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在一起七月。时光

只要在一起

七月。时光

还没有转身的所有，挥霍成了岁月最黯淡的光影。可有些东西是无法逃脱宿命围困的。你要知道，不管

时空怎么转变，我只要我们在一起。而那些沉重终能成为最轻的忘记消失在午夜的风里。

——柯城。

文/七月

    柯城在凌晨两点的时候把陌子冉拖到十一楼顶的边缘。
    整座城市安静得不像话，她不说话。那些闪亮着的灯光，在城市上空一点一点渲染开来，形成一股七彩的漩涡。陌子冉忽然就咧开嘴无声地笑了。柯城没有看到她笑，依旧气鼓鼓地往前走。陌子冉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陌子冉安静地跟着他走，一步一步，跟着这个男人。

part.1
    陌子冉看着眼前说准备等她的柯城，说，你等我，会很累呢。他看着她心疼的眼神，忽然就笑了：“傻瓜，为了你，我愿意，我也乐意。只要我们在一起。”
    这是陌子冉听过的最美的情话。柯城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去相亲。即使那时他对着陌子冉说累了，不等了。可他还是在等，等陌子冉突然有一天就答应和他结婚。
    心存期待，会迫不及待想要结果。柯城即使沉默着，陌子冉也知道他有多么希望可以把她娶回家。
    每个周末的时候，柯城依然会给陌子冉打电话。
    “陌子冉，我今天煲了你喜欢喝的汤，过来吗？”
    “嗯，好，我要吃很多好吃的，你要准备好哦”
    “大把好吃的，撑死你都有份……”
    柯城一直知道陌子冉贪吃这个小小的喜好。他的手艺一直是让陌子冉赞不绝口的。有句话说，留住一个人首先要留住他的胃。陌子冉想，自己很早之前就已经被柯城套住了胃，也套住了心了吧？只是总感觉自己还没有做好不顾一切跟着这个男子的准备，不逃避那些生活的牵绊是无法忽略的现实，可是很多时候却似乎有意无意地逃避自己的爱情。那种矛盾让人无处可逃。

part.2
    依然喜欢在柯城的宠溺下生活，即使自己心里一直清楚自己的自私，即使知道这样拖着柯城不好，还是一直彼此纠缠，放不开就是放不开。
    陌子冉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情。总是纠结于这样或那样的呢，然后就这样让自己更加疲惫。就像坐上一趟没有终点的列车，似乎永远停不下来的样子呢。一直奔跑，一直逃离，知道有一天无处可躲，才硬生生地去面对曾经以为的血淋淋的一切。然而事实总是并不怎么讨好。
    春末夏初的时候，陌子冉家里出事了，爷爷的病复发，住进了医院。妈妈身体也开始不好。一家人为这些事忙得团团转。陌子冉看着疲累的家人，把原本想要告诉他们自己想和柯城结婚的事硬生生吞回了肚子里。真的不适合在这个时候说这事呢。
    就在为家里的事不停操心的时候，陌子冉发现自己怀孕了。
    柯城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高兴得像个孩子，一直对着陌子冉兴奋地喊：“亲爱的，把他生下来吧，我要当爸爸了，我要当爸爸了。”
    陌子冉看着手舞足蹈的柯城，忽然很内疚。所有的事情层层叠叠，陌子冉知道自己无法再逃避了。
    “柯城，我想把这个孩子拿掉。”陌子冉小声地试探着说“他来的不是时候，家里一团糟，我不想让自己多一份负担。况且我还没有做好准备”
    “这有什么关系呢，我可以照顾你，也帮忙弄家里的事，不用你来操心啊。现在就可以准备啊。”柯城一脸预想中的愤怒和不解。
    “我还小，不想那么早。”
    “什么时候才算不小？”
     ……
    两个人开始吵架，因为孩子的事。从最初的争论到针锋相对再到彼此伤害。言语永远是最直接的毒药。
    陌子冉觉得很累，她总是不知道该怎样才能告诉柯城自己的心。
    生活总是这样，总有那么多的意外出现，意外得让人措手不及。
    何尝不是想能安安稳稳好好得结婚生子，过幸福美满的日子。可是那些生活的不如意就是来的这么不是时候。她可以感觉到柯城的疲惫，因为很多的事。她不知道，这样的两个人，究竟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彼此平静一些。
    有些事情是等不得的，彼此都知道。夏天开始的时候柯城终于妥协。
    他给她打电话：“陌子冉，我尊重你的选择。孩子以后还会有，我不想让你太累。”
    这些是经历了多大的心里斗争才有勇气说得出来的话呢？陌子冉挂掉电话之后哭得天翻地覆。面对柯城，感觉自己开始像个罪人一般。心里细细碎碎的心疼一直膨胀，却无处抛洒。
    孩子打掉的那一天，陌子冉感觉心里空了很大一块。看着柯城自始至终沉默着不说话，给自己张罗食物的样子，又开始想哭，压抑着，大片大片的难过不断堆积着，然后等待某一个时刻排山倒海喷涌而出。在柯城面前，她变得不敢哭，怕柯城又会担心。自己做的选择，这就是结果。难过又怎么样呢？陌子冉默默祈祷上天让大家好过一点。
    长时间没有结果的等待让柯城开始越来越沉默。孩子没有以后，每天除了照顾陌子冉的饮食起居，就是上班。似乎不想让自己停下来的样子。可是谁都看得出他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情绪，让自己暂时忘却某一些事。
    有些无奈是发自心底的，如果无法停止，连逃避都是一件无比累人的事。
    柯城一直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而陌子冉，他一直猜不透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part.3

     当一种意外开始结局的时候，某一种美好会悄无声息地来到。抑或是说，世间很多东西都是轮回的。
    陌子冉调养好身体之后又开始投入工作。开始很努力很努力，为了家里的事，也为了自己和柯城。没日没夜地工作，只想着挣多一点钱减轻家里的负担，好让大家可以好过一些。日子是艰难的。她不想柯城再为多一件事而烦，一个人撑着，也终于快要看得到阳光了。
    “陌子冉，你好久都没有打电话给我了。每次都是我打给你，你到底怎么了？”柯城耐不住了，陌子冉已经两个星期没有主动打过电话发过信息给他了。每次自己打过去听到的都只有陌子冉明明很疲惫却装着很快乐的说话声。他是担心她的，这个飘忽的女子一直让他心疼。
    “柯城，我没事，最近工作较忙。我想先处理好家里的事，对不起，冷落你了。”
    “你应该说一声啊，我担心死了，真怕你有什么事呢。”
    “真没什么事呢，不用太过担心我。等我处理好家里的事，到时给你一个惊喜好不好？”
    “你说的哦，骗我你就死定了。”
    “嗯，不骗你。”
    陌子冉真的开始准备给柯城一个惊喜。爷爷的病好得差不多了，妈妈身体也恢复如初。大家看着为了家里而开始消瘦的陌子冉，满满都是心疼和感动。那天在家说起柯城的时候，大家都玩笑着说女大不中留啊，到时这孩子就是别人家的人了。要是有个人能对她好就好了呢。
    陌子冉听着家人对自己的宠溺的玩笑，心里忽然有了个决定。然后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那我明年夏天就嫁了哈，你们可别后悔哦。”“好好好，傻丫头，多一个人疼你更好了。”爷爷笑得乐开了花。看着家人的肯定，陌子冉决定在自己生日那天把这个好消息告诉柯城。只是心里藏着快乐的秘密有时也是一件累人的事呢。
    从来没有这样满足地觉得幸福过。陌子冉心里的花骨朵开始静悄悄地开了。柯城，你看，我们的坚持没有白费呢。就要幸福了，我们等的那一天就要到来了呢。

part.4
    如果陌子冉没有把那个所谓的惊喜当成惊喜来提前告诉柯城，是不是所有起航的结局都会贴着美好的标签，然后输往幸福的方向。
    两个人像往常一样聊电话，说到结婚问题的时候，陌子冉一直在心里偷着乐，她笑着说：“柯城，你别那么急嘛，这事就快要解决了呢。你就等等嘛。”
    “陌子冉，你到底有没有在乎过我，到底有没有想过要和我过一辈子。我受不了你总是这样，让我感觉你的心一直是不安定的，你都甚至没有和你的父母提过我。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柯城一听到等字就开始火了。
    “我有啊，你听我说嘛。”陌子冉没有想到柯城会那么生气，那些愤怒里掺杂着无奈的声音让她很心疼，她懂柯城在等待里的煎熬，她不是不知道。“柯城，不要激动，听我慢慢说，不要气……”她是害怕柯城发脾气的。这个脾气暴躁的男子，说不定会在气头上的时候做出什么冲动的事情来。
    “不要说这么多，我要你面对面跟我说，我受不了你每次让我很无能为力，你知道吗，这样我很累。你等着，我现在就过去。”柯城的口气很冲，陌子冉愣了一下。
    “喂，柯城……”
    柯城挂掉了电话。听着那阵嘟嘟嘟的忙音，陌子冉的心里忽然有些不安起来。再拨，关机。
    只好发了一条信息：亲爱的，不要气，听我说完你就不会生气了。你知道吗？家里同意我们明年夏天结婚了，呵呵，本想等生日那天告诉你给你一个惊喜的，你这家伙。气完记得给我电话哦。
    发送成功。柯城应该不会那么白痴真跑过来吧？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他了呢，后天就是生日了。陌子冉想着想着就笑了，不知道他知道之后会是怎样的心情呢，心里一点一点渗出丝丝甜来。
    砰砰砰……“陌子冉，开门”。是柯城。陌子冉披上衣服下床开门，“你还真来了，怎么把电话关机了？”
    “没电了。你换衣服出来一下。”

part.5
    有些注定是宿命，仿佛是很早就等在那里一样，等待着让人自己往里面跳。
    凌晨的楼道冷冷清清，只有两个人的脚步声在回响着。“去哪呢？”“别说话，跟着来就是了。”柯城拉着她往楼上走。
    越过那个警示牌，进入十一楼顶。曾经和柯城一起一坐可以坐一下午的地方，即使物业再三说过由于护栏还没做好，很危险，禁止住户走近之类的话，陌子冉还是忍不住拉着柯城去那个高高的楼顶，哪怕是彼此沉默地靠着。她一直觉得，那是她和柯城两个人的世界，怎么样都是好的。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明知道不能很早给幸福柯城时还是坚持赖在他身边的原因了。陌子冉的小小心思藏在心里，像随时发酵的面粉。
    夏天的风很清爽。陌子冉跟着柯城一直走到边缘站定，这是他们最喜欢的地方。每一次坐在高高的边缘，俯视着那些或近或远的所有，两个人都是安宁的。可是这一次她感觉到他攥着她的手有些轻微的发抖。
    “陌子冉，你说吧，为什么每次说到结婚你就要逃避我，要我等。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好累，你又一直不给我确定的答复。”
    “我说了啊，再等等嘛，就快要等到了呢。”
    “又是等。陌子冉，我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柯城的情绪有些激动，陌子冉透过风闻到柯城身上淡淡的酒味。 “柯城，你喝酒了。”
    “喝酒又怎样？陌子冉，你是不是心里有人，所以才一直不给我答案？你说啊。”柯城开始使劲地摇着陌子冉。
    “不是的，柯城你没有看到我的信息吗，我们明年夏天就可以结婚了。”陌子冉想要好好给他解释一番。
    “你骗鬼去吧你，肯定是在哄我。”陌子冉发觉今天的柯城很不一样，说话都是尖尖地刺人。
    “我们爱得这么辛苦，真的好累，不如一起死掉算了。”柯城有些用力地推搡着，陌子冉忽然觉得恐惧，似乎要走向另外一个世界的绝望开始不停地撞击着脑海。她用力扯着柯城的衣服，试图把他往里面拉。
    “别扯我……”柯城右手一晃。终究是不如男子的力气，就在这样的撕扯中，柯城一脚踏空，连拉带扯，两个人从十一层的高楼上直坠而下。

part.6
    这是一场盛大的飞行。光与影的交错成一大片氤氲的色泽，带着某一些时光，顺流而下。
    柯城用手揪着陌子冉，感觉到手指的骨节由于用力而在微微发疼。这就是最好的答案了吧，陌子冉，我们终于不用再纠结所有了呢，你看，这样多好。我们终于在一起了。他不知道，如果陌子冉在自己等了很久之后依然给了不想要的答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绝望，还是无奈？不管是什么，都是无法承受的锥心之痛。而现在，这些都不重要的吧。这一场正在奔赴的最最盛大的结局，在一起，就够了吧。结不结婚，还重要么？
    陌子冉的眼前全是色彩斑斓的画面。看着飘落的柯城，他的手紧紧抓住自己，两个人似乎一直这样就能到了地老天荒。看着这个男人，嘴角忽然就微微上扬起来。原来一切早已起航，而现在终于上路，一直往前。
    午夜的风穿过所有空隙，吹向更遥远的地方。凌晨，小小的闷响。一切终结。

PS：这是一场最不想看到的结局，在不知道未来的时候，选择这样决绝的方式。
           错的终究是错的，再也不会对了。有些离开，再也回不去。我们都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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