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如初

文:镜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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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里的爱情，得到或者失去，都不会是圆满的。––题记

一

再次见到顾莫北，是在公司招聘会上，他陪女友应聘，而她是招聘主管。

此时的苏麦已不是四年前那个留着简单碎发，穿纯白棉裙的小丫头了。酒红色的大卷，黑色职业套装，眼神里尽是与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看到顾莫北的一瞬，即使内心是翻江倒海的情绪，可她苏麦是谁，她是无坚不摧的啊，她的表情永远可以波澜不惊。

面前的女孩子简历上有着和她一样的年龄，董小微，好的家世背景，一路顺风顺水，论长相也确实是个甜美讨人喜欢的姑娘。可她又怎会是苏麦的对手，只一个问题就让她哑口无言，无从应答，红着脸离场。

苏麦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看着顾莫北惯有的照顾女孩子的温柔和体贴，还是和当年一样，只不过如今，当初的女主角变成了冷冷静静的看客。

二

苏麦看到顾莫北站在她公司门口的时候，一点也不觉得诧异，他一开口，“麦子，小微真的很想进你们部门，请你帮帮她。”“好”，她似乎永远都不会拒绝他的任何请求。

她确实掌握着这次招聘的生杀大权，可是要录用没有工作经验没有学历，什么都没有的董小微，遭到了经理竭力反对“你苏大总监的独断判断力就是这样的吗？”“如果不用她，那就辞退我”，这就是苏麦，连说话都不留退路。

餐厅里，三个人，对面是要表达谢意的顾莫北和董小微，这边是她。是啊，多熟悉的一幕，明明很近的距离，却着实将她远远隔开，对面的男孩子从来都不属于她。

“苏麦姐，我知道以我的资质进这样的大公司很难，所以多亏有你”董小微甜美无害的招牌笑容快要晃瞎她的眼。

苏麦一直都是不喜欢这样的女孩子的，好似单纯无邪的天真模样，好似全世界都理所当然要宠爱她一般。或者说苏麦不是不喜欢，而是骨子里的羡慕和嫉妒，毕竟她什么都不付出就能得到，而她自己跌打滚爬，活的太不轻易。

三

认识顾莫北，是大学联欢舞会上，苏麦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顾莫北走过来，伸出手“我可以请你跳支舞吗？”苏麦就那样把手放在他的手心里。那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全校传开，校草顾莫北恋爱了，学校网站疯传两人跳舞的一小段视频。而顾莫北也如传言一样，陪苏麦上课，吃饭，去图书馆，只是从不表态亮明身份。

苏麦也以为这就是爱情，不需要说的直白，他温暖的陪伴，悉心的照料，带她去有他在的所有场合，这如果不算爱，又是什么。

青春时代的爱情大概就是这样吧，以为瞬间就是永恒，相信明天就是未来。苏麦翻看手机里偷拍的顾莫北的那张阳光下侧脸的照片，真的是她喜欢的理想的样子。

四

当顾莫北牵着另一个女生的手，出现在学校里，正好遇见苏麦，“许简一，我女朋友，苏麦，我学妹。”多简短利落的介绍，可是苏麦又有什么理由去辩驳，于是张张嘴，“顾学长的女朋友真漂亮”。

风吹乱她的碎发，她像是来不及逃跑的小丑，就那样暴露在忧伤下。那一刻，她觉得自己愚昧丑陋不堪可笑到令人难以忍受，可终究还是忍住没有掉眼泪。

就像故事突然断片，顾莫北不再出现在她的生活中，她还是那个孤独安静的苏麦。学校里又在传言校草顾莫北和邻校校花许简一金童玉女，无比登对。似乎没有人再记得八卦的世界里曾经也有个姑娘叫苏麦。

也是偶然，从别人那里听来的真相，最初邀请她跳舞的顾莫北，只不过是出于和同学的赌约，说再冰冷的雪块他也能不费吹灰之力将其融化。

她甚至都开始怀疑那些在一起的日子是幻觉，就像小说里常写的那样，烂俗到没有观众的剧情。后来苏麦换了号码，后来的他们没有再联络。

五

大公司是需要好的人缘的，就像董小微这样，短短一周成了人见人爱的开心果，可苏麦看得透她眼角的算计和野心。

公司在某个早上热闹起来，流言四起，说苏麦总监曾经倒追校草，不知检点，说苏麦总监的父亲是个杀人犯。

苏麦转向董小微的位置，清楚的看到她的嘴角有不易察觉的弧度和得意。她什么也没问，什么也不说，她一直都是这样，不善言辞也从不据理力争。

只是她不曾想到，顾莫北会将她当做一个笑话讲给另一个人听，她更不曾想到，他将她心底最大的秘密公布于众。她从不亏欠他，可每次遇到他，都变成她的劫难。

她终于承认顾莫北的确是从来没有喜欢过她的，那些温暖，只是她一厢情愿的构想罢了。重逢，也只不过是为一场更彻底的告别而已。

六

第二天早上，苏麦递交辞呈。决绝果断，空留下经理一声叹息，他是知道的，苏麦能走到今天，是多么努力和艰难。

在机场，苏麦给顾莫北发了一条简讯:你喜欢我是始料未及的欢愉，你不喜欢我，是早已注定的命理。再见，我想，我终于可以将你忘记。

然后她取出手机卡，扔进了垃圾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