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己

记得那天我驾车由西往东，过了桐柏路看见一老太太晃晃悠悠步履艰难地走在靠右边的快车道中间，很让人揪心。快速行驶的私家车像看见敞开的窨井，赶紧减速左拐绕行，生怕撞到老人。我也不例外减速绕过，只是行到老人跟前侧脸扫了一眼，心中还嘟囔老人怎如此行走，不是找死吗！

刚绕过老人，前方文化宫路口红灯，车队减速停下。我停稳后从后视镜看到老人从快车道路边和陆续停下的私家车缝隙之间晃晃悠悠慢慢腾腾走过来，一时有种难言的恻隐之心随着老人的走进，在慢慢加速。

也许我一直在看老人，她居然走过两辆私家车没停，晃到我的车跟前却停下了。她拍打着我的车窗，看着我，手比划着说些什么。我赶紧打开车窗问道：“有事吗？”

“-------”她说了几句，我没听明白，也听不清。

我再问一遍：“有事吗？”她还是咕哩呱啦说些我听不明白的一堆话，可我好像听见这样几句“这么远-----我给钱-----20十元”什么的。我感觉老人想坐我的车，说她给钱，可我又不敢肯定这是她说的意思，所以就问：“你到哪去呀！”

老人答非所问，还是叽里呱啦的说些上面的话，我连问几次她也没说清，这时绿灯亮了，我前面的车开走，后面的车绕过我的车也开走，我有点急，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犹豫之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这样一个问题：不能再与老人沟通了，更不能让她上我的车，如果有其他的不可预见的事情发生，我去哪说理去。

不行赶紧离开。我应付老人几句，关上车窗，起步、加速慌忙通过路口，心中不免庆幸自己没有好事，要是惹上麻烦就倒霉了。可是这种想法刚产生没一会，我从后视镜又瞄了一眼老人，突然感到老人可能是一个老年痴呆症患者，她那么孤独地步履瞒姗地看着我的车远去，似乎一种无力和无奈在她的眼中闪现，其实是我的恻隐和内疚在涌出。

我无心驾驶，脑海里全是老人和问题，甚至是自责，不由自主想起一句宋诗“人物同为气所乘，良心露处即良能。”

可这是我的良心吗？是我的良能吗？还是我的“趋利避害”的原始本能，还是其他的潜意识在做崇。反正一堆疑问在心中涌现，一串假设和推理陆续而出。

其中就有这样的假设：老人真的是老年痴呆症患者（现在很多这样的患者），我有机会给予她帮助，可是因我的犹豫、自私和怕事错过了帮助她的机会。这不仅仅是帮助她一个人的机会，可能还帮助了她家人的机会，那种期盼尽快找到丢失老人的机会。当然也许是危机，可我却没勇气承担这种危机。

这应该也属于一种机遇或机会，一种风险和收获共存的机遇或机会。可人们习惯把机会理解成事业发展或成功的的机会，却很少把我遇见的这种现象也称为机会，大不了算一种善事，那是什么机会。可事后我真的认为是一种机会，一种自我提升的机会，哪怕是一种自我思考提升的机会，应该也算一种机会，只不过看你如何理解思考罢了。只要不净往坏处和危机上想就是好事。可能这也是一种良心的表现吧。

查阅百度“良心”一词，基本释义解释为“个人内心的是非感；对自己行为、意图或性格的好坏的认识；同时具有一种做好人好事的责任感；常被认为能引起对于做坏事的内疚和悔恨。”可见我的表现就是这个基本释义，所以才想起宋诗“人物同为气所乘，良心露处即良能”。其实这首诗的下句“天津有此惊康节，西蜀无之感少陵”更应该是我们每个人努力做到的情景。

但愿我们“良心露处即良能”，不要老出现内疚时的天性，更要有责任感的迸发或本能。

                                                          2015年元月24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