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暂定名)

个人日记

放下电话,我心里平静了许多,其实这个问安的电话早就该打了。

“叔叔从远处走来,一条腿一拐一拐的,我说叔叔你的腿怎么了,叔叔走到我身边坐在来说,你不知道,你叔我得脑血栓快一年了,你看我的腿,一年就萎缩的这么细了,和你一样了,边说着还搬起细细的残腿让我看,好在我的手没事,还能干活,都是今年种小荤香给忙累的。我听着看着,眼泪一下子充满了双眼。我说叔叔,你看你都多大岁数了,还这么干。”不觉忽然醒来,原来是一场梦。看看时间,才凌晨两点多,不觉心里有有些难受,擦擦湿漉漉的眼,想真是做梦瞎胡扯,叔叔家好好的日子,身体也还行,怎么就能病了呢。再说叔叔是从来不在庄稼地里下功夫的。还有像我一样得小儿麻痹症的那样的腿,即便是得了脑血栓也抽抽不成那样。不吉利!?吉利吧!对,梦是反梦!我自我安慰着,明天一定要跟叔叔打个电话,问个平安!再想起了和叔叔的一些事,于是辗转反侧再难入睡了。

我本来是没有叔叔的,从小就没有,只有一位伯伯,有小姑。

其实我生命里本来就有一位叔叔,只是我不知道,而这位叔叔在我十五六岁的时候来了,这也是我的叔叔在他离开家近30多年后的第一次回家!对,这又是一个离散亲人重新团聚的故事。

归根结底还是一个穷字的结果,养不起的孩子就要送人,这里我们没有指责送孩子给人的意思,自己的亲生骨肉哪有不亲的,多是无奈之举罢了。没人知道叔叔是在出生多大就送给了人家,一个胡同的老人知道的也不多,况且之后家里的境遇更是糟糕,八年里家里奶奶,爷爷,大伯相继去世,那一年二伯18岁,父亲14岁,如果叔叔不送人,也不过刚刚10来岁,小姑更小,一个不过几岁的小闺女,那就是五十年代我穷困的一家。

叔叔给的这户人家没有孩子,这也是想抱养小孩的原因,在抱养叔叔后,给叔叔取名建仁,取意见到人的意思,而后自己也果然也怀了孕,而且是个儿子。很多人就是这样,自己越急,就越是怀不上,待到不急了,心情畅快疏松了,翻到就怀孕了。
听叔叔后来说的,他在的这家日子也不好过,从小吃尽了苦,也不曾上过一天学,自己的名字也不识,都是凭着自己从小就能吃苦耐劳,一步一步干起来,把穷苦的日子过得一点一点好起来,在七八十年代,靠自己买了小拖拉机拉麦秸送给造纸厂挣钱,天不亮就出门,夏天装车的热,冬天在路上的冷,挣钱的艰辛可想而知。

叔叔和父亲一样,都是长的高高大大的身材,宽宽的肩膀,黑黑的脸膛。硬是凭着自己辛苦的劳动攒下钱买了辆二手汽车,做起了拉煤的活。工作虽然依然辛苦,可日子是一天比一天的好了起来,唯有在叔叔心中烦闷的一件事就是自己的身世,因为他从小就听别人说自己是抱养的,他也只是把这件事深深的埋在心里,直到自己觉得日子过得去了,就想把自己的身世弄个明白,那时叔叔的养母尚在,他就去问她,经过他的几番说服开导,养母才把叔叔的身世说了出来。

原来,叔叔的养母一家正是我们胡同一户人家的远房亲戚给牵线介绍的。叔叔认亲时还是通过我们胡同的远房亲戚,来问我父亲认不认下这门亲,父亲说同胞兄弟来认亲,哪有不认的道理。叔叔和父亲见面了,这是他们亲兄弟分离三十多年后的第一次见面。那时我才十几岁的年纪,在八十年代,记不得是哪一年了。

只记得那时满屋子的烟,呛得人喘不上来气,父亲和叔叔一支接一支的抽着,很难想象他们那时心中的感受,是悲是喜还是悲喜交错,反正心不是平静的,而是起伏跌宕感慨万千。到后来烟也不抽了,嘴里发苦,嗓子发干。父亲急匆匆买了肉做了饭,却都是一点食欲也没有。(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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