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上的阳光原创文学

北上的阳光

原创文学

春节匆匆，回去回来，感触很多，却感触不言，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陌生的，淡忘了；熟悉的，愈加彷徨。

  似乎算不上什么对人生良好的思考和交代，思考是往前的，也向上，生命里流动着前进的节奏，和对某种方向或者味觉的向往与信任，它深刻不能忘，走远又不能回，这是思考，是前行，它就是笔直的，只有一个方向，就是往前，有时候会想，停止如何，会突然想说关于交代的话，似乎过于消极，却有时候觉得，这又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它如果来了，你得接受，每个人都这样，你演的戏随时会终止，你的导演随时可能换了节奏，概不能彷徨。
  只身奔跑，在生命张狂的时候，它额头带着寻找的渴望，骨子里刻着纪念的牌文，念着杂乱的咒语寻找，在血腥、战争之中，或者像三藏一样，为了寻找世间的宁静之地、带着为了大众福祉的使命---哪怕使命本身是莫大的谎言，意念之中，那心中的天地是宽的，战争充满敌意、死活置之度外，那种生命的安静和成长，让生命回到最原始和最慢的地方。
   我的经历，天然带着使命，却又充满意外。

奶奶是心中的病，她独自生活，84岁，一个人生活很多年了，做饭的技术在农村和城里，都十分娴熟、自然又快速，我时常在心中一边庆幸，一边祈祷、祝福。她还活着，我心里就总有一个老人，她在，这个世界就是不一样的，我也记恨她那个时候骂我的妹妹，用那种尖刻的语言，让自卑的孩子心里落下仇恨和病根，没人理解它源于贫困，或者内心坚强的自尊的矛盾，但我心里总会告诉我，她是我的血脉的上游，我的骨气，其实大部分来源于她，我的性格的部分，也来源于她，我和她吵，就会找到另外一个自己，和自己争斗，她有一群人，孙子，各种各样，儿子，各有不同，但又无外乎都是她倔强的分割，只是分割的方式不同，我来源于她，却也因为社会有所不同，我有我自己，但有时候仔细看，其实还是她，经常这么想，觉得她在孤独中，凝结着那些优秀的人精神的精华：孤独思考，救赎自我。
     于人性和社会而言，这种优秀显得孤独难助，却也孤芳自赏，我时常想，时常痛，时常难忘，又时常想。

我心疼，所以我想经常回去看看，老人能呆在身边是最好，但又会迫于现实，我希望老人家身体能够坚持活着，能让我们感受到喘息、生命挣扎的力量，内心也便多了一份的坚强。意外的是，在几年之中，她多次折腾却没有折命，我又觉得她的命理可能就是在这折腾之中前行着，这样，我又会担心老人家，在健康的时候，反而有更大的麻烦。

母亲，这次回去，她的眉宇已经展开很多，皮肤厚实白净了很多，十几年了，她身体一直很差，在自己的调理和我给她送的药材的调理下，逐日恢复，北方风沙随时吹飘，她的头发散开，像一位行者，脾气很坏，动辄和人大吵，但内心十分聪慧，她其实善良，却又勇敢，经常在与人吵了之后几个月没有交往，却又在偶然之中，厚着脸皮忘记一切，重新结好。她是名初中毕业生，在我和妹妹的心目之中，她是一位极客一样的天才，农村的事，她经常干的不好，又慢，结果还糟糕，我大概知道，是她与这个世界，有自己的语言和思考，她是一个在体力劳动中思考的人，所以对于体力劳动的结果，自然不会有什么结果，但是往往在脑力劳动的过程中，有所不同--比如，地里的某种地鼠，吃尽了党参，村里抓地鼠的高手云集，往往都是积累了40--60年工作经验的高手，但都下手无果，经常大败而归----标识就是，它---依旧吃。她的做法与众不同：她是新手，但她会研究它喜欢吃什么，在党参地里的洞穴行走的方向，然后估算出一个位置挖下去，就是一个新生的洞穴或者通道，然后，放食，安箭，加药，最后抓住的都是地鼠界的“奇葩”-----它们头上戴着与众不同的白色的一撮毛，估摸着，也是在它们那个世界的极客，母亲极其不喜欢下地干活，所以在农村折腾了好多年，一直非常不如意，但又脱身不了，一直是迫于我和妹妹的读书状态，工作胶着的状态，她为我们着想，所以也干不了更多的事，身体不愿意的事，大脑就一直反对，所以自然会产生很多矛盾，但在我心中，母亲是一直与这个世界战斗的人，她读《红楼梦》四遍，对其中诗书段落，细节，很多地方倒背如流，对《红》中社会，其实在我这么一个经历了一些社会，喜欢研究人的心理学的人，我认为她是非常透彻的。
清澈透明的生命，有时候的表现，就在于她在现实生活中的艰难，我和妹妹经常觉得，母亲很多时候聪明过人，却又过得十分艰难，她在做斗的时候，树立很多敌人，我们不明白她是在耗费自己，还是在磨练自己，这么多年，她的身体好了，这让我们非常欣慰，家里的老房子，又加修了一些，希望她对于生活的希望，能一点点实现，现实的给予，逐渐增多。虽然有时候觉得，社会给人的，无论正反，其实都是一种礼物，但这种礼物稍给的微缓和一些，或许也是对世间之人的祝福，它会让生命稍微平和一些，尊重一些，所以长久一些。

父亲的善良，在我的心中，其实是一个非常大的痛苦。
他自己也说，家里的长子，12岁开始扛起担子，恰逢上学，是文化大革命，恰逢工作，是总理搞工人大下岗，于是后来很不安分的在地里混了十几年，这是他的理想和现实十分纠结的十几年，也是从年轻走到年迈的十几年。

父亲的心中，是一个农民往前一步的梦想，当兵，或者当工人，但不能一直当农民，他的习惯，就是看到那些穿着军服的人，内心充满热情，眼睛突然十分有神，如果因为某种缘分或者其他方面的相识，握个手或者问候一下，他会表现得十分热情，一生之中，不停向往，看外面的世界，喜欢做一个评论的人，妹妹上复旦那会儿，他特别喜欢到处去说，我又不让他们开口告诉任何人，这两年，慢慢传开了，他就肆无忌惮，但也不一样了，心绪好了起来。父亲其实是个极为上进的人，家里有报纸的新闻，电视，都不会错过，只是在这个时代，电视所呈现的内容，大多是落后、无知、迂腐，或者被政府忽悠的角色，所以我不太愿意听他讲那些，但我知道老人家在关注，他的愿望，是做一个往前一步的人，教师或者军人，就非常不错，而我们又遗传了母亲的基因，所以都有个性，不小心往前走了很多步，他有些看不懂，他在艰难痛苦的时光，坚持自己的使命，但却让别人成长。姑姑曾经说，父亲其实是她们几个人的第二个父亲，爷爷是个知识分子，看不起农村人下地干活的劳动，所以父亲充当了体力劳动的先锋，但自己当过一次工人，父亲也大方，善良，多多少少帮助了周围的弟妹们，大家大多有一些感恩之心，在我心中，父亲就是那种，为别人的成就铺路的人，很多人踩过，感恩的人记得，有的人会忘了，但他不会总记得，所以我说父亲人生最大的标签，就是善良和慈悲，尽管有时候他会在来气的时候，把一只狗踢出很远，吓得那只狗很久不敢回家，但父亲把一只公羊养了三四年，惜命。他往往把一只动物，养成了自己的孩子，而自己，就如土壤，融入这些生命的成长之中，所以于父亲而言，大家对他都有感恩，连陌生的人，都会经常提醒我关照，我的父亲，可能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
可能，他就是一个内心善良和慈悲的人而已，如土壤一般，成就了很多生命的生长，却铺就了大家对他的认同和祝福，这不被他一个农民的身份所影响，在《平凡的世界》中，也有一样的身影，作为一个男人的形象。

舅舅，其实在那么多人之中，算不上一个武夫，却有其他人所没有的勇敢，而在所有的勇敢的人当中，他却是一名高级的知识分子，于我们几个外甥而言，舅舅是生命里非常大的一个标签，你很难用哪个词来界定这种位置，为此我们推敲过很多次，但终究无果，或许，我可以称他为，影子父亲。
和父亲不同，舅舅不是很早就开始挑担子，但是姥爷很早去世，加上农村那种氛围，他很早就失去可以依赖的东西，读书或者劳动，天生头脑聪慧，只能选择前者，对于很多人，似乎在这条路上没犹豫过，但舅舅，算是没有放弃过，他开始先是考上一所师范，读师范没一两年又是师专，没一两年又是本科，于是从一名小学老师，中专的学历，一直到一所重点中学，最高班级的学术带头人，尚且，还在不休，我记得中学的时候，我的英语老师只是一名中专毕业的老师，能力非常有限，但他是十分羡慕，语文，他能写，高等数学几何，都是我们这些算是优秀学生的老师，他一直放着英语的书，期望能够读上研究生，进入一个学者的行列，可惜一直未能打通那道路上的关口，其实我觉得这于人生无碍，可他不肯放弃，直到前几年有一次，他说，孩子都高中了，确实无力了，其实于我，方才心安，人太优秀，就会不休，舅舅带我们进入优秀的学校学习，费尽周折，这种自己本来很努力的人，内心十分不愿意去讨且别人，可父亲为了我们每个人，都进行了一次，后来，弟弟过关斩将，上了重点大学，又去了名牌大学的一个十分稀缺的专业，又到了国家汽车研究制造中心，我们非常骄傲，妹妹算是更加神勇，一路到了国家最高学府的博士，二哥的性格，勤勤恳恳，老实憨厚的农村人性格，但又充满智慧，我称之为猛夫，他一个人冲到了北京中科院研究所，三十多岁，书桌上摆着的英文书，非常厚实，一个个字母在笔记本上，写的非常漂亮，但是我知道他的心中，还有一座城，要越过，他的不懈，有大部分也是受舅舅鼓励、支持，最不争气的人是我，高考一役败落，没给舅舅争气，在心中一直留下一个遗憾，学术的路上，不会有前途了，但舅舅关心最多的人，依旧是我。
我不会说对不起，是想自己不会放弃，人生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你不放弃，思考，勤勉工作，给自己方向又不去追逐错乱低级的东西，终究会是在那条路上，找到你自己，舅舅像教父一样，他会告诉我们什么应该，什么不应该，什么好，什么坏，我们自己，有时候会迷失，我自己，丢失过很多次，但慢慢都找回来了。

好久没写，是在生活和这样的路上，充满未知，大多时间停留在思考和积累之中，2015没有觉得特别忙碌，但过的紧凑，充实，却也是在不停思考一些事物，积累一些东西，生命，是一条从南到北的路，但是过程之中，有太多的故事和经历，像玄幻一样充满未知，你爱的要命，却也为此付出代价，所以有时候照镜子像看傻子一样，呵呵呵地对待一下自己，好多事慌乱，就安静了，有时候，你又觉得它就是一条方向已知的路，只是你要安心走好，不要在中间荒芜起来，它就生动可爱，不停演绎，这个世界，很多沉寂的东西，又突然栩栩如生。

偶尔看一点点《平凡的世界》，看《钢铁是怎样炼成的》，看《从0到1》，甚至最近又读到村上春树的很多书，和余华先生的只言片语或者段落，其实突然发现，人，其实在躯体上，和动物没有二样，但它有清晰明朗的性格，有生动的言语，有与自然协调与冲突的智慧，有对未知之中，探索的渴望和实践，它可爱，但又让宇宙之中，充满生机。因为思考和由此产生的智慧，所以我们的乐趣，是去追随一些人，学习一些人，思考一些人，我们自己可能是荒废的，也可能是完美的，有时候，憨态可掬，有时候，自作聪明，但人生长河，其实很难比较长短，有时候会有厚重的东西出现，但过一久又不那么厚重了，所以在形形色色之中，在匆匆忙忙之中，每个人在自信之中，又会有孤独的苍凉，却又在充满荒诞的已知和未知之中，不停给自己点亮前行的灯，又去照亮别人，呼喊着，拼命着，让每一种人生，都活出不一样的色彩。

2015 03 24 昆仑
于阳历生日，感谢遇到的每一位生命里演绎着自己的人，你们给我光，给我力量

凤栖昆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