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己

上世纪六十年代几岁的我生活在义马矿务局，当时正值文化大革命最激烈的时期。在记忆里虽有工人拿住长矛枪械轰轰烈烈上街游行造反和父亲挨批斗的场面，可都记不清，模模糊糊。到是我和我的几个小伙伴在一起玩的一些情景，好像就在昨天，记忆犹新。

当年住平房，我家的西侧邻居有一个东北口音的老太太。一天，几个小伙伴在我家门口玩玻璃球弹子。玩兴正浓时，只听啪一声，玻璃球弹子砸在了老太太家窗户的玻璃上，随即窗户上的帘子掀开,露出一张愤怒的老脸。一时大家有点惊慌，好在窗玻璃没碎，窗帘又恢复了平静。大家互扮鬼脸，相视一笑，又继续玩了起来。可是没想到过了一会老太太竟然冲出家门，走到我的小伙伴蒋顺溜面前，指住他说：“是你砸的！”

“不是我。”蒋顺溜回答。

接着老太太说了一段我一生不忘的端子，她带着明显的东北口音说：“是你，就是你。我翻了窗帘看了你，就是你。如果你砸坏了，让你赔你赔不起，不让你赔是国家的。是你，就是你，我翻了窗帘看了你，你还不承认。”

瞬间，我们都蒙了，都被老太太的一串押韵的质问问蒙了。蒋顺溜支支吾吾的只能对答，不是我，不是我，而且连连后退，好像真是他砸的。其实窗帘本来是拉住的，老太太不可能看到是谁砸的，只不过她在气势上认准是蒋顺溜，也许她认为蒋顺溜好欺负，就是指责蒋顺溜，同时也把我们几个孩子唬住了，想把我们赶走。

僵持，空气凝固，大家都呆呆地盯着老太太，老太太也环视我们。不知是谁首先弯腰捡起自己的玻璃球，撒腿跑开，刹那我们就像一群受到惊吓的老鼠，胡乱捡起自己的玻璃球落荒而逃。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就是我童年时期的一景，每次讲到这些我自己都会先笑起来，朋友们也会会心地笑起来。一晃几十年过去了，这些记忆犹如昨天刚刚发生，好似陈年老酒，偶尔品尝一下，回味无穷，越品味越香醇，在我的口中、心中荡漾、荡漾，隔年差月就会滋润我一次，让我美美的回忆一番，自乐一番。

这也是生活，希望你也回忆一下自己的童年。那是最单纯、最美好的记忆，几十年的陈年老窖，可别错过吆，要时不时品尝一下，不妨令自己微醉一番。

2015-5-30

何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