渔夫 / 觉明

过往。。。

心灵之语

前言／
空间常有人说我文字独到，不免沾沾自喜。我细细一想，年少时大部分时间荒嬉掉了，所以实在没有读过多少书。多少年来所读之书，随缘涉猎，未能专精，故无所成。我的文字大多杂记，想到哪就胡乱写到哪，连一篇杂文都算不上，现在回想别人对我的赞赏，及听到后我那满足的神情，倒觉羞愧难当了。年岁见长也就只能写写回忆录权当滥竽充数了。

（一）
日子一如今日，空空的，恍惚不知做了些什么，也就混过去了。几十年来大抵如此吧。记忆的一些，稀稀疏疏，残缺不全，无非就是些杂七杂八，难成体统的碎片，断去也罢。

五一路是新修的，明亮宽敞。省政府的地儿还在，只是早没了往日的车水马龙，旧省政府对面是我曾就读的12中学，另一边记载着我年少躁动的 青春。一栋二层的木楼，低矮的一户户的小房间，沉在路基下。从一个硕大的窗望下去，里面一张大床，紧挨着一张略显破旧的藤椅，紧靠床头一张旧书桌，堆放着散乱的扑克。喝酒，火锅，打牌，聊天，谈爱。这便是我们青春期的唯一处所了。这是我一个朋友的房子。

下班后，径直上这，有时与朋友住一起通宵不回家，很晚了，妈妈大约知晓哪一处，便站在路边大声呼唤，我提着心吊着胆，默不做声，心里催促着，莫喊，莫喊了。约摸有一刻，母亲若似喊累了，一声一声渐渐远去，我兀自高兴，心落了下来。那时，我倒是安心睡去，却从不曾知晓母亲的担忧，为我失眠了一个通宵。

隆冬来了，我们竟然喜欢这样的季节，一到周末上十人围着能吃火锅了。火炉是从家带来的，分头跑去菜市场买肉，买菜，买火炭，买酒，打牌钻桌子，玩得疯了似的，洒水车的音乐响起，才知是凌晨。七八人走上两三里路，去到南门口德园包点。包子着实好吃。店里早已坐满，尽是些上了年纪的老头，添上一杯茶，点上两包子，天南海北的侃起来。我们那时也不过二十，混在他们中间，迎来阵阵诧异的目光。我们惊无半点羞色，也无困意，实在是敬佩自己的年轻，体力好激情无限，现在想来。

他脸色红润，肌肉强壮，身材中等，但身手不错，经常会在我们跟前，来一个燕子翻身，后摆飞踢腿。这是我记忆中几年前他的模样。

（二）
有次去看他，眼窝深陷，双目无神，脸色蜡黄，活脱一副雕塑。毫无生气，比起那些年变化太大了，我都几乎认不出来了。和我打招呼，声音少了底气，好似从喉咙里挤出来的。看他倒着医院吊针用的吊瓶，晃动里面的液体，拿出针管插上，另一头斜刺入手臂，似乎未扎中部位，扯出复戳，不知是不痛还是不晓得痛，也没见什么反应，就像把筷子插在萝卜一般，眼神呆板盯着手臂，动作粗糙而缓慢。

全然不抬视我，也不避讳，仿佛我并不存在似的。而我，斜靠在椅上就这样望着，平静的打量眼前发生的一切，并未感到害怕和恐惧，空气在那一刻仿佛凝聚，毫无声响。他靠墙闭着眼睛坐着享受，喘着粗气，嘴角露出一丝快感。看着此刻的他，想起他以前的模样，不能想象。我轻轻抽身出来不想打扰到他，蹲在门外狠狠地大口大口吸起烟，那个时候我是抽烟的。不知自己怎么回事。不是被他所惊吓，或许看到他这场景，不免心痛，虽不是亲人，可毕竟十几年的友，甚是惋惜。过会，进去和他打过招呼，便离开了。

路上思绪很乱，这辈子他彻底毁了，只是可怜了他幼小的女儿。梦里再见过他一次。眼窝愈发陷了，两个眼珠极似多年的黑色弹珠，浑浊呆板，看不到活力，也就失去了希翼。面色土灰，不见血色的红润，皮肤干裂，像个老头失却了弹性。颧骨凸起，更显下巴尖细，步履蹒跚，每走一步都气喘吁吁。失去灵魂，没了希望的活着无异于行死走肉，躯壳幽灵于白天黑夜，心早就被某些东西牵走了。

这一晃又是好多年了，不知他孩子如何了，毕竟孩子是无辜的。抽个空去看看他的孩子，以了却我的心愿，让我内心聊以慰藉，不再总觉亏欠他的。人一生也就那么些时间，快乐的也就更少了。徒手之劳，举手能及的帮帮别人的同时，自己也一起快乐起来。时刻告诫自己，善积德，恶事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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