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女人和两个男人

个人日记

 

          迷失的村落

 

 

          作者 闻墨

 

 

 

 

3493 警车飞驰在县城与石崖村连接的柏油路上,车灯如两把利剑刺穿黑夜的雪暮,山野,除了轮胎摩擦雪路地沙沙声,柴油机悦耳地轰鸣着,车内空气凝冻加重了夜的寂静。

        

823案件种种疑点萦绕着王大队,数月来通往石崖村的这条路不知跑了多少来回。下午,许峰认为阿富和四贵一起伐木的红崖山在分析案情时被大伙疏忽了,没有地毯式地寻搜。翌日,王大队和侦察员许峰、张杰来到石崖村直奔村支书章知礼家,要他召集一些村民到红崖山寻查感觉可疑的地方。

 

           一夜暴雪,红崖山银妆素裹,断崖上端那株盘虬百年的枫树早已融入岩石与雪的花白中,红崖山就得名于这株古枫树。每逢深秋,村民在自家小院就可以看到山崖处那被霜染渲地枫叶,尤其,清晨迎着骄阳,金风拂过,那红越发地热烈,如一团跳跃的火。

 

            山被雪覆盖,树顶带着白棉帽,村民和干警深一脚浅一脚地探寻着。太阳爬地老高了,雪刺地人眯着眼,一阵寒风不由得缩脖耸肩。正是这凛冽的寒风给张杰带来了一丝微妙感觉,阳光,风,树。王大队你来这看看,看这小树,我感觉有问题。”王大队轻轻地摇动着扫帚把粗的雪松雪落一地,“哦,叶子是绿的,咋感觉没根基?王大队猛用力,拔起一米多高的雪松。。。。。。

 

 

           

           黄秀珍踢踢绊绊地跑到乡派出所,“同志,我要报案,我要报案。”“别急,你喘口气,先喝点水,我叫赵晓丽。”民警指了指接待室桌子上提示牌。

“大姐,你想报案?咋回事?”赵晓丽摊开记事本。

俺们村有个男人不见了。

“你和他什么关系。”

“俺们是朋友,两天前,他和俺男人一起上山砍树,到今天也没见到他人影。

是不是,出村子了你不知道?

“他出村子,俺不会不知道。俺男人说,他们上山砍树,都到山里了四贵说‘油锯坏了要去镇上修一修’就下山了,俺男人看天色不早了也回来了。

请你说出他的姓名,我好向上级汇报,包括你男人和你的姓名。

俺男人叫章二富,朋友叫章四贵,俺叫黄秀珍。

 

             石崖村在大山深处,出山只有一条223县道,村口有家小卖部,黄秀珍也来打听过,都说没见过四贵。四贵离奇地失踪,引起了县公安局的重视,刑侦大队王景玉负责此案。王大队是名老侦查,黑脸圆眼,寸头更显得他脑袋像个大皮球,身材魁梧,曾是公安学校散打高手。接手此案,王大队和许峰连夜赶往六十公里外的石崖村。

 

            

             进入石崖村王大队没有直接找黄秀珍和章二富,而是走访村民从侧面了解情况。据村民李小娟说,黄秀珍和章二富感情并不好,她和章四贵倒像是夫妻,阿富人很少言语,在外打工回来挣了不少钱,有个哥哥叫大富,他们两家住地很近,阿富和黄秀珍有一儿一女,黄秀珍隔三差五地回来,不晓得在外面做啥子。

               王大队在田间找到干农活地张大富,是八月二十五号,虽已立秋,白天日头还是毒辣辣的,他们坐在田埂旁栗树下的青石上。“章大富想必你对黄秀珍和章四贵之间暧昧关系的传言也有所耳闻,今天来就是想听听你的看法,希望咱们的谈话不要告诉章二富。

 

               阿富平时言语不多,做事不急不躁地,蔫,快三十才托人介绍认识了邻村的黄秀珍,交往没多久就结婚了,婚后小日子也算过得去,孩子老婆热炕头,章小斌一岁半的时候,阿富为翻盖老房子去广州打工,靠这两亩三分地一年忙到头挣不到几个掐,阿富这一走就是六年。

 

         

             

              山树吐绿,春天来了,风却还如利刀。

              大红棉被里,阿富搂着黄秀珍暖暖软软的身子,“把家交给你了,有啥难处多和大哥商量,等我回来咱们过好日子,再要个娃。”“俺会把家操实好的,你在外打工要多注意自己身体,别太累。”“秀珍你把狗儿往旁边挪挪。”“做啥?”狗儿睡得很香甜。

              去打工路是漫长的,生活也是漫长的。

 

             

              走出大山,城市一切对阿富来说都是新奇的,双层巴士、林立高楼、夜晚的霓虹灯、时髦靓女俊男。花花世界没有迷住阿富双眼,他只有挣钱多多地挣钱这个信念,挣钱回家盖房子让秀珍和小斌过上舒坦地日子。

              工地远离市区,阿富没技能只能做些力气活,肯学还有学不会地?扎钢筋、浇筑混泥土、抹灰砌墙,半年后都做地来。阿富少言语,闷头干活,工友说“他就是一头不会叫地牛,给点草吃就闲不住。”工地三餐管饱没油水,逢发薪工友会一起凑份子喝两口小酒,阿富是不去地,也落得个抠门的名号。

               夏去冬来,眼看新年快到了,阿富往家寄去一千元,写信说过年不回去了,看工地可以有些收入。

               豪绅花园建成,阿富在这里掐头去尾也待了六年。

               终日单调繁重地劳作压抑着强壮男人对性的渴望,耐不住会去豪绅花园北边棚户区寻些乐子,阿富是不去的,他知道五十元在石崖村的作用。

               狗儿也该上学了,家里田地收拾地咋样了?六年来没逛过市区,阿富决定去溜溜,给孩子买个书包,给秀珍扯块衣料。

               回乡是愉悦地。

 

 

              

               王大队在赵晓丽指引下找到黄秀珍, 

这位是县公安局刑侦科大队,向你了解一些四贵的情况,希望你如实说

王景玉单刀直入:“你和章四贵是朋友可村民说你们关系比夫妻还密,常一起出去打工,是咋回事?

“是个挨千刀地嚼舌头,我们就是好朋友,好朋友不能一起出去打工?”“章春燕是谁的孩子?”

俺和二富生的

“那怎么管四贵叫爹?”

“春燕从小就管四贵叫爹,七岁地时候就过继给四贵了,有过继文书,有见证人。

 

 

 

阿富出远门了,孩子要吃,土地要种,春播夏耘秋收,一年辛苦下来除口粮没余多少,好在秀珍养头猪,年底换几个钱贴补家用。山区土地少,多梯田,有旱地有浇地,阿富家有两亩旱地,全看天吃饭,遇大旱还要从山下挑水浇地。农活重苦了秀珍这个弱女子,好在有大嫂帮忙带带狗儿。

四贵丧偶数年一直单着,孩子在县城读高中,想出去打工却有舍不得自己家这块土地,总不能让它荒着吧。四贵和阿富家的地挨着,看秀珍苦就常帮着做些活,说些贴心话。寂寞将这两人拥到了一起。大富虽说看不惯,可又能咋办?时间久了他俩也不避讳村民,随他们说三道四,日出劳作,日落而息。

自从阿富春节寄来一千元后,再无音信,不会是把家忘了吧?贫穷挤压着村民涌向城市,打工远比种地收入多,生活设施也是山村无可比拟的。

狗儿三岁,黄秀珍借口去乡里集市买东西,将娃托付给大嫂,和四贵开始了新生活。此后有同乡在武汉见过他们,还养一个女娃。

 

 

章二富怀着满心地欢喜踏上回家的汽车,恨不能身生双翼,早日与家人团聚。

阿富回家了,远远看着老屋,不由地加快脚步,村口迎接他的只有大哥。

“大哥家里都好吧?秀珍和狗儿咋不来迎俺?”

大富接过行李到家再说,到家再说。

老屋斑驳的房门,满是杂草的院落,给阿富一丝不祥的预感。

嫂子站在自家门口,远望着第俩走近“二富回来啦,快进屋,狗儿,狗儿快叫爹。”狗儿惊恐地躲在大富老婆身后。“进屋,进屋。”

阿富进屋坐在竹椅子上给大富掏烟“嫂子,秀珍怎么不在家?”

“六年了,不晓得你在外咋过地今天回来高兴,高兴,俺去割斤肉,炒几个菜,你第俩好好喝两盅。

“狗儿这是爹给你买地书包,城里娃都兴这个。大哥给你和嫂子买的烟和布料,还有大妮的裙子,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狗儿怯懦地从阿富手里接过书包躲进了里屋。

“二富,菜得了,来咱们喝点。”

大富二富狗儿大妮围坐在堂屋桌子边“嫂子一起吃嘛”

“你们慢慢吃,我再做几个菜

“那喝杯酒再做嘛,我给嫂子端上。”

孩子们吃饱都去看电视了,“大富,菜凉了你叫俺。

 

 

“俺哥,秀珍咋没见?这几年她娘俩都咋过地?”

“自从你走了,可苦了秀珍,屋里屋外地忙乎,喂猪下地,把狗儿拉扯大。

今天她咋不在家?俺院子好像好久没人打理了?是不是有啥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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