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汉“大一统”思想中的感通意识

思辨

日前和蓑笠翁兄聊起秦汉思想中的感通意识,他很感兴趣,嘱咐我写成文字。我就把以前写过的一篇文贴于此,一并就教于方家。

   
“大一统”虽是先秦已有的观念[1]但直至秦汉时才开始扩散,到汉武帝时才发展至一个高潮,并产生广泛的政治实践,渗透到社会生活的方方面面。“大一统”不仅仅是政治上的统一,而且延伸到当时人们对整个世界的认知和态度之中,产生了历史(时间)的统一、地域(空间)的统一、学术思想的统一、典章制度的统一等许多层面的要求,并生发出一种“感通”的意识,即努力地打通过去与现在、诸侯与中央、华夏和四夷、天与人之间的隔断,尝试将天地万物融为一体,将社会秩序扩散至宇宙秩序。

首先,在历史的维度上,人们力图寻找过去、现在与未来之间的联系,这种努力初现于西汉初年的过秦思潮之中。陆贾、贾谊等思想家,均对秦朝覆灭的历史做了深入的而系统反思,当时的学者对历史经验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乃至《春秋》一跃而成五经中最受瞩目的典籍,公羊学中“三统”、“五德”、“三世”等理论,更是在寻找沟通古今的途径;武帝时期还产生了中国历史上第一部伟大的通史著作《史记》。司马迁著史记的目的是“究天人之际,通古今之变,成一家之言”,这正是汉初“感通”精神极好的表达。《淮南子》也说要“揽掇遂事之踪,追观往古之迹”,“观天地之象,通古今之论”[2],公孙弘谓诏书律令应能“明天人分际,通古今之义”[3],可见“通古今”实为汉初思想的一个重大主题。

从地理上看,文景时削弱藩国,汉武帝时期开疆辟土,交通绝域,无疑是出自其政治外交上的利益,但其中也不无“感通”、“教化”意识的影响。例如《史记·司马相如列传》中载武帝命唐蒙等开西南道,当时反对的人很多,司马相如乃作文欲“令百姓知天子之意”,其中有云:“夷狄殊俗之国,辽绝异党之地,舟舆不通,人迹罕至”,因而导致“政教未加,流风犹微”,于是西南之民“系累号泣,内乡而怨,曰‘盖闻中国有至仁焉,德洋而恩普,物靡不得其所,今独曷为遗己’。举踵思慕,若枯旱之望雨。”则当时汉王朝已有交通外邦,传播文明,化归夷狄的观念。《公羊传》本有“王者无外”的思想,即天子是天下土地的所有者,到哪里都无内外之别。《公羊传·成公十五年》云:“《春秋》内其国而外诸夏,内诸夏而外夷狄。王者欲一乎天下,易为以外内之词言之?言自近者始也。”陈苏镇以为汉文帝十二年下诏“除关无用传”,即有此种理念在其中。文景时代,汉朝加强对诸侯国的干预,削弱了关东诸侯的势力,对外则坚持和亲与羁縻政策,从公羊学的角度看,正是完成从“内其国而外诸夏”到“内诸夏而外夷狄”的转变。[4]而汉武帝平两越、西南夷、朝鲜,并在这些地方立郡置吏,后又常年征讨匈奴,则是完成《公羊家》“王者不外”的历史使命。[5]

在哲学思想上,汉初十分流行“天人交感”、“天人感应”等学说。从战国后期时就已产生一种“法天”的思想,但它与老子的“道法自然”很不一样,其效法的终极维度并不是“天道”而主要是“天象”,即根据天文时律的分布来安排政事,如《管子·版法解》云:“版法者,法天地之位,象四时之行,以治天下……春生于左,秋杀于右,夏长于前,冬藏于后……”《吕氏春秋·圜道》云:“天道圜,地道方。圣王法之,所以立上下。”《吕氏春秋》一书的体例就表现了这种思想,全书分为《十二纪》,《八览》,《六论》《十二纪》源自一年十二个月;每一纪又分而为五,是对五行的模仿;《八览》、《六论》则分别对应“八方”和“六合”。[6]其中《十二纪》不但把一年分为十二月,而且认为每个月都有属于各自的星象,帝、神、音律等等。天子应根据这些特征住在明堂不同的位置,穿不同颜色的衣服,吃不同的食物,执行不同的政策,否则就会出现灾异。《淮南子》认为“帝者体太一,王者法阴阳,霸者则四时,君者用六律”[7],《淮南子·时则训》全面继承了《吕氏春秋》“十二纪”的思想,并且在《天文训》中,结合天文历法知识,对“法天”做了进一步探讨。从《吕氏春秋》到《淮南子》一直到《春秋繁露》都有“人副天数”的思想,认为人也是按照天的模式塑造出来的:“天以终岁之数,成人之身,故小节三百六十六,副日数也;大节十二分,副月数也;内有五脏,副五行数也;外有四肢,副四时数也;乍视乍暝,副昼夜数也;乍刚乍柔,副冬夏也,乍哀乍乐,副阴阳也;心有计虑,副度数也;行有伦理,副天地也。”[8]此外,战国末期即流行道家的“精气论”,认为精神专一,就能获得一种超常的认识能力:“思之思之,不得,鬼神教之。非鬼神之力也,其精气之极也。”[9],“精而熟之,鬼将告之,非鬼告之也,精而熟之也。”[10],“精泄于目,则其视明;在于耳,则其听聪;留于口,则其言当;集于心,则其虑通。”[11]精气论相信这种认识能力达到极致时,可使人的精神与天地相通,所谓“执一而不失,能君万物,日月之与同光,天地之与同理”[12],“至精感天,通达无极”,“专精厉意,委务积神,上通九天,激厉至精”[13]。因此天与人不但在结构上相似,在感知上也是相通的。当时人们更从自然中观察到许多似乎是相互关联的现象,便开始认为物和物之间,人与物之间,人与天之间,都存在着某种神秘的感应。如《吕氏春秋应同》云:

类固相召,气同则合,声比则应。鼓宫而宫动,鼓角而角动。平地注水,水流湿;均薪施火,火就燥;山云草莽,水云鱼鳞,旱云烟火,雨云水波,无不皆类其所生以示人。

《淮南子·览冥训》云:

故东风至而酒湛溢,蚕丝而商弦绝,或感之也。画随灰而月运阙,鲸鱼死而彗星出,或动之也。

《春秋繁露·同类相动》云:

今平地注水,去燥就湿,均薪施火,去湿就燥。百物去其所与异,而从春所与同,故气同则会,声比则应,其验然也。试调琴瑟而错之,鼓其宫则他宫应之,鼓其商而他商应之,五音比而自鸣,非有神,其数然也。美事召美类,恶事召恶类,类之相应而起也。如马鸣则马应之,牛鸣则牛应之。

这种观念融汇到政治思想中,使得天象与人事之间也具有了强烈的感通意识。《墨子》中已有天罚的思想。[14]到了秦汉时,思想家们通过对自然现象的观察思考,进一步发展了“天人交感”的理论,他们普遍认为朝代的兴衰、社会的善恶与自然现象之间存在着密切的关联。这种关系主要包括受命之符、符瑞、灾异。如《吕氏春秋·应同》认为:“凡帝王者之将兴也,天必先见祥乎下民。”并列举了黄帝、大禹、文王得天下前的各类祥瑞。陆贾《新语》云:“恶政生恶气,恶气生灾异”,“治道失于下,则天文变于上”[15]。贾谊《新书·铸钱》中也提到“凡治不得,应天地星辰有动,非小故也”,此外《韩诗外传》、《淮南子》、《礼记·中庸》等文典中,均有此类说法。当时盛行的公羊学,更是特别推崇灾异的思想:“故书日蚀、星陨、有蜮、山崩、地震、夏大雨水、冬大雨雹、陨霜不杀草、自正月雨不至于七月、有鹳鹆来巢,《春秋》异之,以此见悖乱之征。”[16]最能将阴阳灾异思想发扬完善的,莫过于董仲舒的“天人遣告”说:

灾者,天之谴也;异者,天之威也。谴之而不知,乃畏之以威。《诗》云:“畏天之威。”殆此谓也。凡灾异之本,尽生于国家之失。国家之失乃始萌芽,而天出灾害以谴告之;谴告之而不知变,乃见怪异以惊骇之;惊骇之尚不知畏恐,其殃咎乃至。[17]

董仲舒认为天地之间充斥着有阴阳之气,人活在阴阳之气里头,就像活鱼在水里:“是天地之间,若虚而实,人常渐是澹澹之中,而以治乱之气,与之流通相殽也。”[18]因此若统治者“废德教而任刑罚”,导致民间怨气丛生,扰乱天地间的阴阳之气,就会出现灾异:

刑罚不中,则生邪气;邪气积于下,怨恶畜于上。上下不和,则阴阳缪盭而妖孽生矣。此灾异所缘而起也。[19]

反之若德教流化,刑罚得当,整个国家政通人和,则自然界也必然会阴阳调洽,雨露均衡,灾害不起,同时代的公孙弘亦云:

臣闻之,气同则从,声比则应。今人主和德于上,百姓和合于下,故心和则气和,气和则形和,形和则声和,声和则天地之和应矣。故阴阳和,风雨时,甘露降,五谷登,六畜蕃,嘉禾兴,硃草生,山不童,泽不涸,此和之至也。[20]

汉代上至天子,下至黎民,都对“天人谴告”的学说颇为信服。但凡有灾害、日蚀、风雨不时等怪象出现,都认为是治理不当导致阴阳失调、天降灾异,史官必须详加记录,而皇帝则常会颁布求贤、省赋、减刑、减少御膳等各种诏令,表示“天灾仍重,朕甚惧焉”;若有神异祥瑞之兆,皇帝又会赐民爵、赐部分民众酒、肉、帛、布等,表示对上天嘉奖做出回应。有些公卿大夫不把阴阳感应之说当回事,朝廷还特意下诏令“其务顺四时月令”。[21]汉宣帝时,宰相丙吉外出,遇见路上有人群殴,死伤横道,他不闻不问,徜徉而过。再往前走,看到有人赶牛,牛因炎热喘息吐舌不已,他反而停下来,叫人去问牛主人“赶牛跑了几里路了?”手下掾史就责怪他该过问的不去问,却去过问一些赶牛的小事,丙吉回答:“民斗相杀伤,长安令、京兆尹职所当禁备逐捕,岁竟丞相课其殿最,奏行赏罚而已。宰相不亲小事,非所当于道路问也。方春少阳用事,未可大热,恐牛近行,用暑故喘,此时气失节,恐有所伤害也。三公典调和阴阳,职当忧,是以问之。”于是“掾史乃服,以吉知大体”。[22]《汉书·五行志》更是长篇累牍地把各种灾象异闻和西汉的许多政治事件附会起来。可见当时阴阳感应之说影响力甚大。

虽然阴阳五行的学说是秦汉时各家思想共有的知识背景,但如果褪去它繁琐的理论外衣,就不难发现这一知识背后的本质观念,是相信天、地、人、神之间存在着相互感通、变化流转的连锁效应。除了官方的各类祭祀、郊礼之外,在民间信仰中也普遍存在着对鬼神、占卜、巫术的信仰,从天子王室到黎民百姓,都对长生不老热衷不已。这一点尤其表现在汉代的墓葬文化中,各类出土的汉砖、瓦当、痛经、墓葬石刻等,充满了神怪仙鬼的色彩。人界和仙界、生前和死后,在当时的人们看来都是可以相通的。例如长沙马王堆汉墓的帛画,画面可分三部分,分别表示人间、天上和低下。天上部分画有凤、飞廉、句芒、女娲、鹤、鸿雁等等神仙异兽等图像;人间部分则画墓主人的日常生活如出新、宴飨、乐舞、礼宾等场景;地下部分则象征阴间,画有各种鬼怪、地神以及夜枭等。[23]儒家不信人鬼神,但是会通过礼乐来实现生与死的情志交感。《礼记》中就有大量关于葬礼的记载。《礼记·檀弓上》载孔子之言:“之死而致死之,不仁而不可为也;之死而致生之,不知而不可为也。”对于死者是采取“事死如生”的态度,即理智上知道死者无知觉,但情感上却当做他还有知觉去怀念,建立与死者的情感关联,因此送葬的时候要“其往也如慕,其反也如疑”[24]。在对去世亲长的祭礼中,也要有人站在“尸”位来扮作受祭的对象:“尸,主也。孝子之祭不见亲之形,象心无所系,立尸而主意焉。”[25]礼乐除了调节社会秩序之外,亦有着很深的情志感通的作用,《史记·乐书》谓:“乐者,圣人之所乐也,而可以善民心。其感人深,其风移俗易,故先王著其教焉。”礼乐尤其是乐的作用,就是在人与人起建立心灵感通的桥梁,进而将人的情感社会化、伦常化。

正由于“感通”的意识无处不在,故而当时的人们相信人与天之间,人与人之间,存在着一种能传递情志。这就为西汉的“德治”文化奠定了根基,进而孕育出“以德化民”的观念。“德治”当然可以视为大一统帝国从思想上统御万民的需要,但另一方面,也应该看到同是建立中央集权的整体,秦和汉却有着迥然不同的文化性格。秦朝书同文、车同轨、统一度量衡、焚《诗》、《书》、百家语乃至“以吏为师”,都是一种制度层面的统一,是通过专制的力量将外在统一的标准强加于国民,而西汉虽号称“汉袭秦制”,却在一开始就产生了“德治”的要求。汉高祖即认识到马上能打天下而不能治天下,汉文帝更是“专务以德化人”。西汉所建立的统一,不满足于停留在制度行政层面,还要深入到文化精神之中,从而在统治者和被统治者之间建立起精神上的共识与关系上的谐和,使臣民自主自觉地认同乃至拥护朝廷统治的秩序。因此汉初早在儒学兴盛前,就已经很注重褒奖孝悌、力田、三老、廉吏,尤重以孝治天下。在人才察举方面也特重德行,至汉武帝时建立举孝廉的制度。但“德”并不是儒家专有的概念,道家、阴阳家都讲究“德”,甚至连以暴政著称的秦朝也颇以“德政”为标榜。[26]在秦汉时“德”具有多重含义,既表示伦理道德层面的“仁德”,同时又受黄老学和“五德终始说”的影响而具备了受命于天的意思,具备了道德理性之外的神秘主义色彩。因此汉代对于“以德化民”具有今人看来匪夷所思的信念。例如汉文帝时南越王尉佗自立为武帝,文帝“召贵尉佗兄弟,以德报之”,遂令其去帝号而称臣,又“群臣如张武等受赂遗金钱,觉,上乃发御府金钱赐之,以愧其心,弗下吏。”[27]韩延寿以好古教化著称,治下有兄弟为田产打官司的,延寿痛为自责,闭门思过,结果“一县莫知所为,令丞、啬夫、三老亦皆自系待罪。于是讼者宗族传相责让,此两昆弟深自悔,皆自髡肉袒谢,愿以田相移,终死不敢复争。”[28]东汉初年的鲁恭,治下有人借牛不肯还,鲁恭感叹:“是教化不行也!”欲挂印辞职,于是“掾史涕泣共留之,亭长乃惭悔,还牛,诣狱受罪,薛贳不问。于是吏人信服。”[29]许荆为贵阳太守时,见治下有兄弟因争财产打官司,遂以为“教化不行,咎在太守”,上书到廷尉自请处分,结果使得“均兄弟感悔,各求受罪”。[30]汉代此类神乎其神的感化故事还有不少,虽不免有宣扬夸张的嫌疑,亦可见当时人们对“德化”感染力的崇信。

“以德化民”的意识是先秦儒家早已有之的。孔子就说过:“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31],他又说“君子之德风,人小之德草,草上之风,必偃。”[32]但孔孟等认为德化的根基是人性的共通,是将自我内在的人格之善扩而充之,推己及人,以至“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因而先秦儒家特别看重士君子的道德主体作用,强调“予将以斯道觉斯民”。西汉的德化意识,则大大淡化了个体人格的号召效应,德化传播的媒介被泛化为一种周流于天地间的感通力量,因而有神奇的感化效果:“古圣王至精形于内,而好憎忘于外;出言以副情,发号以明旨;陈之以礼乐,风之以歌谣……禽兽昆虫,与之陶化,又况于执法施令乎?”[33] “故圣人怀天气,抱天心,执中含合,不下庙堂而衍四海,变习易俗,民化迁善,若性诸己,能以神化也。”[34]前文提到了秦汉思想中有“法天”的思路,因而汉代思想家认为“德化”根源和终极权威即是来自于天,“王者欲有所为,宜求其端于天”[35],天子从“天”那里将“德”的力量承接过来,然后居高临下层层传递下去,进而大化天下:“以元之深正天之端,以天之端正王之政,以王之政正诸侯之即位,以诸侯之即位正竟内之治,五者俱正而大化行。”[36]这个说法显然有受墨子“尚同”思想的影响,不同之处在于汉代的德化思想有浓烈的等级次序,认为这种承接是一个自上而下贯通整个社会的过程:“诸在上者皆谓其下阳,诸在下者皆为其上阴。”[37]只有天子有资格承接天德端正自身,是德化的开始,其作用最为关键,董仲舒称之为“贵元”,“元”即始正、本正之意,[38]他说:“元者,始也,言本正也;道,王道也;王者,人之始也。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王不正,则上变天,贼气并见。”[39]因此天子成了“德教”的第一责任人:“民受未能善之性于天,而退受成性之教于王,王承天意,以成民之性为任者。”[40]反过来看,天子从天那里承接过来的德的力量,如果顺利地传递下去一直到社会最普通的民众,则会出现政通人和的情况,人周围的阴阳之气感染到这副美景,又会反过来传递给天,于是天就会有风雨调,祥瑞现的表示,完成一次天人循环。“唯天子授命于天”,“求其端于天”等说法,实际上赋予了皇帝一种宗教领袖的神巫色彩,乃至“王正,则元气和顺,风雨时,景星见,黄龙下;王不正,则上变天,贼气并见。”这当然会对迷信神仙方术的汉武帝产生吸引力。它将天子放在“天”与“天下”中间的位置,“取天地与人之中以为贯而参通之”[41],将其影响力神化了。正所谓“上奉天施而下正人”,这强调了天子存在的无上意义和重要责任,促使先秦儒家的德化传统产生了重大变化,它使德化的主体由“予将以斯道觉斯民”的士君子,转化为抽象的、独一无二的皇权。值得注意的是,这种“德”,不再是汉文帝“以德化人”的个人之德,而是从三皇五帝以及天传下来的道统之德,而这一传统的确立,是从汉武帝始的。

 



[1] 见杨向奎《大一统与儒家思想》,第一章。

[2] 《淮南子·要略》

[3] 《史记·儒林列传》

[4] 陈苏镇《《春秋》与“汉道”》,中华书局2011年版,P230-238

[5] 同上书P238-250

[6] 徐复观:《两汉思想史》第二卷,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1年版,P3

[7] 《淮南子·本经训》

[8] 《春秋繁露·人副天数》

[9] 《管子·心术上》

[10] 《吕氏春秋·博志》

[11] 《淮南子·本经训》

[12] 《管子·心术上》

[13] 《淮南子·览冥训》

[14] 如:“天子赏罚不当,听狱不中,天下疾病祸福,霜露不时。”见《墨子·天志下》。

[15] 《新语·明诚》

[16] 《春秋繁露·二端》

[17] 同上。

[18] 《春秋繁露·天地阴阳》

[19] 《汉书·董仲舒传》

[20] 《汉书·公孙弘卜式兒宽传》

[21] 《汉书成帝本纪》

[22] 《汉书·魏相丙吉传》

[23] 见何介钧、张维民编:《马王堆汉墓》,文物出版社1982年版,P144-148

[24] 《礼记·檀弓上》

[25] 《仪礼士虞礼》郑玄注,《十三经注疏》,清嘉庆刊本,中华书局2011年版,p2531

[26] 参见《“秦德”:秦汉社会政治意识考察的一个标本》,王子今:《秦汉社会意识研究》,商务印书馆2012年版。

[27] 《史记孝文本纪》

[28] 《汉书·赵尹韩张两王传》

[29] 《后汉书·卓鲁魏刘列传》

[30] 《后汉书·循吏列传》

[31] 《论语·为政》

[32] 《论语·颜渊》

[33] 《淮南子·主术训》

[34] 《淮南子·泰族训》

[35] 《汉书·董仲舒传》

[36] 《春秋繁露·二端》

[37] 《春秋繁露·阳尊阴卑》

[38] 参见刘国民《董仲舒的经学诠释及天的哲学》,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7年版,P260-272

[39] 《春秋繁露·王道》

[40] 《春秋繁露·深察名号》

[41] 《春秋繁露•王道通三》



文章评论

蓑笠翁

大一统的思想可以上溯到秦以前,应该不错,理论上似应以道家为主,而大一统的实践奠基似应为秦,书同文车同轨无论从文化认同还是政治实践都提供了便利。关于秦以前分裂的原因,柳宗元把原因归结为交通不便,实施的条件不成熟,似也是一个可以成立的理由。

方琢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