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明天
夜半未央、
没有明天
文|顾彼伤
本故事纯属虚构。
[A]
不出去工作的人一般都是会令人引起怀疑的，这类人，要么是傍大款的情妇，要么是豪门的富二代，要么是家庭主妇，总而言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被大多数人所不齿和不屑，还带些不满：“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呆在家而我要出去工作？”可是我又和他们不同，我是一个killer。
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但是给我的不屑肯定不少于他们。我也要工作，只是比较特殊。
像这种人是不配得到爱的，我想。虽然我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我走上这条路，并不是走投无路。
我杀过人。当然没有《1Q84》中青豆那么壮烈。我是用枪的。好在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击致命。
我不看报纸、新闻，毕竟在上面看到自己做的事被通缉也不是件好事。
我的名字，我的照片是否被韩国警方掌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在了。在登上飞往中国香港的飞机的时候，我对检查护照的人笑了一下，因为我终于换个环境生活了。
我来香港不是金盆洗手来的，杀人杀惯了，总得换个环境享受下生活。
以前总是荒淫无度，倒头就睡，睡饱才起，兴奋时出去逛，哪天high了还没准动动我家厨房——其实ripper不该有厨房这么闲情逸致的地方的，谁让我special呢，没办法。毕竟我也是刚刚过风信年华的向往美好生活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一个啊。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很小资的扣了一个耳机，因为我真的有点喧嚣过头了。
上一次碰枪这种东西还是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又有一个人因为我挂了。
那之后几天我还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逛街，可是当我从书店捧回几本书开始看的时候，我发觉这本书和我从前看的一本书有点像，本来这本书是我一直期待想买的，因为任务被我推迟，看不到十页，我就开始吐。
到后面我看每一页都会反胃，第二天，就变成了对什么都索然无味。
有共事的——其实他们只认为我们是正常的公司，帮我从医院开药回来吃了几天，我突然觉得我有点抑郁。
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去医院看病，但是我连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
我让她帮忙买几瓶治疗抑郁症的药，回来吃果然觉得见效。
Boss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说：“不如我给你放个假，你出去走走吧。”
我说我想去香港，突然间我觉得我有点好了。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还是带了一瓶Pa Rossi Dean。
“小姐你好，请问要哪一种饭？”我被空姐打断了思绪，不过那瓶Pa Rossi Dean正在被托运的路上呢，我觉得有点安心。
一切事宜都有人帮我安排好，我还坐的地铁到达自己的新家。
这一路上我都在哼着一首歌——《the start of something new》。
[B]
虽然我care nothing，但我不喜欢pub这个地方。韩国也是，香港也是。说好去兰桂坊喝一杯，就一杯，不过别想了，弓拉不回射出的箭。语言不通，又在这么暧昧的地方，不对，我还是会说一句粤语的，是“早唞”，不过这句粤语讲出来真是怪怪的。我也不能对着人家说撒浪嘿呀，嘿你妹，快喝！
终于自己喝了三杯，被搭讪一次，硬是出来了。
“sorry,I don`t know what you are saying.”我说。
“well,let`s talk with English."
"sorry,I am married.”我亮亮手中的戒指给他。
“But why you stay here alone?"
"Just for fun.”我不想纠缠太久，有的人来这里是为了sex，来之前我还特意查一下兰桂坊这个地方，顺便把相关电影看了一遍。他们说：“夜场也有真爱。”不过我呢，就是不配得到爱。
出来的时候，有点微醺，风还是很热，我想走一段再搭车。
我听到一阵嘈杂声，作为职业习惯我的酒突然醒了，我远远看到一个啤酒瓶砸出来，我不想惹事生非，就快点走打算躲避这一打架。
我来了香港有半个多月了，香港电影里总是有黑帮什么的，我也没遇到过，韩国才有黑帮，我就是其中之一。
想着想着我加紧了脚步，却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他比我快，捂住我的嘴拉我到一边。
我正想反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张……贤胜？”
他看到我手上刚刚帮我脱身的戒指，“你带着？”
“与你无关。”我转身就走。
“你去哪？带上我。我暴露了。”
我知道这对一个killer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带他到了我家。
“这是你家？还养鱼？你是大妈吗？”
“闭嘴！你还真是trouble maker!”
“你不想问我怎么了么？”
“不想。”
“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刚刚应该没有人跟来。”
“好像我才是男人吧？”
“再啰嗦就把你扔出去！”
他乖乖闭嘴，我在沙发上躺下，忽然梦见了三个月前。
本来任务已经完成，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Damn it！就是张贤胜这个混蛋。
我看到他被人追击，我也快速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什么情况？”
“仇家。”
”Got it.“
当我掏枪准备射击，却被打中后臂，我从没失手过，我知道，后面还有人。
“我先走一步！”我对他做出一个鬼魅的笑。
然后张贤胜就在我回身的时候被打中了。
“张贤胜！”我从睡梦中惊醒。
起身的时候发现我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我冲进去，没有张贤胜的身影。
他走了。
我不相信他一会是像偶像剧演的那样提个早餐一类回来的，电视剧是电视剧，生活是生活，而我们是我们。
[C]
最近我又吃了很多片Pa Rossi Dean，他走了快七天了，我每天都给自己减少药量，麻痹自己我不需要这个，他快回来了。
我觉得我有点矫情，我可不是别人，我是killer呢。
所以我和Boss说，我休息好了，想回韩国。
我打算收拾一下，在浴室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梳妆台上放着的我用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自己买的，其实家的意义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没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金泫雅，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女人了？”
“张贤胜，你搞事？”
“作为一个杀手，有人进来你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摸枪，而不是围浴巾！”
“要你管？赶紧滚出去！”
“跟我回韩国！”
“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你别闹了行么，我知道你为什么围浴巾！你后臂有伤，你怕被我看见！”
我咬了咬嘴唇，反驳的话没说出口，“你怎么知道？”
“而且你在抽屉里的药我看见了。Pa Rossi Dean会导致性欲减退，你别搞事才对。”他说。
“你！”
他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似的倒了一杯水，自然而然的坐在沙发上。
然后用很真诚的语气问我：“金泫雅，你为什么想干这一行？”
我被他问得有点不知所从，良久我问他：“你又为什么？”
“我是孤儿，做事情不需负责任。可你不是，你还有爸爸妈妈，你还有一个弟弟。”
“你查我？”我站起身来。“滚！”
我今年25岁，弟弟13岁。
弟弟上中一。
我曾经答应过他，要去参加他的小学毕业典礼，可是我食言了。
当看到妈妈在facebook上发他的毕业照片时，我真的泪流满面过。
[D]
登机之前，我的后臂微微有点作痛。
许是洗澡的时候溅上了水。
我在kakaotalk上和妈妈说，我凌晨到家。
妈妈总是在kakaotalk上问我，最近怎么样啊，心情好不好呀，多没多穿衣服呀。可是我都不看，到后来再打开的时候都会有上百条的未读消息。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上一次我记得是我刚完成一单，赚了不少，想带家人去旅行，可是我又怕出海关被查，于是变成了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玩。
他们问我在哪工作，我就说总公司在首尔，但是我会全韩国跑，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找到我。
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接机。
弟弟长高了很多，爸爸妈妈也老了许多。
“我都说我到家了，怎么来接我？”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和你爸爸商量就来接你了。”
“泫雅，你去香港工作么？”爸爸说。
“是啊，我还带了礼物给你们。”
到家之后，我发现我房间除了有些落尘，其他的还真没怎变。
我告诉boss我回来了，他说让我去见他。
弟弟去上学了，我陪爸爸妈妈吃早餐，电视里放着的是法制节目。
“系近四月前的一场枪杀案，被杀人为某房地产集团总裁，警方已经掌握嫌疑人的相关资料……”我突然一颤，面包片被我丢在了地上。
后臂上的伤突然就痛了起来，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心理作用。
我不能去医院，而且现在爸爸妈妈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回到房间，告诉自己睡醒了就不痛了。其实我自己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但是医生总会看出这是子弹留下的伤口。
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我的旁边哭。
“妈妈，你这是？”
“你后臂上有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心一震，翻身一看，我正在爸爸的车上。
“我们正要去医院帮你请医生看。”
“不行，不能去医院。”我说，“我突然想起要去公司。”
“你现在怎么还能想工作！”爸爸说。
“这就是小伤，我去香港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公司早上就让我回去，我真的着急！”
我让爸爸妈妈回家，然后在正在行驶的路上就下了车。
我赶紧搭了一辆taxi去公司。
我几乎是爬上公司的楼梯的，由于开车门的时候力度过大，我整个身体都滚了出去。
我在按电梯的时候就再没有意识了。
[E]
我第一次和别人打架是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
当时放学之后只剩下我和两个男生值日，由于他们对我做出了有点挑逗的动作，我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原来那个时候我就那么猛烈啦。
这大概也为我后来从事这方面行业有奠基。
“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我从梦中惊醒。
“金小姐，你醒了？”眼前是一个眼镜男。
“你是？”我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干。
“你好，我是被派来照顾你的。”用男的照顾？大Boss还真想的出来。“你想吃点什么吗？”
“我睡多久？”
“快一天一夜了。”
“你有手机吗？”想到爸爸妈妈应该还在担心，但我的手机在家里。
“他说不要给你用，在你伤好之前不要和任何人联系。”我擦！
“我只想告诉爸爸妈妈我很好，求求你。”用苦肉计？
“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我擦！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用暴力？
“不知道，但是告诉我不要问了。”我擦！
“那我就告诉他们你对我不好，要换人！”用威胁？
“那……只能这一次。”噢耶！
“好好，你去给我买碗粥吧。”
我和妈妈说，公司有急事我需要住在公司几天，药我也换上了，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我就开始过上了悠闲的养病生活。
不过我真是不理解Boss为什么要给我弄一个男护士来！想看看我会不会动心？他知不知道我超不方便的啊！
上厕所的时候不方便！换衣服的时候不方便！！洗澡的时候不方便！！！
等我病好了我就要去Boss的办公桌上打goff！
[F]
“除了你，有没有人会来看我？”我问那个护工。
“我不知道。”想来也对，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那你有女朋友么？”
“有。”
“你女朋友知道你照顾女病人吗？”
“她知道。”
“这也能受了？”
“又不会发生什么……”
“那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她吗？”
“行啊。”他说，“我们已经交往四年了，她是我的初恋……”
其实我根本都不关注他在说什么，因为我这一天除了他，除了病房，我谁都见不了，哪都去不了，连本书都不让我看，我真的是快要发霉了。
我看到阳台上有人，当我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那个，可以帮我去买点吃的么？”
“想吃什么？”
“各种各样的都买一点。”我故意拖延他回来的时间。
等他走了，阳台上的人影才挪进病房。
“你干嘛？我正听我的护工讲他的女朋友呢。”
“你根本都没听，不然怎么发现我？”他顿了一下，又坏笑着说，“还是说你我有心灵感应？”
“滚你丫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而且你调查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们不是同一个Boss的，因此能找到我的行踪很不容易。
“别管那么多，伤怎样了？”他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好多了。”我说，“他们是我的最后防线，我不希望别人打扰他们。”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他转身的时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又快速冲到我面前，然后才消失在阳台。
第二天，我正睡着，结果被捞起。
“你干嘛？”我斜眼看着弄醒我的人。
“你起来说句话。”
“不起，没睡醒。”我知道是Boss来了，那我也不起，没睡够呢还！
当第二次舒服的睁开眼睛，外面阳光暖暖地射进来，哎，养病也这样惬意。
“睡饱了？”冷冷的声音传来。
“还行还行。”
“金泫雅，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无法无天了！”
“客气点行不行，我还是病人呢。”
“后臂上的伤你是怎么弄得？怎么会被打中？你知不知道公司电梯旁边的血迹引起了多大反响？”
我只是一言不发。
“我是让你来找我，没让你带着伤、带着血、带着轰动来！这如果不是我在，有工作人员把你送到医院，我们就会引火烧身！”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把爸妈说出来。
“我看你伤也没什么大碍了，改天就会公司吧。当我助理，天天看着你，让你出乱子。”
“别这样嘛，让我……做个前台吧。这样也能天天看到我。”
“哈，行啊，不过没工资。”
“嫂子知道你这样欺压人民吗？”我哀怨地说。
“就是你嫂子让我这么和你说的。”
“我在香港还给嫂子买礼物了呢，算了，送给别人吧。”我说，“那让我出去走走吧？很多天你都不来，都没人敢放我出去。”
“你嫂子每次来你都在睡，你是冬眠，还怨的着我们？”
[G]
当我回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准备晚餐，弟弟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
“泫雅回来了？”爸爸放下报纸，“伤好了吗？”
“差不多。”
“你真是吓坏爸爸妈妈了。”
“是大老板太讨厌，非要我留在公司工作。”
“说到公司……泫雅，我们还不知道你公司在哪？”我心一沉。
“当然在首尔啊，”我打哈哈，“妈妈做好饭没有，我都饿了。”
“泫雅，你总是在外面工作，连你的公司名字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能让我们担心啊。”饭桌上，爸爸又提这件事。
“爸爸，我真的没事。只是我们公司比较讨厌员工的亲属到公司去，怕……泄露机密。”我说，“要不这样，明天您送我上班吧。”
“好。”爸爸说，“泫雅，你手上的戒指……”
“哦，别人送的。”
“男朋友？”妈妈笑。
“不是。”我转移话题，“弟弟最近功课怎样？”
“我学习好着呢。”
“好呀，你下次考试考到前几名，姐姐给你买更好玩的xbox。”我揉揉弟弟的头。
我去上班的时候，前台看我的表情有点哀怨。
因为我，她被放假了。
不过呢，我天生就是厚脸皮，瞪回去！
象征性的交接了一下任务，我开始了我的前台生活。
那个“人事部经理”哪敢放心我做事呀，一直在旁边盯着我——他自以为躲藏的很隐蔽。
“听说换来个新前台呀，怎么工作这么不认真，没看到有人来了吗？”
“嫂子你别来添乱好吗！”
“我就是看看我小妹妹工作效率如何。”
“连工资都不给发要屁工作效率。”
“注意素质！”
“素质是啥？”
“……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我约了Boss在他办公桌上打goff，没空！”
“我自己给你做了，”嫂子笑出来，“这个给你，这个给你大哥带上去，我就不上去了。”
“哎呀，嫂子你这目的不纯啊，看似是给我送饭，实则另有目的啊。”
“咋的，那个人事部经理相中你了啊？”
“这嫂子和我们在一起也变警惕了，这都发现了，”我指指人事部经理的方向，“看一上午了，估计生怕出什么差错。”
“怕你伤？”
“好像我当时晕倒在电梯就是他发现的。”
“好，你小心点，下次别再那么莽撞了。我走了。”
[H]
“嫂子给你的便当。”我扔到Boss面前。
“能不能温柔点？！”
“哦对，我还放了弹壳在里面，吃到的话就是幸运哦！”
Boss白了我一眼，“你上来了下面不就没人了？”
“人事部经理看着呢！”
“他？”
“都盯我一上午了。”
“怎么，喜欢你？”
“也许是看我太沉鱼落雁了吧。”
“你这么说也好意思。”Boss打开便当，饭上面是用紫菜拼了一个心。
“哎呀我去！我受不了了，我要走了！”
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过上上班族的生活。
朝九晚五。
我今年二十四岁，十九岁那一年我第一次杀人。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没有之前打靶时的任何颤抖与紧张，反而轻松了许多。
尔后的每一次，我更加熟练，原来这东西也能像中学课本上的知识，总结出自己的经验。
早上，我看到Boss进公司的时候一直盯着我，我没办法，只能皮笑肉不笑。
结果他径直朝我来了，我吓都吓死了！
“训练一下微笑好不？你这前台一笑都能把人吓死！”
“反正也没工资，有将就着使的就别换了呗。”
“今天你嫂子送不送饭呀？”他倒笑的挺灿烂。
“怎么，昨晚没见到嫂子？你这夫妻生活质量也不行呀！”我也笑的很灿烂。
他是黑着脸上楼了，但人事部经理看着我的表情倒有点诡异。
[I]
“你……好。”
“怎么看我每次都结巴，太激动？”张贤胜坏笑。
“你怎么来了！快走！”
“怎么不能来？后来我再去医院你就走了，我想知道你的伤好没好，而且我有消息，今天他不在！”
“我很好！但是他在！”我乱了分寸，“那是假消息！”
我赶紧推他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貌似抓错人了呢……”
“我没想到”和“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这一天，天空依旧湛蓝。地面依旧风平浪静。
我想了很多种我可以云淡风轻上楼的可能。
送咖啡？看热闹？汇报工作？
都被我一一pass，因为每一个牛X的killer背后都有一个更牛X的Boss!
尽管我和他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我也了解他的为人，他是没那么容易能放过半路捡来的鸭子的。
我还是硬着头皮上楼了，什么东西也没拿，什么理由也没想。
张贤胜就被绑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旁边也没有人把守。
因为今天的重点并不是他。
我对他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我知道会议室有监控，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带他从会议室的侧窗户翻出来，虽然这高达17层，但是这正是公司的后面，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我还把着排水管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砰”的一声。
“你下个楼也要弄出点声响？！你的职业素养呢！”我翻他白眼。
“我们去……我家？”
“不行，他们已经抓住你了，想调查你住哪还不容易？”
他突然抱住我，不是在适合我们的漆黑的夜里，“我们还有明天么……”
我抹掉眼泪，“我知道我们该去哪了。”
[J]
这份自由，是我用余生不归国的代价换来的。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算，但是没办法呀，谁让我非要和张贤胜在一起呢？
在韩国的时候，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脱身的。
而我，是去求了嫂子。
当时嫂子只问了我一句话：“你爱他吗？”
就像当初嫂子背弃全家族只身来到大哥身边一样，她放弃了做大小姐，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大哥，提心吊胆，性命堪忧。
我没问过她后不后悔，我也不知道她未来会怎样。
我在香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就是在台湾比较有名的一个日本明星，叫Makiyo，她上新闻是因为打人事件，但我关注的不是这个——她的妈妈，33岁和一个日本黑帮的头目生下她，在她爸爸死后，接管了日本黑帮的事务长达十年，现在得了癌症，生命垂危。
我觉得嫂子和她的某方面是共通的。
“嘿，一起去澳门吧。”
飞机上他终于肯说，“你还记得那个人事部经理吗？他其实是我们的人。就是他帮了我。”
2015.7.2
张贤胜，金泫雅，韩国CUBE娱乐公司于2011年推出的双人限定组合trouble maker成员。曾出专辑《trouble maker》《chemistry》，本文以《chemistry》的主打歌《没有明天》为背景展开……
文|顾彼伤
本故事纯属虚构。
[A]
不出去工作的人一般都是会令人引起怀疑的，这类人，要么是傍大款的情妇，要么是豪门的富二代，要么是家庭主妇，总而言之，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被大多数人所不齿和不屑，还带些不满：“凭什么他们就可以呆在家而我要出去工作？”可是我又和他们不同，我是一个killer。
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但是给我的不屑肯定不少于他们。我也要工作，只是比较特殊。
像这种人是不配得到爱的，我想。虽然我也有父母，也有兄弟姐妹。我走上这条路，并不是走投无路。
我杀过人。当然没有《1Q84》中青豆那么壮烈。我是用枪的。好在我们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一击致命。
我不看报纸、新闻，毕竟在上面看到自己做的事被通缉也不是件好事。
我的名字，我的照片是否被韩国警方掌握我不知道，反正我不在了。在登上飞往中国香港的飞机的时候，我对检查护照的人笑了一下，因为我终于换个环境生活了。
我来香港不是金盆洗手来的，杀人杀惯了，总得换个环境享受下生活。
以前总是荒淫无度，倒头就睡，睡饱才起，兴奋时出去逛，哪天high了还没准动动我家厨房——其实ripper不该有厨房这么闲情逸致的地方的，谁让我special呢，没办法。毕竟我也是刚刚过风信年华的向往美好生活的根正苗红的好青年一个啊。
在飞机上的时候我还很小资的扣了一个耳机，因为我真的有点喧嚣过头了。
上一次碰枪这种东西还是三个月前，三个月前，又有一个人因为我挂了。
那之后几天我还同往常一样，吃饭，睡觉，逛街，可是当我从书店捧回几本书开始看的时候，我发觉这本书和我从前看的一本书有点像，本来这本书是我一直期待想买的，因为任务被我推迟，看不到十页，我就开始吐。
到后面我看每一页都会反胃，第二天，就变成了对什么都索然无味。
有共事的——其实他们只认为我们是正常的公司，帮我从医院开药回来吃了几天，我突然觉得我有点抑郁。
我想像正常人一样去医院看病，但是我连去医院的资格都没有。
我让她帮忙买几瓶治疗抑郁症的药，回来吃果然觉得见效。
Boss发现了我的异常，他说：“不如我给你放个假，你出去走走吧。”
我说我想去香港，突然间我觉得我有点好了。收拾行李的时候我还是带了一瓶Pa Rossi Dean。
“小姐你好，请问要哪一种饭？”我被空姐打断了思绪，不过那瓶Pa Rossi Dean正在被托运的路上呢，我觉得有点安心。
一切事宜都有人帮我安排好，我还坐的地铁到达自己的新家。
这一路上我都在哼着一首歌——《the start of something new》。
[B]
虽然我care nothing，但我不喜欢pub这个地方。韩国也是，香港也是。说好去兰桂坊喝一杯，就一杯，不过别想了，弓拉不回射出的箭。语言不通，又在这么暧昧的地方，不对，我还是会说一句粤语的，是“早唞”，不过这句粤语讲出来真是怪怪的。我也不能对着人家说撒浪嘿呀，嘿你妹，快喝！
终于自己喝了三杯，被搭讪一次，硬是出来了。
“sorry,I don`t know what you are saying.”我说。
“well,let`s talk with English."
"sorry,I am married.”我亮亮手中的戒指给他。
“But why you stay here alone?"
"Just for fun.”我不想纠缠太久，有的人来这里是为了sex，来之前我还特意查一下兰桂坊这个地方，顺便把相关电影看了一遍。他们说：“夜场也有真爱。”不过我呢，就是不配得到爱。
出来的时候，有点微醺，风还是很热，我想走一段再搭车。
我听到一阵嘈杂声，作为职业习惯我的酒突然醒了，我远远看到一个啤酒瓶砸出来，我不想惹事生非，就快点走打算躲避这一打架。
我来了香港有半个多月了，香港电影里总是有黑帮什么的，我也没遇到过，韩国才有黑帮，我就是其中之一。
想着想着我加紧了脚步，却被一个身影挡住去路，他比我快，捂住我的嘴拉我到一边。
我正想反击，却看到一张熟悉的脸：“张……贤胜？”
他看到我手上刚刚帮我脱身的戒指，“你带着？”
“与你无关。”我转身就走。
“你去哪？带上我。我暴露了。”
我知道这对一个killer来说意味着什么，于是我带他到了我家。
“这是你家？还养鱼？你是大妈吗？”
“闭嘴！你还真是trouble maker!”
“你不想问我怎么了么？”
“不想。”
“你睡我房间，我睡客厅。刚刚应该没有人跟来。”
“好像我才是男人吧？”
“再啰嗦就把你扔出去！”
他乖乖闭嘴，我在沙发上躺下，忽然梦见了三个月前。
本来任务已经完成，却半路杀出个程咬金，Damn it！就是张贤胜这个混蛋。
我看到他被人追击，我也快速跑过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什么情况？”
“仇家。”
”Got it.“
当我掏枪准备射击，却被打中后臂，我从没失手过，我知道，后面还有人。
“我先走一步！”我对他做出一个鬼魅的笑。
然后张贤胜就在我回身的时候被打中了。
“张贤胜！”我从睡梦中惊醒。
起身的时候发现我房间的门是开着的，我冲进去，没有张贤胜的身影。
他走了。
我不相信他一会是像偶像剧演的那样提个早餐一类回来的，电视剧是电视剧，生活是生活，而我们是我们。
[C]
最近我又吃了很多片Pa Rossi Dean，他走了快七天了，我每天都给自己减少药量，麻痹自己我不需要这个，他快回来了。
我觉得我有点矫情，我可不是别人，我是killer呢。
所以我和Boss说，我休息好了，想回韩国。
我打算收拾一下，在浴室的时候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梳妆台上放着的我用的东西没有一样是我自己买的，其实家的意义对于我来说，真的没什么。
他破门而入的时候我没想象中的那么惊讶。
“金泫雅，你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女人了？”
“张贤胜，你搞事？”
“作为一个杀手，有人进来你第一个想到的应该是摸枪，而不是围浴巾！”
“要你管？赶紧滚出去！”
“跟我回韩国！”
“我在这里呆的好好的，为什么要回去？”
“你别闹了行么，我知道你为什么围浴巾！你后臂有伤，你怕被我看见！”
我咬了咬嘴唇，反驳的话没说出口，“你怎么知道？”
“而且你在抽屉里的药我看见了。Pa Rossi Dean会导致性欲减退，你别搞事才对。”他说。
“你！”
他把这里当做自己家似的倒了一杯水，自然而然的坐在沙发上。
然后用很真诚的语气问我：“金泫雅，你为什么想干这一行？”
我被他问得有点不知所从，良久我问他：“你又为什么？”
“我是孤儿，做事情不需负责任。可你不是，你还有爸爸妈妈，你还有一个弟弟。”
“你查我？”我站起身来。“滚！”
我今年25岁，弟弟13岁。
弟弟上中一。
我曾经答应过他，要去参加他的小学毕业典礼，可是我食言了。
当看到妈妈在facebook上发他的毕业照片时，我真的泪流满面过。
[D]
登机之前，我的后臂微微有点作痛。
许是洗澡的时候溅上了水。
我在kakaotalk上和妈妈说，我凌晨到家。
妈妈总是在kakaotalk上问我，最近怎么样啊，心情好不好呀，多没多穿衣服呀。可是我都不看，到后来再打开的时候都会有上百条的未读消息。
我已经很久没回家了。上一次我记得是我刚完成一单，赚了不少，想带家人去旅行，可是我又怕出海关被查，于是变成了爸爸妈妈带着弟弟去玩。
他们问我在哪工作，我就说总公司在首尔，但是我会全韩国跑，这样他们就没办法找到我。
我没想到他们会来接机。
弟弟长高了很多，爸爸妈妈也老了许多。
“我都说我到家了，怎么来接我？”
“这么晚你一个人回家不安全，我和你爸爸商量就来接你了。”
“泫雅，你去香港工作么？”爸爸说。
“是啊，我还带了礼物给你们。”
到家之后，我发现我房间除了有些落尘，其他的还真没怎变。
我告诉boss我回来了，他说让我去见他。
弟弟去上学了，我陪爸爸妈妈吃早餐，电视里放着的是法制节目。
“系近四月前的一场枪杀案，被杀人为某房地产集团总裁，警方已经掌握嫌疑人的相关资料……”我突然一颤，面包片被我丢在了地上。
后臂上的伤突然就痛了起来，我努力告诉自己这是心理作用。
我不能去医院，而且现在爸爸妈妈在身边我做什么都不方便。
我回到房间，告诉自己睡醒了就不痛了。其实我自己已经把子弹取出来了，但是医生总会看出这是子弹留下的伤口。
我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妈妈正坐在我的旁边哭。
“妈妈，你这是？”
“你后臂上有伤为什么不告诉我们？”
我心一震，翻身一看，我正在爸爸的车上。
“我们正要去医院帮你请医生看。”
“不行，不能去医院。”我说，“我突然想起要去公司。”
“你现在怎么还能想工作！”爸爸说。
“这就是小伤，我去香港的时候不小心刮到的，公司早上就让我回去，我真的着急！”
我让爸爸妈妈回家，然后在正在行驶的路上就下了车。
我赶紧搭了一辆taxi去公司。
我几乎是爬上公司的楼梯的，由于开车门的时候力度过大，我整个身体都滚了出去。
我在按电梯的时候就再没有意识了。
[E]
我第一次和别人打架是在初中一年级的时候。
当时放学之后只剩下我和两个男生值日，由于他们对我做出了有点挑逗的动作，我就一巴掌扇了过去。
原来那个时候我就那么猛烈啦。
这大概也为我后来从事这方面行业有奠基。
“看好她，别让她乱跑！”我从梦中惊醒。
“金小姐，你醒了？”眼前是一个眼镜男。
“你是？”我开口，发现自己嗓子有点干。
“你好，我是被派来照顾你的。”用男的照顾？大Boss还真想的出来。“你想吃点什么吗？”
“我睡多久？”
“快一天一夜了。”
“你有手机吗？”想到爸爸妈妈应该还在担心，但我的手机在家里。
“他说不要给你用，在你伤好之前不要和任何人联系。”我擦！
“我只想告诉爸爸妈妈我很好，求求你。”用苦肉计？
“这个……我真的做不了主。”我擦！
“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么？”用暴力？
“不知道，但是告诉我不要问了。”我擦！
“那我就告诉他们你对我不好，要换人！”用威胁？
“那……只能这一次。”噢耶！
“好好，你去给我买碗粥吧。”
我和妈妈说，公司有急事我需要住在公司几天，药我也换上了，让她不要担心。
然后我就开始过上了悠闲的养病生活。
不过我真是不理解Boss为什么要给我弄一个男护士来！想看看我会不会动心？他知不知道我超不方便的啊！
上厕所的时候不方便！换衣服的时候不方便！！洗澡的时候不方便！！！
等我病好了我就要去Boss的办公桌上打goff！
[F]
“除了你，有没有人会来看我？”我问那个护工。
“我不知道。”想来也对，怎么可能告诉他呢。
“那你有女朋友么？”
“有。”
“你女朋友知道你照顾女病人吗？”
“她知道。”
“这也能受了？”
“又不会发生什么……”
“那你可以给我讲一讲她吗？”
“行啊。”他说，“我们已经交往四年了，她是我的初恋……”
其实我根本都不关注他在说什么，因为我这一天除了他，除了病房，我谁都见不了，哪都去不了，连本书都不让我看，我真的是快要发霉了。
我看到阳台上有人，当我看清楚是谁的时候我也愣住了。
“那个，可以帮我去买点吃的么？”
“想吃什么？”
“各种各样的都买一点。”我故意拖延他回来的时间。
等他走了，阳台上的人影才挪进病房。
“你干嘛？我正听我的护工讲他的女朋友呢。”
“你根本都没听，不然怎么发现我？”他顿了一下，又坏笑着说，“还是说你我有心灵感应？”
“滚你丫的，你怎么知道我在这？而且你调查我的事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们不是同一个Boss的，因此能找到我的行踪很不容易。
“别管那么多，伤怎样了？”他低下头，小声说了一句，“我只是想保护你和你的家人。”
“好多了。”我说，“他们是我的最后防线，我不希望别人打扰他们。”
“我知道了，那……我走了。”他转身的时候我还真有点舍不得。
他又快速冲到我面前，然后才消失在阳台。
第二天，我正睡着，结果被捞起。
“你干嘛？”我斜眼看着弄醒我的人。
“你起来说句话。”
“不起，没睡醒。”我知道是Boss来了，那我也不起，没睡够呢还！
当第二次舒服的睁开眼睛，外面阳光暖暖地射进来，哎，养病也这样惬意。
“睡饱了？”冷冷的声音传来。
“还行还行。”
“金泫雅，我发现你最近有点无法无天了！”
“客气点行不行，我还是病人呢。”
“后臂上的伤你是怎么弄得？怎么会被打中？你知不知道公司电梯旁边的血迹引起了多大反响？”
我只是一言不发。
“我是让你来找我，没让你带着伤、带着血、带着轰动来！这如果不是我在，有工作人员把你送到医院，我们就会引火烧身！”
我想了想，还是不要把爸妈说出来。
“我看你伤也没什么大碍了，改天就会公司吧。当我助理，天天看着你，让你出乱子。”
“别这样嘛，让我……做个前台吧。这样也能天天看到我。”
“哈，行啊，不过没工资。”
“嫂子知道你这样欺压人民吗？”我哀怨地说。
“就是你嫂子让我这么和你说的。”
“我在香港还给嫂子买礼物了呢，算了，送给别人吧。”我说，“那让我出去走走吧？很多天你都不来，都没人敢放我出去。”
“你嫂子每次来你都在睡，你是冬眠，还怨的着我们？”
[G]
当我回家的时候，妈妈正在准备晚餐，弟弟在电视机前打游戏，爸爸在沙发上看报纸。
“泫雅回来了？”爸爸放下报纸，“伤好了吗？”
“差不多。”
“你真是吓坏爸爸妈妈了。”
“是大老板太讨厌，非要我留在公司工作。”
“说到公司……泫雅，我们还不知道你公司在哪？”我心一沉。
“当然在首尔啊，”我打哈哈，“妈妈做好饭没有，我都饿了。”
“泫雅，你总是在外面工作，连你的公司名字我们都不知道，你不能让我们担心啊。”饭桌上，爸爸又提这件事。
“爸爸，我真的没事。只是我们公司比较讨厌员工的亲属到公司去，怕……泄露机密。”我说，“要不这样，明天您送我上班吧。”
“好。”爸爸说，“泫雅，你手上的戒指……”
“哦，别人送的。”
“男朋友？”妈妈笑。
“不是。”我转移话题，“弟弟最近功课怎样？”
“我学习好着呢。”
“好呀，你下次考试考到前几名，姐姐给你买更好玩的xbox。”我揉揉弟弟的头。
我去上班的时候，前台看我的表情有点哀怨。
因为我，她被放假了。
不过呢，我天生就是厚脸皮，瞪回去！
象征性的交接了一下任务，我开始了我的前台生活。
那个“人事部经理”哪敢放心我做事呀，一直在旁边盯着我——他自以为躲藏的很隐蔽。
“听说换来个新前台呀，怎么工作这么不认真，没看到有人来了吗？”
“嫂子你别来添乱好吗！”
“我就是看看我小妹妹工作效率如何。”
“连工资都不给发要屁工作效率。”
“注意素质！”
“素质是啥？”
“……到饭点了，去吃饭吧。”
“我约了Boss在他办公桌上打goff，没空！”
“我自己给你做了，”嫂子笑出来，“这个给你，这个给你大哥带上去，我就不上去了。”
“哎呀，嫂子你这目的不纯啊，看似是给我送饭，实则另有目的啊。”
“咋的，那个人事部经理相中你了啊？”
“这嫂子和我们在一起也变警惕了，这都发现了，”我指指人事部经理的方向，“看一上午了，估计生怕出什么差错。”
“怕你伤？”
“好像我当时晕倒在电梯就是他发现的。”
“好，你小心点，下次别再那么莽撞了。我走了。”
[H]
“嫂子给你的便当。”我扔到Boss面前。
“能不能温柔点？！”
“哦对，我还放了弹壳在里面，吃到的话就是幸运哦！”
Boss白了我一眼，“你上来了下面不就没人了？”
“人事部经理看着呢！”
“他？”
“都盯我一上午了。”
“怎么，喜欢你？”
“也许是看我太沉鱼落雁了吧。”
“你这么说也好意思。”Boss打开便当，饭上面是用紫菜拼了一个心。
“哎呀我去！我受不了了，我要走了！”
我也没想到，我有一天会过上上班族的生活。
朝九晚五。
我今年二十四岁，十九岁那一年我第一次杀人。
枪声响起的时候我没有之前打靶时的任何颤抖与紧张，反而轻松了许多。
尔后的每一次，我更加熟练，原来这东西也能像中学课本上的知识，总结出自己的经验。
早上，我看到Boss进公司的时候一直盯着我，我没办法，只能皮笑肉不笑。
结果他径直朝我来了，我吓都吓死了！
“训练一下微笑好不？你这前台一笑都能把人吓死！”
“反正也没工资，有将就着使的就别换了呗。”
“今天你嫂子送不送饭呀？”他倒笑的挺灿烂。
“怎么，昨晚没见到嫂子？你这夫妻生活质量也不行呀！”我也笑的很灿烂。
他是黑着脸上楼了，但人事部经理看着我的表情倒有点诡异。
[I]
“你……好。”
“怎么看我每次都结巴，太激动？”张贤胜坏笑。
“你怎么来了！快走！”
“怎么不能来？后来我再去医院你就走了，我想知道你的伤好没好，而且我有消息，今天他不在！”
“我很好！但是他在！”我乱了分寸，“那是假消息！”
我赶紧推他出去，但还是晚了一步。
“貌似抓错人了呢……”
“我没想到”和“我不知道”有什么区别？
这一天，天空依旧湛蓝。地面依旧风平浪静。
我想了很多种我可以云淡风轻上楼的可能。
送咖啡？看热闹？汇报工作？
都被我一一pass，因为每一个牛X的killer背后都有一个更牛X的Boss!
尽管我和他的关系还算可以，但是我也了解他的为人，他是没那么容易能放过半路捡来的鸭子的。
我还是硬着头皮上楼了，什么东西也没拿，什么理由也没想。
张贤胜就被绑在会议室的椅子上，旁边也没有人把守。
因为今天的重点并不是他。
我对他做出了一个嘘声的动作。
我知道会议室有监控，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我带他从会议室的侧窗户翻出来，虽然这高达17层，但是这正是公司的后面，没人会注意我们的。
我还把着排水管的时候，就听到下面“砰”的一声。
“你下个楼也要弄出点声响？！你的职业素养呢！”我翻他白眼。
“我们去……我家？”
“不行，他们已经抓住你了，想调查你住哪还不容易？”
他突然抱住我，不是在适合我们的漆黑的夜里，“我们还有明天么……”
我抹掉眼泪，“我知道我们该去哪了。”
[J]
这份自由，是我用余生不归国的代价换来的。
我也不知道合不合算，但是没办法呀，谁让我非要和张贤胜在一起呢？
在韩国的时候，他一直不肯告诉我他是怎么做到脱身的。
而我，是去求了嫂子。
当时嫂子只问了我一句话：“你爱他吗？”
就像当初嫂子背弃全家族只身来到大哥身边一样，她放弃了做大小姐，放弃了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大哥，提心吊胆，性命堪忧。
我没问过她后不后悔，我也不知道她未来会怎样。
我在香港的时候看到一个新闻，就是在台湾比较有名的一个日本明星，叫Makiyo，她上新闻是因为打人事件，但我关注的不是这个——她的妈妈，33岁和一个日本黑帮的头目生下她，在她爸爸死后，接管了日本黑帮的事务长达十年，现在得了癌症，生命垂危。
我觉得嫂子和她的某方面是共通的。
“嘿，一起去澳门吧。”
飞机上他终于肯说，“你还记得那个人事部经理吗？他其实是我们的人。就是他帮了我。”
2015.7.2
张贤胜，金泫雅，韩国CUBE娱乐公司于2011年推出的双人限定组合trouble maker成员。曾出专辑《trouble maker》《chemistry》，本文以《chemistry》的主打歌《没有明天》为背景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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