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去的年味

个人日记

今天回家看妈妈,聊起我们小时候的过年,一下子勾起许多回忆。那时候住木头椽檩土坯房,木格窗棂,上面糊纸,下面有一块不太大的玻璃用来采光。每到腊月二十三,妈妈便用大白粉把墙壁刷的雪白,然后就是在窗子上挥洒自己浓郁的艺术细胞:窗子的四个角用剪成三角图案的红、黄、粉、绿彩色纸拼成四个大的直角三角形,中间是妈妈用红纸剪成的各种窗花,有人物、动物、花草,每一个都惟妙惟肖,有时候顾不上自己剪纸就贴上买来的各色窗花,最后用白纸覆盖一层。窗户糊好后就是处理地板,妈妈用面汤和着锅底黑把砖铺地面浆洗的漆黑透亮,这时候往往已经到了晚上,置身焕然一新的家里,我们几个都兴奋的不睡觉,急切地等着年三十的到来。

接下来的几天,妈妈要蒸馒头,蒸糕,压粉条,做豆腐。我们老家称馒头为馍馍,妈妈捏的花馍馍非常漂亮,我记得有莲花、菊花、贡仙等等,花馍馍的中间都要放一枚红枣,出锅后还要用红、绿色素点缀一下,最后放在凉房里冷冻存放,吃的时候就非常方便。做糕比较复杂,得先用碓臼把糯米捣成面粉,然后蒸好,接着卷糕,卷糕也是门艺术,妈妈可以把糕卷出几种花样:先把蒸好的糕平摊在案板上,上面抹上枣泥,然后再卷成各种图案,记得妈妈说有单云子糕,有双云子糕,还有双喜糕,卷好后冷却切片,吃的时候用油炸一下,就成了油糕。

等到所有的吃食做好,也就到了年三十了。早上我们几个就迫不及待穿上妈妈亲手缝制的新衣服,这可是一年仅有的一次。接着开始贴对联、挂灯笼,对联是爸爸写的,虽然爸爸写得字不像妈妈捏的馍馍那么漂亮,但也足以让我们自豪了,因为许多人家由于不会写对联得到处求人。灯笼也是妈妈自己制作的,一个长方体的花灯笼,里边放盏小油灯。下午要垒火龙——用炭垒起来的小塔。那时候没有电视,更没有春晚,吃年夜饭之前就把灯笼和火龙点燃,院子里顿时灯火辉煌,一家人在红火明亮的气氛中吃完年夜饭,我们几个孩子的“年”就真正开始了:兜里揣着鞭炮,集结村里的小伙伴轮流在每家院子里放鞭炮,我们的鞭炮不像现在那样把几百响的一次放完,我们是一个一个拆开来放的,等到鞭炮放完炭火快要燃尽,大家才会回家,那是我们那个时代特有的“熬年”方式。第二天,小伙伴们又开始一家家“读”对联,一是看谁家的对联有水平,二是比比谁认字多,姐姐是我们中的佼佼者,因为佩服姐姐,所以也激发了我学习语文的热情。

远去的童年让人怀念,远去的年味更让人留恋!现在生活好了,什么都可以买到,却失去了那时候的乐趣,是老去的心在作祟还是现代化了的生活在击退人们的热情?

文章评论

奋力前行

一个时代有一个时代的特征吧,过年的习俗也是这样的。古老的许许多多传统都被“现代化”冲淡了。

寒梅

写的真好[em]e179[/em],勾起了儿时的记忆[em]e192[/em],仿佛回到童年........[em]e142[/em]

橘子洲头

匆匆走过的年月,很多脚印已经变得模糊。年味已淡,有些人情,何尝不是随着时间走远变得浅淡?又是一年来到了,真是匆匆流年。

沙漠云川

现在的年已没有了传统意义上的味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