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子佳人

随笔

                                                   一、 


    谢有顺曾说中国的传统文学是没有身体的文学,其实在文化方面情况也是一样。尤其对于性的问题,历史、哲学都尽量避而不谈。文学倘若不得已提及,也多半是“犹抱琵琶半遮面”,隐喻象征一大堆,文雅得很。其实在先秦文学中,例如诗经里,还有不少提到性,甚或使用性语言的诗句。而在汉字更加远古的历史里,例如甲骨文、金文当中,很多象形字、会意字的构造都是利用性来传达其含义的。但是秦汉之后两千年以降,它基本上就被排除在主流文化之外了。 
 

    性之所以受到传统文化的排斥,大约是因为它天生对于权力有一种解构作用,不论这种权力是政治的还是话语的。性象征着人和人之间最直接最赤裸的原始关系,它褪去了各种被文明加诸于人的服饰,如理性、秩序、权力、道德、审美等。一个人即便处在权力的巅峰,性总会让他回到一丝不挂的原始状态。皇帝与平民,教授和文盲,尽管这些角色在文明的参照系里天差地别,但各自拥有的性器官却都是一样。网上有一幅关于厕所的对联,上联是:“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下联是:“世间贞节烈女进来宽衣解带”。无论是帝王将相还是贞节烈女,显然都要拉屎,因而也就必须脱掉作为文明之象征的裤子。裤子遮住了性器官,但即使人们穿上裤子,也无法假装把自己拥有性器官这件事情遗忘掉。


    与当权者一样,知识分子也属于特权阶级,他们可以通过发表言论对现实事物产生影响。这种权力就是话语权。在古代中国,文章和政治尤其有密切的关系。文人因为一首诗或一篇文章获得功名的例子非常之多。知识分子地位超然的时候,正所谓“天子呼来不上船”,连皇帝也管不着。话语权独立于行政权这样一种传统,突出表现在中国的隐逸文化之中。如严子陵之于汉光武帝,陈抟之于宋太祖。皇帝是天之子,而知识分子也常被仙化为真人、散仙一类跳出三界外,不归五行管的存在。然而性却把皇帝和隐士都打回了原形 。北宋徽宗和周邦彦有君臣同嫖之雅,都迷恋名妓李师师。有一次周邦彦在李师师处幽会,徽宗突然造访,周邦彦无奈只好躲到床下,听任两人在上面嘿咻。后来徽宗知道了这件事情,不免恼羞成怒,却也拿小周没办法,因为皇帝和诗人脱光了衣服都变成同一种生物——男人。由此我猜,女性当中大约不会有比娼妓更了解男人的了。 


                                                   二、 


    权力和性之间总有些暧昧的关系。正如大款包养美女一样,才子似乎也总是被佳人所包围。社会地位较高的人——不管其地位是物质上的、政治上的还是精神上的——总有更多的机会获得异性的青睐。美女从大款腰包中获得物质满足,而佳人则在才子处获得精神享受或名传千古的机会。倘若这样去看,两者岂非都是权色交易?何以前者被视为庸俗, 而后者却偏偏传为美谈呢?——这似乎不太公道。“才子”在人们的印象中往往情深似海,实则不然。在文化史上,男人才华高绝而又用情专一,常见的有两种情况:第一是有精神事业 层面的追求,不愿把精力浪费在花前月下。例如黑格尔、法拉第等人,都是婚姻爱情极为专一的例子。第二是钟情的女性不幸早逝,例如贝雅特丽齐之于但丁,劳拉之于彼得拉克 。在西方的浪漫主义文学传统中,诗人们往往都有一位终身赞颂的恋人。这位恋人经常是如此的完美和神圣,乃至于想到和她亲昵都是一种亵渎,于是这种爱情只有在双方结合无望的基础上才能产生。(绝对浪漫的两性关系无疑可以产生巨大的精神享受,但却对基于婚姻的现实生活有害,它导致完美的爱情无法顺利地转化为有缺陷的婚姻。直到现在,这种浪漫主义爱情还经常以言情小说和肥皂剧的形式,继续向人们灌输错误的两性观。) 


    然而不少有诗人气质的艺术家并不忌惮到处留情。似乎爱情成了诗人、艺术家的第二职业,没有爱情也就没有创作的灵感。例如大名鼎鼎的普希金,有人统计,被他视为情人的女性共有135位。英国诗人拜伦,法国诗人艾吕雅,作家萨特,智利诗人聂鲁达,都是情人多多;女性作家里,这样的例子也不少,如乔治桑、萨纲、波伏娃等。甚至还有文人抢夺有夫之妇的,如徐志摩和劳伦斯。由于是“才子”,通常的道德评价在这些人面前就不起作用了。人们只记得他们浪漫的爱情,却忘了那些倒霉的丈夫们。瓦西列夫在《情爱论》中解释说,艺术家心中的异性往往过于完美。在现实生活中,梦中情人的种种特质不可能集于一人之身,而是分散在许多不同的女性的身上,因此他们只能拥有众多情人。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美化情欲的嫌疑,尤其不好的是,它为一些自诩为艺术家的人制造了滥 交的借口。在我看来,用金钱包养情人,和打着艺术的幌子勾引异性,两者并无本质上的差别。 


    中国版的才子佳人频繁出现在唐宋传奇和明清小说中,因而招致曹雪芹的痛骂。在才子佳人的故事模式中,男女主角通常因诗词而结缘,进而暗生爱慕。这种爱情,用现在的话来说,小资得很。佳人这种形象从侧面反映出中国文人对于爱情的幻想。王书奴曾说,娼妓可谓是中国传统社会中自由女性的代表,这话太有道理了。中国古代的婚姻往往由父母操办,没有恋爱的过程。家庭主妇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女人除了家务,不宜有其它爱好;除了三从四德,也不能有自己的思想,更不可能有浪漫的爱情。在历代以爱情为题材的诗词里,有写给情人或青楼女子的,也有悼念亡人的;但为枕边的老婆挥毫的,极少见(可见男人甜言蜜语是不可信的)。这不能不说是夫妻生活缺乏情爱的一种表现。娼妓则有自主的经济来源,往往多才多艺,特立独行。她们惯见风月,阅人无数,对男性的心思更是了如指掌。中国文人多狎妓,甚至与妓 女产生爱情,正是因为从两性的角度看,娼妓实在比老婆可爱太多。如苏小小、薛涛之辈 ,千载以下,仍有让人为之颠倒的魅力。关汉卿笔下的赵盼儿、谢天香等妓女,无不是聪慧善良,美好可爱。难怪梁遇春说女人当中最值得爱慕的,莫过于阅尽沧桑的风尘女子。明清小说中所谓的“佳人”,通常是把娼妓和老婆两种截然相反的社会角色拼凑到一个女人身上,这个女人既有娼妓之多情解语,又有老婆之贤惠温顺,于是难免显得空洞虚幻,缺乏艺术感染力了。 


    除了追求婚姻所缺乏的情爱体验之外,肉欲也终归是文人狎妓的主因之一。根据王书奴《中国娼妓史》中的说法,唐代进士中举,按朝廷惯例,有个挟妓宴游的仪式,“人置被袋,例以围障酒器钱帛实其中,逢花则饮”。《开元遗事》说:“长安进士郑宪、刘参、郭保卫、王冲、张道隐等十数辈,不拘礼节,旁若无人,每春时选妖姬三五人,乖小犊车揭名园曲沼,藉草裸形,去其帽,叫笑喧呼,自谓颠饮。”当时风气之开放,着实令人咋舌。唐代诗人冶游最出名的莫如元稹、白居易,两人不但是诗友,还互换妓女狎玩。宋代虽然道学开始盛行,但文人蓄养小妾和狎妓之风,并无稍减。宋词与青楼就有极其密切的关系。词人如张先、欧阳修、晏殊、苏轼、周邦彦、姜夔、辛弃疾等,都热衷此道。最热闹的是苏东坡,叶梦得《避暑录话》有记载: 


    “姚舜明知杭州,有老姥自言故娼也,及事东坡先生,云:公春时每遇休暇,必约客湖上,早食于山水佳处。饭毕,每客一舟,令队长一人,各领数妓任其所适。晡后鸣锣以集,复会圣湖楼,或竹阁之类,极欢而罢。至一二鼓夜市犹未散,列烛以归,城中士女云集,夹道以观千骑骑过,实一时盛事也。” 


    这类活动,用现在的话来说就叫集体嫖 娼。由此可见,“才子”和女性之间的关系不见得就是温柔多情的,是灵魂的沟通。相反,文学或艺术上的成就并不妨碍他们经常也像很多恶俗男人一样,不把女人当人看。

 

                                                   三、 


    帕斯捷尔纳克在《日瓦戈医生》这本小说中,用令人感动的真诚描述了知识分子的爱情。作为一个诗人,日瓦戈的良知和真诚就体现在:面对茫然不可知的命运,他放弃了话语权,放弃了成为灯塔和先知的机会。对于命运的荒谬,他既不参与,也不脱离;既不屈从,也不批判。他敞开胸怀,尽可能地去承载一个充满痛苦、疯狂和激情的时代,这个时代是如此的复杂和巨大,乃至于超越了身在其中的任何一种认知能力,因此他唯有彻底的真实,才能保持时代的原貌,才不至于扭曲它。敏锐的观察、深刻的感受和彻底的反思,这是知识分子的天性和责任,就像王家新对帕斯捷尔纳克本人的描述:“命运的秘密,你不能说出/只是承受、承受,让笔下的刻痕更加深”。真正的先知不是用咒语来掩盖痛苦、迷惑世人,而是率先背负着十字架,用自身的苦难和精神来承受真理。 


    故事发生在俄国十月革命前夕。日瓦戈和养父母的女儿冬妮娅结为夫妇,却又无可救药地爱着有夫之妇拉拉。拉拉的丈夫帕沙参加了战争,因背景复杂遭到红军的猜疑。拉拉由此受到牵连,不得不隐居在一个小镇上。日瓦戈一家则在遭受战争洗礼的城市里生活。当时正在施行战时共产主义,一家四口在饥寒交迫、窘迫万分的处境中苦苦厮守。然而日瓦戈终于被游击队抓去当军医,与妻儿失去了联系。两个家庭都在战乱中离散了。两人早就相互爱慕,但出于家庭的责任感,他们努力压抑着对彼此的感情。后来日瓦戈和拉拉历尽苦难,在一个小镇上相遇了。这种相遇似乎是偶然的,但又是必然的。拉拉身上集中了所有俄罗斯女性的优秀天赋,而作为诗人的日瓦戈则是俄罗斯苦难和灵魂的见证者。世界被摧毁了,道德和秩序被颠覆了,家庭破碎了。剩下的只有两颗赤裸而真诚的心。正像拉拉所说的: 


    “日常的一切都翻了个个儿,被毁灭了。所剩下的只有已经被剥得赤裸裸的、一丝不挂的人的内心及其日常生活中所无法见到的、无法利用的力量了。因为它一直发冷,颤抖,渴望靠近离它最近的、同样赤裸与孤独的心。我同你就像最初的两个人,亚当和夏娃,在世界创建的时候没有任何可遮掩的,我们现在在它的末日同样一丝不挂,无家可归。我和你是几千年来在他们和我们之间,在世界上所创造的不可胜数的伟大业绩中的最后的怀念,为了悼念这些已经消逝的奇迹,我们呼吸,相爱,哭泣,互相依靠,互相贴紧。” 


    任何一个读者,在了解了他们之间的经历之后,无疑都会原谅他们对于家庭的背叛,都会生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祈祷:相爱吧!结合吧!然而日瓦戈却不是这样想,在他心中从来没有出冒出过诸如爱人应该突破一切樊笼,爱情是诗人的职业此类的念头。即便让他魂牵梦绕的拉拉就在身边,他仍然无法不去牵挂下落不明的亲人,仍然无法原谅自己爱上了妻子之外的另一个女人。爱人和家庭,两种强烈的情感撕扯着他,似乎要把他裂成两半。爱情不是伊甸园,不能够解除人间一切苦恼。相反,爱情让人看到了生活的真实处境总是两难的,看到命运的反复无常和个体的身不由己,看到美好情感与道德良知的冲突。而拉拉也跟他一样,她这样坦诚地描述自身的处境: 


   “咱们的亲人,你的冬妮娅和我的帕沙 ,比咱们好一千倍。但问题在这里吗?爱的才能同其他才能一样。它也许是伟大的,但没有祝福便无法表现出来。咱们好像在天堂上学会了接吻,然后同时降临在大地上,以便相互在对方身上检验这种本领。和谐的顶峰,没有边际,没有等级,没有高尚,没有低贱,整个身心的对等,一切都给予欢乐,一切都是灵魂。 但在这种粗野的、时刻戒备的柔情中孕育着某种孩子般不驯服的、不允许的东西 。这是一种任性的、毁灭的本能,同家庭的和睦水火不相容。我的天职是惧怕它 ,不信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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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惧怕它、不信任它”,这正是爱和欲之间的区别。倘若爱就是简单地成全彼此,那就与情欲参杂在一起了。理性的审视使得爱情升华为一种更加优美、高贵的情感。诚然,婚姻不能代替爱情。遭遇婚姻之外的爱情并不见得是罪过,因为爱情几乎是一种不可避免的宿命;但同样的,爱情也不能取代婚姻,不能成为放纵情欲的借口。那么,当两者产生矛盾时,人应该如何取舍呢?对于日瓦戈而言,这是个永恒的问题,他不回避自己爱上妻子之外的另一个女人,但他也不把与拉拉的爱情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不把自身的责任推卸给缘分、天意、命运或者爱情的魔力。相反,他直视爱情内在的矛盾,怀疑它、反思它、承受它,接纳它对于灵魂的反复拷问。这便是彻底的知识分子的态度。 

 




关于帕斯捷尔纳克自身的爱情: 


   1958年,瑞士文学院宣布将诺贝尔文学奖授予《日瓦戈医生》的作者帕斯捷尔纳克,苏联作协逼迫他发表声明拒绝领奖。当时帕斯捷尔纳克已经因为该书而受到国内各方面的强烈谴责,被迫离群索居。他在致作协主席团的信中说到:“任何力量也无法使我拒绝人家给予我——一个生活在俄罗斯的当代作家,即苏联作家——的荣誉”。“你们可以枪毙我,将我流放,你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我预先宽恕你们”。他已经做好了用生命来捍卫自己荣誉的准备。但是和伊文思卡娅通过电话之后,帕斯捷尔纳克终于发表了拒绝领奖的声明,随即发电报给党中央,要求回复伊文思卡娅的工作。为了使爱人免遭迫害,他屈服了。诗人去世以后,他的妻子奈豪斯不准伊文思卡娅同他告别,伊文思卡娅在门前站了一夜,最后只能在人群后面远远望着徐徐向前移动的灵枢。 


    伊文思卡娅也就是《日瓦戈医生》中拉拉的原型。



文章评论

子心

[B][I][ft=#6666ff,4,楷体_gb2312]方老师这一课上的真及时![/ft][/I][/B]

知秋

[ft=,,][ft=,,楷体_gb2312][ft=,4,][ft=#009900,,]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命题......[/ft][/ft][/ft][/ft]

米叔

来过! 做学问的人!

白木香

感觉你就是才子啊,真材实料的才子。 [ft=,,仿宋_gb2312]“人是由毫无廉耻的猴子进化而来的”此话值得商榷,其他唯有深深的折服[/ft]

枫叶如丹

我一直打开这个窗口,但好像进入不了状态。决定抽个时间再来仔细体味你的论点,留个足迹先。。。

千卜

[M]来到这儿见识了才子的作品,但不知佳人在哪~[/M]

琉璃杯子

[ft=#990099,,] 这是一篇讨论文人爱情与性欲的文章。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可是爱文化、性文化却遮遮掩掩,这和中国历代的婚姻道德形式以及娼妓文化有关。这一篇可说是同之前那篇《占有欲》一道合为姊妹篇的性爱探讨系列文章。[/ft] [ft=#990099,,] 同时,什么是理想的,值得赞颂的爱情?这篇文章主要是揭露“浪漫爱情”的小资面纱,让诸多才子、佳人更清醒一点。方方写的关于爱情和婚姻的文字着实不少,若想从中总结出他的爱情婚姻观其实不难[em]e113[/em][/ft]

942152557

[ft=,4,]好文章,读了两遍,受益,谢谢![/ft]

凡人莫烦(掘井者)

中国人对性所采取的态度,恐怕与受儒家思想的影响有关。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又曰:“《关睢》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虽然承认“食色,性也”,但也强调,“非礼勿视,非礼勿言。”古人对爱情的表露尚且含蓄,何况是性呢?这样才这符合儒家的中庸之道。

紫轩

[B][I][ft=#33cc99,5,楷体_gb2312] 很有深度的文章啊。[/ft][/I][/B] [B][I][ft=#33cc99,5,楷体_gb2312] 我很赞同你的观点,香山枫叶推荐的才子就是不一样。[/ft][/I][/B] [B][I][ft=#33cc99,5,楷体_gb2312] 不过,既然你也是才子,有没有关注过自己身边是否佳人无数呢?[/ft][/I][/B] [B][I][ft=#33cc99,5,楷体_gb2312] 我说话有些唐突,见谅啊。[/ft][/I][/B]

抒情下的村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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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村庄

[ft=,2,]中国的 暧昧[/ft] [ft=,2,]不知道 有人看了 D.H 劳伦斯的 《白孔雀》没或者 《扎泰来夫人的情人》应该很多[/ft] [ft=,2,]个人喜欢 白孔雀[/ft] [ft=,2,]期间对两性的讨论简直 是在讨论 互相侵害的战争 [/ft] [ft=,2,]中国 不会有 这一古老文明的“思无邪” 不会出现这些东西。[/ft] [ft=,2,]可惜吗?不可惜!我从前以为这里是一种失败,后来我改变了态度、、、、、、[/ft]

中心村庄

[ft=,,仿宋_gb2312]海德格尔非常看重死亡,认为死提醒人们意识到自己是栖居于世界之上的;人这种存在因而本质上不是别的,而是“终有一死之人”。但我很奇怪除了死亡 之外,他为何会忽略性这个大问题。因为性也总是在提醒人们,人是由毫无廉耻的猴子进化而来的。[/ft] [ft=,,仿宋_gb2312]我的见解是:[/ft] [ft=,,仿宋_gb2312]死亡和性同属于一个概念范畴——延续![/ft] [ft=,,仿宋_gb2312]民族延续,种族延续很容易找到,但个体的延续可能被忽略 更何况小我的延续里混杂着前两种和 人类作为全部主题的延续 搅混在一起(一些诗人和哲学家的的心地即如此,如典型的尼采,呼喊上帝已死,他内心里是上帝的子女,却要如此呼喊。)。[/ft] [ft=,,仿宋_gb2312]性 无非是性快感 而性快感的来源是进化,人类在****时的快感让人类乐此不疲,(我的这个依据来源于动物世界的一期节目:雌性猩猩只有在感觉自己身体最佳的时候才会对自己以为可以获得更好的后代的雄性 厥屁股 ——暴露性器官,当然这就是暗示,显然它们****不是为了快感。这里科学家也质疑为什么人类,独独是人类这样的高度文明和进化的动物才如此表现!),因为过多的****可以产生更多的后代。所以形成恶性循环。[/ft] [ft=,,仿宋_gb2312]这里有个有趣的文学理论:弗洛伊德式的分析一首古诗:、、、、鱼戏荷叶北,鱼戏荷叶[/ft] [ft=,,仿宋_gb2312]东、、、、,这首乐府诗,为什么很多民间的绣花上有鱼作为吉祥代表,就是因为,鱼可以产生大量的后代。弗洛伊德的《梦的解析》《k女士的日记》都有很多古怪的言论。[/ft]

中心村庄

[ft=,,仿宋_gb2312]接上面:[/ft] [ft=,,仿宋_gb2312]以上梳理得是为什么性和延续相关,接下来就是为什么死亡被这位伟大的西方现代哲学家作为最重大的命题。[/ft] [ft=,,仿宋_gb2312]现代哲学几乎从方方面面来探讨这个世界,目的论,方式论,结构论,最终都难绕过人类作为整体命运——延续的这一范畴。(存在主义是我最关注的内容之一)典型的是存在主义,这是个很值得深入的概念。存在给人最直接的看法是,如何就有了存在,如何存在,存在的指向是什么,——很可惜我得到的背景是:人类荒诞地产生,文明延续,累积,最终指向的却是必将消亡,必将随着这个星球的完蛋而完蛋。(很宽大的一个叙述,不能展开了。)[/ft] [ft=,,仿宋_gb2312]所以存在的背景是死亡。而死亡就是无法延续。死亡的源头是:我们如何到来(自然科学加以解释了),死亡之后如何(指望宗教的弥赛亚和来世,极乐),存在主义只有现在,恐惧和悲望中消磨殆尽,以及对消磨本身的怀疑。[/ft]

中心村庄

一些浅见 见笑,我也把评论一并弄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