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上最浪漫的疯子之—西尔维娅·普拉斯
星空
西尔维娅·普拉斯
她是谁?
美国女诗人、死亡艺术家、瓶中美人、“女神“、女权主义、自白派、“苦涩的名声”
有人称她为“死亡艺术家”,有人叫她“瓶中美人”,有人也认为她是“灵魂的表姐妹”。
西尔维娅·普拉斯是继艾米莉·狄金森和伊丽莎白·毕肖普之后最重要的美国女诗人,而与前两者不同的是,普拉斯是一个以自杀寻得再生的女人。
她被称为美国“自白派”中最具才华的诗人,在她生命的盛年选择以自杀获得最后的解脱,是一个特定时代被挤压变形的、心灵扭曲的女性。她凭借着独特的诗风,将女性身体、个人隐私、性、死亡,疯狂而又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令人由恨生爱。这也令普拉斯获得了爱情以及荣誉。
瓶中美人
普拉斯出生于美国麻萨诸塞州的波士顿地区,父母均为教师。八岁那年她得父亲去世,这时她第一次接触到死亡,也是她一生的转折点。当母亲告诉她父亲的死讯时,她毅然决然地说:“我不再与上帝通话了。”
抛开死亡不谈,普拉斯是个名副其实的“女神”。
青春期的普拉斯在英国剑桥大学求学,金发,姣好的容貌,修长的玉腿(这是她最引以自豪的)和创作的天份使她风头很健。她学业出众,每门功课都是优等,获得多项奖学金。大学二年级时因出色的写作才能被纽约时装杂志《小姐》选中应邀担任该杂志的客座编辑。一个月的纽约生活如同梦幻一般,豪华的宴会,漂亮的时装,与仰慕的作家共同创作。
“如果你不能给我和睦与爱情,那么给我苦涩的名声。”
因为普拉斯的出众,也让她收获了爱情。她获得一笔奖学金获准去英国剑桥留学,在那里邂逅了英俊的英国诗人特德·休斯,两人立刻坠入了情网,并闪电似地结婚。
当时普拉斯称休斯为“世间惟一能与我匹配的男子”。幸福生活仅仅持续了两年,由于双方性格不合,休斯的风流,而更隐蔽的原因是普拉斯难以控制的疯狂,使这段原本世人看好的婚姻出现了裂痕,然后破败不堪。休斯抛下了普拉斯与两个孩子独居,从那时起普拉斯多次自杀未遂。
“死亡是一门艺术,和其他事情一样,我尤擅此道。”
20岁时,普拉斯第一次自杀,在她得自传体小说《钟形罩》里,有她青春时期崩溃的残酷记录。虽然随后她找到了她的神——休斯,但依旧没有坚固她支离破碎的神经,就连在最初的狂喜中,也笼罩著不幸的阴影:“我已极端地坠入爱情里,这只能导致严重的伤害。”
休斯移情别恋,使普拉斯被嫉妒吞噬着,而且数度发烧感冒。她母亲恐怕她精神再度崩溃,曾要求她回家居住,但被她所拒:“我一旦开始了奔跑,就不会停下来……”她跑进了死亡的阴影,无法摆脱。但是尽管普拉斯神经敏感脆弱,写作依旧是她的精神支柱;尽管她在世时,所有的著作都不能为人所理解,甚至被批判,写作依然是她钟爱的事情。这也暗示了在她逝世后,她得作品成为了女权主义的标志且倍受好评。
1963 年,一个仍然寒冷的早晨,普拉斯撇下两个年幼的孩子,结束了自己的生命——她选择了煤气,她以死亡将另一个春天挡在门外。那一年,她年仅三十一岁。生命的花朵正是艳丽开放的时刻,却突然凋零了,但也满足了她一生的心愿。
艺术家总是一些异类,他们身上有一种神秘的特质。从远处看,绚丽夺目,缤纷斑斓,造成了他们作品非同凡响的品质,但这也影响着他们精神的歧义。艺术家是天生的,在他们精神中有一种普通人不具备的素质:疯狂、迷幻、极度的忧郁或痛苦、不能控制的激情、专注于自我、幽闭或狂躁等等。而西尔维亚·普拉斯可以看作 20 世纪 60 年代激情与迷惘、梦想与幻灭的代言人。
今年是西尔维娅·普拉斯逝世 51 周年。她当年留下了日记,记载了一个真实的女人,她 17 岁时对日记说“我强烈的性欲和小小念头的记录”日记呈现了碎片一样的女人其实是一个完整的存在。这些年,当然,还有她的诗歌,都闪耀着光芒,使整个世界迷醉。
如果你不能给我和睦与爱情,那么给我苦涩的名声
1955 年 6 月,西尔维娅·普拉斯毕业于史密斯大学,并成为剑桥大学纽纳姆学院的一年福尔布莱特英语文学奖学金的候选人。第二年,剑桥大学,普拉斯遇到了她的“巨神”——特德·休斯,英国桂冠诗人。
休斯与普拉斯在 1956 年 2 月参加《圣巴托尔夫评论》编辑部举行的酒会上一见钟情,坠入爱河。普拉斯时年二十三,就读于美国史密斯学院,获富布莱特奖学金后赴剑桥大学深造。休斯时年二十五,正攻读剑桥大学的硕士学位,主修英文和人类学,兼做玫瑰园丁打工,灯芯绒茄克衫口袋里常塞着诗稿,走遍伦敦。
当时普拉斯称休斯为“世间惟一能与我匹配的男子”。
就连在最初的狂喜中,也笼罩著不幸的阴影:“我已极端地坠入爱情里,这只能导致严重的伤害,我遇到了世界上最强壮的男人,最硕大最健康的亚当,他有著神一般雷电的声音。”其后两年可能是西尔维亚最快乐的日子。
1956 年 6 月 16 日他们结婚。然而婚后,西尔维亚回美国教学、写作,日子并不安逸。1958 年 6 月普拉斯申请了尤金萨克森顿纪念奖学金以完成她的诗集,不幸被拒绝。于此同时她与休斯搬到了比肯山上一个小公寓里,“在波士顿勒紧裤腰带的生活了整整一年,一边写作,一边想办法。”西尔维娅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放弃了教书,放弃了她还是孩子时就开始准备的学术计划,为了换取一个更不稳定,但希望可以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写作的生活。然而在这一年之中,她一次又一次提交她的诗集,得到的却是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而拒绝的理由可谓千变万化。她曾写道:“没有任何东西比一堆不能发表的稿子更臭气熏天了,这大概也进一步说明了我写作的动机不纯。(噢,我才不管它到底有没有发表,有没有人读,因为写作的过程是如此愉快,我就是停不下来)……我仍旧想看到它们投入印刷,最终仪式化的一天。”
1959 年,休斯与普拉斯搬回英国居住,一女一儿相继出世。普拉斯在数月内突然面临的剧烈的生活变动,以及生活拮据所带来的压力,是她慢慢开始精神崩溃。夫妻俩开始无法支付高额的生活必需费用,不久婚姻开始瓦解。休斯移情别恋,丢下了普拉斯、两岁的女儿和六个月的儿子。普拉丝被嫉妒吞噬着,而且数度发烧感冒。她母亲恐怕她精神再度崩溃,曾要求她回家居住,但为她所拒:“我一旦开始了奔跑,就不会停下来……”
于此同时,生活的压力并没有因此而减小。《钟形罩》终于出版却反映平平;《瓶中美人》出版后差评无数;孩子需要妈妈而每天的哭闹;水管结冰,电暖气坏掉,永远安不上电话;由于精神崩溃被电疗;去看心理医生还患上了鼻窦炎……这一切都让一个年仅 30 岁的女人独自承担,尤其是一个神经极度敏感脆弱的女人。
1963 年 2 月 11 日伦敦的冬天,异常寒冷,屋外下着雪。西尔维娅·普拉斯给两个孩子做完早餐,平静地打开了煤气,结束了自己的生命——这是她最后一次自杀成功,她终于以死亡将另一个春天挡在门外。
普拉斯逝世后,长达 35 年来休斯一直是倍受群众抨击的对象。虽然休斯没有给普拉斯和睦与长久地爱情,但他至少给了她“苦涩的名声”。
她的故事,都在诗里
疯狂、迷幻、极度的忧郁或痛苦、不能控制的激情、专注于自我、幽闭或狂躁……这些字眼让你想起谁?
二十世纪有几位文学女人的名字已经成为女性主义者推崇的圣经式的符号,比如西尔维娅·普拉斯。
或许因为燃烧是她的生命方式,普拉斯在人格性情上有自己的过激之处——这与她的才华并不矛盾,激情跟疯狂本来同出一辙,天才和疯子往往异构同体。其实,我们大多数人已经习惯了这个重视逻辑、理性、外在表现的世界,而把重视情绪、感性、精神领域的人称之为癫狂,女性作家的作品很多都落入这个范围。
普拉斯一方面受着还未开放的男权社会的种种压迫,另一方面被自己内心的情绪波动所困扰纠结,以及少年时的恋父情结和父亲的死亡带给她冲击,或许注定只能选择毁灭来结束人生。
2013 年 12 月西尔维娅·普拉斯诗歌全集已经引进。在诗歌之前,普拉斯已经以电影的方式为世界熟知了。那部叫做《白昼美人》的电影,虽然讲述了她传奇的一生,但其实与其本人相去甚远。诗集《未来是一只灰色海鸥》的到来,对于国内普拉斯的爱好者来说,显然是个福音。
这本诗集收录了普拉斯 1956 年后直至去世这一时期所创作的所有著名诗歌,由其丈夫、英国桂冠诗人特德·休斯亲自编辑、注释、作序。它的出版,被誉为 1981 年最重要的文学事件之一,由此确立了普拉斯是 20 世纪最有影响力的天才诗人这一地位。此次中文版由上海译文出版社引进,学者冯冬翻译。
普拉斯的诗充满了强烈的意象性,她用诗句描绘的意象有的宏大荒寂,有的怪诞戏谑,但几乎都隐含着一种内敛的悲伤。因为这些是从一个悲伤的灵魂中自由流淌出的。诗集中收录的《爹爹》即是这种情感最鲜明的呈现,也是学者们讨论最多的普拉斯作品之一。
《爹爹》
你再不能这么做,再不能,
你是黑色的鞋子。
我象只脚,关在里面,
苍白,可怜,受三十年苦,
不敢打嚏,气不敢出。
爹爹,我早该杀了你,
我还没动手你就死去——
大理石般沉重,一袋子神灵,
鬼一般的雕像,一个脚趾灰色,
象弗里斯柯的海狗一样大。
象奇异的大西洋上一个头颅,
在那里海水把绿豆芽抛上蓝天
在美丽的瑙塞河外的海水里。
从前我经常祈求你复生。
Ach,du,
说德国话,住波兰城。
那个被战争,战争,战争
的压路机辗平的小城。
但这地名太普通
我的波兰籍朋友
说有一两打之多。
所以我从来不清楚
你住在哪里,到过何处。
我从来没能跟你说话
舌头在嘴里卡住,
在装铁刺的陷阱里卡住,
inh,inh,inh,inh,
我从来说不出。
我觉得每个德国人都是你
这语言太下流
象一架引擎,一架引擎
把我当犹太人一般发落。
该去达豪、达斯威兹、倍尔森的犹太人。
我开始象犹太人一般谈吐
我满可以成为犹太人。
提洛尔的雪,维也纳的白啤酒
都不纯粹不真实。
我的吉普赛先祖,我的奇特命运,
我的泰洛牌,我的泰洛牌,
我有几分象犹太人。
我始终害怕你,
你有空军,你有军腔,
你修剪整齐的胡子
你的亚立安眼睛,透亮的蓝,
装甲兵,装甲兵,哦你——
不是上帝,而是一个 字,
如此漆黑,天空也无法穿过。
每个女人都崇拜法西斯分子,
脸上挂着长靴,野蛮的
野蛮的心,长在野兽身上,象你——
你站在黑板旁边,爹爹,
我有你的一张照片,
一条裂痕长在下巴上,而不是脚上,
但你依然是魔鬼,不比
那穿黑衣的人差半分,那人
把我可爱的红心一咬两半。
我十岁时他们埋葬了你。
二十岁时我有死的意图,
回到,回到,回到你的身边,
哪怕你已变成白骨。
但他们把我从袋里拖出,
用胶水把我粘住。
我给你做了一个雕像,
一个黑衣人,脸象《我的奋斗》
一个老虎凳和拇指夹的爱好者。
我说我招供,我招供。
因此,爹爹,我终于结束。
黑色的电话线连根剪断,
声音无法爬行通过。
要是我杀一个人,就等于杀两个人——
那吸血鬼,他就是你,
他吸我们的血已有一年,
说明确些,已有七年。
爹爹,你现在可以安息。
你肥胖的黑心算盘打得太足,
村民们从来就不喜欢你。
他们踩在你身上跳舞,
脚底是你,他们完全清楚。
爹爹,爹爹,你这混蛋,我结束。
你是否喜欢这样的她?
1963 年 2 月 11 日,西尔维娅·普拉斯在英国的公寓里,自己打开煤气中毒身亡,结束了 31 岁年轻的生命。今年的 2 月 11 日是普拉斯逝世 51 周年忌日。
早期外界对普拉斯的诗歌及著作褒贬不一,甚至批判、不看好的态度占据了整个评论。但是不容质疑的是普拉斯的诗歌影响了一代女权主义的发展,也是美国“自白派”诗歌的代表人物,并且在她逝世 18 年后,这位女诗人被授予普利策诗歌奖,这在普利策奖的历史上是罕见的。
那么你是否读过她得自传《钟形罩》?有没有看过她得诗歌?《七月里地罂粟花》?《申请人》?《巨神像》?你最喜欢她得哪首诗?
希望你能与我们分享“你最喜欢的那个普拉斯”。
愿普拉斯在天堂一路走好,R.I.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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