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边鸟

江边鸟

前几年妻子还没有退休的时候，就从她们化验室的通风管里抓到过一只小麻雀，那是一只刚出窝还不怎么会飞的小麻雀。后来妻把那只小麻雀养得很驯服，小麻雀经常飞到饭桌上来与妻一起用餐。当我们下班开门的时候，它也会飞到我的肩膀上来，对着我喳喳地叫。我们知道，那是一种欢迎回家的方式。那只小麻雀已经成了妻的宠物。只要在家里，它就会飞到你在肩膀上，或站到你的手心上，或跟在你的脚后跟。它还会与你藏猫猫虎，你躲到那里它都能找到你。

因为孩子不在家，我也由于工作的关系，总是不在家，经常是妻子一个人在家。那一只小麻雀把妻喜欢得不得了。有时候把房门开了，它也会飞出溜上一圈，然后再飞回来。妻到对门去串门，它也跟着去，在别人家里来回地飞上几圈，然后又自己飞回来了，它已经认准这是它的家了。

那只小麻雀在我们家里呆得太熟了，又乖巧，又听话。它已成了妻的生活的一个组成部分。

有一天晚上我在家里看电视，妻在厨房收拾，小麻雀就跟在妻后面跟进跟出的。当妻从卫生间端着一盘水出来时，小麻雀就緾在妻的脚边上，妻没有注意，不小心把心爱的小麻雀踩着了，小麻雀发出了痛苦的哀鸣。

小麻雀伤得不轻，妻心痛得把小麻雀抱在怀里，看着小麻雀奄奄一息，妻的眼泪就掉下来了，又不知该怎样给它治疗。妻说，能否找些田七粉给它灌下。我急忙找到田七粉，可是小麻雀已经吃不下了。它就在妻的怀里喘着微弱的气息，充满着对生活的留恋，慢慢地合上那张小嘴，闭上了那双充满期待的小眼睛。一条小生命就这样逝去了，妻一直把它抱在怀里，久久舍不得放下。

最后妻把它拿到院子的草地里把它给埋葬了，一起埋葬的还有妻的眼泪。

为了这只小麻雀，妻伤心了好长时间。还经常跟我说，为什么不提醒她，小麻雀就在她的脚底下。我只好承认，是我没有及时提醒，才导致小麻雀的不幸。

随着岁月的流失，那只小麻雀我已经慢慢地淡忘了。妻还常常想起那只可爱的小动物。

今年5月份，我又出差去了。妻在大院里散步的时候，风把树上的一个麻雀窝给刮了下来，里面有4只小麻雀，那几只小麻雀还是红红的身子，毛都没有长，眼睛还是闭着的。别人拿走了一只大的，妻想起以前那只可爱的小麻雀，就把那3只小麻雀带回家了。妻很有爱心，不想让那幼小的生命过早的逝去。

这3只小麻雀就在我们家里安下家了。妻用棉花，卫生纸做了一个小窝，把3只小东西放在窝里。这3只小东西除了会张开嘴嗷嗷待哺外，可能什么也不知道。

 

 

 

妻可真是费了一番爱心了，把鸡蛋煮熟，掰成一小块一小块给小鸟们喂上。小鸟们一次吃得不多，但一天要吃很多次。妻就守候在小鸟的窝边，小鸟们饿了，张嘴嗷嗷叫了，妻就把蛋白，蛋黄一小块一小块地喂给它们。

后来妻又到动物市场上买来了一些面包虫，那是一种专门用来喂鸟的虫子。每天给小鸟们吃上几条小虫子，然后再喂上鸡蛋，有时候还用温水泡一些蛋糕喂它们。

功夫不负有心人，妻的爱心没有白费。几天以后，小麻雀身上长出了细细的绒毛，小眼睛也睁开了，把妻高兴得不得了，常笑得合不拢嘴。

小鸟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妻，小鸟们就把妻当作妈妈了，妻也把小鸟当作孩子了。在妻的悉心照料下，小鸟们慢慢长大了，刚开始只是在窝里展展那双小趐膀，后来就离开那个小窝试着飞了，但几只小鸟的小嘴巴还是黄黄的，还要妻一小块蛋糕、一小块鸡蛋、一条小虫子地喂着它们。妻天天围着小鸟转，小鸟也天天围着妻转。妻和小鸟间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晚上看电视的时候，妻就把小鸟放在手心上，这几只小鸟也乖巧得很，喜欢在妻的手心里睡觉。3只小鸟挤在妻的手心里，有时候还你叨我一口，我叼你一下，在妻的手心里嘻闹着，就是不愿意离开妻的手心。妻也用手指头抚摸着那几只可爱的小动物，这几只小东西确是给妻带来了很多快乐。

小麻雀慢慢地长大了，羽毛慢慢地长得丰满了，可以自由地飞翔了。3只小麻雀有两只雌性，一只雄性。妻将它们分别称为大花，二花和小黑。因为那只雄性的胸部有一斑黑毛，就叫做小黑了。妻弄了个铁丝笼子，把小鸟关在里面，小麻雀显得那么不情愿似的，但又无可奈何。但妻每天都会给它们放风的，只要妻在家里，小鸟们大部分时间都是自由的，有时候从客厅飞到厨房，又飞到卧屋转一圈。最喜欢的地方就是沙发的靠背上。有时候也上妻种的花草上，特别是最喜欢飞到正在开花的三角梅上，叨那些鲜嫩的花心吃，这个时候总是要受到妻的呵斥。

 

 

 

妻有时候坐在沙发上剪指甲，削脚上的老茧皮，几只小鸟总是飞过来，叼着剪下的指甲、老茧皮玩，总是让妻不能好好地剪指甲。妻有时候在干一些针线活，小鸟们也不安份，飞过来叼妻手中的针和线，一条毛线也是你拽过来，我拉过去的。也许妻真的是把它们给宠坏了。妻中午睡觉的时候，有时候也把小鸟们放在手心上一起睡，小鸟们就乖乖地在妻的手心里睡着。等到小鸟们不愿意睡了，就叼妻的手指和指甲，或者扇着趐膀，给你弄出一副可爱相来。

我回来了，小鸟也不认生，一会飞到我的肩膀上，一会又飞到我的手心上。这个时候要给小鸟喂一些它们爱吃的东西，瓜子、花生米一类的，但要咬碎，它们会在你的嘴里叼着吃。小鸟们最爱吃的是葡萄，咬下半个葡萄，它们就在手心里吸着葡萄汁，叼着葡萄吃，你一口，我一口的，真是津津有味。有时候在手心里一边吃着东西，还一边嘻闹地打着。大花和二花比较要好，一般是不相互打架的，二花和小黑关系也比较好，也不打架。但是大花和小黑就经常你叨我一下，我叼你一口地闹着了。

 

 

 

 

 

 

几只小鸟吃饱了，就爱在花盆底下玩，现在长记性了，已经很少上妻的花顶上叼花了。妻在窗台上放了一小盘水，让阳光把水晒得温温的，中午了，小鸟就喜欢飞到温水里去洗澡，个个都把身上洗得湿湿的。洗得湿漉漉后就喜欢在阳光下晒太阳，或者飞到手心上来，让手把它们给捂着。当它们的羽毛快干了的时候，它们一个个就开始用那小嘴梳理身上的羽毛，展趐抖一下身上，又用嘴梳理一下。用手指头抚摸它们的小脑袋，也无法改变它们梳理羽毛的专注。

小鸟们还不怎么会叫，偶尔叫一声也是一种单调的“喳、喳”声，喜欢在地板上散步，走路总是一蹦一蹦的跳跃式前进。但小鸟们从不飞上茶几，尽管茶几上经常放有瓜子、苹果、葡萄一类它们爱吃的东西，但它们从来不到茶几上去偷吃东西。

小鸟给妻带来了很多的欢乐，小鸟成了妻的宠物。但小鸟是没有专门卫生间的，所以小鸟总是喜欢随时随地放便，尽管得经常跟在小鸟的后面，擦掉那些在沙发背上，地板上的小鸟粪便，但妻的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我也很高兴，我经常不在家，有那么可爱的小鸟们陪着妻，妻开心了，我不也就开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