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宁愿你抱着别的女人想我,也不要你抱着我爱别的女人

个人日记

 春梦
浑浊不堪的空气里,喉咙里抑制不住的呻吟肆无忌惮地回荡着,连自己听了都觉得颓靡得窒息。少女黑色的发纠缠着他握紧的手指,丝丝缕缕地绑紧了他抽动的心。
他仰躺在地板上,背后是一片冰凉,身前却是带着温度的身体。自己的指甲在皮肉上划出深红的痕迹,他却愈发兴奋,那是一种近乎受虐的快感。
“哥哥,舒服么?”
水雾模糊的眼看不清身上的少女,只听得见她纯净的不含一点杂质的声音。
像天使一般纯洁,嘲笑他充满了原始欲望的身体多么淫秽不堪。
“恩……玫儿……快点……”
他扭动自己的腰,少女手指所触及的地方像火一样燃烧,他好像只有这样才能不那么难受,但只有少女进一步的触摸才能让他舒服。
不要那么轻啊,玫儿。不够……不够……
“哥哥?”
疑惑的声音从怀中传来,唤醒了睡觉很不安稳的男人。他挣扎着睁开眼睛,抬起手抹掉脸上的汗水。
“怎么了?恩?”用另外一只干净的手轻轻勾起玫儿的发丝,拢到小巧的耳后,露出她绝美的容颜。
小手慢慢覆上他起伏不已的胸膛,她纯净的眼里充满的疑问:“哥哥抱得我还紧,我透不过气来。还有哥哥一直在叫,吵醒我了。”
“是吗?那是哥哥的错。下次不会了,玫儿继续睡觉好不好?”
“恩……”玫儿躺回哥哥的怀抱,虽然哥哥身上的汗烫到了她,她还是闭上眼,重头开始从一数到十。
粗糙的手指把少女的睡衣扣好,移动了下枕在纤细勃颈下的手臂,让少女睡得更加安稳。眼睛却不再闭上,只是愣愣地盯着少女头顶的发丝。身体在慢慢平静下来,喉咙也不再那么干燥沙哑,但是他忘记不了他做的梦——近
乎真实的春梦,而对象,竟然是和他相依为命的妹妹。
牙齿,狠狠咬痛了嘴唇。他尝到惩罚的腥味,却意外地带来如释重负般的轻松感。
他到底,还是不是个人……
玫儿
19岁了,可是她从来没有上过学。
不过如果真的要算,她的确是上过几天幼儿园的。可是一个星期都不到,一个水桶腰的女人就把她哥哥叫了过去。
“我们做过智力测试了,你妹妹智商只有60,的确是弱智,领回家去吧。”
她记得她离开那个四处都是可怕目光的地方时有多么高兴,但她也记得那时哥哥好像要哭出来的表情。
她不知道哥哥为什么不高兴,他对着她笑的时候,眼睛亮得出奇。
然后他蹲下来抱住她,抱地很紧。他把脸埋在她的肩上,闷闷地说话,把她痒得咯咯地笑。
“玫儿,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不怕。我养你一辈子。”
玫儿仔细地看着从指缝里漏下的光线,还有光线里游动的细细的灰尘。
她常常这样做,这样可以消磨掉一个上午的时光。
“一辈子……?”她很少想得起以前的事,甚至是上午的事,下午就想不起来了。
她也很少说话,很多字她都记不来,也不想记。家里有几份变成树皮一样颜色的报纸,都被她一个字一个字地抠下来,放在窗台上,看着它们被风一片片吹走。
下午的时候她就把浴缸放满水,再把鱼缸里的金鱼都放到里面去,然后趴在冰冰的瓷砖上,仔细地看着它们不知疲倦的游来游去。
她有时候会把发稍伸到水里,轻轻点点不肯游动的金鱼的背,看着它们忽然游开。
她觉得鱼游的时候很漂亮,看着很舒服。它们扭动的曲线时时刻刻在变化着,游的很自由的样子。
所以她常常脱掉衣服一起躺进浴缸里,让金鱼都从她身边游过,于是她也就变成了金鱼,有着长长黑发的金鱼。
玫儿有个哥哥,玫儿只有哥哥。
哥哥的手不像她那么细腻,他的手指掠过她的皮肤时她常常被逗笑,痒痒的,好像头发的触碰一样。
哥哥总是很早就出去,然后很晚回来。
她趴在桌子上睡醒的时候总是可以看见哥哥背着灯光的黑色身影,然后他们安静地吃哥哥带回的饭菜,然后洗澡,睡觉。
她觉得没必要记得什么,因为生活就是这样。
哥哥离开又回来,天黑了又亮起来。
还有,她的头发慢慢变长(加QQ466608)。
苏志
刚刚从家里搬出来,因为没什么积蓄,只能租下一间小公寓。今天他终于把自己一书柜的行政书籍都搬到了新家,也算是他独立人生的一个好开端了。于是他买了一打啤酒,一个人悠闲地坐在只有几平方的阳台上,对影成三
人,倒别是一番情趣。
这栋公寓楼很旧,墙壁已经退得看不清原来的颜色了,怕不过几年就要被翻修的城市规划拆掉重造。但是他现在是一个小小的警察,菜鸟一个,警局里他就是一个跑腿的,更别说拿到什么可观的工资了,租下这旧房子已经算
是幸运的了。
苏志是个英俊的青年。不为什么,因为他够年轻。而且他有种与生俱来的英气,一看便知他正直、有正义感。他的日子过得很开心——做一个警察,是他从小的梦想。
双肘撑在阳台上,让夜晚的风吹乱自己的短发,他仰头灌下最后一口啤酒,惬意得哼起小曲儿来。他随意地向下看去,那是一楼人家的小花园,画画草草倒真种了不少,趁着夜色看,郁郁葱葱的,挺赏心悦目的。“明天就去
拜访一下吧,要搞好邻里关系呢!”这样决定着,也想到自己忙了一天确实累了,正准备早早上床休息。忽然瞧见楼下小花园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抹白色的影子,隐隐约约的,像个女鬼。
拍拍自己的胸脯,安稳下纷乱的心脏,“想什么呢,肯定是一楼的住户,哪来的鬼。”于是定了神再一眼看下去。
是一个瘦弱的女孩,穿的是白色的连衣裙,风挺大,呼呼地把布料吹起,才看起来那么飘逸。惹人注意的是女孩一头乌黑的长发,一些隐没在黑暗中,只有那些发稍才在他屋子的灯光下微微发出光芒。
怎么都没开灯呢,一个女孩子,不怕黑么?
他纳闷,却不曾把眼光移开。女孩在小花园里转了一圈,然后在一棵夜来香前面蹲下,一动不动的。
他不禁可惜那白色的裙子和乌黑的头发,女孩也不把它们拎起来,就那么扎扎实实地踩在脚下。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他摇摇头,晃着手里空了的啤酒瓶,悠哉游哉地走回自己的屋子。明天反正要去拜访,到时候就熟悉了。
“嘭”的一声,他用脚带上木质的房门。清脆而短促的声音像黑暗里忽闪的一束光芒,划开夜色的寂静。楼下看着花发呆的少女被声音惊醒,愣愣地朝着楼上看去。
风轻柔地扬起她及地的长发,遮去了她半个脸,但依稀可以分辨得出她清澈空灵的眸子。在黑发下的皮肤,洁白得好像从未晒过太阳一样。
二楼的灯熄了,留下一大片迷雾般的黑暗。小小的花园里有一个不怕黑的女孩静静地蹲在花丛里。旖旎的花香,也遮不住她天使般纯净的气息。
她忽然转头,看向爬满了牵牛花的围墙。月亮正好挂在上面,露出一半的脸。
她一跃而起,像出现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地隐没在乌黑的屋子里,长长的头发在身后翻飞,时而温柔时而狰狞。
钥匙钻进锁孔,门吱呀一声开了,暗黄的灯光亮起,门被小心翼翼地关上。
屋子里,天使般的少女靠在男子的怀里,仰头,笑着,灿若星辰。
压抑的欲望
阿阳利落地洗着青菜,把烂的黄的叶子全都扔掉,挑挑拣拣,原来一袋子的青菜只剩下一小盆了。哗啦啦的水声和他高大的身影全部被锁进了几平方的厨房,实在有点不伦不类。
玫儿跨坐在家里唯一的一只靠背椅上,把她尖尖的下巴都磕在椅背上,一双墨色大眼死死地盯着厨房里的阿阳,他的手动到哪里她的眼就追随到哪里。阿阳感受到她的目光,匆匆回头挤出一个微笑,又迅速转过去忙着炒菜。
玫儿隔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弯起嘴角,把眼眯成一个赏心悦目的弧度,献出她的唯一的表情。
门被关上,油在厨房里发出滋滋的声响。玫儿依旧对着房门笑着,然后抓抓头皮,腾腾腾地跑到小凳子上蹲坐下,还端端正正地把小手按在膝盖上——她记得以前那个胖老师就是这么教她的,其他的小朋友都是这么坐的。
拍拍脑袋。恩……应该是的吧……她又想不起以前的事情了。
不一会儿哥哥就端出了饭菜,他把厨房关上,脱下围裙,在抹布上抹了抹手心。他走过来拉起小凳子上的妹妹,安置在原来那个靠背椅上。
今天不错的,超市剩了点猪肉。他们很久没吃到荤菜了,正好可以给玫儿补补营养。
阿阳没动筷子,看向咬着筷子发愣的玫儿,她的眼睛正看着那团黑糊糊的猪肉呢。
“这个是豆腐,哥哥不小心烧焦了点。”
他还是扯着那个从来不变的谎。因为玫儿好像从来吃不得烧的有样子的肉,特别是一整条的鱼,她哪怕是碰了也会全吐出来。没办法他只好把肉烧成黑色给她吃,还好玫儿没记性,每次用的“豆腐烧糊”的谎言都会很顺利的
过关。
这次也没例外。阿阳看着玫儿一筷子一筷子地吃着肉,没有一点难受的样子。他很高兴,大口大口地扒着白饭,偶尔夹两筷子青菜,就算吃了晚餐。
玫儿的胃口很小。最后还剩了一大半的猪肉。阿阳再夹了一点放到她的碗里,把剩下的一口吞进了肚子里。
洗洗弄弄,也到了九点。玫儿已经在椅子上打起了盹,大眼眯得只剩了一条缝,长长的睫毛一颤一颤的,就快要睡着了。
阿阳蹲在她面前,熟练地把头发都捋到椅背后去,让玫儿的脸全全落进自己的眼里。每天他都会好好地看看玫儿,这个他唯一的亲人,却看不厌。他的玫儿那么漂亮,纵使一起生活了十几年,他依旧觉得世界上没有比他的妹(作者Q466608每天更新)
妹更漂亮的人了。
手指在距离她的皮肤一寸的地方缓缓游移,没有惊动迷迷糊糊的玫儿。他可以感受到那凝脂的肌肤有多么滑腻,没有一点瑕疵的白皙,比玉更加精细。他的玫儿呀!天使一般的存在,却不属于无垠的上天,只属于他。在他背
后的阴影里慢慢成长,在他们的屋子里等待他的回家。明净的一尘不染的眸子里只有他的身影。她是他的唯一,他的所有,她的存在左右他的一切,甚至生死。
这是他在十岁时就认定的事情了。他不知道是否别的兄妹如他们一样的亲密,但是他知道,他近乎牢锁一般的占有欲,已经超过了他所能承担的极限。
可是,他无从阻止。
轻轻抱起玫儿,向浴室走去。突来的温暖和轻微的振动吵醒了正欲睡去的妹妹,她睁开眼,对上深邃的黑色瞳孔。
“恩……哥哥……”她懒懒地笑,然后把自己缩得更紧,蹭着阿阳的胸膛。
阿阳紧了紧手臂,踏进浴室。赤裸的脚触及薄薄的一层水,他知道妹妹又玩水了。就像一只猫,你白天看不见它,但是依旧可以靠着家具上的爪印猜到它白天做了什么。
把玫儿放在浴缸边缘,让她柔软的身体靠着他的肩膀,她两只手像牵牛花一样缠在他的手上,他腾出另一只,拧开水龙头试着水温。
塞住皮塞,让温水慢慢注满浴缸的低面,关掉水,转头面向妹妹。她好像快要睡熟了,头一点一点的,连身子都开始摇摇晃晃。无奈笑笑,他伸出手开始解玫儿背后的纽扣。
“玫儿,醒醒了。”
“恩……哥哥……洗澡了吗?”
玫儿揉揉眼睛,又甩甩头,好不容易清醒了一点。她乖乖地举起双手,让哥哥可以把连衣裙脱下。
面无表情地脱下玫儿的衣服,露出里面尚未发育完全的身体。阿阳不知道为什么玫儿发育的那么慢,就和她的心智一样,或者,玫儿只能发育成这样了?
他不知道别的女孩子是怎么发育的,但是起码,19岁的女孩应该戴胸罩了吧!可是他的玫儿还是扁扁的,不仔细看,还以为是小男孩呢!
他的眼光慢慢移向玫儿的上身。虽然不似内衣海报上那么夸张,但不知为什么,他却觉得美的不可思议。也许是白皙的皮肤?几乎每次替玫儿洗澡他都会受到诱惑。
妹妹勾起小内裤,晃悠悠地脱掉。阿阳没敢看,一把抱起脱的赤裸裸的玫儿放进浴缸里,然后把水开到最大,哗啦啦地替她冲起澡来。
水哗哗地从玫儿的背上流下,那是一个美丽的弧度,细细的脊梁骨弯曲着,在一缕缕的黑发下显现,称得那皮肤更加白嫩。玫儿手里正捏着肥皂,她正玩得开心,用力一挤,肥皂便飞了出去,抓回来再捏着挤掉……手臂上已
经满是泡沫,很多都流到了胸前,也省了阿阳帮她涂肥皂, 只要涂个背就可以了。
“玫儿,自己抹抹。”阿阳拿走滑腻的肥皂,指指玫儿的胸口。玫儿愣了下,然后又是一个大大的笑,手舞足蹈地开始玩起泡沫来。
手心贴着柔软的肌肤,在上面搓出很多很多的泡沫,把惹人心跳的景色全部掩盖。阿阳笑着看着玫儿独自个玩的开心,倒了满手心的洗发露,将长发盘到头顶,细细地洗起玫儿的头发来。
玫儿的身体一向偏冷,而他的掌心热得烫人。他知道玫儿不会觉得尴尬或者慌张,她甚至不会心跳加快,但是他会。
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几乎是他的整个人生,他依旧无法对妹妹的裸体平静。因为他知道,他对天使一般纯洁的妹妹,有着人类最原始的渴望。
好不容易将玫儿洗得干干净净香喷喷的,阿阳就赶着她上床睡觉。玫儿一着床就睡得死死的,叫都叫不醒。留下阿阳一个人呆在浴室里。
浑浊的水蒸气里都是洗发露的香气,他仔细辨别,闻出了玫儿身上的独特香味。兴奋从未退却,他难过地脱下身上的衣服,裸着上半身靠在比较凉爽的墙壁上。
“玫儿……”他无意识的低喃,身体慢慢移动着,寻找更凉快的墙壁。
忽然他像惊醒一样,离开了已经沾染了他的汗水的墙壁。他蹲下来,跪在浴缸边上。浴缸里的水没有放掉,上面还浮着一点泡沫,他把一只手伸进还温温的水里,掬起一些来,放在鼻下深深嗅闻。
水滴从指尖留下,就像他渐渐离去的理智。他伸出舌头舔着掌心残留的液体,眼神迷离。
他知道他这样很奇怪,身体被欲望折磨着他却从未试图疏解,宁愿自己浑身燥热干渴难耐。他只是从玫儿接触过的东西上寻找一点慰藉,比如她洗澡的水,或者她换下的衣服。他想过触碰玫儿,却从没让自己成功过。他知道
这么肮脏的自己根本不该碰那么纯洁的妹妹。
他已经记不得什么时候他变成这样了,也许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欲望,也许更早。每次他痴迷的眼对上玫儿干净的眼睛,他就更深刻的感到自己的无耻和污秽。那种感情纠缠着欲望,时时刻刻煎熬他的身心,像石头一样压
在心上,无法得到救赎。
救赎?谁可以救他?谁又愿意救他?如果真的有天使,它们也许会——它们会把和它们一样纯洁的玫儿永远带走,远远的离开他,这才是唯一可以救赎他的方法。
在冷水里泡了很久,他才把自己擦干净了走进卧室。
玫儿已经转过了身子,头倚着床边,黑发像瀑布一样垂在地上。他走过去,轻柔地拥起那娇嫩的身躯,熟练地调好一个舒服的角度,让玫儿睡得更加舒服。
肌肤相亲,是最好的迷药。阿阳硬闭上眼,命令自己睡觉。
很多时候人都是在吸毒,在面对危险而令人着迷的事情的时候。明知危险,明知不该,人总是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去惹火上身,在痛苦的时候享受被虐的快感。因为所有美好的事因为危险而美丽,而快感,因为有痛苦才成为快
感。
着迷
苏志起了个大早。仔细地把大摞的书分类摆好,又抹了一把地板,擦了一下玻璃窗。他今天要去邻居家串个门,熟悉熟悉环境。特别是一楼那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孩,不知为什么他刚醒来,眼前就浮现出她的背影。
雪白纯净的,随时都会飘离的样子。
他笑笑,也许只是一个小孩也不一定。
看看时钟,已经9点,今天又是周末,家里肯定有人。于是他踩着稳重的步子,像一个军官一样走下楼梯。
阿阳正在洗着衣服,没料到一阵敲门声响起。他甩甩手,怎么也想不起会有什么人来他们家,水费前几天才交的呀?
湿漉漉的手握住生锈了的门把,他转头看了一眼在花园里兀自玩的开心的玫儿,才吱呀一声拧开。
一个陌生的少年向他微笑着,很有礼貌的样子。
“你找谁?”下意识地上一步,让身体掩住大部分门框。平淡的口气里有着玫儿不熟悉的冷漠,引来花园里少女的回眸。
“我是新搬来的……恩……就住在你们的上面。”
苏志猜不出这个男人和记忆里的少女是什么关系,暗地里又觉得自己实在多管闲事。可是心里还是痒痒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往男人的后面瞄。
“哦……我知道了……”阿阳的脸色才稍微缓了点,一看见对方窥伺的目光,不由得一阵反感,“还有什么事情吗?”
哎哎!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呀!苏志无奈地笑笑,人家都下逐客令了,不走不行啊。那少女,以后总是会碰到的吧。自己怎么这么好奇啊,一点都不像自己,还碰了一鼻子的灰,活该呀!
“没事……没事……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助,别客气呀!”继续微笑,然后识相地往后退步,看着一脸不舒服的男人不客气地关上门。
男人正在转身,侧过去的身体留下一大段的空间,苏志一时收不会他的目光,直直地看向他的背后——曾经俯瞰过的小花园里,那个白色连衣裙少女也正在转身,瀑布般的黑发飘起,那么多柔美温和的曲线里,一张白的出奇
的脸就那么扎扎实实地落进他的眼里。
他刚才看见了什么?
眼前明明是褐色的木门,但是黑色和白色却纠缠着胀满他的眼帘。
如光线一般明媚的存在,脱俗的空灵却让她像呼吸一般难以察觉。苏志痴痴地捂住胸口,感到难以比喻的感情在经脉中四处乱窜。
“不好,真是不好。”
他一见钟情了,对一个只看见了黑暗中背影的女孩。
茫然地看向木门,他恍惚中想到,也许,他喜欢上了一个被囚禁的天使。
“你好!”
风呼呼地刮,顺便捎走了他颤巍巍的声音,眼下的女孩纹丝不动地蹲在大朵的牡丹边,丝毫没有在意。
“咳咳……”一口气憋在胸口,苏志清清嗓门,继续对着呼啸的风大喊,“你好……!”
“……”
再撑起自己的身体,也不怕真的被风吹了下去,因为就两楼,顶多摔断个腿。哎,摔下去也比这样被忽视好呀!
“楼下的!”
“下面的小姐!”
“……”
苏志憋红了脸。这不是为难自己的肺么,女孩根本没注意他,他倒像个傻瓜一样的大喊大叫给邻居当猴子看,他这是在做什么呀!抓抓已经称不上发型的头发,他无奈叹气,还不是因为自己忽然沸腾的热血,对一个陌生女孩
一见钟情了么。
他呼气又吸气,准备再接再厉。这次再不行他可要下楼登门拜访了。
“小妹妹……?”
呼——风忽然大了一阵,毫不留情地把他的声音吹得七零八落。自己也打了个寒战,什么不好叫叫“小妹妹”,还是这么一个可怕的声音。扭转脚跟正认命地要下楼去,忽然看见那个冰雕般的少女竟然站了起来。
哎?!
苏志瞪大了眼看着她慢镜头般仰起头,迟疑地看向他的方向。
天哪!她竟然有反应了!
苏志快快撑上自家阳台,倾下身看着千呼万唤始出来的人儿。
遮掩了大部分脸庞的黑发随着风旋转着飞舞开来,拨云见日般少女苍白的脸露了出来。苏志半张着嘴,比刚刚来得更加吃惊。
他看见了天使吧?!她漂亮得不可思议!即使她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也依然让人有种怜惜的冲动。
“你刚刚叫玫儿了?”
风忽然又平静下来,女孩清澈的声音传进苏志耳朵里,把他跑出去的三魂六魄也都叫了回来。
“啊?……哦,我刚刚是在叫……你叫玫儿?”
“……”
女孩终于露出了类似疑惑的表情,歪着脑袋,不知道在想什么。下一刻她竟潇洒的转身,又回到了刚才蹲下的姿势。
“喂……”苏志有气无力地喊,他怎么知道她这么奇怪,他有说错什么了吗?
算了算了,还是下楼去吧.这样远距离通话,迟早要喊破他的嗓子。
破旧脏乱的楼梯,一踩上去就可以看见尘土雾一般飞扬,扶手上更是厚厚一层白灰,让人不敢染指。
苏志笔直着身子跨着细碎的步子,心里砰砰地发着慌。女孩那张惊艳的脸牢牢刻在脑子里,像绳子一样拉扯他的脚步。
他还是头一次……害羞了。
慢吞吞地磨蹭到一楼人家门口,踱了两步又忽然停下,接着那擦的亮闪闪的皮鞋就飞一般地朝大门口跑去,转弯,跑向女孩的小花园墙壁上唯一一个镂空的窗口。
苏志不知道自己这时的疯狂为了哪般,他只知道他想接近那个花园里的女孩,近点再近点。
三米,两米……然后是,一堵墙的距离。
阿阳把咸泡饭端上饭桌,拿起一边的纸板盖上,又倒好满满一杯牛奶放在桌上。他回头看看半掩的卧室门,玫儿还在熟睡着,不由微微一笑。
轻手轻脚地走进去,慢慢坐下在床边,捏起被踢开的小被单,轻柔地罩在玫儿的小肚子上。俯下身子,他的唇吻在玫儿的长发上,他嗅到让他安心的气息。
这是每天最让他满足的时刻。没有烦恼没有疲倦,只有玫儿陪在身边的满足幸福。指尖滑过她的脸颊,无限爱怜。
“再见,玫儿。”
高大的身躯站起,阻碍了小小的窗户透进的晨光,他的阴影笼罩在整个床上,埋没了苍白明亮的脸孔。
阿阳关上门,又用手拉了一下,确认这老旧的木门已经关牢了。钥匙抽出锁孔,他迟疑了一下,才把钥匙放进口袋深处。
从玫儿15岁后他就不再把她反锁在家里,玫儿也从没跑丢过。但是不知为什么,他忽然觉得有点不安。
头微微侧昂,他看向灰尘密布的楼梯,忽然想起前几天那个跑上门的青年,他记得他好像是二楼的邻居。皱眉,收紧了手中冰凉的金属,阿阳收回迈出的脚步,停驻在自己家的门口。如果他反锁的话,玫儿也不会发现吧,她
应该不会瞎跑的。
但是他有种感觉,如果他锁了这扇门的话,他也锁掉了玫儿的自由。虽然,从任何意义上讲,他都不曾让玫儿有过真正的自由。
金属在口袋里下落,沉甸甸的,稳稳地落在深处。
阿阳转身离开,门,没有反锁。
苏志作贼似的四处观望着,确定周围没有人看的时候才一脚踩上自家阳台,攀着楼上人家空调外挂的架子。动作倒很利落,没少爬墙的样子。
脚尖触地,苏志轻松地跳下,拍拍身上的灰尘。抬头,让白色的人影印入他愉快的眼眸。他故意放重了步子,腾腾腾地踏在花园柔软的土地上,向那个纹丝不动的白影儿走去。
都走到了那身影后面了,长发少女还是没准备回过头的样子。苏志无声地叹了口气,这几天他没少被忽视过,他知道玫儿不是聋子也不是哑巴,她只是……有点不正常。
轻轻捞起地上的黑发,免得它们最后被不知道怜惜的主人踩在脚下。五指没入其中,慢慢梳理,好像在梳理自己复杂的心情。
这头美丽的头发的主人,是同样美丽的一个少女。但是,却是一个智力低于常人的少女。
他告诉自己这个人并不值得他每天小偷一样爬墙,白痴一样费尽心思逗她开心,也不值得他为了她习惯一样的笑容心跳加速不知所措,更不值得他为她痴迷到疯狂。
她只是一个小孩一样的少女,顶多,比任何人都要纯洁。
但是他还是像个疯子一样每天爬上爬下,讲笑话做鬼脸逗她笑笑,把她每一个微笑都藏好在心里,睡觉的时候拿出来细细回想……他幼稚地做着青春期少年追求少女的事情,为了一个除了微笑什么都给不了他的女孩。
清清嗓子,他终于忍受不了干瞪玫儿的背,中气十足地喊她。
“玫儿!”
少女听到了,幽幽回头,清澈的眼睛无目标地游移了半天才落在面前的青年脸上。阳光有些刺眼,她微微眯起眼睛,把手举到额前,在阴影里看着苏志。背后成片的鲜红的玫瑰占满了她身边的空间,她像一片孤独的雪花,落
在燃烧得炽热的火焰里。
苏志的脸越变越差。这妞儿不会又忘记了他是谁吧?他好不容易才让她记住自己的名字呢!难道他又要蹲在她身边一边又一边重复自己的名字,像个对着雕塑说话的白痴?
“我是谁?”指着自己,阴沉地问着一脸无辜的罪魁祸首。
玫儿歪着脑袋,她顺滑的头发一泻而下,在风里纠缠起她纤细的手臂。苏志皱眉,伸手把吹乱的发丝都拢到她背后,他避免着触碰到敏感的少女,又在接近的时刻偷偷看着近在咫尺的玫儿。没想到玫儿竟然忽然笑起来,在他
们的脸只有十多公分距离的时候。
他很显然被吓到了,慌慌张张退了几步,不自在地捂着胸口,看着一脸灿烂笑容的玫儿。
他不是没看过玫儿近乎讨好的微笑,只是不曾那么接近的看过——她笑的时候眼弯成的那个弧度,长长的睫毛安静地撒下丝丝阴影,还有从他刚才的角度看到的,红润的像含苞待放的玫瑰的唇。
玫儿丝毫不在意苏志的吃惊,她只是长久的笑着。她记得这个青年,他连着好几天都忽然出现在她家的花园里,然后陪她蹲在小花儿前面,又不停地对她说话。他还一遍一遍重复自己的名字,“苏志,我叫苏志你记住了吗?
”。
苏志。
她记得了,也许她以后会忘记,像忘记小时候那些一起玩过的小朋友一样。但是她现在记得,这个陪她一整天的青年。
“你是苏志啊!”玫儿终于站起来,背着手朝他笑。
她想这也许是第一个她喊得出名字的异性,除了哥哥以外。
她也想她一定不会忘记这个叫做苏志的青年的微笑。在明媚的阳光下面,他的背挺的笔直,僵硬的脸因为她的话而瞬间明朗。她觉得他就像墙外面那棵大树,笔直笔直的,因为有阳光,绿油油得发亮。
“苏志。”她又叫了一遍,看到他脸上慢慢浮起的红晕。
很久以后玫儿都记得苏志这个名字,阳光一样的青年,那个,会因为她叫出他的名字而微笑的青年。
只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已改变。
手指无聊地刮过玫瑰柔嫩的花瓣,苏志蹲在玫儿的对面,中间是一大簇疯长的月季。
他不是不喜欢花,只是让他和玫儿两个人白痴一样蹲在花边上一个下午,他实在会觉得无聊。况且,每次他说话玫儿都不怎么搭理他。
“玫儿,你一直蹲着不会觉得累吗?”
玫儿看看他,迟了几秒才摇摇头,然后又低头,也不知道到底在看哪里。
苏志无声叹气。他早知道玫儿不太正常,但是却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对。现在他才发现玫儿就是反应迟钝了很多,简单的问题她会延迟些时间回答,但要是他说的快了或者东西多了,玫儿就会呆在那里,转不过脑筋来。
而且对于玫儿来说,时间是很快的。她常常就这样蹲在花园里,一蹲就是一个下午。 
他也发现玫儿的表情少的可怜。她常常笑,眯起眼睛笑,很美的样子。但是随着他和玫儿接触的多了,他更希望看见的是玫儿没有的表情,愤怒,哀伤,或者吃惊,怎么样都可以,只要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笑。
“玫儿,你生气过吗?”
怀疑的问过去,苏志实在觉得,玫儿不是不喜欢做出其他表情,而是不知道什么叫喜怒哀乐。
“生气?”
“就是这样子。”苏志扳起面孔,做出愤怒的样子,“你会吗?”
玫儿愣了很久,才伸手摸摸自己的脸。
“不知道……哥哥好像那样子过……”
“你哥哥?”苏志见玫儿没有再低头,趁热打铁地问过去。这个哥哥就是上次他见到的男子吧!玫儿没几句话就会提到的人。“哥哥……那次因为我忘记穿大衣,生气了……”玫儿越说越轻,头也低了下去。
心中有点不爽。苏志踢了踢脚,把心里那点小情绪踢掉。他觉得玫儿似乎只知道她哥哥,难道玫儿的交际圈只有她哥哥?恩,很有可能。
暗自把那个冷漠的男子列入保护欲过度的黑名单,苏志一步跨过花丛,站在玫儿面前,用着他都觉得温柔的过火的声音诱惑她。
“那你,想不想出去看看?”
玫儿抬起头,愣愣地看着苏志。她没有想明白要不要出去,但是心里却油然生出陌生的感觉,就像闭着眼站在春天的雨丝里,很清凉很舒服。
“出去,去外面。”苏志指着墙外的那棵梧桐树,认真地看着玫儿迟钝的眼睛,一点也没有不耐烦。
外面。外面。墙的那边,可以看到大树的下面的地方。她所不知道的,外面。
玫儿渐渐勾起嘴角,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她纤细的手指也学着苏志的样子指着梧桐树,柔美却清晰的声音从心里发出。
“外面,我想去。”
下午两三点的阳光,灿烂得耀眼。街上行人很少,都埋头匆匆赶路,没时间看路边两个休闲的年轻人。
车子呼啸而去,从地上带起温暖的风,吹乱少女洁白的裙。
“玫儿,别看了……”
苏志扯了下手心的小手,没舍得用力。他无奈地看着玫儿蹲在花坛边,托着那随处可见的紫红色笑话观察着。玫儿似乎第一次出门,总是用新奇的眼光看着周围的一切,不过还好,她没有乱跑,只是经常蹲下来看花坛里的绿
化。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带一个孩子,无论是心智还是身高都很像小孩子的少女。
但是,心里却幸福地冒着泡泡呢。他看向被他牵着的手,玫儿没有排斥他的接触,很自然地让他牵着。走路的时候她也总是慢他一拍,走在他身后,紧紧跟着他的脚步。他喜欢这种被玫儿依靠的感觉,非常喜欢。
“到底在看什么呢?”他忍不住蹲下来,看向玫儿手里的花朵。没有什么特别的,还是那种平常的五瓣的紫红色小花。
“这花也没有家里的玫瑰好看啊。”
“我只是想记下花的样子,回家可以让哥哥买给我。”玫儿认真地说。她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好像真的要把花的样子刻进眼睛里去似的。
苏志笑了。却忽然又觉得一阵悲哀。玫儿肯定从来没出过家门,从她懂事开始,她就只有一个哥哥在身边。
本来就……那个哥哥还不多关心关心她, 带她出来玩玩看看。他甚至把她关在家里。
可恶!如果养不了玫儿就不要限制她的自由!凭什么把她软禁在家里,她不是一个美丽的宠物!
……不对啊。
苏志忽然想起他出门时,是正大光明地从门口出来的,也就是说门没有反锁。那为什么,玫儿从来不出来?她明明在他提出去外面时很高兴的啊?
“苏志?”玫儿站起身,却发现苏志还蹲在地上,手被拉着,站不直身子。
手心传来轻轻的振动,苏志回神过来,站起来看着玫儿,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
能说什么呢?问什么呢?玫儿只是依赖这她的哥哥,单纯的,什么都不懂。有问题的是那个哥哥,该问也应该去问他。(美女作者QQ549463879)
“走吧。”
苏志慢慢走起来,牵着玫儿的手。
他听见背后细细的脚步声,觉得她正踏在自己的心上。很沉,很重。
也许不能明白复杂的东西是一种幸福。因为复杂的东西,总是能伤害到人。玫儿,那么简单的人,根本无法生存在这个复杂的世界上。
那么,为什么要让她懂得喜怒哀乐呢?
他回头,看着长发飞扬的女孩。她的眼睛里也有他的身影,她也牵着他的手,那是完全的信赖,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苏志笑了。他不再想看见玫儿的愤怒和眼泪。给她庇护,保护她的单纯,像保护世上最后一寸净土,那是爱她的最好方式。
“玫儿,笑一个给我看。”
轻柔的要求,他走到玫儿面前,低下头,感受她干净的气息。
在她笑开的那一瞬,他凑过去,把自己的唇按在她光洁的额头。
“我喜欢你,玫儿。不管怎么样,请记得。”
雨,飘进了眼睛
阿阳回家的时候,玫儿并没有像往常那样抱住他,她睡着了。
累了吗?他有些吃惊,因为从很久开始,玫儿就不曾错过他回家是给他拥抱的机会。
轻轻走进床,他弯身拂开缠在玫儿颈部的头发。今天的头发有点乱了呢,不过还好,发尾那边没有沾上土屑。他笑着,把鞋子从她的脚上脱下,轻轻托起她的小腿,放在床上。
玫儿一躺好,就换了个姿势,把自己蜷得像个小虾米。阿阳失笑,原来玫儿不躺在他怀里睡觉时是这个样子,像个小猫。
她本来就是只小猫呢,他的小猫。阿阳低头,在她的脸颊上印下一吻。
“那就先睡会儿吧,晚点再吃饭。”
正转身要走出房间,阿阳忽然发现玫儿脱下的鞋子好像脏了许多。虽然玫儿总喜欢往花园跑,鞋底自然少不了沾上些泥土,不过这个……
他翻过鞋子,发现鞋底竟然粘了一块口香糖!
高大的身子颤动了一下,捏着鞋子的手攥紧了,好像要把布生生撕开一样。
玫儿……出去了吗?
从这个家里,出去了吗?
所以这么累?所以头发上没有花园的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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