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者无疆

       我这人有个怪癖喜欢逛鱼市，不分季节，不分早晚，非常愿意看市场里的各种鱼，只要看见鱼心里有一种快乐感。还特别喜欢吃鱼，无论是哪一品种的鱼都喜欢吃，无论是煎、炸、炖、烤、酱、焖、熏、蒸、生、吊哪一种做法都行。最让我难忘的一次是在乌苏里江边上的鱼房子里吃鱼，至今让我想起来还流着口水，勾出我的馋虫来。

    时值初秋，驱车穿过建三江农场、前进农场、前卫农场、胜利农场，沿着乌苏里江边向上游行驶，远远望去一泓平静而清幽的乌苏里江水宛如一条银白色的飘带，弯曲萦回向北流去，两侧的树木茂密林荫，鸟儿自由飞翔，穿过草原，洁白的羊群点缀着绿毯一样的草原更加富有动画般活力，穿过湿地，水生植物郁郁葱葱，鱼鹰空中盘旋，时而扎到水里叼出鱼来，好一派北国独有的风光。走出五林洞镇展现眼前的一条蜿蜒的乌苏里江有一分叉处，叉里有一小岛，这就是震惊中外的珍宝岛，祖国的宝岛就依偎在你的怀中。

    主路的左边有个岔道顺路而去，一幢红砖瓦房座落在距乌苏里江边不足30米的空地上，房子不是很大, 长6.5米、房跨6米、面积近40平方米，一进门是厨房，里面有一个锅台，里屋有一铺炕和一些简单的家俱，窗户跟前有几张吃饭用的靠边站。墙上挂着捕鱼的工具，棚顶栓一个钩子挂着一个柳条筐,筐里装满狗鱼坯子，墙上挂着刚刚晒好的板黄鱼干，房子门窗是木质的，天蓝色的油柒有些脱落，房子南北走向，是厢房,面江而盖。房子北面有一个简易的草盖木桩搭建的棚子，里面装着生活用的杂物、打鱼用的小船和工具，三面通亮，連门也没有，房角边立有284号界碑，它很显眼，用白色大理石制做，高1.5米、宽0.50 米、厚0.20米，一枚鲜红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微镶嵌在石碑上，非常庄严。这家便是“公司亮子”，“公司亮子”这个有趣的名字来自赫哲语的发音，意为“打仗的地方。”

   “公司亮子”这是位于中国东北乌苏里江江畔的一户渔民，老太太叫刘海燕和老头王清龙守着江边开了一个小鱼馆。别看这饭店不到40平方米，条件十分简陋，却接待过许多中俄两国的高级官员。我们刚走进院落就听见“老头，客人上岸了，快炖鱼啰！”老太太把我们迎到屋里，暂短休息后，老头把我们带到外面江边，把鱼篓打开让我们看看活鱼，两条六斤左右的鲤鱼、一条三斤左右的狗鱼、还有板黄、牛尾巴、岛子，老人把这些鱼从鱼篓里拿出来开始拨鱼鳞，开膛取杂物。我们时而到江边看看这条中国仅有的几条没有污染河流之一的界江，时而和老人家聊天。老头说:“老伴在乌苏里江边长大的，父亲是个地地道道的渔民，我是个退伍军人，一直在这里边打渔边开鱼馆。”这时老太太走出屋里对我们说；“提起当年的军事冲突，就好像在昨天一样，一九六九年的珍宝岛之战，记得清清楚楚，那时候我上中学，边境气氛挺紧张，天天晚上参加巡逻，夜间十点多才能回家。后来我们还给部队送过饭，发现咱们兵上去了不回来，我们就给他们烙好饼、炖好鱼送去。”不一会儿鱼已经收拾完开始做鱼，我们也偷偷学艺看看他们做鱼的过程，这时我们一个哥们问他们现在珍宝岛情况，老头毫无推脱的开起玩笑说：“现在岛上真自由，一个小艇半日游，一个岛上五个猴，三个玩耍，两个站岗楼。”眼看他们把四样鱼一同放在锅里，我们在想这不是大杂烩了吗？哪有这样做鱼的，怀疑能不能好吃。鱼是这样炖上了，我们在到江边转转，用手撩起清清江水洗一把脸，看看界江对面的俄罗斯境内，湛蓝的天空，山峦起伏，绿树参天，真是没有开垦的处女地，

    “ 吃鱼了”老太太再喊，我们来到屋里，小饭桌已经摆好，桌子上面摆放四盘鱼中间一碗杀生鱼，每人一个小酒壶，壶下一只三钱的小酒盅，壶里装着小烧酒，每人一个碗下摆放一只一次性筷子，看见炖好的鱼就想先尝为快，拿起筷子就是一口，“真香！”在品尝其它三样鱼味道各异，还是香，从口中一直香胃里，这种感觉和吃别的鱼是不一样的，鱼肉雪白又鲜嫩，真是纳了闷了？一锅鱼怎么会不是同样的味道呢？我们暗暗地称他们是鱼神。这时我问了一句：“这鱼做的是不是有什么秘诀呀？”老头道出了一句话：“江水煮江鱼，原汤化原食。”喝着酒，品着鱼，看着江，聊着天，美哉！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我们几个已经喝不动了，开始玩喝酒的游戏，拿出六根火柴杆，分别放在两个手里，猜对的喝酒，猜重复的喝酒，喝酒的坐庄，别人没有猜着庄上喝酒，一边游戏一边侃,连侃带猜好一会，已经是酒足饭饱，开始行程虎头方向，这顿鱼吃得好，让人留恋往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