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不回头

        每次走过这间咖啡屋， 忍不住慢下了脚步，你我初次相识在这里， 揭开了相悦的序幕……

       走过热闹的大街，听到这熟悉的音乐。咖啡屋，咖啡屋。许多的记忆一下子回想起来。在熟悉的旋律中涌动，竟还是那样亲切，温暖。我马上想起来这是张蔷的歌《走过咖啡屋》。
        第一次听到这歌还是高中时候。某同学有一架单卡录音机，也很好多的卡带。我们去玩的时候，听到了张蔷唱的这歌，一下子就喜欢上了。如果单从音质和旋律来听，现在听来真是很普通的歌，但是，当年还是很喜欢。灰色的日子，紧张的高考复习，每天的生活如雾霾般压抑，青春活泼的歌如风吹起布幔，透过一丝阳光，撩动我们那份些许的伤感和对爱情的向往和追忆，总是让人怦然心动，若有所思。
         高中毕业后，在江南一个古城上学。学校大门口有个咖啡屋。耐不住自己对它的向往，终于有一天和同学走了进去。咖啡屋边是体校的运动场，长满青草，散步的都是双双对对年轻人。新鲜陌生的环境里，清扬暧昧的音乐扑面而来，如此近距离地看一个女孩子的脸。白色的纱窗在江风吹拂下轻轻飘走，窗外人们匆忙的身影和各种喧嚣。屋里咖啡香氤氲每个角落，浪漫的气息点缀着头顶粉红的灯光。她教我轻轻地用小勺轻轻白色的方块糖，我外行粗鲁地拨拉着那小块糖，看着它在咖啡杯里融化，消失。空气中弥漫着香甜的气息，那一刻人也变得沉静起来。
        当然不好意思让女孩子付款，这点风度我还是有的。推门出来，重重的煤烟味又重回到我的生活里。
        我也为这个浪漫付出沉重的代价，几乎十天的生活费没了着落，幸好另一同学送了我饭票和菜票，才算是敷衍过去。那时我们每个月发23块钱的饭票和菜票，如果节俭的话基本上能过得掉。这饭票和菜票在学校周围是跟钱一样的流通，那同学的细心和友谊，现在还牢记着。当然从此再也不敢进入咖啡屋内，浪漫得有本钱的。那时的我显然没有这个本钱，便再也不敢涉足。于是多数时间就是看书，再有闲了就跑，到江边看风景，大轮逆行时拉长长的号子，激起惊涛拍岸，也到九华听佛音，寻找另一种精神的寄托。         第二次进咖啡屋是在省城。
         那次带妻和儿子到合肥办事，本来说办好事就走。侄女在合肥工作，听到我们来了，无论如何也要请我们吃饭，她放下工作，赶来接我们。地点就在省政府附近的栖巢咖啡。环境当然没得说，没有中式餐饮的零乱和喧嚣，服务生也都是帅气英俊或者漂亮年轻的女孩。侄女问我吃什么，我想了想，想了半天，才想到一个听说过的西餐，装作很老练的样子，说：我就要通心粉面条。儿子和老婆也都各点了自己的餐品。
       可能是西餐精致吧，吃惯了中餐肥油高盐的重口味，西餐那淡而略甜的冷面条觉得真的不太好吃。可是自己点的当然不好说什么，三下两下扒光了，盘子露了底。还是我侄女聪明，她看我兴犹未尽的样子，招手叫来外面立侍的服务生，轻声说了一句。过会，那人送来两大饼。我和儿子一人一份。我一看大喜：这才对嘛。还是大饼解饥啊。
        别说外国的月亮比中国圆，人家的大饼都比我们的大饼好吃，糯米做的？还有水果，不错。我吃了自己的一份。还顺便帮儿子吃了，我知道他不喜欢吃大饼。总不能浪费嘛。
        出门的时候，我偷偷地跟侄女说，那大饼真不错，就是小了点，要有说不定我还能吃两个。
        侄女笑我说：哪有大饼，那是比萨。一百块钱一个。
        感情我三下两下就干了两份比萨。把它当大饼吃了，真是猪八戒吃人参果，不知其味啊。
         ——这也算是咖啡屋的故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