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改的日子(二)
个人日记
“四大运动”刚完,工作队又开始集合全村人到院坝上学“四大法”,分别是《宪法》、《土地改革法》、《婚姻法》、《工会法》,其间又叫上一些“积极分子”们到镇上去“学习”。村里也“学习”,各家各户上了十五岁的男男女女都要赶去,一场坝坐得满满的,水泄不通,有时晚上点着马灯也要深一脚浅一脚地赶去;村民识文断字的人不多,陈家女儿也赶去读上个几段几页,有时读到半夜,一个字都不能落。
特别是《土地改革法》,听得越多陈家老太爷越不安,说土地的字字句句都似乎在说自己,说“土地剥削”,土地就是“剥削”,“退押”了还不够,土地此时已是累赘,有田有土出租者都缩手缩脚蹲到场坝边上,低头缩脖地听,一家家的人大气不出,小孩也不哭,此时,尽管他们都是些种田的能手,最忌讳说到的就是自己的田地了,一亩一亩的庄稼长得再好也不敢提了,此时的土地都变得那样地可怕……
工作队队长,近三十岁,嗓门大,爱举例子,爱带话把子,不时按着佩枪大声说,开口我们共产党,闭口我们毛主席。后来,话已经讲得很明白了,就是:“要没收和征收土地”,“要革命”,“要斗争”。如此之学习,真让陈家等有田有土之人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一天天地提心吊胆起来。
接着就是量丈田地和评定村里每家每户的“成份”了,不需三榜的评定公布,陈家老太爷已经肯定自己是“地主”了,自己是田多的人家呀。量自家田地时,他让女儿煮饭烧茶送到田头招待测量的人,还吩咐跟来的人都有份。
工作队和“积极分子”们白天来田头,和户主们一起量地,晚上关着门讨论,游民、雇农、贫农代表“积极分子”们前前后后地围着工作队,指指戳戳地十分仔细,人前人后地出主意,“积极分子”心想的是多评几家地主、富农,田地没收得多以后才分得多呀。
果然,一榜、二榜公布后,十八堡百户人家的村子,评出了十几户地主、富农(收租超出自家消费量50%以上的评为地主,没收一切财产;超出自家消费量30%以上的评为富农,征收部分财产)。
到了第三榜公布,地主、富农又多出了几家,达到近二十户。最后,有田地近二十亩以上的人家都被评成了地主;十多亩的是富农。
三榜一公布,村民即刻被分成了几等人,人被一榜白纸黑字分开,田地的多少成了区分是非好歹的唯一标准道理,人间千百年的伦理道德,是非曲直,美丑善恶都因田地的多少而一夜改变,泾渭分明,真是翻天覆地了。从此,眼前都不是近邻乡亲了,都是带着田地和财产的标记,是不同的“阶级”和“阶级敌人”的概念了,凭着该概念,土改工作队等随时随地都会被拿出来作为摧残另一类人生命的合法依据,村子里又是一番杀气腾腾。村民惶惑着,工作队又召集各村开会了,每次都要抓几个“阶级敌人”去斗争,田地多的地主和个别富农等家人都被“农协会”武装民兵看管起来,粮倉和牲畜也被计数贴上封条了,一家人只准许一人出村赶集买东西了。
接着,村里的“地、富”和后来的“反、坏”分子等又被叫去训话,要交代其它的财产或者是藏匿的财产,也被叫作“挖浮财”。既然是剥削,当然不光是土地。全村几十个地主富户等,战战兢兢按时赶到。土改队长等颐指气使,开口仍然我们共产党,闭口我们毛主席,“积极分子”们更是趾高气扬了。被训的人一个个只能蹲在墙边,低头抱膝,屏住呼吸,不敢抬头看一眼,回忆家财时除了唯唯诺诺的交代,稍有语缓,或是迟误,常常被骂得狗血淋头,任何的哀求此时都不会被理睬,有东西的赶快交出来了。一时交不出的一边蹲着,有人吓着了,尿了裤子,自己家的东西别人说有什么都点头,拿不出了就哀求。工作队如看谁不顺眼,认为不老实或没交代完,嘴一歪,积极分子和武装民兵马上就会把这个人绑起来,然后关进屋里,不让回家,等候发落。
有谁还能藏金匿银呢,几个月的折腾,几近挖地三尺了。工作队提醒人们回忆,揭发:某某地主过去有过什么,戴过什么,藏过什么宝贝,这次交出来没有。这样一来,全村人男女老少都在回忆当中——“家里有金银,隔壁有戥称”啊,“积极分子”们更积极了,有揭发多年前地主戴过的手表、金戒指、项链;有祖上留下的银烟壶、银供台、金元宝;还有地主婆嫁过来时的大衣,皮鞋,几大箱东西,几包细软;还有在村头村尾听说过的“宝贝”,都说得有鼻子有眼;还有的发动起来去挖别人的祖坟找金银……有的就赶快交出来了,可怜的是丢失了的,或看错了的,说错了的,莫须有的,地主们眼下有口难辩呀,岂敢抵触,只好想办法凑钱买来抵上,没钱买不到的就被绑去审问了,一番拷问藏到了什么地方,转移到了哪里。有的被折腾得受不了了,就胡乱说,到那看没有,又被一阵阵拷打折腾。
陈家人和其他的地主家人一样,边被“挖浮财”边被扫地出门了。他们被轰出小院大院,赶到能遮点雨的一间间茅草屋里惶惶栖身。陈家院子内几间大屋子顿时都被“积极分子”们分占了;陈家的田地、银元、金银等财物,牛、猪、家什全部没收,东西也被分成一份一份的包裹,分给穷户了。只准陈家拿走简单的生活用具和一些书籍,大多的书画正好可以被他们当柴火烧了。赶出门时还要搜身,男男女女首饰佩物,身上好点的衣服都要留下,更不要说女儿的戒指和新嫁妆了,一家人穿着旧短衣裤出门,几尽一无所有了。
分财产时,“积极分子”们把牛拉回去不想喂,想卖了;猪赶到家就想吃肉,马上杀了,他们的习惯和嗜好是更重要的。
长工老杨也分了一包财物,他推辞说:“这是别人的东西,我不能要”;村里有沾亲带故的分了财物东西,还悄悄把它们送了回去,说君子取财该有道。因为此事,工作队长怒嗔,特别数落了一阵,又说“没觉悟”,土改工作队长特别提到毛主席说过“亲不亲,阶级分”,他认为是地主阶级气焰嚣张,贫雇农们害怕,反而把地主分子又抓了来审问。
后来,工作队说“阶级斗争复杂性”,说为了让农民放心分到的土地不会被地主夺走,工作队又要召开公审大会,关一批,杀一批,以“庆祝土地还家”,土改工作队长说:“用不着讲什么废话”。有的“积极分子”还说:“多杀几个,才好分东西”。
斗争大会,公审大会又开了,依然是惊心动魄,“同仇敌忾”,仍然是那样冷酷的公审和枪杀,老鸦群仍然按时扑来,无情地噬咬着人的血肉……
平时与“积极分子”们有龃龉的,性情自恃的或平日言中有刺的地主们,此时即成了“积极分子”们的众矢之的了。
上村一村民有十几亩田,是种田好手,还喜养蜂,旧日里早晨放蜂后惯用两勺蜂糖冲茶喝,人若问即回曰:“舒服”,并喜形于色,不想此习招人嫉。此次即被评为地主。正好,三九寒天里令他蹚下水田摸泥鳅,让他一身短衣短裤在冬水田里寻来摸去,寒风袭,冰水刺骨,不一刻即见他被冻得牙打颤,浑身青紫色,“积极分子”们此时用麻条沾水抽打他边问道:“你舒不舒服?”他颤动嘴唇,忍住疼痛,哆嗦着回答:“舒——服,舒……服……”
陈家老太爷虽说平时与人为善,和村里人不曾有过节,还与许多人也沾亲带故的,此时,在工作队的启发下,一“积极分子”暗指陈家还藏匿了金条,说道:一个大地主人家还能没有十几根金条?他从金手镯想到了金条。
那时,“积极分子”们一个眼神,一句“揭发”都让人胆战心惊,有口难辩,如今陈老太爷什么都拿不出了,马上被赶去“农协会”交代,审问。他乡绅一生,平时读点孔孟之书,信儒家之道,从没与外人红过脸,如今,因田地财产而受此之辱,眼下唯有声声叹息。
被抓到农协会,接着就被逼问,战战兢兢地回答说没有,等于不老实,工作队不满意,他们更相信“积极分子”,说陈老太爷“不是好东西,伪装善人”。沧海桑田的变故使陈老太爷奢望的新朝大赦和仁政是没有了,也许该会有良心和恕道吧,他被逼不过,鼓气劝说:要“尚德缓刑”呀!话音未落,工作队长顷刻大怒道:“你说我们‘丧德’?还竟敢说我们‘丧德’!”不由分辩,陈老太爷即刻被关了起来。
村里人获悉陈老爷子被关,惊异不已,过去数代受过接济的村民不仅争相来人探望,还做好饭好菜送来,一时人多,竟排起队来……工作队阻挡不住,大惊失色,几天后即将陈老太爷转移到另一村庄,可是,没二天探听到消息的村民又是络绎不绝掸壶提浆赶来,依然排队送饭,并传诵陈家上祖和今人过去的乐施好善,恩德泽行。工作队长见此众多“无阶级觉悟”之村民,大怒,叫道:他们过去放粮是收买人心,是欺骗,什么善恶有报,那都是剥削阶级的一套。村民们不听,都嘀咕说那谷米可是真的。后来,工作队只好半夜里第三次将陈老太爷转移到更远的一秘密地点,数天后才让陈家女儿知道,并吩咐不得声张,否则,再不让探视。
陈家女儿在外村寻到了父亲,眼见陈老太爷的眼眶一天天地凹了下去,她伤心落泪。陈老太爷喟然长叹,垂泪说不用管他了,不能都在此等死呀,并叫女儿投奔县城姑姑处,能躲就躲,至情至痛。
陈老太爷被辗转地关在各“农协会”屋里,又让他开眼了:他眼见一户地主,因被逼问藏匿金银未果,就被捆在长板凳上,用竹篾撬开口,先灌辣椒水,又将大粪灌注口中,最后被活活灌死;有一户小地主,被逼问未果,“积极分子”们非要他回家“找东西出来”,并把他手脚捆扎一处,倒悬着抬,抬杠的几人在崎岖山路上故意摇晃,让他一路上被杂草路石碰得头破血流;有的地主因无财可交,无处可逃,亦无生望,一听传唤,便老老实实地走出,然后就踏上了死亡之路;有一地主将被枪杀,他儿子哭泣说“你去吧,你死了还有我”,此话被工作队听到,认定儿子要报仇,二话不说把儿子也拖去枪杀了;“积极分子”们还警告说有一户地主不老实交代,没有交出“浮财”,一家三代男人都被枪毙,斩草除根了……当然,还有更多的不为人知的瘐死。
一日,陈家女儿在外村路上,被一群“积极分子”们碰见,即拉扯去一祠堂,软硬兼施逼问了一阵后,没问出个什么,就说不老实,搜身后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一伙人呼嚣着扒光她的上衣,不管她怎样挣扎,用线绳捆住她两个乳头,有人在前面拉扯着,让她赤裸着上身地绕着堂屋走,她边走边哭,“积极分子”和看客们围着一阵阵狂欢……
那时,什么是政策?工作队和农协会就是政策;什么叫专政?工作队和农协会的所作所为都是专政。这也是流氓无产阶级特有的专政,也是他们土改“挖浮财”外的另一类快乐,他们是不用理会什么“道路以目”的。
陈家女儿想不到遭此羞辱,她悲愤欲绝,万念俱灰,挣扎着回到草屋,胡乱摸了一条绳子抛上了屋梁,她搭上板凳,想自缢,一吊了之。不巧草绳已朽,竟断了。陈家女儿跌落下地。待她坐定,一想到仍然被关押的陈老太爷,想他那坐以待毙的可怜情景,陈家女儿心苦体冷,麻木平静,随后她镇定下来。最近几个月,她见到的血泪都太多了,她已不是“少女不知屠城泪,隔夜犹唱后庭花”中的少女了,想到自己的家父与自己一个十七,八岁的姑娘死不得,生不行,她一夜泪飞如雨。
天近亮了,苦寒一夜的姑娘仍昏沉在地,雇工老杨匆匆赶来,他已知道了祠堂之事,他叫醒姑娘,痛骂着那些畜生。他带来了一张“他往证”,叫陈家女儿快逃吧,找县里的姑姑吧,先避避风头再说,这边有个看守是他远亲,陈老爷子可由他照顾一,二。他还说河对面的张家也被评成了地主,一家人也倍受煎熬,生死未卜,婚姻之事就别指望什么了呀。
姑娘点着头,泪水直流,她犹豫着问:“他往证我能用吗?”
“没事,天色还早,检查的人又大多不识字”。
陈家女儿扑通一声给老杨磕头,未语泪先流,老杨泪如泉涌,赶紧送她出村。
一路紧赶慢赶,逃到县城,等找到姑姑家已经是夜幕降临了,姑侄俩大哭一场。
虽在县里,陈家女儿也是茶饭不思,度日如年。姑姑不敢让她出门,县城里也在检查,怕呆久了被查出更危险。有逃到城里而亲戚不敢收留,走投无路被抓回去的,半夜也押送,惊得一家人风声鹤唳。
一天,姑姑看着忧心如焚的侄女说:“要救你父亲只有一个办法”,姑姑欲言又止,最后经不住侄女追问,才开口了。原来姑父在县里认识一解放军军官,三十六岁了,老家妻子已死,姑父和姑姑反复商量,能否说服侄女,和他结姻。对方年龄大一倍多,如此之谬托,要委屈侄女一辈子的,可他算是“南下干部”,县土改团和这一带的土改工作队他都能说上话。
陈家女儿听后一阵恸哭,她身上带着伤痛,心里带着血痕,带着无奈的乞求来到这里,还能说什么呢,“风住尘香花已尽”,此时,什么她也只得认了。
他个子不高,貌陋,长一副李逵般的黑脸,一见陈家女儿他喜出望外,拍着胸膛跟姑父姑姑说没问题,接着就提到结婚,说:我们只办一个“简单朴素的革命婚礼”吧。如此之啼笑姻缘,陈家女儿只得强作笑脸,即使彩凤随鸦,也只得应允了。
不久,当陈家女儿回到村子,接出陈老爷子时,发现因长期担惊受怕,受虐受寒,老人家已经站不起来了。
半空中,一群老鸦仍呱呱地叫着飞速而过……
后来,除了枪毙了的,过去曾为旧政府做过事的人大多都送去“改造”和“劳改”了,幸存下的人战战兢兢活着,等到第二年青蛙叫的时候,十八堡村才逐渐平静了下来。
土改的日子,那一段流淌泪水和鲜血的日子,老鸦吃人肉的日子,从1950年春至1951年夏,(据不完全统计,上世纪五十年代初的“土改运动”,全国就杀掉农村二百多万有田有地的地主乡绅)四川省江津县农村就是如此“土改”的。
从那年的绝响后,农村就没了乡绅富户,村子里多出了“阶级”,多出了“阶级斗争”,从此,村里也少了许多过去的仁、义、礼、智、信,也少见了对人有礼,对物有惜,对天地有敬,对神明有畏,更少了为“好报”而作的善举了。
此事曾有人预言后果,1949年民国名士董时进致信毛泽东,劝其停止土改,未果,顿觉无力回天,倍感绝望,他预言:“政权巩固之后,这个政党就会再将农民的土地收回,建立集体农庄,粮食大量交给政府,农民被整体奴役,然后会出现许多问题,会饿死人”。遂于1950年移居美国,执教于加州大学,曾任美国国务院农业顾问。
后记
十八堡的田地人平二担谷,照此分下去了。(照乡里的统算)刚种了没二年,就来了“统购统销”,把余粮都收了去,接着,毛泽东来了个“组织起来”的号召,搞互助组,初级社,高级社,最后干脆来了个“人民公社”,要“奔向共产主义”,把土地都收了去,不再是私有,农民又翻回身去了。至1958年始高举“三面红旗”(总路线、大跃进、人民公社),全村树砍了,用茶炊般的鼓风炉炼钢;铁锅砸了,吃食堂。1959年,1960年,1961年三年大饥荒,吃草根啃树皮,人配一两油,村子里饿殍几十,包括当年的“积极分子”在内,(全中国饿死三千万人左右)村民们已学会了苟且偷生,后来的十八堡村血泪依然流淌,直到1979年农村取消阶级,农民才喘了一口气……
文章评论
一夜春风梦想锄国贼
[em]e142[/em] [em]e160[/em]
云上梅朵
土改的日子,那是我们都还没出世,只从老一辈口里得知一二。。。。
冥月
[em]e150[/em] 我们经历了三年自然灾害,现在想起,心痛呀,
潇潇雨歇
土改本身就是一场暴力抢掠私有财产的一场灾难,农民得到的土地结果很快就得而复失。从此,中国人人都以穷为荣,以没文化为荣。这是人类发展史上的一大悲剧,也是一大笑话。
小龙人
听了都残忍,
北斗之光
毛泽东极其強调阶级关系之间的对抗性,建囯后,他一再吿诫党内高层领导,在社会主义社会里,仍然存在着阶级矛盾和阶级斗争。毛泽东深信“阶级斗争,一抓就灵”。解决 内外所有阶级矛盾的唯一法宝,就是抓阶级斗争。资深的革命元老都深有体会,阶级斗争的结果,必然是一场你死我活、不共戴天的流 惨剧。
北斗之光
刘少奇在全囯政协的一次讲话中说:“我们囯家的工 阶级有着先天的不足,根本就没有 长起来,为什么不搞阶级合作呢?我看只要合作下去,将来是可以和平进入社会主义的。”这显然是和伟大领袖強调的“阶级斗争,一抓就灵”唱反调。刘少奇的主张无法实施是意料中事。
北斗之光
然而,“阶级合作”却在台湾的土改中得以实现。台湾土改最值得称道的,是“阶级合作”式办法。“地主、农民和政府坐下来慢慢商量解决土地问题的法子,呌农民得益,地主也不受损失。”
北斗之光
台湾和平土改的成功,证明了从所谓“阶级斗争”到妥协,从所谓“阶级敌对”到合作是完全可能的,阶级利益也并非是不可调和的。台湾和平土改的成功,也意味着阶级斗争学说的破产。
北斗之光
1949年12月,农业经济学家董时进致信毛泽东,劝其停止土改,未果,顿觉无力回天,倍感绝望,他预言:“政权巩固之后,这个政党就会再将农民的土地收回,建立集体农庄,粮食大量交给政府,农民被整体奴役,然后会出现许多问题,会饿死人”。遂于1950年移居美国,执教于加州大学,曾任美国国务院农业顾问。 土改真正的大事是‘划阶级成分’,这划定的阶级成分不仅改变了很多人的下半辈子,甚至影响了几代人的命运。”
北斗之光
向朱镕基总理反映”三农问题“的李昌平先生访台后称,台湾的土改制度,是世界公认的成功典范,是”不流血“的”和平土改“。我为台湾的农民,更为台湾的”地主“感到庆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