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爱

（八）

国庆到家后当天晚上我就极力鼓动雯雯来我家这边玩，因为我也想带着她到处转转。而她当时回老家温州了，她答应我过两天后过来，当时国庆放七天。我在家里都等着她过来，然后叫了一帮朋友过来一起吃饭，因为那天帮她整理东西的时候我偷偷发现了她的生日日期，所以我想给她一个surpise。

国庆第三天早上我接到了她来自温州的电话，于是我立马沐浴更衣然后带上兄弟去县城火车站接她。她电话里告诉我，到我这里估计要下午，可我们上午就出门了，在武义步行街买了一套衣服，然后去了大世界网吧打穿越火线等她的电话，对了，当年我还是在玩穿越火线的。在我们玩了N局以后终于接到了她的电话，电话里张开就叫：“哇，武义好热，和温州一样变态。”

“大小姐，你就消停点吧。秋老虎无论公母都应该很凶的啊。”

她估计一头雾水：“那个，你现在在哪里啊，快点过来接我，我在火车站。”

“好的，马上。”我笑着挂了电话，转身和兄弟说去接人了，下了楼就打车直奔火车站。武义是一个很小的县城，可房价也赶得上二流城市水平，所以县城中心还是比较热闹的。我坐着出租车马上就到火车站了，远远就看到她了。

我承认，那是她在我眼里最美的一刻，无论是后来她抱着我的时候，还是后来一次无意的回眸一笑。我忘不了那个样子：她打的伞白色穿插着浅蓝色，头发向上盘起，上衣是白色衬衫加女士领带，黑白相间，穿着紧身露脐牛仔裤加上一双高跟鞋，肩上一个挎包。我当时有些迷糊，当我呆若木鸡的时候她已经走到我的身边了，唇红齿白，额头有些汗，挺拔的身材更显得胸前丘壑分明。略有妖意，却未见媚态，妩然一段风姿，谈笑间，唯少世间礼态。可当我们并排走一起的时候，翘臀是那么惹眼。

当时我们不知道说了什么，说着说着就带着她在武义转了圈。熟悉桥，武义第一中学，北岭公园等一些地方，当我们回到肯德基吃晚饭的时候已然五点多了。吃饭的时候，我兄弟一直在旁边偷笑。吃罢之后，我们便坐客车到了我家乡小镇：柳城。雯雯一直感慨“柳城”是一个妩媚优雅的温柔乡，因为名字就那么有诗意。可事实告诉她，那不过是一个小镇而已，至于柳树，在我家公园旁边确实有，沿着河道种着一大排。在车上，她和我说困了，然后就闭上眼睛，把头靠在了我的腿上。那个姿势令我相当难受，好在我看她那么安静睡觉，实在不敢想入非非，我也就把手放她身上，毕竟到家要一个小时，说不定她睡着睡着就摔了，女孩子睡姿总是那么狂野。

到了柳城已经是天黑了，兄弟说要回家吃饭，我们就俩人到了风华宾馆，刚好是镇政府的对门。她有一个包，而我拿着白天买的一套衣服。开房，用身份证都是我一个人，而那也是我第一次和一个女孩子进一个宾馆。开了一间双人房之后，我告诉她等下要出去吃晚饭，所以问她要不要先洗个澡。可恨那个房间浴室设计了一大块透明玻璃刚好对着床，所以，她也不好意思洗。我们就这样出去吃晚饭了。

当时来了一帮朋友，印象很深刻的就是老邱，还有其他四五个人。当时的事情已经不是那么清楚了。只知道那帮人又喝酒又抽烟，然后知道是雯雯生日之后，一个劲给她进酒，出乎意料的是，雯雯好不矜持都喝了。那次之后我就知道了：温州女人都是很能喝的，当然也有个别，比如现在班级里的林晓晓，上次聚餐喝酒后发酒疯大唱伤不起。那晚席间，雯雯用美丽温柔还有妩媚的神态征服了每一个人，朋友都向我投来羡慕的眼神，个个用方言骂我。而至于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现在她还不是我的女朋友。

当晚刚好是中秋节，我编了谎言和家人说出去同学家过夜，说中秋要在远方思念家人才有味道。所以，那晚我和雯雯决定了去山上看月亮。吃完晚饭后我们去了小镇上的一座小山，小山上有个寺庙，我们就在门前的台阶上看月亮。

“你会接吻么？”借着月色，雯雯低头问我。

“当然会，电视里看那么多，肯定会啊。”我信誓旦旦说。

她抬头看我，“真的？”脸上写满疑惑。然后，猛的坐在我的腿上，把嘴凑了过来。

那一刻，汗水说来就来，在一种被强吻的姿态下，我努力配合着。

一秒，我们四目相对，双唇擦过。

两秒，她张开手搂住了我，我们紧紧相拥。

三秒，突然感觉流星划过，皎洁的天空似乎绽放绚烂的烟火。

四秒，已经不重要了，我们的舌尖碰在了一起。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松开了我，呼吸沉重，然后红着脸指责我：“你根本不会，牙齿都碰得我舌头痛死了。”一脸埋怨，红晕脸颊上印着的害羞和激动显而易见。

我得寸进尺，“那再来，你教我。”

她起身：“想得美，回宾馆吧。”

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像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子跟在她的后面。我还是不安，突然拉住她手，一脸认真说：“你喜欢我么？”

“傻瓜，你说呢？！”

（九）

恋爱在什么时候开始，当局者是不知道的。因为不可能是在念完三字经后就开始了。可能好感在某一刻就开始了，当时，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开始喜欢雯雯的。但是，已经不重要了。

国庆马上就结束了，我们提早一天回杭州，在小镇里的时光里，我带她四处转了转，在十里荷花长廊里漫步，在塔顶深情接吻，我想，我们真正开始热恋了。在回杭州的长途汽车上，我们坐在最后一排，趁大家熟睡的时候，我们都忍不住亲昵。用雯雯的话说，我的技术越来越熟练了。

到杭州的当晚，我去她家和她一起过二人世界。我们手拉手去艮园小区附近的菜场买菜，她做晚饭，我们一起吃罢我洗碗，她在后面抱着我，一个劲夸我。她还给我弹琴吹箫，一个劲展示才艺。难怪说恋爱初期会开始改变一些生活习性，洗澡洗得特别干净，刷牙刷得特别用力，半夜里突然爬起来弹钢琴。女人突然改变发型，男人开始每天练着哑铃。人会变得格外敏感勇敢和恶心，写的唱的说的都像天才诗人一般才华洋溢。

愉快的假期结束了。唯一的收获，我们偷偷摸摸又轰轰烈烈在一起了。这个事情也是最终被寝室的人发现了。自然，很快便传开了。至于我们，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不过放假的时候，我每个星期都去她的家里，如胶似漆粘着。她偶尔还是会把政治的一些题目纲要拿过来给我做笔记，而我都是附上一首诗给她。

“浮生只合尊前老，执子之手临大道。”总把那当成是天长地久的一件事。

时间很快，在十一月份的时候，寝室兄弟阿灿分手了，这瞬间成了大新闻，因为她女朋友还来过我们学校。至于分手原因，竟然是等不了阿灿一年，已经开始和另一个人好上了。看来寂寞是最大的敌人。当时我和雯雯说这个事情的时候，她一个劲说我傻，让我做好眼前就好。不得不说，和她相处的时候，我变得超级乖。

周末放假，雯雯带我去杭州西湖玩，那应该是我第一次去。那天她穿高跟鞋把后脚跟擦破了，我们就这样漫步，在楼外楼那边一坐整一个下午。西湖每天都有很多人，恰巧那天阴雨蒙蒙，那也是我唯一一次看西湖的景色。偶尔，她也会带我去逛街。方向感超级差的我总是屁颠屁颠跟着她的后面，那天下午，她给我买了一顶帽子，当我们在莫干山大道上过人行道的时候风把我的帽子吹走了，雯雯跑过去捡起来，当时十字路口很多车停着，在绿灯提示还有三十秒的时候，我问了她：“敢不敢在这里接吻？”“你有病是吧。”我当时想都没想，就这样，在万人瞩目的街头吻了她。而且，为了那件事，我们还吵了架。

她的班级里有一个男生一直追求她，而我当时也不紧张，因为我知道那只是证明我有眼光而已。班级规定了桶装水一直由我们男生在晚自习的时候去搬，熊猫跑的最快，还一路回头跟我说：“仲哥，你看到前面那个长发的女生没有，很淑女是不是？”然后我们一起起哄：“怎么？你要去搭讪么，你可是有奚欣子了呀！”然后熊猫大胆上去，一拍女孩子肩膀：“同学！”那个女生猛的回头，熊猫脸都吓绿了，马上道歉：“呀，嫂子，不知道是你！”我们狂晕，原来那个人就是季雯雯。雯雯马上骂我们：“你们几个怎么还不去教室啊？！”我上前拍了她屁股：“知道啦，我们回去了。”回到教室的时候我收到她的短信：你怎么可以当大家的面这样子，很没礼貌诶！

2009年的深秋开始流行：XXX，你妈叫你回家吃饭。哥吃的不是面，是寂寞。就在这些东西最初传开的时候，班级里的我们每天都在说。其中不乏每天张宁宇和我们说NBA的事，张宁宇是一个传奇的人物，对NBA的事了如指掌，对哪个球员哪年哪个顺位都记得相当清楚，我和小黑每天都听他说，打球的时候经常穿一件麦迪球衣，不过按照他的打球水平，我们叫他：阿里扎。

我和小倩也慢慢熟络起来，周末我总是和老鹰去网吧打游戏，回来的路上，我和小倩一起去吃晚饭，老鹰喊着说不当电灯泡每次都是抛下我们自己去买外卖吃。我和小倩吃完饭之后就去学校的天台看夜景，偶尔勾肩搭背走回来。晚上的活动总是寝室的人一起双扣，每次和老鹰搭档。当雯雯电话打给我，我总是找些理由说忙，然后疯狂和老鹰一起打牌，而第二天，我早早起来去雯雯家给她买早饭。当时，伯爵奶茶和煎饼是我们不变的早饭，午饭一般都是煮水饺。就这样，时间飞速。

我和雯雯已经开始热恋一阵了，偶尔也像很有默契的小夫妻一样逛街散步，不过在床上的时候，她总是像小女生一样害羞吵闹，而在外面，像极了一个女强人，买点东西也都雷厉风行。

眨眼便深冬天。第一次在杭州看雪，第一次戴上雯雯买的厚厚帽子，围上她亲手织给我的毛巾，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看雪景，这样的场景在两年后也有，不过那会儿我在温州，不过我还是带着那几样东西。不过在当时真的很幸福的感觉，至于那条围巾，真心短，以至于寝室里的人说那是抹布。老鹰为此很嫉妒我，老是求我指点御女心经。

那段时间是最快乐的时光，所以时间都过的特别快。而我也写了很多很多的诗，偶尔努力去想，依然记得。

你走过我的窗前，

却在我的心扉写满思念。

我采撷一束夕阳

和皎洁的月光，

来定格你迷人的微笑。

单薄的青春穿过紫堇和木棉，

那时隐时现的悲喜，由朝至夕。

左手是斑驳深邃的暗影，

右手是抗拒的转角，青春的罅隙。

教我如何才能阻止内心对初恋一遍又一遍的温习！

                                                                                                    2009，深冬，杭州。

照片了的山顶寺庙就是我们初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