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和烟

个人日记



       我很少写父亲,想想实在是对不 起他老人家。不为别的,只是父亲太平凡太普通,平凡得当我想找到他的伟大、 崇高这些元素时总是很为难,实在没有办法找到相应的事例来映证。
        记忆中父亲除了会干活别的都不太会。他是正派、宽厚、勤劳的男人,没有其他的任何不良嗜好。父亲不喝酒、不打牌、不说大话、不会骗人、不会说狠话,他是我见过的品德最好的男人之一。只会干活,很勤奋的干活,最大不了的是雨天睡个懒觉而已。
我印象中最深的,就是父亲吸烟的样子。
         父亲抽烟是自己种的,那种旱烟。他在自家菜地边种了几株烟,到六月间,烈日下的午头,自己把烟上的花掐去,打叶,把根底变黄的叶子摘下来,铺平,晒干,用线捆捆一捆一捆的。等雨天或者闲的时候,用刀很小心时切成丝,装袋里,挂在墙上,这是他的私房菜。
         在家或者田头地边,干活累了,他自己就伸手从腰带上抽出他的大烟枪。父亲的烟枪布袋,袋里装着自制的烟丝,两指头揉出一小撮烟丝,反复搓揉成团,塞到用铜烟头里。这种烟头是铜的,很重,很大,装着长长的竹杆,竹杆尾是颜色极好看的一玻璃做的烟袋嘴。极有气势。这种烟草极浓,父亲把烟袋对准小油灯,或者火烬里,深吸一口,烟头一团红光闪烁,一团浓浓的烟雾遮住父亲的脸久久不散。
        父亲就是用这方式解决他个人的唯一的奢求,除了吃饭以外,他只吸自己种的老烟叶,家里来了客人,偶尔也会买烟,别人送他也有烟,他说,那烟淡,没味。他就是喜欢那浓烈呛人的老烟。可能是因为这样的劣质的烟叶太伤肺的缘故,父亲呼吸系统一直不好气管炎和哮喘。一直困扰着他,他一点也不知道这就是烟的结果
        有时咳的出不出气来,他还要吸烟,猛烈的咳嗽中他瘦高的身材弓成一半,满脸通红,那沧桑的皱纹几乎都缩到一起。因为家庭条件关系,父亲一生没有照过相。有时想到他时相貌都有些模糊,只记得个子很高,且瘦。胆小,怕事,还有他的胡子扎人,身上还有呛人的烟味……



文章评论

竹影

你怎么把父亲写得这么好,很多时候,我发现我除了点赞我都不知道如何去评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