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千

寻找心灵的港湾

                      -----------读陈茂智先生的《归隐者》有感

刘 莉

第一眼看到《归隐者》，感觉书面干净、朴素、没有多余的装饰，就如相识多年的作者一样收敛、低调、不张扬。而展开书阅读的时候，它里面的内容深深吸引我看下去，直到凌晨三点钟才一口气读完。

书的题材很简单，说的是一个病魔缠身、神秘兮兮的外乡人到湖南香草溪被疯狗咬被山民救然后发生一系列的故事。整本书是通过这个外乡人程似锦的眼光来看待香草溪这片土地这群瑶民。素材倒是干净利落，可是在老人倒地不敢扶，马路抢劫不敢追，看到杀人不敢救的当今社会，香草溪人对一个陌生人的出手相助，把一个来历不明的人当亲人照料，透过作者的笔尖，让所有读者都能感受到瑶人的质朴，纯净的天性。

我是瑶族人，可是我承认我已经被彻底汉化。因为我不会讲瑶话不会唱瑶歌不会跳瑶舞，因此除了身份证上可以体现出我是瑶族人外也就没有什么可以证明自己是盘王的后代。可是《归隐者》让我找到了瑶人的根，人本善良的心，无私付出的胸怀，特别是作者缓缓道来的那些故事，一个个，一段段，让我们这些被汉化的瑶人感到即陌生又熟悉……

我外婆是真正的瑶山人，因为妈妈山鸡变凤凰在外工作成家立业，我们也只在每年过年时跟着妈妈去外婆家拜年。那是一个美丽的村庄，外婆家在村庄的最高处，每年从初一到十五都热闹非凡，在祠堂里上香祭祖，聚餐欢庆，表演节目，其中就有上刀山下火海，吃稻草过水潭的惊险刺激的绝技，那时年龄尚幼记得不是很清楚。但后来村庄里青壮年都出去打工过年也就回来三五天更没有以前的热闹了，我九岁时外婆过世，我们也就很少回外婆家，从而远离了那个小村庄。依稀听说表演者陆续过辈，而那些危险的技术也许因为没人学或许没传人再没有看过，而这些场面在《归隐者》里重新让我回忆起记忆深处里那些突远突近的情景。

书里的斑茅痧，卢婆婆的问仙，喊魂，端午节的药澡药食，我们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些许。我从小体弱多病，外婆便会为我到处寻高人问仙采花算八字，说在哪个地方榙桥，烧香画纸，认干娘等就可以保佑孩子健康平安幸福成长。还有不吃饭消瘦起肝积时便把我带到一个地方让某人在手掌上用刀划开一个小口子挤出若干白色的如脓般的东西便可痊愈……这些东西说是迷信也好说有科学道理也行，但在瑶山里的确存在。瑶族本身就是一个神奇的民族，从龙犬的后代到盘王的传说，瑶人们倚山而建，傍水而居，多么自由自在的民族，多么诗情画意的民族，多么罗曼谛克的民族，浪漫而温馨。

我曾有缘到过书中提到的香草溪的代名地香草园，那是个去了就不愿意离开的地方，有铺天盖地的花海，漫山漫岭的竹海，变幻万千的雾海……那是一个梦里都香的天堂。在这个美丽而神奇的地方，治好了官场上一身垢病的程似锦身理的病包括心理的病。那个贪官，随便拿三张卡便有一百五十万巨款的污吏，在香草溪卢婆婆、灵芝、吴盖草、邓百顺……等纯朴瑶民们的感化下，回归了“人之初性本善”的本质，把那些脏钱拿出来办好事，修路，架电，帮药儿赎身，送药儿到省艺校学习，北京参赛。因为在这个干净的地方，他已经变成了香草溪人，忘记了自己曾经的身份羽化成瑶人了。

在我的眼里，《归隐者》是一本完美的瑶山作品。

如果作为官场小说来看，从政之路的艰辛和尔谀我诈会让若干位如程似锦的人疲惫不堪，身不由已，做着龌龊的事情过着混沌的生活，很想找一个如香草溪般没有压力让人全身心放松的地方让心灵休息，想吃就吃想睡就睡，钓鱼也好看书也罢，没有失眠没有焦虑，和知心人相忘于江湖。

如果作为旅游文章来看，《归隐者》里无数处美景让读者身临其境，美不胜收，比如秦岩阳华岩可以与广西桂林的七星岩芦笛岩相比，黄龙洞又可比江西庐山的三叠泉，姑婆山能比黄山衡山太行山，务江湘江尤如苏杭的西湖美景，涔天河水库一加工，第二个千岛湖就在于此。还有火石岩，拨贡山，仙姑岩，酒香谷……亦真变幻，美不胜收。

 

倘若把《归隐者》当作情感故事来看，书中吴盖草与邓百顺多年不变的友情，卢婆波与灵芝相濡以沫的亲情，豆豆与宗明为爱生为爱死的忠贞不渝的爱情，包括灵芝与程似锦水到渠成的结合，药儿的大胆表白，都是那么真实自然。就如瑶人火热的情感世界，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要么如溪水般明澈清洌，要么轰轰烈烈刻骨铭心。这就是瑶人，质朴简单的表达方式，足以让麻木的活在柴米油盐中和淡漠的现实生活中的人羡慕嫉妒恨和无比向往这个乌托邦王国。

原来有句话叫“酒香不怕巷子深”，现在最重要的却是宣传与口碑，如果有机会我希望把《归隐者》拍成一部电影或者电视剧，就如一部《血色湘西》就让我们认识了湘西的那些血性男儿，而《归隐者》涉及面之广也令人惊叹。书中除了展示了瑶族文化，瑶族医学，瑶族风光，瑶族习俗，瑶族历史，瑶族名人，包括从瑶山里走出去的赵金龙，江华，陈为人，李启汉……还有大屠杀大起义……在这本瑶山的立体画中，我们不仅为自己是瑶族人感到欣慰更重要的是找到了自己心灵的港湾，相信有一天我们的子孙走向全国各地时会自豪的说我是神州瑶都江华人！

2013.11.18

 



作者简介：陈茂智，笔名一墨，男，瑶族，湖南永州江华人，生于上世纪六十年代末，大学文化，已在《民族文学》、《湖南文学》、《百花园》、《都市小说》、《佛山文艺》、《戏剧春秋》等省级以上报刊发表小说、戏剧作品三百余件，出版中短篇小说集《静静的大瑶河》，有作品入选《黄冈语文读本 高三语文》教材等多种选本，曾获“首届永州文艺奖”、“2001--2003年度全国小小说优秀作品奖”等奖项，系湖南省作家协会会员，江华瑶族自治县作家协会主席，《瑶族文学》主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