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中的回味

岚再次站在这个十字路口，目光掠过街角的小咖啡店，刚刚能看到后面三楼的一扇窗。岚目光里有了迟疑，脚步也没有向前移动，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在十字街口还要徘徊多久才能望到她期盼已久的身影。

【一】
四年前，岚路过十字街口，疾走的瞬间，被一个飞驰而过的自行车挂到了。岚应声倒下，骑车人就是刚刚毕业不久的宇。宇看到岚划破的膝盖，渗着血丝，愧疚地说道：“对不起，我着急去车站接妈妈，你还好吗？”
岚活动了一下腿，觉得自己没什么大碍，不过膝盖处传来了钻心的痛。岚抬头，看着满脸是汗的宇，说道：“没事，皮外伤，你走吧。”
宇没有想到岚会这样通情达理，他拿出仅有的200元钱递给岚。不好意思地说：“你先拿着，我叫宇，我把电话留给你，有什么事你来找我。”
岚没有接钱，而是接着说道：“我没事，不用给我钱，回去我自己会处理的。”
在宇的要求下，岚留下了电话，宇转身匆忙地走了。
半个月后，岚接到宇的电话，很吃惊。她的腿不痛了，也把这件事渐渐地淡忘了，宇和她约好在那个十字街口见面。
岚赶到街口时，宇已经在等她了。那天很匆忙，岚没有仔细看过宇，远远地望过去，宇像极了儿时的伙伴岩。高高的个头、白皙的面庞、两条粗粗的眉毛、一张薄薄的嘴唇、最重要的是宇的微笑，淡淡的像一缕春风拂过。
宇站在路边，看到奔走过来的岚。个子不高、瘦瘦的、最漂亮的是有一双灵动的眼睛、还有一颗让他感动的善良的心。岚还穿着那件淡粉色的衬衫，额头上挂着密密的汗，小脸像一朵盛开的桃花一般娇艳。
两个人静立在路边，还是宇率先打破了沉默：“岚，那天我真的不是有意的。妈妈从乡下来，不认识路，我从公司出来已经晚了，对不起。”
岚看到宇脸上的真诚，赶紧说道：“没关系，已经好了，别记在心上了。你妈妈回去了吗？”
宇还是让岚的善良感动了：“嗯，来看病，没大事，走了。我们别在这站着，去街角的咖啡厅坐一下吧。”
岚每天从这个十字街口路过，还是第一次看到街角这个咖啡厅。她笑了一下，心里埋怨着自己真是太粗心了。
两个人像相识已久的朋友一样，聊得很是融洽。言语中，岚知道了，原来宇的家里在偏僻的山区，考出他一个大学生是全村人的骄傲。可是本来想再考研的宇，因为家庭困境，他不得不停下求学的脚步，走出校园，在一家电子公司工作，负责研究新的软件开发工作。
宇在对岚的了解中让自己有了一份欣喜。岚是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女孩，中学毕业选择了护理专业，上了护校中专，毕业后在舅舅的安排下走进市第一医院，成为一名外科护士。岚工作认真，勤劳肯干，不怕脏累，工作四年一直是科里的先进工作者。
宇坐在岚的对面，他微笑的瞬间再次让岚想起了岩，他们的神情居然有了七分相像，岚心里有了几分悸动。
【二】
岚和宇就这样相识了，从偶尔通话，再到了偶尔见面，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地过去了。宇在岚的心中总是会和岩的身影重叠，这也使岚不由自主地走向了宇。
岩是岚儿时的伙伴，即使邻居又是同学，是岚小时候的保护者。可是因为父母的离异，岩跟着父亲走了，岚再也没有了岩的消息。三年前，岚在单位值班，急诊室送到病区一个急诊外伤的病人，需要马上手术。他们做好了术前处置，就等着家属来签字了。
“岚，病人家属还没来吗?”主任的语气已经有点着急了，病人已经输了三袋全血了，事情很危急。
“主任，你们先把病人往手术室送，留下我和李医生等家属吧。”岚总是会给忙乱中的医生们良好的提示。
病人幸好是个年轻人，伤情有些重，但是很有忍耐力。不过在外科久了额，岚也知道病人在撒谎，一看就不是自己不注意撞在刀上的，只能是打群架的结果。
“我是岩的父亲，请问他在哪？”护士站来了一个近五十岁的中年人，岚看着有些熟悉，岩的名字让她更是有一种熟悉感。
“你是刘叔吗？受伤的是岩？我是岚啊！”岚激动地说道。
“是岚丫头啊，是这个臭小子，一天到晚不停地给我惹祸。对了，他人呢？”说着岩，岚看到刘叔脸上的愁容。
“伤很重，送去手术室了。刘叔，这是我们科的李医生，他在等您签字呢。”
刘叔根本没看也没仔细听李医生交代的病情，提笔在手术单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这样岚想起了给病人做处置时，看到了腹部还有别的伤疤时的情景。岩，应该是经常受伤吧。
手术很顺利，岩恢复得也很快。“你是岚，怎么越长越难看了，小时候的可爱劲没了。”一看到岚走进病房，岩就忍不住说上几句。
岩，高高大大，白皙的面庞，帅气而又带着几分野性。住院期间总是有香气四溢的女人来看他，而且是每天都会不同。岩的父亲在岩做完手术后只来了一次，而且是护士站找岚。
“小岚，岩欠医药费不?”刘叔的表情让人感到很沉重。
“刘叔，不欠费，住院当天有人交了五万，费用够了。”刘叔听到岚的话，点了一下头，转身走了，根本没去岩的病房。
岩很快要出院了，短短十天的时间，他又变得生龙活虎了。岚每次见到他，就会想起儿时的岩，一直是她心目中的英雄的岩。
“丑丫头，想什么呢？我今天就要出院，这地方呆久了，能憋死人。”
“岩，你别胡闹，还有两天才能拆线，不能出院。”岚每次都不会让着他。
“你跟主任说说，要不我就偷着走了。我这是再给你面子，知道不，丫头？”岩说话总是流里流气的，让人听不出半点诚意。
“我都说了，不行。”岚的性格很倔强。
“你怎么跟个小管家破似的，就是长得不好看，要不我一定把你娶回家。”岩的话总是让岚羞红了脸。
两天后，岩拆了线，办理了出院手续，再次了无音讯了。
宇虽然和岩长相有些相似，但是性格完全不同。宇稳重，工作积极肯干。说话也是带着几分儒雅，有着几分学者的气质。宇第一次邀请岚去他的出租屋是他们相识三个月以后的一个周末，原来宇就住在咖啡厅的后院的小楼上，在十字街口能看到那扇唯一的小窗户。
【三】
宇的出租屋虽然不大，但是整洁干净，空气里弥漫着一股男人的味道。阳光透过临街的小窗，照到房间里只有半米的距离，仍然能感觉到那种舒心的暖。
让岚没想到的是宇还会做很好吃的菜，一会儿功夫四菜一汤就摆到了桌子上。
“岚，尝尝我的手艺，和你的味口不?”
“宇，真没想到你会做得这么好吃！”岚对宇做了个夸张的表情，那可爱的微笑让宇瞬间失了神。
“岚，我想和你再加深一步，你觉得可以吗?”
“宇，你这么优秀，可我只是一个小护士，我们不合适。”岚低声地说着，脸上浮起了一层红晕。
宇走过去，轻轻地牵着她的手。“岚，你的善良、你的微笑深深地打动了我。你一定要相信我，虽然我现在一无所有，但我会努力，让你幸福。”宇动情地说着，攥着岚的手也不自觉地加了力量。
“啊，好痛。”岚失声说道。
“岚，对不起。是我不好，快让我看看。”宇知道自己忘情了。
接下来的日子是风清云淡般的美好，工作无论多累多紧张，岚都会步履轻盈。宇也在得到了岚的默认后变得更加努力，在公司也得主管领导的赏识。两个人在相互的了解中，感情也在迅速升温。
岚知道了宇的不容易，家境贫寒，但仍然没有放弃理想和追求。一边工作，一边学习，而且还把积攒下来的钱汇回老家，帮助辛劳的父母。这一切都让岚感动着，也让她的心更愿意驻停在宇的心港里。
宇在和岚的相处中，让他更加坚定自己的追求岚的决心。岚真诚善良、待人接物大方得体，是自己理想的妻子的人选。
爱情在春日的枝头绽放出一朵朵艳丽的花，那花香淡淡，馨香醉人。
【四】
快乐的日子总是变得飞快，转眼间滑进了秋季。风卷起纷飞的落叶在起舞，阳光透过稀疏的叶子落进小窗，在窗前留下一地斑驳的树影。
岚靠在宇的肩上，微闭着双眼小憩，昨夜又是劳累奔忙。不过，这一夜，她心也累了，累得她不愿意说话。
宇就这样拥着岚，他们一起享受着午后的静谧时光。
“岚，丑小鸭。你有男朋友了是不是?”岩再次受伤住院。
“岩，你安静点，配合医生把伤口先缝上。”岚拽着岩的手劝着他。
“不行，你不回答我，我就让血一直流着。”岩固执地说着，脸色却更加苍白。
“岩，你别胡闹，伤口不大，但是很深，再流血也会有危险的。等你好了，我们约个时间，让你见见他。”岚的心也乱了，话也变得没了节奏。
岩术后不喊疼痛，就是一直喊着岚的名字。跟他来的几个流里流气的人总去护士站找她，本来还可以休息一下的岚，让岩折腾了一夜。
清晨，岚拖着疲惫走进岩的病房。“岩，你好好静养，我下班了。不好的情绪会影响伤口愈合，记得别忘了吃药。”
“岚，丑丫头。你是不是在担心我，我是真不习惯你的长大。他能保护你吗?只有我才会好好地护着你。”岩闹腾了一夜，也很疲惫，但他依然目光如炬。
“别说了，你好好静养，我走了。”未等岩的回答，岚转身离开了病区。
岚有些心神不宁，越想休息，自己的心却愈发清醒。
“岚，是不是昨天的班太累了，这样靠着我不舒服，你上床去睡一会儿，我给你做好吃的。”宇总是很体贴。
“你难得休息一天，别忙了，我们今天去我家吃饭吧。”岚突然很想让父母见一见宇。
“真的可以吗?岚，我们现在回去，会不会有点仓促。”
“不会，母亲知道你，我现在打电话回去。”岚说着拿起了电话。
宇紧张地在屋里踱着步，他几次和岚商量，岚都没有答应，反正他们还年轻。今天，岚突然让他去看望两位老人，他先是感到突兀，但马上又感觉到一阵欣喜。
“宇，我们回去吧，妈妈答应了。”岚放下电话和宇说道。
宇走到岚的身前，把岚瘦弱的身躯拥在自己的怀里，唇印在岚的唇上，他要用这深情的吻告诉岚，他的爱有多真诚。
和岚预想的一样，父母都很喜欢稳重的宇。母亲的脸上挂着笑意在厨房里忙碌着，岚给母亲打着下手。宇在客厅陪父亲下着象棋，不时地有父亲的笑声传进厨房。
晚饭一片和谐，在愉快中落幕，宇就这样在岚的困惑中走进了岚的家。
【五】
岩这次受伤，只需要住七天医院，拆了线就可以出院了。可是，他就是不办理出院，找各种理由留在病区里静养。
岚再次走进岩的病房，她知道岩是因为她，她虽然不清楚真正的原因，但是她不想岩在病区里胡闹。
“岩，你都好了，还是办理出院吧。”
“你终于来看我了，你好像休假了，是准备结婚了吗?”岩看着走进来的岚，脸上露出了不懈的表情。
“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和宇准备过两年再结婚的。”
“有了我，为什么还要嫁给别人。”岩说的话让岚困惑了，因为她从来未曾拥有过岩，况且他们已经许久不见面了。
“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我一直未曾离开，一直陪着你长大，我一直觉得你还小，刻意没有与你见面的。”岩激动地说着。“你知道那个讨厌的邻居小刚为什么不敢去学校找你了，因为我找了他。知道为什么你上班后，在路上偶遇的小地痞怎么会没影了，因为我揍了他。还有……”
“岩，你别说了。这些我才知道，谢谢你。可是，现在我已经有了宇。”岚提高了声音，掩饰着心里的颤抖。
“我看到那小子了，怎么远远的看着，跟我有几分像啊！”岩的脸上露出一抹坏笑。
“不是，跟本不是你说的那样。”岚转身跑出了病房。
第二天，岩出院了，但他的话却像在平静的湖中投下的石子，乱了岚平静已久的心。
【六】
宇发现岚最近一段时间心事重重，岚没有说，他也没问。但是他推了单位的加班和应酬，每天早早地回到岚的家里，陪着岚的母亲做着岚喜欢的菜。
父母对宇的夸赞，让岚的心变得忐忑不安。越是没有岩的消息，岚越是不安，她总觉得岩的眼睛在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秋天下起了最后一场雨，风夹着雨，裹着飘飞的落叶，让人感到几分萧瑟。渐进冬天，天变得短了。
周末，岚拖着疲惫步履沉重，路过十字街口，她不由得抬头望向咖啡店后的小窗。远远的，灯光若隐若现。她连续替班，已经有一周未见到宇了，想着宇，心底升起一种暖与自己的思绪缠绵着。她的脚步控制不住地往那盏灯火移去，岩如炬的目光再现，让她摇着头往家走去。
往岚的家走，要通过街角的一段小路，左边是小区的院墙，右侧是大家晨练的小广场，入夜后这是最寂静的地方。以前加班，父亲都会来街口接她。她有了宇之后，父亲就安心了，不再打电话了。
因为下雨，小路变得特别的静，那淅淅沥沥的雨声清晰可见。岚突然发现，她很喜欢这种简单的安静，她放慢了脚步，缓步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小妞，不错呀。有时间陪陪哥们，看着你寂寞，哥哥我心疼。”不知道什么时候，岚的身旁出现了三个不怀好意的男人。
“你们要干什么？请你让开。”岚心在颤，尽量平稳自己的语气。
“小妹妹，这么纯的我喜欢，等会让我好好地疼你。”说着他伸出手，摸上了岚的脸。
“来人哪，有坏人。”岚大声地喊着。
另两个人冲上来，捂住了她的嘴，那个摸了她的脸的男人拖着她往街角上的一个白色面包车走去。岚急得眼泪哗哗地落了下来，岩，你在哪啊?岚心里不停地呐喊着。眼看着就要把她拖上车了，一个人影冲了出来，踢倒了拽着她的瘦髙个的男人，把她拥进了怀里。
一股熟悉的味道传来，她轻轻地环着他的腰。“岩，是你吧？”他没有回答，而是紧紧地拥着她。一场乱战，在岩又来了两个帮手下才结束。岩再次受伤住院，岚一直牵着岩的手，一直在哭。
【七】
因为岩伤到了头部，木棒的重击。第一天，岩一直在吐，而且也比较嗜睡。岚很担心，一直在病房陪着他。
岚的父母担心女儿加班累，嘱咐宇来探望她。宇拎着岚爱吃的菜和换洗的衣服，来到了护士站。“请问，岚在吗?”
“在，在902病房呢。”一个中年的大夫回答道。
宇往902病房走去，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岚的声音。
“岩，你别在说了，我心乱。”
“乱什么，总是这样，等我好了，和你一起去见见那个宇。”岩的话总是那么霸道。
“岩，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是喜欢宇的。”
“喜欢什么，你问问他，想当我的替身吗?”
“岩，你听我说，最初是因为宇长得和你有几分相似。我……”
门口传来了，叮叮当当的响声，那声音像一阵警铃敲打着岚的心。岚好像有了某种感应，转身冲出了病房。门口是宇颓废的身影，散落了一地的饭菜和岚熟悉的衣裳。
“宇，你怎么来了?你听我解释。”岚急切地说道。
“岚，跟我回去，我不要解释。”
“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有些事情，我需要时间。”
“你还需要考虑什么？是我重要，还是真的拿我当替身？”宇的声音也变得不冷静了。
“宇，我没有，你听我解释。”
“你现在跟我回去，我不想听你解释，更不想当某人的替身。”宇第一次说话带着冷漠的语气，而且因为情绪比较激动而变得语无伦次。言语里没有了犹豫，只剩下了愤怒。
“宇，我现在还不能回去。岩，受伤了，他需要我。”
“他需要你，你陪他好了。”宇转身离开，没有一丝犹豫。
岚用了两天去想，知道她这辈子欠了岩的，情是还不清的。想着宇的诚肯、想着他为了爱她而付出的努力，剥去岩过去的阴影，她终于知道了，她爱的是宇。
岚看着宇远离的背影，一行清泪顺夹而落。或许，此时一切都不是解释的时机。
【八】
那天，岩清楚地听到了岚的声音，可是他从小到大一直爱着这个丑小鸭，让他放弃，他的心会钻心地痛。他看着陪伴着他的岚，话越来越少，身体变得弱不经风。他的心也在十字路口徘徊着，左右为难。
岩出院那天，他看到送他走出病区的岚长长地舒了口气，憔悴的面容让他心痛。他带着岚去这个城市里最好最大的饭店去消费，带她出入各大娱乐场所去活动，岚的笑容依旧苦涩，人也一直在瘦下去。
岩，知道岚为了他，一直让误会延续着。每天他跟在岚的身后，看着她在十字街口徘徊。他不想放弃，岚一直是他生活下去的勇气。这么多年，他一直跟在岚的身后，等着她长大，等着她像自己一样爱她。他拼尽全力打造了自己的一方天地，虽然这些与岚有了距离，但是他爱岚是真心的，未掺杂任何私心杂念。
可当他发现，岚接受了宇，他才知道他的丑小鸭长大了，变成天鹅要飞走了。他曾经懊悔不已，他应该早点出现在岚的生活里，而不是一直去等。
岚，瘦了，不开心。这一切都让他不安，偏离了他爱她的轨道。他想醉一次，把一些过往浸在酒里，在沉醉中去遗忘。可是，天不怜他，越喝越清醒。岚消瘦的面容在他眼前徘徊，在岚的目光里他读懂了包容和忍耐，就是没找到他期望的爱。岩，用酒精不停地去麻醉自己，他想借助岚的善良和感恩留住她。可是当她看到岚在十字路口的迟疑和痛苦，他的心颤了。他和岚不止是一条街的距离，还有太多的不同等着他们。
【九】
又是一个周末的午后，岚依旧缓步走向十字街口，远远的她看到了宇的身影，一行清泪顺着她的面颊缓缓落下。
“岚，我错怪你了，原谅我。”
“宇，不是你的错，是我的心犹豫了。”
“不，是我的错，没有弄清事实。”
“宇，你要相信我，我真的是爱你的。”
“岚，什么都别说了。岩找到我，告诉我一切都是他在演戏，想挽回你的心。”
岚的心再次痛了，为了岩，为了岩的爱。她们不再犹豫，轻轻地偎进宇的怀里。微闭的双眼里再次呈现出岩帅气的身影和如炬的目光。
十字街口的天空，一抹秋阳穿过咖啡店的屋顶，落进了狭窄的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