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讲《飞鱼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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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们继续讲述很久以前未完成的故事,这个故事的名字叫《飞鱼计划》……

 》引 子《

   村东狗蛋家有条船,据村里的老人讲战乱年间狗蛋的爷爷刘二狗曾凭借这条船当上了革命烈士。至于怎么当上的,众说纷纭。刘二狗和八个日本鬼子一起死在船上却是不争的事实,桥头磨坊的石老汉至今回忆起来还是满脸的惊恐,“真惨呀!船里全是血!那九个人一起在河边洗了五天,才认出来哪个是你爷爷!”狗蛋听完就笑了,这么说来这条船还是战船,回去一定要给妈妈说说,狗蛋妈早就想把那条破船拆了当柴火。

  狗蛋今年八岁,那条船陪伴了他八年,五岁那年他把邻居家的小雨领到船上研究了大半天,他实在想不通小雨为什么不站起来尿尿,因为这事,狗蛋妈把狗蛋屁股拧烂了。那件事后,小狗蛋就发誓长大了就把小雨娶过门当媳妇,这件事他没有对任何人说,见证他誓言的只有那条船。所以当狗蛋妈每次要拆掉船时,都被他以各种方式拦住,在他心里那条船是他的见证人,他甚至想以后要在船上和小雨成亲。

  狗蛋走到家门口时,他的娘亲正站在船边发呆,甚至他叫了三次他妈都没有听见。倒是他妈手里拿的物什引起了狗蛋的注意,一个非常精致的长方形铁盒,每个面上都绘制着一条鱼,奇怪的是每条鱼都长着象小鸟一样的翅膀。
  “这是什么,给我看看”小狗蛋一把夺了过来。

  “别打开……”狗蛋妈终于回过神来,可是已经太迟了,狗蛋已经打开了铁盒。盒子里什么物件也没有,只是在底部有个圆形的印章——“飞鱼计划”
 


》第一章 桥头磨坊《

   月华清美,碧空澄霁。

  桥头磨坊前的磨盘,被月色所洗,远远望去,直如青玉。草色如花,花色如琼,正是造物者灵秀的胜境。

  磨坊的主人石老汉此刻正坐在磨盘上,石老汉五十出头,身材魁梧,鹰眼剑眉,和老汉的称谓一点也不沾边。只是这个村磨坊的主人就应该叫石老汉,石老汉的爷爷、父亲都叫石老汉,只有石老汉磨出来的豆腐才是好豆腐,软硬适当,光鲜如玉,你要吃上一口,放屁都有豆香味。石老汉显然是在等人,地上的烟头已有七八个,今天发生的事情太突然了,中午他还在给狗蛋讲起他爷爷的事情,下午狗蛋妈就悄悄的对他说起在船上发现了奇怪铁盒,听她的描述应该就是飞鱼匣。

  “飞鱼匣……飞鱼计划,这怎么可能,都解放好几年了,还会有什么计划?”石老汉暗付,狗蛋妈来一定要好好问个清楚,说不定谁搞的恶作剧。

  “石头叔……”狗蛋妈一路小跑。在村里也只有狗蛋妈这样称呼石老汉,其它人不论老少甚至小屁孩狗蛋都直呼“石老汉”,这是习惯使然,就象狗蛋妈倒有个挺诗意的名字“秋水”,但自从有了狗蛋,这个名字再没有被提起过。

  “东西带来了吗”石老汉慌忙迎了上去。

  “就是这东西,您老看!”

  石老汉愣住了,确实是飞鱼匣。看到飞鱼匣,石老汉又想起了刘二狗的惨死,眼泪忍不住夺眶而出,他和二狗是多年老友,二狗死了,这么多年欠的豆腐钱找谁要去,你说他能好受吗?

  “快进屋说话!”石老汉边说边带狗蛋娘进入了磨坊,这是个典型的豆腐坊,屋中间一个大石磨占去了小半空间,屋里摆设也极其简单,一床一桌,没有其它的行当。石老汉是个单身汉,这里既是作坊,也是他的家。

  狗蛋妈多少有点拘谨,虽说石老汉是长辈,但毕竟是单身汉,再加上狗蛋妈可是出了名的大美人,三十出头,看上去却象大姑娘一样,要什么有什么,特别是那双眼睛印证了她的名字——瞳若秋水。三岁小孩都知道村有三宝:“石老汉的豆腐,狗蛋的妈,吴老抠的女儿顶呱呱”。

  石老汉倒没有注意到狗蛋妈的不适,径直走到床前,从床下拉出一个陈旧的铁皮箱,石老汉从铁皮箱里拿出一个物件把狗蛋妈吓了一大跳,居然和她手里的铁盒是一样的,只是陈旧了点。

  “这就是飞鱼匣!”石老汉说。

  “飞鱼匣!”狗蛋妈惊呼!

  “小点声,你发现它的时候还有谁在旁边?”石老汉问道。

  “应该没有,你也知道我那里就只有吴老抠一家,今天他们都不在家,说是小雨生病了,一家人都带她去看医生了。”

  “那你是怎么发现的?”

  “家里有只老鼠,我追着它来到了船边,然后就看到这个盒子放在船舷上。哦,对了!我家狗蛋也知道这件事。”

  “那个小机灵,回去一定告诉他,别说出去,这件事情很麻烦!”石老汉不由的皱起眉头。

  “石头叔,飞鱼匣和飞鱼计划到底是怎么回事?狗蛋他爸离家就是为了找飞鱼匣,这么多年了也没个音信,这匣子倒自己找上门来了!”

  “这个说来话就长了,你先来看这个”石老汉边说边打开了他手里的飞鱼匣,从里面拿出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把你手里那个拿过来”狗蛋妈慌忙递了过去,石老汉反过匣子,果然在底部有个小孔,若不留意谁也不会知道会是钥匙孔。原来这个匣子真正的秘密在底部的隔层,石老汉小心翼翼的从中间取出一张粉红色的纸笺。

  “事已败露 血债血还——毛毛雨”
 

》第二章 狗蛋秘密《 

   狗蛋妈回到家的时候,狗蛋已经在船上睡着了。船不是普通的渔船,比一般的渔船大三倍,中间船舱部分放一桌一床,剩余的空间还能牵进来一头大象。

  此刻我们的小狗蛋在床上睡的正香,如果你非要让我描述狗蛋的长相,那“迷人”这个词能勉强形容,他就象是从年画里跑出来的善财童子。如果他让你亲亲他的小屁股,你会毫不犹豫的把嘴凑过去,但你要和他一起待上半天,以后梦到他都会惊醒。用石老汉的话说,“这小屁孩,给根绳子就能闹海。”

    狗蛋的调皮和捣蛋在村里是出了名的,郭老太太攒了一个月的鸡蛋孵小鸡,老母鸡抱着蛋抱了半年愣是没有孵出一个来,老母鸡抑郁而死,最后才知道是狗蛋为了快点见到小鸡偷偷把鸡蛋煮了一遍。吴老抠家里唯一的母羊活活被自己亲生的小羊羔吓死,死前象疯了一样在村里狂奔了两圈,最后一头撞死在石老汉的豆腐架上,刚出锅的豆腐变成了母羊的坟墓,它到死也没有明白狗蛋把小羊领出去不到一个时辰,回来就变成没有一根毛的怪物,为此石老汉和吴老抠两个大男人抱头痛哭,发誓下次见到狗蛋绝不轻饶。

    狗蛋两句话就把他们打发了,“石老汉,你老了我养你。”“吴老抠,小雨她说要嫁给我。”……可以说村里每家每户被这个调皮鬼祸害过,但下次看到小狗蛋晃着他那绑着冲天辫的小脑袋,蹦蹦跳跳过来时,又忍不住叫道,“狗蛋儿,讲个故事听听。”每当这时,小狗蛋的眼睛就会变成两个月牙,嘴角微微上扬,坏笑着说,“想听故事,交个鸡蛋先。”

  狗蛋没有进过学堂,三岁开始,狗蛋妈就在门口的船上开始教他认字,小狗蛋非常聪明,基本上属于过目不忘,所以当小狗蛋五岁就开始翻阅那条老船床下的那些老书,狗蛋讲的故事大部分是从那些书里得来的,狗蛋的故事讲的很出彩,每次到要紧关头就打住,开始要鸡蛋,当然只是偶尔会有人给,不过这对小狗蛋来说已经是很开心的事了。狗蛋六岁时村里开了学堂,狗蛋只去了一天就再没有去了,王教员教的字他都认识,他甚至觉得王教员没有他有文化。不过从那天开始狗蛋有了官名——刘达显,进学堂的每个孩子王教员都给起了官名,小雨的官名叫吴彤雨,为此小雨兴奋了好几天,狗蛋的名字是他自己取的,他给王教员这样解释,“达显这两个字要拆着看,就是等我长大了要开着我家的船,创建象太阳一样的伟业。”王教员半天没有说话,很多年以后王教员对狗蛋妈说,狗蛋的成就,他早已预料。

  “狗蛋,快醒醒!回屋睡去。”狗蛋妈摇醒了狗蛋。

  “妈,你怎么才回来,你去哪儿了?”狗蛋坐起身问道。

  “小孩子问那么多干嘛。快回屋!”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去磨坊了”狗蛋嘴角上扬,笑嘻嘻的说。

  “你怎么知道!”狗蛋妈吃了一惊。

  “本来我只是猜想,因为我闻到你身上有豆腐的味道,你却问我怎么知道,那你肯定是去了磨坊,是你自己招了。哈哈!”狗蛋大笑。

  “小鬼头真狡猾,你还知道什么?”

  “去磨坊回来没拿豆腐,肯定是找石老汉说事情,这件事情很隐密,不能让其它人知道,所以你选择晚上去,如果我猜的不错,这件事和下午那个盒子有关。”小狗蛋一边说,一边晃着他的小脑袋。

  “你还真是个小滑头,这件事情可不能告诉任何人!”狗蛋妈忙说。

  “你放心,这件事情我知道的比你多。”小狗蛋说完跳下床,拱身钻到床底。从床底出来,狗蛋手里多了一个东西——飞鱼匣。

  “妈,你一定听石老汉说了,这是飞鱼匣!”

  狗蛋妈完全傻了,她搞不清八岁的儿子从哪里也弄出这么个玩意,“这是怎么回事,哪里来的,快说。”

  “哈哈,这是我的秘密。”小狗蛋说完拿着匣子跳出了船舱,完全没有理会已经快疯掉的母亲。

》第三章 雏鹄初飞《 

  狗蛋妈没有疯,因为狗蛋答应第二天就把他的小秘密讲出来。第二天另一件事情再次刺激了狗蛋妈的神经——郭老太太死了。郭老太太是个孤寡老人,比狗蛋爷爷刘二狗还大五岁,今年六十七,平时身体硬朗的很,狗蛋妈想不通怎么说不在就不在了。郭老太的邻居王教员第一个发现老太太尸体,据他讲平常老太太很早就起床喂鸡、扫院什么的,今天已经很晚了还没一点动静,王教员觉得不太对,进屋一看就发现郭老太倒在血泊里,身体已经僵硬了。

  狗蛋妈和狗蛋赶过来时,郭老太已被抬放到了炕上,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原本已是满头银发的老太太,现在左半边的头发已变成了黑紫色,结成一片贴在脸上,分外刺眼。

  “我早就说过,这个阁楼迟早要出事,这么大年纪了还非要爬上爬下,屋里哪里不能放东西。”王教员痛心的说,“肯定是从梯子上摔下来,太阳穴碰到了桌子尖上。”

  郭老太住的是窑洞,前半截的上部用木板架起一个小阁楼,上面空间很小,放一些杂物,平时要上去只有把梯子架在木板上,踩着梯子上去。现在梯子还架在那里,梯子下面一大滩血已渗进地面变成了黑色。梯子左下方应该是老太太平时吃饭的小桌,靠梯子的桌尖上沾满了血迹。

  小狗蛋此时就蹲在桌子旁,瞪着地上的一群蚂蚁发呆,狗蛋很喜欢郭老太,经常没事就过来玩,郭老太爱干净,一天扫三次地,小狗蛋玩疯起来在地上打几个滚也不怕,再加上郭老太太也很喜欢狗蛋,家里有什么好吃的都给这个调皮鬼了,即使上次把老太太孵小鸡的蛋给煮了老太太也没有生气。老太太的好脾气为她赢得了极好的人缘,现在村子里的人在家的基本上都来了,屋子装不下,很多人都站在院子里。

  石老汉是最后一个到的,走进屋一把拉住老太太的手,眼泪哗哗地往下掉,“老姐姐,你这是怎么了,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这才几天没见,怎么会这样呢。”

  石老汉一哭引来啜泣声一片,小狗蛋也回过了神,他要再看一眼郭老太太,跟老太太告个别。狗蛋的眼光没有移到老太太的脸上就停住了,他看到石老汉和郭老太相握的手在颤抖,狗蛋发现石老头从郭老太手里拿到了一个东西,这个东西他见过。狗蛋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悄悄对他妈说,“妈,我的秘密别对任何人提起,记住了是任何人!”说完撒腿就跑。

  郭老太太当天下午就匆匆下葬了,村里有个说法,意外伤亡更要趁早入土为安。狗蛋妈参加完葬礼没有回家,跟着石老汉去了磨坊。她也看到了石老汉从郭老太太手里拿出的东西,当时在场所有长眼睛的人都看见了,那是一个小铜镜,吴老抠的铜镜。

  “石头叔,郭老太太是被人害死的对吗,一定是吴老抠干的对吗?”刚进磨坊,狗蛋妈就迫不及待的问道。

  “这个我不敢断定,你还记不记得飞鱼计划,是时候告诉你了。”石老汉面色沉重的说道。

  “这个故事,我也要听!”小狗蛋的声音从床下传了出来,把两个大人吓了一大跳。

  “狗蛋,你怎么会在这儿,你是怎么进来的?”狗蛋妈气极了。

  “石老汉从来锁门不关窗,我进来偷吃豆腐,哈哈!”狗蛋笑嘻嘻的从床下爬了出来,“石爷爷不会生气的,石爷爷快讲那个什么计划。”

  “我是不敢生气,我还等你给我养老呢,哈哈。”石老汉笑着摇摇头,他拿狗蛋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狗蛋今天破天荒叫了他爷爷,就算再想生气也生不起来了。

  “这件事情狗蛋知道也无妨,七年前,我和你爹、吴老抠、郭老太加入一个秘密抗日组织——飞鱼行动组……”
  “什么!我爹、吴老抠、郭老太太你们是一个什么组织的?”狗蛋妈完全没有料到。

  “你先听我说完”石老汉接着道,“与其说是我们加入,倒不如说是那个组织选的我们,到现在我还搞不清它是个什么样的组织,我们所有的计划和行动都来自于飞鱼匣。”

  “为什么是你们四个人呢”狗蛋问道。

  “这个问题问的好,我只知道我们四个人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和日本人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你的奶奶,我的全家,吴老抠的父母,郭老太的丈夫都是被日本人害死的,我们就是陪了性命也要报仇!这也许就是他们选择我们的理由,我们第一次接到飞鱼匣的时候,里面只有一张信笺,上面说只要加入飞鱼行动组,我们就会有机会报仇血恨,如果愿意就把匣子放到指定的位置,第二天就会有新的指示。”

  “你们每个人都收到一个匣子吗?”狗蛋又问道。

  “是的,我们每人都收到了飞鱼匣,并且我们彼此都不知道还有谁收到过,只是第二天才知道这个行动组是我们四个人。”石老汉道。

  “那也就是说,还可能有别人也收到了,只是他们不愿意加入?”狗蛋妈问。

  “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些已不重要,我们活下去的动力就是报仇,只要能杀日本人,别说是飞鱼队,鲨鱼队我们都去。”石老汉咬牙说道。

  “你们成功了吗?怎么行动的我想听”小狗蛋已经迫不及待。

  “当然,我们做的事情如果能大白于天下,那很多历史战役都要改写。我们不但杀日本人,还提供各种情报,不过我们接到的第一个指示却和日本人无关。”

  “那是什么?”狗蛋问。

  “我们接到的第一个指示是熟悉飞鱼计划。”石老汉点燃了一支烟继续道,“我们每个人都有个匣子,看似相同,其实每个匣子都有它秘密,我的匣子里是一把钥匙,这个钥匙是为了打开你爷爷匣子的隔层,吴老抠匣子里的钥匙是为了打开郭老太太匣子的隔层。”

  “你爷爷匣子里的文函是密件,必须要郭老太匣子里的文件才能破译,也就是说我们四个人必须在一起,才能完成一个计划,少一个人都不行。”

  “有漏洞,哈哈,要是我爷爷和郭老太两个人联合把那破盒子砸开了就可以知道任务了呀。”小狗蛋为自己的聪明很是得意。

  “万万不行,飞鱼匣设计的很精密,如果它的隔层不是以正常方式打开,匣子会自动烧毁文件。”石老汉狠吸了一口烟说道。

  “哇!这也太神了!”小狗蛋惊呼。

  “是很神,飞鱼匣有自动销毁装置,一旦外力超过它的设定值或任何一面受到损害,销毁装置就会启动。”石老汉道。

  “这么说来你们尝试过,哈哈!”狗蛋坏笑着说道。

  “所以说,我们每接到一个计划,必须是四人同时在场才可以知道计划内容。这就是我们接到的第一个指示。我们看完全都傻掉了,组织者考虑的如此周全,而我们只能按计划行事。”石老汉没有理会狗蛋的问题。
  “那你们是如何收到新任务?”小狗蛋继续问道。

  “你爷爷的那个匣子一直放在你家的那条船上,每天晚上我们四个会一起到船里查看有没有收到新任务。”

  “你们从来没有发现送信者?”狗蛋越听越神。

  “是的,从来没有!”石老汉道。

  “照你这么说,昨天晚上的我们看的只是封密件?不是它要表达的真实意思?”狗蛋妈道。

  “是的,那个文件不重要,只有得到郭老太的文件才能破译。”

  “你们这个计划什么时候中止的,我是说以前。”狗蛋突然问。

  “你爷爷死后,就再没有出现过。”石老汉道。

  “那现在为什么又出现了?”

  “除非是它已找到合适的人选。”石老汉说。

  “但只要有一个人死了,是不是计划就得中止?”狗蛋继续问道。

  “也可以这么说。”石老汉答。

  “知道这个秘密的只有你们三个吗?”狗蛋问。

  “是的,你爷爷已经死了。”

  “石爷爷,我想你一定搞错了一件事,如果秘密只有你们三个人知道,那飞鱼怎会又出计划?难道他不知道我爷爷已经死了吗?也许他们已经找到了新人选。”狗蛋说道。

  “你说的或许是对的。”石老汉若有所思。

  “但如果你们中间有人不愿意再加入计划呢,他会怎么做?”狗蛋继续道,“如果换作是我,我虽然不知道新进计划的人是谁,但我可以杀了郭老太太,这样不但中止了计划,还能得到郭老太太的解密飞鱼匣,运气再好的话,我还能知道整个计划的内容。”

  “郭老太太的死也许是个意外!”石老汉道。

  “哈哈,怎么会是意外,连我这个小孩子都能看出来,如果真是从梯子上掉下来,头碰到桌子尖,那桌子上的血就不会那么少,桌面上至少会溅到一点吧,还有……”

  “真是他!吴老抠!”狗蛋妈失声打断了狗蛋的分析,“石头叔,你从郭老太太手里拿到的铜镜是不是他的?”
  “哎,我实在不敢相信会是他!”石老汉痛苦的拿出了铜镜,“他没有去给女儿看病,他一定是在你之前看到了飞鱼匣……一定是他!只有他有打开郭老太太匣子的钥匙!我们现在就去他家。”

  狗蛋笑了笑道:“石爷爷,如果你不说最后一句话,我还不能确定凶手是谁!”

  狗蛋妈一屁股坐在了床上,喃喃道,“真是他!真是他!我居然在他隔壁生活了十几年。”

  “妈,你错了,吴老抠不是凶手!”狗蛋说的斩钉截铁。

  狗蛋说完,狗蛋妈和石老汉都惊呆了。

  “不是他……是谁?”

  “石老汉,这句话应该我来问你才对,不是他,又会是谁?你才是真正的凶手!!!”


》第四章 唇枪舌剑《 


  如果你此刻站在狗蛋妈的对面,你就会明白,就算莫言当时在现场,他也没办法用文字呈现狗蛋妈当时的神情。我们姑且说狗蛋妈愤怒了,愤怒到了极点。

  “熊孩子胡说八道什么!小心我抽你!……”狗蛋妈气冲冲地扑向狗蛋。

  石老汉一把拉住狗蛋妈,笑道,“跟孩子生什么气,我倒想听听我怎么就成凶手了。”

  狗蛋笑道:“想听故事呀,给块豆腐先。”

  “哈哈,今天刚好没有豆腐。”石老汉道。

  “我刚才看了,确实没有豆腐,哈哈!”狗蛋突然收起笑容,盯着石老汉道,“你天天都是晚上做豆腐,昨晚怎么没有做,难不成你知道今天郭老太要出事?”

  狗蛋这一问把两个大人都问住了,石老汉愣了半天道,“我没有做豆腐就是去杀人呀。”

  “哈哈,没有做豆腐也有可能是拉肚子,我可没有说你去杀人。”小狗蛋笑的很坏,“只是你实在不应该说谎!”

  “我什么时候说谎了?”石老汉有点生气。

  “你不但说了,还是当着全村人的面说的”狗蛋道,“如果我没记错,你说你已经几天没见郭老太太了。”

  “这些天老太太也没来买过豆腐,我是有几天没有见她了。”

  “你撒谎!”狗蛋道。

  “你放屁!”石老汉彻底被狗蛋激怒了。

  “妈,你看石老汉是不是撒谎成习惯了,”狗蛋没理会石老汉的反应继续说道,“我明明没有放屁,爱吃豆子的人才放屁。哈哈!”

  “别闹了狗蛋!回家!”狗蛋妈觉得很尴尬,拉起狗蛋要走。

  “不行,你今天一定要讲清楚,我怎么撒谎了!”石老汉满脸通红嚷道。

  “我当时确实不知道你在撒谎,你当时那一哭,我听着都感动。”

  “那是谁说的?谁在造谣!”石老汉怒不可遏。

  “谁说的我都不相信,是人都会撒谎!”小狗蛋晃动着小脑瓜看也不看石老汉,“是蚂蚁告诉我的!”

  “什么?蚂蚁?你怎么不说大象呢?”石老汉讽刺道。

  小狗蛋没有在意石老汉的讽刺继续道:“今天我在郭老太太家里发现了一群蚂蚁,蚂蚁是社会性很强的昆虫,彼此通过身体发出的信息素来进行交流沟通,当蚂蚁找到食物时,会在食物上撒布信息素,别的蚂蚁就会闻讯赶来,你们猜郭老太太家的蚂蚁搬运的食物是什么?”

  “哼!难道是我的谎话?”石老汉很不屑。

  “哈哈!差不多,是豆渣”小狗蛋笑道。

  “胡说八道!蚂蚁根本不喜欢豆子的味道,要是那么喜欢豆渣,那我这里不成了蚂蚁窝了。”

  “蚂蚁是不喜欢,这个季节有一种叫做蚜虫的昆虫非常喜欢吃豆渣,蚂蚁贮存这些蚜虫,然后从蚜虫体内抽取一种含糖的物质作为食物,这同人类从母牛身上挤奶的方式非常相似。只是这种蚜虫存活的时间很短,顶多就一个月,所以你才没有注意到,这个时候正是蚁后产卵,需要大量的含糖食物,所以蚂蚁们才会找豆渣,不信你们现在去看看墙角那堆豆渣。”

  狗蛋没有说错,墙角豆渣堆边上是有一群蚂蚁在忙碌。石老汉惊呆了,冷汗涔涔而下。

  “天哪!你从哪里知道的这些东西。”狗蛋妈打死都不会相信八岁的狗蛋居然知道这么多。

  “晋商李彦宏写过一部航行日记《摆渡》,里面有提到这方面的东西,正巧咱家船上有这部书。”小狗蛋得意的说。

  “这……这根本不能证明什么!”石老汉道。

  “这是不能证明什么,但至少能证明你在说谎。”狗蛋嘴角微微上扬笑道,“郭老太太家里每天打扫的干干净净,怎么会有那么多豆渣在地上,其实那时我只是觉得奇怪罢了,可是你一进门的表演太拙劣了,你居然说你几天没有见郭老太太,无非就是想证明这些天没有来过,你看你到现在身上的豆渣还是那么多,哈哈!”

  “你这是赤裸裸的诬陷,单凭这些豆渣,就能说我是杀人犯!”石老汉几乎在吼叫。

  “哈哈!当然不能,如果你不把你塞在郭老太太手里的铜镜装模作样的取出来,我就只是知道你撒了一个谎。”狗蛋笑着说。

  “你怎么知道是我塞进去的?”石老汉打了一个冷颤。

  “哈哈,我不知道,是你现在告诉我的。”小狗蛋笑的很坏,石老汉恨不得要抽自己的嘴巴。

  “你不必为刚才说漏嘴难过,哈哈,我早就知道是你塞进去的,郭老太拿铜镜的手在炕里面,你不拉炕边上的手,反而去拉炕里面的手,你自己不觉得别扭吗,你一定没有想到有人会把老太太抬到炕上吧,哈哈。”狗蛋一说,狗蛋妈立马想起当时的情景是有点怪,只是当时没有太在意。

  “你那样做无非是想传递一个信息,吴老抠有重大作案嫌疑。”狗蛋接着道,“当时,我也想不通你为什么要冤枉吴老抠,而你真是懂我,哈哈,你却自作聪明的讲了飞鱼计划,你是想说有杀人动机的是吴老抠吗,你有没有想过,你同样也有!”

  “我没有打开郭老太飞鱼匣的钥匙,我就算拿到也没有用。”石老汉道。

  “对不起,我还没有说到飞鱼匣,我是在说郭老太的死,哈哈,既然你说到了,我们就来说说你最最失败的一句话,你说让我们现在去吴老抠家,去干什么,去找他的飞鱼匣吗?哈哈!如果我是吴老抠,我杀了老太太,得到了飞鱼匣,我会把飞鱼匣放在家里然后逃走吗?八岁小屁孩都能想明白的理,吴老抠会那么傻吗!”小狗蛋说完不再说话,冷冷的看着石老汉。

  “你错了!不是这样的,你说的不对!”石老汉疯一样的冲出磨坊。

  “真是石老汉?”狗蛋妈不知不觉改了称呼。

  “嘘!别说话!你真看不出来我们在演给外面的人听。”狗蛋小声道。

  “什么!外面有人?”狗蛋妈惊呼。

》第五章 京城疯子《

  坦率讲,我从不认为我所记录下的这些文字能够称之为小说,小说这种文学体裁非常复杂,复杂到有时候你都不太高兴,它要通过描写环境、塑造人物、叙述故事来反映生活、表达思想。小说开篇,洋洋洒洒几千字一个活物不出现,好不容易冒出来一个人,面部描写几百个字,怎么走路如何吃饭再来一大段,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反正我看到这些不太高兴,很不高兴。相比较而言,故事这种体裁,我非常待见,它侧重于事情过程的描述,强调情节跌宕起伏,从而阐发道理或者价值观。于是乎,“从前”交待了背景,“好”与“坏”刻划了人物,接下来就会带你直奔情节。小说对人物的描写,不会给你任何想象空间,它会用大量的文字向你呈献作者要想要你看到的样子,譬如说描写一个漂亮女人,什么样的眼睛,什么样的嘴,什么样的胳膊,什么样的腿,都会说的清清楚楚、活灵活现,而故事通常一句话就表达了它要表达的意思:“这个女人很好看。”如果你愿意,你甚至可以把正在洗脚的太太想象成故事里的女人。这是小说和故事的差别,当然这也只是我的观点。

  我之所以要阐明我的观点,是想说我要写的是一个故事,如果你非要问我为什么没有以“从前”作为开头,那我只好实话实说,刚开始是当成小说来写的,写着写着才想起我的语文是体育老师教的,然后我就释然了,我永远写不了小说,就象马永远变不成骆驼一样。所以想看骆驼的绕道,喜欢马的留下,我敢按着《圣经》起誓,我一定把这个故事讲的更精彩一点,至少要精彩过骆驼背上的两包料草。

  故事任何人都会讲,如果我不能另辟蹊径,步人后尘地讲一个老套的故事,意义实在不大。就是说,我想寻求一种新和奇的方式来讲述这个故事,现在我决定先放下村里的小狗蛋不表,让北京城的疯子登场正是这种寻求的结果。老实说,这还是体育老师让我们在语文课上打排球,给我提供的灵感。

  废话不说,再说就又变成小说了,请看,北京城的疯子过来了……

  疯子有很多种,有些疯的很厉害,见人就咬,遇狗就跑,随地敢撒尿,没事就睡觉,有些就比较轻微,他们只是与常人的思维稍微有一点点差别,常人就觉得他们疯了,我们今天要说的这个疯子属于比较轻微的。

  北京第七研究所座落在北京城边,七是个奇怪的数字,它的气质也许是黑的。黑色肯定不是个美丽的颜色,但肯定也不是世俗之色。它是一种沉重,一种隐秘,一种冲击,一种气愤,一种独立,一种神秘,一种玄想。据我所知,世界上很多国家的一些担负着某些特殊使命的组织似乎都跟“七”字有关,如英国的皇家七处,前东德的七局,法国总统的第七顾问,日本的731部队,美国的第七舰队等。北京第七研究所究竟是研究什么的,我们不得而知,据说民国时期它就存在,抗日战争解放战争曾立下赫赫战功。

  研究员曹自清是在单位门口遇见的疯子,只是当时小曹不认为他是疯子,她觉得眼前这个男人除了有点邋遢外,长是倒是蛮英俊的,相当的英俊。

  男人看上去三十来岁,中等身材,目光呆滞,满头长发又脏又乱,一身泛白的军装沾满了污渍,五官倒是清秀,尤其是那高高的鼻子,薄薄的嘴唇,完全是按小曹心中的样子搭配起来的,小曹不喜欢厚嘴唇的男人,一直不喜欢。

  “同志,请问您有事吗?”小曹见男人不停的向院里张望,忍不住问道。

  “毛毛雨,毛毛雨,会出大事?”男人喃喃道。

  “同志,您在说什么?”小曹有点摸不到头脑。

  “我告诉你,毛毛雨有行动,真的有行动!”男人一把抓住小曹说道。

  “啊!你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小曹尖叫道。

  小曹一叫倒把男人吓了一跳,慌忙放开了小曹,扭头要走。

  “喂!你站住,你是谁?到底来做什么?”小曹一边揉着被男人抓痛的胳膊一边问道。

  “我是花花,毛毛雨有行动。”男人低头道。

  “哈哈,你说你是花花?我还是草草呢。”小曹笑道,突然又想起自己真的姓曹,笑的更是厉害了。

  男人象没有理解小曹的话,继续道,“草草,毛毛雨行动。”

  小曹终于明白,眼前这个人是个疯子,不折不扣的疯子。于是笑了笑道,“好的,花花,我知道了毛毛雨有行动,不过我现在要上班了,再见。”

  小曹走进会议室还是忍不住笑出了声。研究所每天都会有晨会,每人每天的任务都来自于晨会。此时所里三十几个人都在会议室等待着张所长。

  张所长进来的时候满脸凝重。张所长五十多岁,秃头,矮个,象极了庙里的弥勒佛,整天都面带微笑,象今天这样的情况确实少见。

  “同志们,我们接到了一个秘密任务!”张所长开门见山道,“失踪多年的飞鱼行动组又出现了。我们初步了解到此次行动的主使人代号是毛毛雨……”

  小曹愣住了!

》第六章 记忆裂痕《

  一个素不相识的人,有一天突然闯进了你的生活,然后你的人生像火遇到了水,或者像水遇到了火,开始出现莫名的变化。我相信,这样的事情说起来大家都有。小曹也有。

  “小曹……小曹……曹自清!”张所长想不到他对面的小曹会在他讲到这么重要的事情时走神。

  “啊!所长,对不起,我,我有点急事要出去一下,马上回来!”小曹边说边冲了出去,她没有时间解释,现在她必须要找到那个男人,有点疯的男人。

  小曹从来没有在张所长面前这样放肆过,小曹是革命遗孤,张所长在炮火中救下她时,她只有五岁。那时张所长还不是所长,是某地下情报站的联络员,代号江南。张江南从五岁的小曹那里得到的信息是,小女孩姓曹,爸爸妈妈是地下工作者都被日本人杀害了。从那天起张江南就收养了小曹,取《楚辞·卜居》,“宁廉洁正直以自清乎”中“自清”二字,赠名“曹自清”勉励她在困境中不丧志,不灰心,保持清白,不与坏人同流合污。如今二十年过去了,小姑娘摇身一变成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小曹一直很懂事,没有让张江南失望,张江南没有让小曹叫他爸爸,他告诉小曹,“你的父亲是英雄,没有人能代替了他。”但在张江南的心里小曹就是他的女儿,亲生女儿。

  小曹没有找到疯子,当她再次回到会议室时,张江南吼道,“没有纪律的队伍永远打不了硬仗!你们以为解放了就可以放松了吗?我们稍稍有一点点放松,就会把我们同志用鲜血和生命换来的一切全部葬送!难道到那时我们也要对死去的战友去说对不起吗?”小曹没有解释,当她坐下的时候不争气的泪水已经模糊了双眼。

  张江南深吸一口气道,“同志们,这次任务非常艰巨,我们掌握的资料非常有限,飞鱼行动组是一个神秘组织,它有很多小组分散在全国各地,各小组之间没有任何的联系,每个小组的成员也只有三到五名,据说没有一个成员见过组织者,他们的所有计划和行动均来自于一个飞鱼匣,飞鱼匣里的文件是密件,必须要所有成员一起才能解开任务指令。”

  “组织者为什么要这么做?”有人问道。

  “我猜想,这正是组织者高明的地方,一方面他在选人的时候这些人一定是各怀绝技,这三五个人具备完成任务的战斗力,另一方面他知道只有这些人齐心协力才能完成任务,如果有一人开小差,他宁愿放弃这个小组。所以,这也是在检查成员是否忠于这个组织。”张江南点燃了一支烟,继续道,“抗日战争时期,飞鱼行动组给我军提供了很多有用情报,而且是哪里有作战哪里就有飞鱼情报。抗日胜利后,飞鱼行动组突然就消失了,我们曾经以为飞鱼行动组是国民党的秘密组织,解放战争时期我们俘获了一名国民党的高级将领,据他交待,他们也曾收到同样的情报,那时他们也以为是飞鱼行动组是我们的组织。这个疑团始终没有解开,但飞鱼行动组再没有出现过,这件事情也就没有在提起。近些天,各地突然上报很多人被杀,据查被杀的人都是以前参于过飞鱼行动,我们了解到这些人都曾经放弃过任务,并且这些人中有相当大一部分现在的身份是国民党特务。”

  “这么说飞鱼行动组此次行动对我们是有利的。是在帮我们。”小曹突然问道。

  “飞鱼行动组消失了十年,突然出现,虽然帮我们找出了很多潜伏的特务,但我们还是要搞清楚这个组织,这也是上级给到我们的任务。”张江南拧灭烟道,“我们就从飞鱼匣查起。”

  张江南刚说完,警卫小赵从随身包里取出一个匣子,递给大家传看。

  “这个飞鱼匣是从城北药房一个死去特务手里拿到的,拿到时它已经打开,还好信笺还在,请大家务必看清楚,记住它的样子,查出它是哪里生产的,都有谁见过这个匣子。总之,我们现在是瞎子,两眼一抹黑,但我们一定要行动起来,查出线索!还有一点,大家一定要注意安全,不到万不得已不能泄露身份。”张江南道。

  “飞鱼复出……浴血江湖?毛毛雨?”小曹取出匣子里的信笺轻声念道。

  “这有可能是密件,不能破译,意义不大。”张江南道。

  “怎么破译?”小曹追问。

  “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之一。”张江南苦笑。

  小曹没想到再次遇见疯子会在城北药房,药房已经不象药房,不论哪个药房被大火烧上多半个时辰看上去都不会太像药房。药房的门已经不见了,小曹在街上就能看见疯子,此时他正在药房的柜台上躺着,看样子像是睡着了。
  “Oh my god!”不知道小曹当时有没有这么感叹,我要是小曹肯定会!

  “你可以进来坐会,如果你愿意。”疯子突然说话,把正在发愣的小曹吓了一大跳。

  “你原来不是疯子?”小曹惊道。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是疯子?”疯子坐起身笑道,“不过也差不多,就看你怎么去定义。”

  “可是今天早上你说你叫花花,说什么毛毛雨?你究竟是什么人?”小曹脸上写满了问号。

  “首先,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人,你能告诉我,我感激你一辈子。再者,我真的叫花花,这个我没忘。”疯子脸上已经完全没有早上的呆板,小曹甚至发现疯子的眼睛很有神,炯炯有神。

  “你早上为什么装成那样,你是怎么知道的毛毛雨,为什么要告诉我哪些事?还有你说你不知道自己是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小曹恨不得把心里的问号全砸在这个疯子的脑袋上。

  “从这里往左走一百米有个饭馆,那里的包子不错,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可以到那里去谈。”疯子笑着说完,便跳下柜台朝着包子铺走去。

  小曹只有跟上,无论如何她不能放过这条线索,她的直觉这个疯子不是坏人,就算是她也不怕,小曹的随身包里有一把德制的PPK手枪,是她二十三岁生日那天,张所长送她的生日礼物,这把枪跟随她两年,从没有用过一次,小曹的枪法不错,研究所可以配枪,但子弹有规定,这次任务小曹领到二十发子弹,这不代表能随便开枪,少一颗子弹,要写详细的报告,当然还要有调查证实。现在小曹甚至希望这个疯子是个坏人,让她有机会开这一枪。

  疯子一到饭馆就叫嚷着先来三笼包子,饭馆的伙计看到一个要饭的领着一个大美女过来吃饭,要的是上好的包厢,指明不让打扰,虽觉奇怪但至少他知道会有人付饭钱,屁颠颠的端来了三笼包子。

  “包子也上了,是不是该说说事情了。”小曹说道。

  “等我吃完这一笼再说。”如果你不理解“狼吐虎咽”这个词语,看到此时疯子吃包子你就彻底明白了。小曹只有等着,小曹没有不耐烦,因为疯子时不时做个鬼脸,明明是大眼睛,眯起来却象两个月牙似的。

  “这件事情其实很简单,两年前我被车撞了,醒来忘记了很多事情,所以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谁。”一笼包子下肚,疯子说道。

  “什么?你失忆了?”小曹很惊讶。

  “不算完全失忆,至少我还记得我要做的事情。”疯子笑着说。

  “你要做的事情是什么?”

  “飞鱼匣,调查飞鱼匣,两年前当我醒来的时候,我记得的唯一一件事。”疯子道。

  “你知道飞鱼匣?”小曹问。

  “我说了,两年前我什么也想不起来,醒来只记得飞鱼匣,我浑浑噩噩过了十几天,我明白了,要是能弄明白飞鱼匣或许我会想起来我是谁?”疯子脸上掠过一丝苦痛,接着道,“而这些天我发现很多人把我当成了疯子,刚开始我很不高兴,但渐渐的我发现,当疯子很好,可以秘密调查很多事情,哈哈!”

  “你调查到了什么?还有…你想起自己是谁了吗?”小曹察觉到疯子笑容里的苦痛。

  “如果我没有调查到什么,我会去找你吗?哈哈!我没有看错你,你很善良!”疯子笑道,“其实这些天,我确实想起了一些事情,我甚至知道我是从哪里来的,但就是不清楚自己是谁。”

  “你是说,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小曹吃惊不小。

  “是的,我当然知道,我找你就是因为知道你是做什么。”疯子道,“你能帮我,我也能帮你们。”

  “我能帮你什么,你能帮我们什么?”小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可怜,她能看到他笑的时候很牵强的把嘴角翘的很夸张。

  “你能帮我找回我自己,我能给你们提供你们想要的线索。”疯子说道。

  “为什么是我?你一直说,我能帮你,而你却能帮我们,为什么你会找上我?”小曹突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你们所里,我只能信任你!”疯子好象明白小曹要表达的意思,“我观察你们一年半,在这一年半里,只有你,我能信任。”

  “天哪!怎么没有人发现?”小曹觉得不可思议。

  “我经常换角色,我又不是天天装疯子,我给你们所送过菜,掏过粪,说实话你们太大意了,如果我是特务,你想想会是什么后果,虽然接触不到你们的机密,但搞点小破坏还是能让你们紧张一阵子吧。”疯子说的很从容,“你如果觉得我是坏人,你现在就开枪打死我,哈哈,反正包子我也吃过了,至少不是饿死鬼。”

  小曹是有想过掏枪,但不是要打死他。但是现在她却不愿意再碰枪,她相信眼前这个男人,难怕这个想法会让她万劫不复,她也愿意相信。

  “你们所里面就有飞鱼行动组的人,具体是谁我不知道,我知道至少不是你。”疯子继续说道,“本来我想等我查出来,再做计划,但城北药房事一出,我就知道你们很快会有动作。我必须提前行动。”

  “你知道我们今天的会议是这方面的内容?”小曹问。

  “不,我不知道,我之所以告诉你那些,也是想试探你们有没有开始行动,如果有,你会马上抓住我,那我就只能继续装疯卖傻,然后再找机会,如果你们还没有开始,你就会以为我是个疯子,但我相信你总有一天会找到我。”疯子道。

  “那你没有想过我现在一样可以抓你”小曹冷冷道。

  “这样的结果我想过几千遍,我甚至想你会开枪打死我!”疯子说。

  小曹笑着说,“呵呵,这次你想错了,你错一次,至少让我知道你还是人,不是事事都能料得到。我信你!”

  “谢谢!”疯子看着小曹,眼里一片水雾。

  “我们现在做什么,我要怎么帮你找回你自己?”小曹问道。

  “你不问我飞鱼匣的事?”疯子看着小曹道。

  “花花,我们不是在做交易,我现在只想帮你找回你自己。”小曹笑着说。

  “哈哈,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这个地方这些天在我脑海里很清晰,是个小村庄,我甚至能记起村子桥头有一个磨坊,可就是我就是记不起一个人来。还有,我知道那里也有飞鱼匣。”疯子说道。

  “你确定你能找到那个地方?”小曹问道。

  “这些天,我早已做好这些功课,一定没有问题,我们如果现在走,晚上的火车,明天下午就能到。”疯子兴奋的说。

  “好!你去买票,我去所里收拾一下,顺便打声招呼,放心关于你的事,我会一字不提,给,你拿着钱,待会火车站见。”小曹忙着掏钱的工夫,疯子已经出了房门,“草草,包子钱我来付,花花有的是钱。”

  第二天下午,疯子带小曹来到了他记忆中的小村庄,唯一使小曹觉得不太顺当的就是,刚来就碰到一场葬礼——郭老太太的葬礼。


》第七章 迷雾重重《

  石老汉冲出磨房一个鬼影子也没有看到,疯子和小曹已经走了。

  “为什么不听小鬼头说完?那个叫石老汉的真可疑,他肯定就是杀人凶手。”走过桥,小曹忍不住道。

  “如果他是凶手,小鬼头就不会有机会说那些话了。”疯子笑道,“不过,这个小鬼头真是个机灵鬼,不知什么时候发现我们,悄悄给石老头递个眼色,两人居然唱起了双簧。”

  “你怎么知道他们在演戏?”小曹吃了一惊。

  “刚开始我并不知道,小鬼头说到蚂蚁那一段,我甚至想为他鼓掌,可当他说到有杀人动机的不但有吴老抠还有石老汉时,我突然想到,这两人一定在演戏,我们再不走就来不及了。”疯子道。

  “这有什么问题吗?他说的很对呀,我也觉得石老汉有杀人动机。”小曹听的一头雾水。

  “你觉得小鬼头聪明吗?”疯子突然问道。

  “岂止聪明,简直就是天才。和他一比,我就是弱智。”小曹自嘲道。

  “那你会不会当着一个杀人犯揭穿他的罪行,而且明明知道你不是他的对手。”疯子话锋一转问道。

  小曹愣住了,她根本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从头到尾她一直被小狗蛋的精彩分析感染着,现在一想,如果狗蛋不是得到对方的某种信号,即使他什么都知道,也无论如何不会在那种情况下去说这些事的。

  疯子继续说道,“还有那个小鬼头笑声特别大,一个正常人,如果在当面揭露另一个人的罪行,即使再得意也不至于忘形,忘掉面前的是杀人犯,忘掉自己的危险处境,没有丝毫的紧张和不安,那一定是在演戏。”

  小曹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男人,她突然觉得一个男人的真正魅力来自于他的智慧,头顶智慧之光,落魄也会神采奕奕,譬如眼前这个疯子,再如那个小人精狗蛋儿。

  “那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在这里迟早会被发现的。还有,你想起来什么没有?”小曹关切问道。

  “我能感觉到这里和我一定有某种联系,这里的每个地方每个物件我都特别熟悉,只是我的记忆里没有一个人,真够麻烦的!不过那个小鬼头的冲天辫倒让我想起,在我的梦中经常有一个小孩儿也有这样的辫子,不过他要比小鬼头小的多。”疯子说完,摇了摇已经开始发痛的头,近些日子只要一想过去的事,头就会莫名奇妙的痛。

  小曹发现了疯子的不适,轻轻的抓住他的手说,“你别急,总有一天什么都会搞清楚的,眼下我们应该找个落脚的地方,你看天马上就要黑了。”

  疯子突然笑了,笑的很坏,“晚上我们去郭老太太家,如果你害怕,可以一直抓着我的手。”

  小曹猛的松开了手,脸一下子红到了脖子根,疯子查觉到小曹的窘态,岔开话题说,“你还记不记得我们刚发现那个小机灵的时候,叫什么狗蛋的。”

  “当然记得,才过不到三个时辰。”小曹脸上的红潮还没有退去。

  “我是说,你有没有觉得很奇怪,”疯子道,“他是跟着一只鸡去的磨坊。然后在那里等石老汉回来。”

  “小孩子跟着什么都不奇怪!”小曹不以为然。

  “你觉得那个狗蛋是小孩子的思维吗?刚才谁说在他面前自己像个弱智?”疯子笑着反问道。

  小曹一愣,“这么说来这只鸡会有什么来历?”

  “走!我们去郭老太太家,现在就去。”疯子边说边加快了步伐。

  “和你说话真累,我们正在说那只鸡呢!”小曹追上说。

  “你放心,鸡在郭老太太家等着我们呢。”疯子笑道。

  郭老太太家的院门是篱笆做的,隔着老远,小曹就发现了那只鸡,一只红冠白羽大公鸡。小曹看着疯子笑了,“我发现你有时候还真是料事如神。”

  疯子道,“神的还在后面呢。走,进屋看看去。”说罢翻过篱笆墙,替小曹在里面打开了门。

  郭老太太的屋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小曹一进屋就急着要找狗蛋说的豆渣,疯子却盯着架在阁楼上的梯子发呆。

  “快看,那个狗蛋说的没错。这里确实有豆渣。”太阳已经快落山,屋子里很暗,小曹几乎是趴在地上。

  疯子没有说话,转身上了梯子。接近阁楼的时候,疯子突然停住了,他的手碰到一根绳子,绷的很紧的细绳。此时他已上了四个梯阶,就在他的手要抓住阁楼板的时候碰到了这根细绳。这根细绳绷在楼板上方不到一寸,疯子缩回手,凭借顶窗微弱的光,看到绳子的一端固定在楼板的钉子上,另一端在他左手边墙上的年画里。

  那是一张破旧的年画,破旧到你已看不清它上面的内容。疯子此刻站在梯子上能看到的只是年画上的一个洞。

  小曹也愣住了,她看到疯子象被钉住一样瞪着那张画已经看了一分多钟。

  “喂!你在做什么?你是要上去还是要下来?”这样的气氛令小曹不敢大声。

  “我想我发现了杀死郭老太太的凶器,”疯子还是盯着那张画说,“你去撕开那张画,要小心一些,轻一点。”

  画是被掀开了,疯子却更不敢动了,如果你的面前突然出现一支黑黝黝的枪管,你也不敢动。可是疯子又动了,因为他知道墙里不会有人,枪管是架在年画后的墙壁里,墙壁上虽有一个一尺见方的小暗格,但无论如何是藏不下一个人的。谁会想到年画后面的墙上有暗格,谁会知道在暗格里放枪,谁会用绳子做成触发枪击的机关,谁能计算郭老太太上梯子的位置,魔鬼!凶手是魔鬼!


》第八章 雾里看花《

  这是一把被改装过的六发毛瑟盒子炮,没有了握把,代替它的是一个铁制支架,支架牢牢固定在墙面暗格里,解决了枪口上跳的弊端,没有扳机、机簧甚至没有捕获钩,连结击铁的仅仅是一根铁丝。

  此时铁丝已经断裂,另一端固定在一个象极了捕鼠夹的装置,启动装置机关的正是那条细绳。

  疯子惊呆了,这是一次性的装置,设计这个装置的人如果算错一步,郭老太太都不会死,他不但要算准郭老太太的位置,甚至连老太太什么时候碰到那根细绳都要拿捏到分豪不差。

  “凶手一定是郭老太太身边最熟悉的人。”疯子把油灯递给小曹跳下梯子道。

  “可是他怎么知道郭老太太会上梯子,一定是他算准了郭老太太要上去取一个特别重要的东西。”小曹双眉紧锁微侧着头继续说道,“既然郭老太太是上去前被杀死,那东西就一定还在上面。”

  “如果以后你再说自己是弱智就是笑全天下人是猪。”疯子再一次爬上了梯子。

  小曹没有说错,疯子再次下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注:之所以写下这个“注”是要再次阐明我的观点,我知道有相当一部分人会觉得此时应该写下这个重要物件的寻找过程,譬如说疯子刚上去遇见一只大老鼠吓的差点要放弃之类,我没有这么写是因为你们要听的是一个故事,“什么是你想要的”是你一生需要思考的首要问题。如果你不认为这个“注”全是废话,证明你已经进步了。)

  疯子手上的东西准确的说是一个油布包袱,包袱里面是十张发黄的信笺,每张信笺写满了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排列的极其整齐,横竖都是四十个字,文字之没有任何的关联,别说是一句完整的话,甚至一个常用词都没有出现过。

  “这会是什么?”小曹拿着一张信笺研究了十来分钟也没有研究出子丑寅卯来。

  “如果我猜的不错,应该是石老头讲的破译密件的文件。”疯子其实只看了两眼,却一直盯着油灯发呆。

  “石老汉不是说文件在飞鱼匣里吗,要吴老抠的钥匙才能取出吗?”小曹问道。

  “这个我还没有想明白,不过不重要,现在我们去抓那只鸡。”疯子收起了文件塞给小曹笑道,“你饿不饿?”

  “你不会是要吃了它吧?”

  “哈哈,至少现在还不行,它现在还有用,很有用。”疯子笑着走出了屋门。

  郭老太太院子里有个鸡舍,疯子进来时就看到了,所以他毫不费力的抓住了那只鸡。

  疯子提着鸡进屋的时候,小曹还在拿着文件发呆,她实在搞不清这个人要做什么,但有觉得他要做的事情一定没错。

  “愣着做什么,把油灯拿过来。”疯子道。

  “它……它为什么不叫?”小曹端过油灯忍不住问道。

  “第一,我偷鸡有经验,第二,鸡到晚上就反应迟钝。”疯子边说边细细的查看起手上的这只鸡,“我猜的没错,它是只送信的鸡。”

  “什么送信的鸡?鸡又不是鸽子怎么会送信?”小曹吃了一惊。

  “你看它的腿上系信的绳子还在。”疯子提起鸡指给小曹看。

  鸡爪子上方是系了一根绳子,靠腿位置的有一位置的鸡毛比其它地方也少了许多。

  “你怎么知道这只鸡是信鸡?它又是怎么送信的?”小曹觉得又变成了弱智。

  “还记得小狗蛋吧,他就是跟着鸡去的磨坊。那时我就觉得这只鸡一定有问题,至于怎么送信,其实很简单,鸡这种动物几乎没有大脑,它所有的反应都源自习性。如果在固定的地方给它吃的食物,它就会形成这种习性,饿了就去那个地方觅食。”疯子道,“现在我们就来看看它会去什么地方。”

  “可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要用鸡送信,这么小的村子直接走过去不就成了,还有训练一只鸡多难呀,为什么不直接用信鸽。”小曹实在是想不通这些事。

  “第一个问题我无法回答,因为我也不知道”疯子笑道,“至于为什么不用信鸽,是因为连你都知道鸽子会送信,鸡却不会。”

  小曹没理会疯子的打趣继续道,“你刚才说晚上鸡反应迟钝,现在又让它带路,鸡晚上是不会随意走动的,这个我还是知道的。”

  疯子笑了笑说,“你知道的还真不少,哈哈,不过你忘记了一件事,还记得狗蛋说起石老汉塞到郭老太太手里的东西吗?”

  “你是说那个铜镜!”小曹惊道。

  “是的!铜镜!一般情况下,夜里鸡都在睡觉。鸡的大脑里有个松果体。松果体可以分泌一种称为褪黑素的物质。如果有光射入眼睛,褪黑素的分泌便被抑制。褪黑素能抑制激素的分泌,也直接控制鸡的行动。”疯子讲起来如数家珍。

  “你到底有没有失忆?”小曹眼里的崇拜显然多于疑问。

  “哈哈,我只是对人失忆。”疯子笑道。

  “可你说的这些和铜镜有什么关系?”小曹问。

  “一般的光线对褪黑素分泌的抑制是有限的,必须要经过铜镜的反射才能持续。铜是紫红色光泽的金属,光线经反射会放出类似太阳的反射光,这种光线才能让持续的抑制褪黑素分泌。”疯子道。

  “天哪!你是从哪里知道的?”小曹彻底被击败了,眼前这个男人太神奇了。

  “其实本来我没有想到这么多,那个狗蛋说到铜镜时和石老汉的争执提醒了我。”疯子道,“准备好哦,我们的鸡侦探要出发了。”

  疯子居然从口袋摸出一个铜镜,对着灯照向了公鸡的眼睛。刚才还柔顺鸡突然来了精神,扑棱着翅膀挣脱了疯子的手。如果说小曹刚才只是觉得这个男人很神奇,现在这个男人已经超出了人类的范畴。

  “你?你是从哪里来的铜镜?”

  “嘘!明天告诉你,快跟上!”

  鸡侦探带着两个人去的第一站是吴老抠的杂货铺。


》第九章 老抠不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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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抠的意思是抠门、小气、吝啬,只想索取不想付出的那种人和那种性格。没有人愿意他人用“抠”来形容自己,更何况还要在前面加一个“老”字。

  吴老抠大概也不愿意别人这样叫他,只是他没有办法,因为对他而言“老抠”不是外号,是真真实实的名字。他一生下来,他的爹当着接生婆的面给他取了这个名字,一叫就是四十多年。

  吴老抠从来没有想过要改掉这个名字,那个时代有本书叫《训蒙文》也就是后来的《弟子规》,《训蒙文》里有句话吴老抠背的很熟,“父母呼、应勿缓,父母命、行勿懒,父母教、须敬听,父母责、须顺承。”他不但背的熟,领会的也深,父母死了三十多年,他一直没有换掉这个名字,就是很好的见证。

  吴老抠名老抠却不抠,如果你知道他的杂货铺开了五年,村里人在这里的赊欠足够再开一个同样规模的铺子,如果你知道这么多的赊欠他从没有记过账,如果你知道三年前村里建学堂,他独自出资一多半,你肯定不会说他抠,你会象王教员那样摇头晃耳的说,“善人?谁敢说自己是善人?吴老抠才是大善人!”

  吴老抠的善在村里是有口皆碑,村里不管老少都能说出吴老抠给到他的好外和帮助,疯子和小曹现在听到的就是吴老抠铺里的掌柜老梁说起的故事。当然老梁不是讲给他们听的,老梁是讲给铺里的狗蛋和狗蛋妈听的,只是疯子和小曹跟着那只鸡刚刚好来到了这里。

  老梁是个女人,很好看的女人,年龄和狗蛋妈差不多,狗蛋妈如果展现的是女人的柔惠之美,老梁呈现更多的是自信和精干。此时两个很好看的女人都在吴老抠的杂货铺里坐着,他们谈论的当然也是吴老抠。

文章评论

爱琴海

看到桥头磨坊就知道猴子要出世了。居然还有鸽子的戏[em]e113[/em][em]e113[/em]

飞鱼

飞鱼计划即将开讲[em]e113[/em]

上官凝琦

总想看个究竟可总看不完,一晚上了才读到第九章,只好暂读到此,空了再来续读。

传说

有各种精美“飞鱼匣”欲售,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