肢不停挣扎抖动,两只眼睛的瞳孔放大到了极限,分明是莫大的恐惧使然。在这种情况下,即使是畜生,也能够体会到最切身的恐惧。
  薛弦一把扔掉了左手里的莱温斯基,莱温斯基尖叫了一声后,立刻惊恐失措地钻进了床底,只露出了一双熠熠发亮的眸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薛弦看着手里剩下的克林顿,冷笑了一声。
  我的心里突然有点发慌,我问:“薛弦,你真的要阉了这公猫?”
  薛弦瞥了我一眼,答道:“没这么简单。”她说完后,拎着克林顿走进厨房,然后“砰”的一声关上了厨房的门。看着冰冷的门板,我突然觉得一阵眩晕,也许是晚上喝的酒又上头了吧。我无力地坐在了沙发上,抬起头来,正好望到了天花板上的吊顶,吊顶上的一圈圈水渍就像一只只眼睛般也望着我。我感觉到了一阵如潮水一般涌来的困意,就在这时,我听到了厨房里传出了公猫克林顿的惨叫。
  十分钟后,薛弦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拍着手对我说:“秦石,我已经处理好了,以后都不会再有公猫来骚扰泪温斯基了。”
  “你对克林顿做什么了?”我向薛弦问道,但我的声音却不知为何,竟然变得莫名颤抖起来。
  薛弦看上去有些疲惫,她靠在我身上,有气无力地说:“好累啊,我们去休息吧。”
  我搂着她,却在她的身体上嗅到一股浓郁的腥臊气味。这是一种汗水与血液混合的气息,我再看了看她穿着出席婚宴的晚装,上面有一大块呈喷溅状的暗红色液体留下的痕迹——那是血液!
  那是克林顿的血吗?
  一想到这里,我的身体立刻就有了不好的反应,胃里似乎有什么难以叙述的东西在暗暗翻涌。
  我将薛弦扶到了床上后,立刻走进了厨房。我的天,厨房里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地上到处都是斑斑的血迹,还没有干,散发着刺鼻的腥味。而那只叫克林顿的黑猫则软绵绵的躺在案板上,头耷拉在一边,眼睛已经闭上了,全身的黢黑的毛也变得黏糊糊的,沾满了红色的血液。
  黑猫已经死了,我当时看到的是他的正面。当我走到它的尸体旁时,更被吓了一大跳。克林顿后背上的皮被扒了一半下来,露出皮下的粉红色的骨骼肌。这只可怜的黑猫实在是太瘦了,它那白色的骨骼几乎要刺出肌肉的禁锢,突兀得令人触目惊心。
  天哪,薛弦真的杀了这只叫克林顿的黑猫!
  我的胃开始痉挛,喉头慢慢有些发甜。我害怕在这厨房里呕吐,赶紧逃也似的掩着嘴冲出了厨房。
  回到卧室,薛弦已经抱着莱温斯基躺在了床上。薛弦闭着眼睛,嘴里喃喃地说:“莱温斯基,亲爱的,以后再也没有臭公猫来骚扰你了。以后你要乖乖的,听妈妈的话……”她还没说完,就发出了低低的鼾声。莱温斯基则挣脱了薛弦的怀抱,温顺地趴在她身边,蜷成一团,眼珠滴溜溜地望着我。
  说实话,如果换一天,我一定马上轰走莱温斯基,然后躺在薛弦身边搂住她不停骚扰。可今天我在厨房看到了惨死的克林顿后,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兴致。于是我抱了一床卧具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那一夜,我噩梦连连,一闭上眼睛就看到案板上的那只黑猫。
  次日清晨,我浑身冷汗地醒转过来,竟然已经是日上三竿的时候了。
  我站起了身,看到薛弦的房门还关着。“这小懒虫。”我不禁暗暗地骂道。
  我推开了门,顿时一股腥味直扑入鼻。我看到了屋里的一切,立刻忍不住勾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呕吐了起来。当我弯下腰的时候,看到那只叫莱温斯基的小母猫飞快地从我脚边跑过,蹦上窗台,“喵呜”一声,然后直挺挺地跳了下去。
  当接到报警的警察到来后,看到卧室里的一幕,就吓得双腿发软,脸色苍白。后来他对我说,他这辈子从来没出过这么恐怖的现场。
  薛弦的咽喉被咬断了,法医一眼就从伤口上看出来,是被猫科动物的牙齿慢慢咬断的。她全身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所有的地方都被猫科动物的爪子抓得伤痕累累。从薛弦体内流出的血液把整张白色的床单染得通红,血液甚至还流到了地板上,凝成了一块一块暗红色的血渍。一滩滩

作者: 庄秦FROMCQ 回复日期:2007-8-6 22:43:00

  血迹凝成了一个个圆圈,看上去触目惊心,让人情不自禁地心跳加快浑身颤抖。
  而更可怕的是薛弦的背,皮肤被噬破后,又被爪子不知用什么办法揭开了,露出皮肤下粉红色的皮下组织。法医甚至没有办法确定薛弦死亡的准确时间,因为在她的后背上没有一块残留的皮肤,找不到一个可以用来佐证的尸斑。
  毫无疑问,薛弦是被那只名叫莱温斯基的黑猫杀死的,因为她在当天晚上残酷地杀死了莱温斯基的男友,那只叫克林顿的黑猫。
  莱温斯基从三十一楼的窗台跳了下去,自然也逃脱不了死亡的命运。它的尸体在楼下的水泥地找到的时候,全身没有一根完整的骨头——所有的骨头都跌得粉碎。
  接警的那个警察曾经问我,为什么薛弦只喜欢那只叫莱温斯基的母猫,而如此憎恨那只叫克林顿的公猫。我只能无辜地耸耸肩膀,说:“谁知道呢?”
  警察只好拍拍我的肩膀,说:“兄弟,还好你没娶这么一个变态的女人当老婆。其实猫是最好相处的动物,只要你对它好,它就会一辈子对你好。”警察还告诉我,他家里就养了一群可爱的流浪猫。
  我是又过了一段时间才从薛弦曾经的朋友那里知道了一点她憎恨克林顿的原因。几年前薛弦刚大学毕业的时候,爱了一个已婚的官员,当她怀上了那个官员的骨肉时,想逼迫那个男人离婚娶她。可惜,那个官员用了一点小手段,就逼使薛弦做掉了肚子里的那团血,撇清了这事,并从薛弦身边全身而退。
  那时正是电视上大幅渲染白宫拉链门事件的时候,美国总统克林顿与实习生莱温斯基的桃色绯闻被传得沸沸扬扬。薛弦心有所感,常常在朋友面前自比莱温斯基,而把那个男人看作了克林顿。
  也许她买来两只黑猫,取名叫克林顿与莱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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