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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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天，有个叫大腿板子的一直喊疼，下楼疼，下蹲疼。右手听了说，切，我还写不了字呢，拿不了筷子握不了球拍。左手鄙夷的说，要是没有我你行吗？我一直在帮你干活好吧。 
不就是薅了两天花生？至于嘛。不服气？请做这个动作：两腿岔开与肩同宽，弯腰，低头（和膝盖等高），屁股朝天，手伸向地面，抓住牢牢长在地面的花生，使劲拔。哎呀，一只手生拉硬拽它死活不离开大地母亲的怀抱，两手并用，OK 了。动作持续时间，以腰部感受为准，可你不能总站着歇吧。怎么？蹲着也能干？河南在整个七下八上的汛期只有少量的雨，地面那个干结啊，蹲着一使劲拽，一屁股坐地上了。

二姐身体不好，秋季大忙时节血压增高头晕病犯了，姐夫说输三天液管十天，不敢让她干活了，累病了还得费钱看病。儿子女儿都在南方打工，六岁的小孙孙跟他们在家。小家伙挺懂事呢，跟着去地里还能干些力所能及的活，翻坡越岭的让他给爷爷送水，屁颠屁颠的就去了，奶奶去几公里外的诊所输液，他还提醒地里干活的爷爷记得去接。奶奶带病在地里干活，他打着伞给奶奶遮阳。拉花生装车的时候，他会上到车顶把虚的地方踩实，三轮车突突着拉回家他趴在高高的车顶得意的笑。夜幕渐临，孩子忽然流鼻血了，我这个姨奶赶紧捋下田埂旁的七绝芽叶子揉碎塞住他的鼻孔，这个治流鼻血很有效呢，还可以多採点洗净挤出汁液喝，凉血。大人们在干活，孩子铺了两个袋子躺下来，一会儿居然睡着了。

 

今年雨水不足，花生减产了，很多都瞎了。姐夫说减产一大半呢，种了七八亩花生，往年能卖七八千万把块，今年晒不了多少，能卖五六千就不错了。而且他在县城的建筑工地干活，中间还要去工地干活，这天也不等人，地越晒越干，再不赶紧薅出来，就得用锄头刨了。而且因为二姐的病他也出不了远门，前段人家找他去远点的一个工地，一天能挣三百多块钱呢，这地，是越种越不划算了。我用锄头刨了一会，地果然硬，更累腰。

 

这张穿着棉衣的，是冬天在她家拍的，那玉米杆覆盖下的是红薯窖，那袋子里装的是红薯，猪一样沉的红薯得下到地窖里拾上来，得蹭一身土，再用车子推着走很远一段路才到家里，都是上坡，小路，嘿嘿，所以吃点红薯也是很辛苦的，不在于它值多少钱。

其实最讨厌干农活，吃红薯叶芝麻叶喝玉米糁之类的农家饭，虽然是农家的孩子，我从来不买红薯和花生。从小干农活，每逢暑假都要去地里\薅草，更小的时候是和三姐一起抬个大箩筐用筢子镂树叶，十六七岁种红薯的时候要担水浇红薯苗，拉着架子车拉麦拉玉米拉花生，翻车的时候有过，下坡车轱辘和车身分家的时候有过，百十斤的小麦袋子扛起就走，俺娘蒸的馍一顿能吃三四个。瞧俺这五短身材，都是那时候压得不长个。

农民苦啊，干活太苦了。不过现在好多了，平原地区基本都是机械化，苦的是这些丘陵地带，好在，现在有个三轮车啥的，不用拉架子车了。面朝黄土屁股朝天的日子毕竟有限，更多的年轻人出门打工不再过传统的农村生活了。
 
干了两天活，虽然还有可多，赶紧溜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