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觅苦

是谁，撑起额尔齐斯大峡谷的一半蓝天？

是谁，与额尔齐斯大峡谷生死相伴？

是谁，面对着艰难依然笑容灿烂？

是谁，让我迷离了双眼？

是白桦树，撑起额尔齐斯大峡谷的一半蓝天。

是白桦树，与额尔齐斯大峡谷生死相伴。

是白桦树，面对着艰难依然笑容灿烂。

是白桦树，让我迷离了双眼。

2011年的9月1日，在布尔津县城，我初见白桦树。那是人工栽种在城镇街道两边的白桦树，也颇有了风韵，但终归树龄小，个头也小，不能代表白桦树的全部。今年8月9日，在额尔齐斯大峡谷又见了白桦树。这次见的白桦树，与在布尔津见到的白桦树大不一样。布尔津县城的白桦树是人工家养的，而大峡谷的白桦树是野生的。

读过描绘白桦树的文字不算少，大多说白桦树是奇女子，天生丽质啊，亭亭玉立啊，婀娜多姿啊，绿影婆娑啊......凡是描绘女子曼妙美好的词，都毫不吝啬地用上了。例如网上360百科：“亭亭玉立的白桦树......在微风吹拂下，枝叶轻摇，十分可爱，真仿佛是一位秀丽、端庄的白衣少女。”包括我自己2011年9月写过的《白桦树情思》也如此这般地说。这次到大峡谷，看到的白桦树，颠覆了以前对白桦树的认识。白桦树不乏温柔美妙的一面，但主要的是，他的勇敢、坚强、正直。

    深入到额尔齐斯大峡谷1公里处，有3个被河水切割而成的小岛，总面积为1.5万平方米，这里是白桦树的世界。除此之外，整个大峡谷的河边、山坡和山峰上都有白桦树生活。白桦树是大型落叶乔木，小岛上，高达二十米以上、胸径五十厘米的比比皆是，有的甚至二十六、七米高。面对如此的身躯，如何也不能将他们与少女联系起来。

我说，白桦树是性格勇敢坚强正直的伟丈夫。

360百科介绍：白桦树是俄罗斯的国树。为什么俄罗斯选择白桦树当作国树？虽然白桦树遍布俄罗斯是个原因，但我感觉不是主要原因。如果哪种树多就选择其做国树，柳树就应该是许多国家的国树。上网浏览，找不到哪个国家把柳树当作国树。我想，俄罗斯人也不会轻率到因为白桦树多就选其做国树的程度，那就要在俄罗斯的民族性格与白桦树之间找共同点了。 

既然俄罗斯人选白桦树作为国树，白桦树身上肯定寄托着他们的国家和民族精神。俄罗斯人性格勇敢，从列宁、普京、梅德韦杰夫的作为可见一斑。普希金等不少著名人物死于决斗，也可说明俄罗斯民族勇敢的性格。

前苏联作家，坚强的布尔什维克战士、著名作家奥斯特洛夫斯基更能代表俄罗斯人的性格特征。奥斯特洛夫斯基的一生是个奇迹：饱受战争、严寒条件下艰苦工作和病痛的考验，从未向死神低头。在体能严重衰竭的情况下，他以常人难以想象的顽强意志，将《钢铁是怎样炼成的》这部描写自己这代人命运的长篇小说留传后世。虽然他去世时仅32岁，但已是闻名全世界的无产阶级作家。他1904年9月22日出生于工人家庭。因家境贫寒，11岁便开始当童工 ，15岁上战场，16岁身受重伤，22岁双目失明，25岁身体瘫痪，年仅32岁便去世。《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以作者自己为生活原型，塑造了主人公保尔·柯察金感人的艺术形象。保尔在家乡烈士墓前的一段独白，成为激励几代人青年成长的座右铭：“人最宝贵的是生命，生命属于人们只有一次。人的一生应当这样来度过：当他回首往事时他不致因虚度年华而懊恨，也不因碌碌无为而羞耻。这样，在临死的时候他就能够说：‘我已把自己的整个生命和全部精力都献给了世界上最壮丽的事业—为全人类的解放而斗争'”。

白桦树正好有这种性格。

可可托海是全国第二个冷极（第一冷极在黑龙江的漠河镇 曾测得那里的最低气温-60度），1965年元月，在可可托海镇附近的伊雷木湖上测得-57度的最低气温纪录。平时年景，寒冬的气温零下三十度至四十度很正常。试想，这是松树才可享受的温度，不要说南国的珍贵树种在这里存活不了，即便是北方常见的榆树、柳树、槐树都享受不了这里的极度凉爽。而白桦树享受了，他如果不是伟丈夫，很难享受这里的酷冷。谁忍心让一个美少女在冷极里美丽“冻人”？

白桦树就像儒雅于外而内心刚毅的男子汉，挺立在额尔齐斯大峡谷，迎着凛冽的寒风，吟唱着深沉豪迈的歌。大峡谷的严冬里，漫天的暴风雪来了，水，冻成冰，冰，冻裂成缝。呼啸的寒风如千万把钢刀生割着白桦树，他的呼吸也挂在胸前冻碎了，化成片片白霜。在生机被封冻的时候，白桦树，依然在风中傲然挺立着，在大雪压弯的枝头，依然显示着生命的蓬勃激情。这就是白桦树，耸立在冰雪中的奇树，他是树中的勇者，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仅仅在大峡谷才可找到的那种动人心魄和雄奇美丽。

虽然，我没在寒冬里去过大峡谷，但我依然可以想象得到，白桦树，以他挺拔的身姿经受着风霜雪雨，在凛冽的寒风中岿然不动，以她顽强的生命力和勇敢坚强的品格赢得赞誉。他时而摆动着枝条，为起舞甚至肆虐的风雪打着拍节；时而默默忍受着冬日的孤寂，不断地积蓄着力量；一动一静中彰显她的勇敢坚强。而这种勇敢坚强恰好将他的个性表现得淋漓尽致。

在艰难困苦的环境里，白桦树退缩了吗？没有，他与恶劣的环境毅然决斗。寒来暑往，岁月更迭，白桦树的叶子绿了黄，黄了又绿，一生挺拔，正直不阿，何曾弯曲过？威武不屈，矢志不渝。

就是因为勇敢坚强，就是因为一年年与寒冷、与暴风雪做着威武不屈的决斗，白桦树一到可可托海漫长的冬季就透支着生命，他不像柏树、松树、榆树那样生活数百年，甚至千年、几千年，他的生命历程也就250年左右。他的身躯，并非一袭洁白长裙的少女那般，而是充满着沧桑与严肃，充满着岁月和大自然留下的黑色记忆与龟裂。

白桦树的勇敢与坚强，与青松一同支撑着大峡谷的蓝天，大峡谷的恢弘气势，应该说，有白桦树的一半功劳。白桦树带着微笑，直面生活。所以，冥冥中，决定了白桦树的花语，是生与死的考验。我伫立在伟岸的白桦树面前，被他的性格感动，不知什么时候，嘴角里来自双眼的液体，有点咸咸的味道。

 
                                                        2014年9月22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