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风揽月

哦，生命！(散文诗)
………吴丰……

我无数次倚窗凝望浩瀚的星空，苦思冥想:生命是什么？是客观的真实？是意识的虚渺？
——那匍匐爬行的、那站立行走的、那展翅飞舞的……是否都是脉动着的生命？
——那扎着根、生着茎、长着叶、牵着藤、开着花、结着果的……是否都是呼吸着的生命？
——那平原上、山川间、海河里、地底下、天空中，我们看得见的时空里或看不见的揣测中，是否到处都骚动着生命？
生命从哪里来？
生命的足迹从盘古开天劈地的神话里走来，生命的声音从女娲捏泥传说的指间滴落，生命的载体在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的奥妙里繁衍。
生命到哪里去？
生命从一开始是否就注定了一种结局？生命最终无法摆脱的宿命:从来的地方来到来的地方去。
生命属于谁？
生命属于播种阳光雨露的苍天？生命属于孕育精卵的大地？生命属于广阔无垠的宇宙？……
哦，生命。你用不同的元素构成了不同的载体;你用不同的表现演绎不同的精神;你用不同的色彩描绘了不同的命运……生命，你为了生存不停地适应、不断抗争！如果没有生命宇宙将会是死一般寂静……
生命是痛苦的根源吗？生命是快乐的源泉吗？生命都有来世前生吗？……
面对关于生命太多太多的拷问，我像一个幼儿园的学生怎么也答辩不出博士的论文。我只能放弃那些天马行空的好奇，挑一份力所能及的试题，做一回自已的答卷。
答卷题目:哦，我的生命！
我的生命从哪儿来？
感谢我的父亲，感谢我的母亲，我的生命在她们的爱里结晶，父亲给了我山一般的坚强的身体，母亲给了我海一样的宽广的胸怀。父母亲教会了我:跪着敬神，站着拜贤，低头看路，抬头看世，趴着做事，挺着做人。
我的生命到哪里去？
到田间到地头捧一捧——生我养我的黄土;到课堂到书本找一找——锁我开我的钥匙;到亲人到朋友中尝一尝滋我暖我的温情;到乡村到农舍听一听鸡犬相闻；到胜地到仙境看一看人间风光，由衷感慨:“风景这边独好”。
我的生命属于谁？
我的生命，属于生我育我养我的父母？她们倾注了全部的爱浸润了我，而我只给了他们瞑目时最后难舍的挂牵。我最后是属于她们的:只不过是清明时节墓前碑下的，一堆纸钱一个跪印，一柱焚香三个拜。
我的生命，属于爱我恨我的妻子？她把青春美丽的嫁妆连同心和身一起嫁给我。青丝濡晚霞，红颜染白发。而我又给了她什么呢？。我最后属于她的:也许只是夕阳下的一具佝偻，只是弥留前的一丝愧疚。
我的生命，属于我的理想吗？理想给了我力量，而最后属于它的，只是一个破衣烂衫的乞丐。
我的生命，属于我的信仰吗？信仰给了我方向，而最后属于它的:只是一个胡言乱语的疯汉。
我的生命，也许本来就是宇宙可有可无的一个多余的零部件…我反复揣摩我的生命:我生命的每一个细胞，裂变着春夏秋冬;我生命的每一根神经，网络着喜怒哀乐;我生命的每一次呼吸，会卷起青春理想信念的钱塘潮汐。
哦，我的生命，它一半长在肉里，一半生在灵中。那长在肉里的总在--红尘里一次又一次挣扎，那生在灵中的总在--禅理中一回又一回淘洗。一次次灵与肉的纠缠总点燃生命的涅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