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爱已成往事。

独家回忆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
                                                                                                                                       
  爱已成往事。
  我要结婚了。
  他扶着恩瓷的肩膀,眼神越过恩瓷看着窗外说。他确定恩瓷听得清楚之后,拿上手提包,把外套搭在手臂,轻轻关上门,走了。她蜷在在沙发里歇斯底里的大哭,连最后的装傻都维持不下,还有什么可牵挂?哭到喉咙都沙哑,再也回不到情话谎话连绵的昨日。
  “我从来没有埋怨过桑南无耻,我只是在等,我就是要看看他们可以怎样踩着我走向幸福。”恩瓷躺在沙发上细细的说。桑南赢了恩瓷的一切,在尽欢选择桑南,抛弃十年恋人恩瓷,桑南就赢了恩瓷所有。

   二十六岁的恩慈已经接受尽欢的背叛,却一直在个固执的维持她一个人的爱情。她甚至一直认为尽欢是在和她开玩笑。好像是十六岁就认识了尽欢。十七岁就在一起,一直走到二十六岁。所有人眼中最浪漫的一对佳人,他怎么忽然间就和别人好了?

   “我们之间的问题是我们都是个性很强的人。已经连对彼此怜惜都不会了,这样下去会不幸的。”尽欢是这样说。恩瓷觉得胸口很闷,她所有的埋怨都积压在心口,却只死死的扯住衣袖,满脑子都是桑南的脸。

   十年.整整十年。
   他们生命里最花样的年华都留给彼此了,最后一句个性很强分道扬镳。这剧情让已经无数次幻想过婚礼、婚纱、孩子的恩慈无法接受,却又觉得无能为力。
   “你从来不需要我,你从来不安慰我。你只会和我分享你的成功、快乐,只想和我分享我的成功、快乐。你也有悲伤,我也有,但都不懂如何告诉对方,也不懂如何去帮助对方。”

   仔细想了想,恩瓷自己也不了解自己。终究,自己是一个什么性格的?相貌是普通或是优秀?还有,最想要的是什么。这些,都无从可知。尽欢说的都是什么?在恩瓷看来也都是借口,都是为自己出轨找的借口。

   为什么不直截了当的说自己就是出轨了,就是有别的女人了,就是不要她恩瓷了呢?
   恩瓷无疑是坚强的。可是坚强或软弱。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是的,十年里恩瓷从来不想让尽欢看到自己的软弱,从来不想让他看到自己和别的女生一样的矫情。她以为尽欢喜欢个性独立的女生,她一直这样以为。于是她就成长为这样的女生,可是最后最后才知道,他如此的讨厌自己这样独立的个性。

   高中一起读的。大学一起读的。毕业各自找到相关的工作,不紧不慢的生活。甚是美满,恩瓷真的以为自己已经是结了婚的人。可是人夫却要成为别人的新郎了。
   无论那些过去怎样,不堪回首或是莫齿难忘,是剧烈的欢愉或是切肤的痛楚,总有象征结束的开始吧。终于结束了。恩瓷也享受过分手的日子,可是她无论怎样都习惯不了没有尽欢的生活。他刻骨铭心的印在她身体里,随着她的血液一起生长,如今他不在,呼吸都是痛的,尽欢比恩瓷还要了解恩瓷。他舍得让恩瓷一个人就舍得放弃一切。

   恩瓷无数个夜给尽欢打电话,哭着喊着闹着,她听着尽欢哽咽的声音,告诉自己他从未走远过。才能睡下。
  尽欢妈妈一直给恩瓷打电话安慰恩瓷,一直说她只认恩瓷这一个媳妇。看得出来,妈妈给尽欢很大压力了。恩瓷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家人干涉情况只会更糟。更加让尽欢有了娶桑南的决心.

   那段时间,他回来的越来越晚。满身的酒气,还混杂着香水的味道。恩瓷从来没问过他,她不懂得如何询问他,更多的是怕他觉得她和大多数女人一样只会胡搅蛮缠。他第二天准会自己解释,什么什么客户在哪哪吃饭。这已经是她记不清楚他多少次这么晚回来,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倒下就睡了。

   通常这种情况下她睡得都比较浅,这天晚上被一阵“扑哧扑哧”的声音从梦中吵醒,仔细听去,像是有什么东西飞了进来,她不禁有些后怕,伸手摸摸他,没动静。她从床上起来,摸黑把灯开了,是一只蝙蝠,她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把手放在胸口上竭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这时那只蝙蝠伏在墙上不动弹,看上去黑乎乎一团。她胡乱翻着抽屉,找出一块手帕,接着屏住呼吸,壮着胆子一步步挪过去,她心提到了喉咙眼,颤抖的手正要按住了那只蝙蝠,却又听得“扑哧”一声,那团黑东西突然又飞向了别处,这情景惊得她哆嗦了片刻还险些向后跌倒,额头出了些冷汗,全身发软,身子如虚脱了一般。她竭力再让自己镇定下来,却仍不免犹犹豫豫,毛手毛脚地抓了几次,还是没逮着。他睡得很熟,都不曾听见这些声响。这一来弄得她身心俱疲,可还是不敢熄了灯去睡,与其让他在黑暗中听蝙蝠在屋内乱撞的声音,还不如就让她这样坐着直到天亮……

   她从来不曾和尽欢讲到这些,她心里有着万般的委曲,又有谁知道?她就这样在这偌大的房子里形影相吊……
   她忽然感觉到所有的期盼,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不用再去向他描述,是如何自疼痛的苏醒成长。把这一切都归于时光吧!她要的安静完整的爱,他一丝丝抽出,坚毅的追逐已经枯萎时,才惊觉朝雾掩涌时光转移。尽欢那些残缺不全的爱不够滋润她干涸的心。比起继续让爱死在时光里,她更愿意终结对彼此的折磨。
   天气忽然降温,恩瓷想着尽欢早上出门穿得很单薄,就准备给他送衣服。到了他公司,却不知如何进去。就站在门口,等着。看着他出来,已是深夜。身后随着一个女子,上前拉住他的手。

   “尽欢,我爱你。离开那个女人!我能让你活得更好的生活。”
   恩瓷就是那个女人口中的那个女人。
   “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拥有你,她不配。”
   她不配拥有你尽欢!!!
   “桑南,你不能这样说。”
   “你是不是也承认了?离开她,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爱你!我怀了你的孩子。”

   尽欢的指背轻抚她脸颊,她的眼神沉郁中有夜风的悲伤。恩瓷突然意识到,也是唯一清晰意识到,尽欢不属于这个地方了,不属于只有恩瓷的世界了。

   恩瓷走的那天,只是说回家看看爸妈,或许很快就回来了。尽欢送她去了机场,登机前恩瓷跑过来紧紧抱着尽欢,不舍得放开。恩瓷在心里默念“若我离去,后会无期了”。抱了好一会,尽欢劝着哄着让她上飞机,不要误了时间。恩瓷松开手,转身就走了。等她站到飞机前,忽然间想起来她都没看尽欢的脸。分别的方式那么多,她却唯独选择了拥抱。心靠的很近,却看不见他的脸。恩瓷回到和尽欢分别的地方,他已经走开。空气里没有丝毫熟悉的温度,女人总是喜欢如此,自找苦吃。

   那段时间,她躲在新租的房间。白天就不吃不喝肆无忌惮地看电影。唯有看电影可以使她从俗世超脱出来,忘却所有,一味地在幻想与虚幻中游离,跟随电影里的人物一起经历大喜大悲,大起大落,让自己以这种方式在那异样的人生中再重活一次。她想起少时最不能忍受的事情就是与家里人看电影,每当出现情色镜头,母亲总是很紧张,借故支开她,生怕女儿被污染。后来稍大时,尽管母亲不会再有类似幼稚的举动,可她总是觉得在做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异常难堪,本来很好的兴致就这样给败坏掉了。

   晚上就时刻紧紧的盯着对面房间的灯光和男人,看他在怎样生活。她完全无法猜测自己是何种意向,都已经下定决心离开。她就是愿意趴在窗口,透过夜色,体察他的蛛丝马迹。看他按部就班的吃饭,看他按部就班的工作,看不出有多难过。只是偶尔站在窗口发呆,那样的时候恩瓷都认为是在想她。她那么相信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有过什么信仰,所有的一切都只有尽欢。即使,他以万次打碎她的梦。整个城市似乎都在等待,等待着恩瓷醒来。

   她就这样爱着他,她也不知道这其中有多少爱情的成份,多少自私的成分。她知道他是在她万念俱灰时抓的一颗救命稻草,她明白自己当年的懦弱。而现在让一个女人去背叛脆弱和伦理去追求所谓的爱情,这恐怕只在小说中才会出现。并不是非要婚姻,她只是没有安全感。她在一条不归路上,义无反顾,没有结局。她每次想到他的忽视和等待,就会有一阵痛袭来,撕心裂肺的痛。不曾管世俗的嘲讽与冷眼,也不管什么“儿女情长,英雄气短”的鄙夷,她就这样一如继往等着他,等过一年春和又一年的秋,看见岁月颤颤悠悠。他似乎在等着她与他决裂的那一天,因为一切的不确定都预示着不会如意。

   多年后尽欢终于意识到那时的确是他背叛了她,给自私和冷漠打上自由崇高的幌子把他自己都给骗了。他那时不停地与自己说“自由,是我的信仰”,现在看来这一切都是狗屁,狗屁不如。恩瓷那时多么渴望他的抚慰与温存,而他竞是如此决绝,彻底伤了她,他痛恨当年的虚枉虚伪,当然这都是他的想当然,其实她理解他,理解他的不易与挣扎,这样他更是愧疚难当,无地自容。不,不是这样的,他那时心如刀绞,那是没办法的办法,他设想她的孤独无助,他的心在滴血。可人生有多少事是自己可左右得了的,他又在给自己找借口。可现在看来,当初的不得已是自己给自己上的枷锁,苦心奔波这么多年,苦苦探求这么多年,都他妈是垃圾,镜花水月一场虚空,他自以为可以救得了世人,笑话,他连自己都救不了还救别人。
他再看她的照片,她的柔弱可人,她的自由伤感,无不触动他心伤。屋内炉火微明,窗外雪片翻飞,他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拈起她的照片贴在她脸上,僵死泛白的双目不知何时湿润起来,他身子佝偻低垂着头一动不动。

   他在想,有没有来生,来生他还会珍惜她吗?来生他还能不被那些抽象空洞的理念迷惑吗?来生他愿不愿意在她流泪之前就抱紧她?
  他又想到了她,他不能不想到她,她就这样一声不响地走了,连个招呼也不打,她的素朴温柔,她的娴静无邪,她骨子里的自尊倔强,她扬起脸时冲他的淡淡一笑,她为他织衣时的专注神情.他原本以为他们真能如诗里说的“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但现在事情就摆在那里,他纵使不承认也无济于事了。
  他闭上眼睛,呼吸着秋的凉意,偶尔有落叶从水中飘过,轻轻柔柔,无声无息,向流水为它造的宿命一步步前行。

   在离开上海的列车上,恩瓷像是大病初愈一样,感觉浑身特别的轻松。事实上所有的事情都是她想多了,但是她就是明知道还没办法控制自己。在整个列车来回走动,似乎她的人生境界时常会这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左右踌躇。

   “我想一辈子都只听你说话,我还是很牵挂,我住过你的心里,那段时间里,你只许我嫁给你。”

   很多事情在外人看来不应该是这么进行的,原本相恋那么多年,理应得到圆满的结果,却又彼此放手。可事情发生了总有他的缘由,纵使百般巧合也不能否认这一点。生活是一张网,千头万绪,拉拉扯扯,牵一发动全身,常人,尤其是中年之上的人考虑问题是没那么决断的。但令人不解的是他与她年轻的时候竞也是这样,就这么阴差阳错,走散了再没机会回来。她这么多年一直信奉的就是等,不去争取,不去努力,就是等待,到头来,孤单形影。

   天阴沉沉的。

   人生就是不断地重复,未来看似新奇刺激,捉摸不定,却早已发生过了,只不过物象不同而已,但我们是如此地憨痴麻木以至没能觉察简单的这事实。有时候就这样打圈圈,看似走了很长时间,却终不免又回到原地。
   “尽欢,终有一天,你会发现,你这辈子犯得最大错误就是当年离别,你没有死死抓住我的手。你忘记了我喜欢你是从始至终,我习惯你的喜欢,习惯着喜欢你。我一直以为我们的爱能经得起风轻云淡和彼此的疏远。”

   离开尽欢时,恩瓷只见过他这么最后一次。
   远远地看着他走向自己,恩瓷眼泪哗哗的流。他也开始流泪。伸着双臂紧紧抱着恩瓷。
   “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没有我并不会不同。”他在她耳边用沙哑的声音说。
   有人说爱情对于男人来说只是一场游戏,对于女人来说却只是伤害。即使时光流逝,只要回想起这些单纯的日子,就会忍不住落泪。
这样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她与之并行。所有的背叛、伤感都能被原谅和释怀。无法言说的心情,寂寞忧伤的情绪,始终没有开口。
   “恩瓷,我们回不去了。是我错了些什么,即使你原谅我,我也不能原谅自己。我试过,我回不去了。我伤害过你,已经无法改变。我不能再伤害桑南。”
   “桑南赢了我所有。”
   “我手指触到桑南那一刻,我就已经明白,我们这一生终究要分道扬镳。你也知道的,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即使我仍然是爱你的,即使你一直是爱我的。”
   “你不曾真的离去,你始终在我心里。我对你仍有爱意,我对自己无能为力。只要我活着,就会一直把你放在我心里。”


  当爱已成往事。

 
注:此文章来自那个在我心里像极了林逸舟的如风般的男生。仅供欣赏谢绝抄袭转载。
 
 

文章评论

书 影

我很喜欢当爱已成往事 这首歌

Sily°安白

喜欢那句“有一天你会知道人生并不会没有我而不同”这句话伤了多少人啊!或许年轻的时候会觉得这句话伤人,大了就会明白其实这是人生的潜规则…一切随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