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漠漫游

已过午膳时间，匆匆的把这封邮件发出去后，就去食堂吃饭了。吃过午饭，食堂已然不见人影，我急急的走下楼道，拐过成品库，心里还在惦记着那封邮件。忽然，只听一阵巨大的喧哗声从库房传来，以为出了什么事，于是，就拐回了库房。

库房内已经挤满了人，一阵喊声正响起：“今天一定得讲个来劲点的，起码得带点色子的，大家说好不好？”“好”下面是一阵轰天的应好声，“呵呵，大家那么想听，那好，今天就讲几个我们小村的故事，如有不到之处，请多包涵。”讲话的是一个叫阿芳的女子，是两年前来我们公司的，齐耳短发，略发胖的身材，四十出头的年龄，一向以为她是个很普通内向的人，想不到但也有在人前落落大方讲故事的才华。

但见她把短发一甩，左手翘着兰花指，右手缓缓扬起，如划过一道美妙的弧线，颇有几分单田芳的风采，那句句似白似唱的声调又得了几分孟小冬的神韵：“且说这无锡常州交界处，那是一片沼湖，太湖连着鬲湖，鬲湖连着东氿、西氿、团氿，那是湖连着湖，水漾着水，真是湖光山色，每到夜晚，霞光映射，水天一色，真真恍如仙境，美不胜收。而我们小村，因为大多姓黎，又叫黎家村。小村人每天蕴染在这靡靡水色中，久而久之，这心绪也自盎然起来，这男女之情嘛，也就顺理那个成章的演绎开了。”“快说重点嘛，我们要听精彩的。”下面的人直叫唤。“莫急莫急，各位且听小女子一一道来。”阿芳润了润喉咙，眼睛凝望着远处，眼帘遮了一层水雾，恍似很缥缈，又恍惚透过了时空，那，是她的家乡。。。

一 公媳之间

小春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这辈子会和那个猥琐的老头发生什么关系。当年家乡连年干旱不得不出来谋生，当她孤零零站在异地上的时候，那种彷徨孤恐是无法言表的，于是，当那个猥琐的老头站在她面前，带着已经身无分文的她去吃了一顿饱饭后，那种感激是蔓延到心的。于是，也就有了后来黎老头细声慢语的问她愿不愿做他的儿媳妇的时候，点头就成了她唯一的选择。

洞房夜，黎老头的儿子腆着那张肥硕的大脸，像是大山一样的身子压向她的时候，小春简直是死的心都有了，可是，如果仅仅是这样的苦难但也罢，毕竟是每个女人都要经历过的，当那个肥猪拼命拱着身子却浑身冒汗一事无成，小春知道她的苦难只是刚刚开始。于是，以后的日日夜夜她就如守着活寡，还得伺候儿子一般的丈夫，这时候，她开始恨起黎老头来。

改变从那个下午开始，当村里那个二混子从她身上爬起来，然后随手丢给她一张青色的纸币时，小春居然毫无羞涩感，甚至，有些回味刚才的细节，那是她人生中第一次感到男女之间的快乐。以后，就经常看到不同的男人在小春的房间里面出入，一缕春意在这个原本死气沉沉的屋子漾了开来。而黎老头的脸却如同被严寒冻僵一般，白襂襂的。

终于，在又一个同村的男子从小春的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黎老头偷偷的溜了进去，扑到正在整理衣服的小春身上。小春急了：“公公，你要干吗？”“别人怎么做，我也要怎么做。”黎老头喘着粗气说道。“可是，可是你是公公啊，怎么行呢。”“我不管什么公公不公公的，别人做得，我也做得。”黎老头已经血色上涌，青筋横爆，两只手使劲的在小春的身上揉着掐着。“呵呵，轻点嘛，轻一点。”小春吃吃笑着，一时之间，黎老头竟有点年轻时恋爱的感觉，眼神恍惚了起来，而屋子里的光线也逐渐的暗了下去。

当黎老头神清气爽的走出来的时候，一下子感觉外面的夜色原来那么美好，那些星星，分明是在眨着眼睛对他微笑，而他就像个偷尝禁果的毛头小伙子般，嘴边嘿嘿地傻笑着。“公公，进来下。”一声娇呼打断了他的臆想。屋里，小春懒懒的靠在床头，缓缓的语声：“公公，明天我得上街去买衣服，可身上钱不够，你看。。。”“给给给，我马上去拿钱。”黎老头颠颠的跑出去，拿了一叠钱过来，“我家乡最近雨涝，我老家屋子被淹了，我还得寄些钱回去，可是这钱。。。”“明天我去银行取钱，现金没多少了。”黎老头喃喃的说着，像是个做错了事的小孩，“噗嗤”，小春忽然一笑，恍如春天提前来到了这屋，一下子暖和了起来，黎老头蹭到了她面前，腆腆的握着她的手。“我好饿，我要吃饭。”一声呼喝打断了这屋子的腻味，两人抬头一看，那胖傻子嘴边蜒着令人恶心的唾沫，嘻嘻的望着他们。

从此，黎老头幸福快乐的照顾着自己的儿子和媳妇，儿子幸福快乐的吃着喝着玩着，而媳妇呢，则幸福快乐的每天数着那一张张红红绿绿的花纸头。

二，邻里姻缘

黎大湖和黎小氿是从小到大的伙伴，两人也同时娶的媳妇，两人的新房，也仅仅一拳之隔。人如其名，黎大湖长的像太湖水一样开阔俊朗，从小就非常独立优秀，能说会道的，长大后在外面跑供销，这几年到也颇有富余，黎小氿呢，则如西氿般秀气柔美，从小都是父母前的娇娇子，依靠着做村官的父母的庇荫，向来也没吃什么苦，也吃不得什么苦，于是在几次工作碰壁后，也就心灰意懒的在家做起宅男了。

世事弄人，两个人娶的媳妇倒也互补，大湖的媳妇温柔典雅，典型的入得厨房的居家良媳，小氿的媳妇恰恰相反，泼辣火热，长的倒也非常的俊俏，婚后，小氿媳妇依然延续着婚前的工作，在外面做营销。于是，这两家就成了两个半边天，那边厢的天在外面撑着，这边儿的天在家晾着，整个一井水不犯河水，日出而别，日落而聚，这日子就这么周而复始的循环着。

日子一久，两口子难免磕磕绊绊，这厢才听大湖媳妇在埋怨大湖浑身酒气半夜而归，那边就听小氿媳妇在骂小氿不是男人，整天呆在家里连个被子都不晒一下，于是，这亲人般的感情也未免会生分起来，冷战时有发生。

大湖媳妇家的电脑坏了几天了，可是正逢冷战刚刚开始，她也摆不下那个脸来央求大湖，何况大湖对这方面一向是不感兴趣的，于是，在那个下午，就开始了那段老套的故事。

当小氿随手按了几个键就把电脑搞定时，大湖媳妇一脸崇拜的望着小氿，“小氿，你太厉害了艾。”“哪有啊，这算什么，我哪有你家大湖会挣钱呢。”“唉，他就一天到晚知道挣钱，一点不懂生活的趣味，哪有你家两口子那么亲昵过。”“唉”，小氿长叹了口气，“我家那婆娘整天嫌弃我没本事，要我往外面跑，可我不想出去，只想搞个网店。”“哦，不错啊，要不，小氿，我们一起合作吧，我也来想搞个网店来则，就是不知道怎么做，也不知道做点个好。”“那简单，网络的事情我搞定，做什么也好做，我们这不是靠近太湖吗，靠湖吃湖，网上销售些太湖水产，那应该是有销路的。”“那水淋淋的怎么卖啊，只怕到人家手里都腐烂了。”“呵呵，笨呢，”小氿打了一下大湖媳妇的头发，“可以做水产制品啊，那保质期就长了。”大湖媳妇忽然一把抓住小氿的手，“那就这样定了，我跟着你。”这话出口，她的脸忽然红了，而小氿也顺势抓住了她的手，两人定睛看了良久，慢慢的抱在了一起，然后，就开始了男女之间的故事。

以后的日子，小氿和大湖媳妇再也不觉得白天无聊了，上午是他们策划和布置网店的时间，下午，则开始着他们两怎么也做不厌的游戏，日子，忽然变得有趣起来。

当这天他们的网店已经布置好，相约着准备一起到外面实体店看下实物，以便为以后的备货发货做准备。告别各自的家人后，他们手牵着手走在外面的湖边小路上，已经好久没出门了，而他们也像被关在笼子的鸟被放飞一样，一下子感到了外面空气的清新外面世界的美丽，而更重要的是，他们的手紧紧的握着一起，那就足够了。

心情好，办事自然效率就高，本来要一天的事情一上午就都办好了，小氿还顺便带她带商场去买了一件裙子，久违的青春一下子又出现在她的身上，而他，也仿佛年轻了三五岁，脸上荡着一阵阵的风采。吃过一顿可口的午饭吗，两人嬉笑着走在回家的路上。

下午的小村分外静谧，除了几个老人坐在阳光里面晒太阳外，整个村子静悄悄的，而他们两也受了这气氛的影响，连走路都轻手轻脚起来，欢快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回到他们那爱的小巢中去。

推开大湖楼上那豪奢的房门，两人相拥着亟不可待的挤了进去，忽然，他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大湖和小氿媳妇正在红被翻浪、鸳鸯戏水中精赤着身子，依然是做着那个男女间再熟悉不过的游戏。听到开门声，两个纠缠在一起的身子僵了下，瞬间分了开来，然后一脸惊恐的望着他们。小氿和大湖媳妇对望了一眼，那眼睛中都读出了两个字：荒唐。

三 超级老汉

黎老汉已经忘了自己的名字了，作为一个从袁世凯时代到现在还活着的老古董级人物，他有理由也有骄傲让大家叫一声黎大爷，不过他最喜欢的称呼还是“老汉”，以至于最后这个名词也就固定化了，所有的老汉都不敢再叫老汉，敢称呼老汉的也唯有这个黎老汉。

老汉人很好，不管谁有困难都会伸出援手，竭尽所能，除了一样，这辈子离不开女人。年轻时候自不待言，就算到了五六十岁，依然不减当年。那时候村里男人大多在外面打工，剩下的都是些老幼妇儒，老汉想女人了，就到短缺男壮力的那家帮工，一通连壮年男子都喊脏喊累的活做下来，那家女子如果满意他了，就会陪他住宿下来，如果不满意，老汉也不强求，换个人家继续，说来也怪，虽然老汉那时已经近六十了，可依然很多三四十岁的女子会留他下来，看来很多时候人是会屈从于自己的原始需求的。

逐渐的，老汉也老了，六十，七十，八十，一个个年龄段迈过去，今年正好90了，人依然矍铄，可是帮人家寡身女子干活却也越来越少了，好在老汉的儿孙辈有钱，老汉身上倒也从来不为钱愁。

那一天，晴天霹雳，村里忽传老汉被派出所抓进去了，而理由依然雷人：嫖娼。村里都像炸了锅一样，由于老汉人缘好，加上那么大的岁数，于是集体联名到派出所为老汉求情，好在派出所的指导员也是黎家村出去的，说起来还得叫黎老汉叔祖，于是，一天后，黎老汉放出来了。

所有在村里的人都跑出去迎接老汉，只见老汉满脸沮丧，嘴里喃喃着啥走了过来，有个小伙子大着胆子问：“老汉，你是不是在里面受苦了。”“没有，苦到没有受，那帮龟孙子对我好着呢。”老汉嘟囔着，“那为啥不开心呢？”“我是那个气，我出了钱了，那个女人还收了我双份的，说是要收老年安慰青春费，这倒也罢，那至少着服务要好点啊，可我才做了半小时，那娘们就吃不消了，直叫唤，这不，把联防队的兔崽子给叫来了。”黎老汉愤愤不平的吼着：“可怜老汉我，这么一大把年纪了，都没消停个痛快，白浪费了那钱了。”众皆晕倒。

 这时候，上班的铃声响了，于是，晕倒的众人又作鸟兽散，开始了一个充满回味的下午。

我嘴里汩汩的念着“超级老汉”这四个字，不由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