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子

自从搬新房后，给老妈打电话结尾时总是会问一句：“鱼可好？“老妈抱怨：“你到底是关心爹娘还是关心鱼？” 然后又笑着报告鱼儿们的状况及剩余的数量。因此，每次回宁乡少不了的一件事就是买鱼，每次去买鱼都是打着逛街的幌子，买回后轻轻地放入缸中，然后不动声色地看电视剧，老爸老妈总是在不经意间发现鱼又多了，然后一边数落我一边数着鱼。本着”好养省事不容易死”的原则，选择鱼的种类，主要是金鱼和锦鲤，还有 “垃圾鱼”。
对于经常有鱼离开这个世界的情况，让人百思不得其解，幸亏数量不多，正好也让我有清理鱼户的机会。这回买的都是金鱼，没有一条纯色的，以杂色为主：有红白相间的、黑灰相间的、黑金相间的、还有一条大的“狮子头”。老爸老妈在鱼缸前指指点点：“怎么又买了？”“不是死了几条么，凑个单数，上次那买的“垃圾鱼”买了4条，死了1条后另外3条就平安无事至现在，所以养鱼要单数嘛。”“凑个单数也不要12条啊，2、4、6条都可以的呀“。“哎呀，多点不是热闹嘛。”……”快看快看，那条大狮子头和那条黑色大金鱼就像一对小情侣游得多欢哪”……
来串门的小颜趴在鱼缸前：“那条狮子头肚子鼓鼓的，不要再喂食了，不然就会撑死的。”老爸在一旁着急：“那怎么办？已经4天没喂了，那不会饿死了？“鱼是不会饿死的，只有撑死的，听我的没错，我养过的“，老妈拍着手：我说呢，每次喂食其它鱼都抢着吃，那条大黑金鱼它从来都不吃，我怕它饿死，特意将它捞出来放在桶里单独喂食也不吃，到现在还是活得好好的”。嘿，原来如此，为了杜绝“鱼为食死”的事件发生，我再次强调：以后喂食时间为7天一次，那狮子头可不能死，25元啊…”老爸瞪大了眼睛，我趁机提出“哎呀，爸,这买鱼的事您就甭管啦，我们来分下工：我负责买鱼，老妈负责喂食，您呢负责捞鱼——将死了的鱼捞出来”......
舅说在我们家没法睡，房子装修期间曾在我家住了一晚，结果被鱼缸的循环水声搅得一夜无眠。老爸老妈不觉得吵，我也没觉得吵，我的睡眠是很浅的，只要有一点声音都是睡不着的，可是我每次回宁乡都睡得好，根本就听不到水声......
回宁乡的日子是一段慢时光，睡去、醒来，窗外，白桦林沉默不语，河水安静地流着，阳光洒落在心底，听着班得瑞，或是吉他民谣，或是萨克斯，不言，不语......从清晨到黄昏，时间从指缝中悄悄飘走，夜色不知不觉降临，儿子在电脑前享受着暑假的乐趣；老爸在看电视，老妈在看鱼，或是老妈在看电视，老爸在看鱼，有时我也凑上去瞧会儿。在升温灯的照射下，蓝色的珊瑚礁、几丛幽长的水草，还有一只绿色的大螃蟹，一切都恍若成真，最逗是那“垃圾鱼”，以为水草是真的，总是去亲吻水草，每回吻过后发现不是真的就游走了，过一会又游来接着亲吻，乐此不疲，难道鱼的记忆真的只有7秒么？之前我还怀疑，这下彻底相信啦。金鱼们摇曳着美丽的大尾巴，自在地游来游去，吐着水泡，窜上窜下，不知道那双讨人怜爱的望天眼，有没有瞅见鱼缸外面的我们，一天到晚游泳的鱼啊，不停地游，是有多少喜乐在心中呢？
“子非鱼，安（焉）知鱼之乐？”“子非我，安（焉）知我不知鱼之乐？”，或许鱼，也不知道做鱼的乐趣，在这个一提到鱼人们就会问是煎是炖的世界上，又有多少人懂得做人的乐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