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青春不曾迷茫
个人日记
当我在屏幕上敲下这行标题的时候,内心一抽。这个标题,是否有些装B?因为,青春早已离我远去。
“一座城,十年,我们就在这里埋藏了青春”。老莫说完晃了晃杯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能不装的这么文艺范儿么?你不能直接说,我们在这里流浪了十年么?”老路补充完这句后,做了个同老莫同样的动作。
“MB你们两个都是想往文艺圈挤的人,结果连边缘都没挤进去,然后总是要装出一副文艺青年的样子。”说罢,我没同他俩一样晃红酒杯,而是点了支十块一盒的白沙。
深深的吸了一口,淡蓝色的烟雾从口腔吐出,缭绕上升。
我叫老邵。之前别人一直称邵哥,不知从何时起,被去掉了后面“哥”字,前面加了个“老”字。
或许,这样称呼更恰当点罢。
“先生,这里不可以抽烟”身着旗袍的美丽服务员对我提醒。
“哦,Sorry,我这就掐了。”
言罢,使劲将剩下的三分之二节烟摁在了烟灰缸里。半截白沙扭曲着杵在那里,像这半世人生。
不准抽烟,摆个烟灰岗干吗?
“什么破地方,烟都不准抽。”边埋怨边喝了口茶。
“你知到这是什么地方吗?”老莫还是那个调调,听起来貌似很神秘。
“什么地方?”
“全国连锁,沁湘苑。”
哦。
窗外的夜色逐渐升起,街边的霓虹灯光芒闪烁。人群游弋,车水马龙。
“有什么不一样么?”老路满脸疑惑。
“这家店的老板是沈公子”。
“沈公子是谁?”我也疑惑。
“哈哈,不知道吧。那么赵红兵知道么?”
“哈哈,这个我知道。孔二狗子笔下的大人物嘛。”我以博闻见识向老路展示。
“沈公子自从和赵红兵散伙后就开了这家连锁菜馆。他是个智慧型的黑道人物,别人用全脚,他用脑子。”老莫煞有其事的分析。
“你很崇拜他吧?”说罢我又抽了根白沙出来放在鼻子下闻。
烟灰岗是打架用来拍脑袋的。老莫盯着烟灰岗说。
老莫是湘西人。零二年的时候只身闯荡东莞。湘西自古出土匪,他刚来东莞的时候,也带着满身匪气。走路都是横着的。后来经过摸爬滚打,在长安也混出了点颜色。
零五年认识老莫的时候,他已是个小头目了,身后随时跟着一帮混子。他们头挑黄毛,或者红毛,穿破洞牛仔裤,戴大金链子----当然是镀金的了。
在某个醉酒的夜晚,老莫跟我讲当年的故事。他没有身份证,没有毕业证,没有暂住证。每每说到此处,他眼圈泛红,双腮鼓起:他妈的我除了干混子还能干什么?
真正使老莫金盆洗手的事情是他深爱的女人抛弃了他。
零六年底的某个夜晚,浩月当空。我,老莫,老路,在夜市吃烧烤。老莫叫服务员搬了一箱老青岛,并要求全打开。只记得他大手一挥说,MD,今晚谁都别拦我,我要喝醉,醉死。谁他妈的拦我,我,我砍死他。
我和老路满腹狐疑,这人今晚抽疯了?
不大一会儿。一箱老青岛就空了。然后老莫带着酒劲边哭边骂,我这操蛋的生活,我混个鸡毛社会,连自己的女人都没守住。从今晚起,恩,月亮在上,两兄弟在对面,妈的,我明天就不混了,我要过正常人的生活。
后来断断续续的得知故事更概,老莫的女人,嫌弃跟着老莫没有安全感,时刻担惊受怕,然后在没有任何预告警告的情况下,悄声没息的离开了。
老莫的女人我见过。是个温婉美丽的姑娘,大本毕业。不知怎么上了老莫的贼床。而且还一上就是四年。这两个根本不是同类型的人,怎么就走到一起了?既然都瓜熟蒂落了,为何又分道扬飚?可能,这就是俗人看不懂的爱情罢。
不管是俗还是神,老莫自那夜大醉后就回湘西了。后来好一长一段时间没联系,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在明和电子广场开了家卖电脑的铺子。尽管,他现在的电脑水平依旧停留在打魔兽的阶段。
后来老莫特鸡巴文艺范儿的跟我说,拯救,什么是拯救你知道吗?我说不知道。他说,爱情就是拯救。当然,也是他心中永远的痛。因为,他爱那个女人,爱的那么深沉。在那刀光拳脚的日子里。
老路和老莫是典型的两路人。他毕业于某大中文系,开始在某家外资做HR,当然只是小跟班而已。老路跟我一样,从来都做着安分守己的工作。不同之处在于,他不抽烟,喝点小酒,打麻将也只有在三缺一实在找不到人的时候帮忙顶一下。而我好抽烟,基本不喝酒,打麻将也只是偶尔无聊的时候。
老路有女朋友,谈不上漂亮,但绝对是个贤惠型的。零八年中秋,老路跟我说,他要结婚了。我说恭喜,好事嘛。啥日子?他说大约在冬季。
老路终久还是没结成婚。因为他没有土豪丈母娘,相反还是只母老虎。
老路的仗母娘也没过多要求,一套房,写她女儿的名字,一俩十万左右的车代步,一张十万以上的银行卡交给她女儿保管。
后来老路说这是当今社会的三大件,他们不是手表缝纫机及自行车。
零八年冬天很冷,全国大雪。依旧是老莫,老路和我,三人在一家高丽棒子开的烧烤店吃烧烤。
“我他妈的卖精子都凑不到这么多钱!”老路愤愤然的吼道。语惊四座,邻桌人投来鄙夷的目光。
老莫给他倒了杯酒,补充说,如果精子轮个数卖的话还是没问题。
听罢,可乐从我鼻孔呛出来,顿时眼泪鼻涕肆流。
“什么他妈的爱情,都是扯淡。”老路继续愤慨。
“不是爱情扯蛋,是现实扯蛋。”老莫补充。
零九年,老路从之前那家干了七年的大公司辞职了,用所有的积蓄开了家书店。书店开在人民广场旁边。安静,淡雅,迈进门槛,一股油墨的香味扑鼻而来。
“这个城市缺少文化。所以我要开书店。”老路开店之前淡淡的说。
估计他开书店不是为了讨生活,而是为了普及城市文化。我和老莫当时哧之以鼻,这也太伟大了吧?
数日后,老路的书店开张了。我和老莫送了个大扁,书:书海无崖。
数日后,我也从一家台资辞职。开始过着四处蹭饭的日子。
服务员上了最后一个菜。老莫说,这次我真的要结婚了。我和老路同时贺喜。老路问他,是不是大约在冬季?老莫说,明年春季。因为春季乃万物生发的季节。
也是造人的好时节。老路补充。
老莫看着我把玩着白沙,说你干脆点着罢,我帮你放哨,服务员来了我叫你。老路直接建起打火机帮忙点着了。
我边抽边说,大家都是有素质的人,不要在公共场合抽烟嘛。何况这里还禁烟,再者我更惹不起沈公子。
凌晨三点,我扶着老路从暗香酒吧出来,老莫没有把持住,三步并做一步,扑在马路牙子上狂吐。
老路边走边几歪,老邵,我们都老了。
我说,是的。咱们都老了。
老莫边用衣服擦嘴巴边说,这鸡巴日子怎么就过的这么快呢?他妈的十年就过了。老邵你知不知道,十年,就跟你抽了根白沙一样的时间。
我说我抽白沙的时间跟你抽芙蓉王的时间一样的。
我和老莫架着老路,老路拖着脚说,我上个月结婚了,是奉子成婚。我婆娘,你们都见过的,就是店里那个服务员。
我和老莫听后,直接把他拉到路边的绿化带里甩在草坪上不管了。老莫红着眼望着四仰八叉的老路说,都是什么鸡巴哥们,这么大事也不说一声。
老邵,你还有什么秘密没有吐露?老莫歪着脖子问我。
今晚我过生。三十了。
妈逼这么大事你不早说,还能喝不?
能。
好,我去买酒,你在这等我。顺便,我还给你买个蛋……..
老莫边说边歪歪倒倒的向路边一家尚未打烊的士多店走去。
最后一个“糕”字随着夜风传进我的耳朵。
其实我想说,我不需要蛋糕,能叫我一声邵哥就好。
看着老莫的背影,我无力的靠着绿化树,月光透过树叶洒下片片清辉。十年了,十年过去了,半生过去了,迷茫过去了,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十年里有多少迷茫……….
………………..
虽然他妈的我早没了青春,我还是要在这写下这装B的句子,来祭奠那已早已消逝多年的青春。
二零一三年隆冬于东莞
文章评论
苹果酱
不知道说些什么,很认真地看完……
沙漏里的时光
老邵我也看完了。[em]e113[/em]回家么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