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子

       和儿子的聊天总是不知不觉展开。他答应帮忙晾晒衣服，然后坐在沙发上发嗲后悔不该在我邀请他晾衣服时回答“是”。我长叹一声：“要是我没有当妈妈多好，这样我就只需照顾好自己就行了”。他笑：“这样就永远可以被父母照顾，啥也不用干，是吗”？“那也得看是什么样的家庭和什么样的父母哦？在国外，每个小孩可都是有家务活的。”“中国家庭不都是父母宠着孩子么？尤其是那些溺爱孩子型的，啥都不让孩子干，只要求孩子学习好。”
       我告诉他，去年我看了部电影，港片【父与子】。“那本著名的漫画【父与子】？看过的啊，很温馨呢！”影片父与子可不是那回事儿。在我讲解的过程中，他从沙发那头绕过来坐我身边听我讲故事。郭富城主演的父亲是个厨师，却是个十足的赌徒，欠下高利贷后失业被人追债。影片中的儿子十来岁光景，因无钱交学校费用被老师同学耻笑，连公汽都不让上，最后失学在家。小孩母亲因无法忍受此种生活状况离家出走，父亲彻底崩溃，整天以酒精麻痹自己，儿子却懂事地照顾父亲起居。半夜被高利贷人围堵砍杀，侥幸逃离。在儿子母亲好友资助下父亲弄得一点路钱离开了生活的地方，此时父亲教唆儿子去偷盗，当儿子被人抓逮时，父亲早害怕得逃之夭夭。十年后，孩子出狱，寻找自己的父亲（母亲离家后很快与他人结婚生子），远远看到父亲也建立了新的家庭，父亲的眼神明确的告诉他不要打扰自己的生活，儿子远去。
        儿子听完，说这样的父亲不配当父亲。我反问：“那你认为该如何当父亲？”“我不会离开我的小孩到外地工作，这样跟孩子见面的机会很少，对孩子不好。”“你是说老爸吗？”“你没发现我跟你亲密些么，我跟你在一块的时间多些。”“那为什么每次妈妈要你和我一块去老爸那，你不愿意呢？这样可以增加你们见面的机会啊！”“我不喜欢嘛，再说老爸的胡子好扎人，还有他总不能听我好好说话，还喜欢训人以前还打我。”“将来你有了自己的小孩，即使生活艰苦点，你也愿意陪伴在孩子身边看着他长大么？”“嗯，家应该是一家人在一起，家应该是最温馨的地方。生活苦点没关系，至少我能看着他长大。”“将来孩子的教育你会怎么做？你会像妈妈这样照顾自己的孩子么？或许比妈妈做得更好！”“我想我会和他平等的相处，我会尽量抽多的精力和时间来陪伴他。”“如果将来你找到一个像妈妈这样的女人，愿意全身心陪伴在孩子身边。或者将来你的老婆对孩子的教育很上心，而你也放心孩子的教育交给她，你会到外面去工作以赚取更多的钱来养家，希望自己的老婆孩子能生活的更好一点么？”“如果是这样，我会选择尽量离家近一点的地方工作，最好还是一家人在一起。但将来会怎样，谁也无法预测啊？将来或许我会单身，也或许我不会要孩子，这个我现在怎么知道呢？将来的事，现在谁也不知道啊！”我告诉他，爸爸每次回家，晚上睡觉前都会去他房间给他盖被子，有时一个晚上去看几次。他拿着沙发靠垫表演给我看，说他晓得，好几次他没睡着老爸去他房间他就偷偷看是谁，装睡。我搂着他笑，真是个可爱的孩子。
       和他聊以前班上某同学十岁生日，回家领了老爸一巴掌的事。他说是因为小孩生日，老爸没有给他备生日礼物，他就拿了老爸钱夹里一百块钱自己用了，老爸知道后立马就是一嘴巴。我问：“如果你是这个小孩的父亲，你会怎么样？前提是小孩父亲因为工作太过忙碌确实忘了小孩生日的事情。”“我会问他想要什么生日礼物，然后用这一百块钱甚至更多的钱来给他买礼物，陪他过生日。”“这一百块钱小孩已经用了！”“我去！”话说完，他立马捂着嘴笑了“反正我不会打自己的小孩，这样小孩只记住了打而没记住规则，他会继续犯错，并且远离父亲。”
       谈话到此结束，我们手拉手去阳台晾衣服，他比喻这好比他在串羊肉串，我负责烧烤。可笑的是他把衣架支在了秋衣下摆上，整个倒了，我夸他“你太有才了，这样也能晾！”他笑得差点倒地。然后他又挑起话题“老妈，你知道吗？所有学生都害怕家长会。”“为什么？”“因为每次家长会后，大部分同学回家都被挨打了，好一点的就是训话，再好一点的就是爸爸妈妈不停的唠叨，谁谁谁怎样怎样，你咋就不能像他那样呢！家长会后就是孩子们的末日。”“这么严重？”“是啊，刚开始我听班上同学说他哥哥每次只要家长会后老爸老妈回家就会狂揍他老哥，我就特怕家长会，怕你也这样待我。”“哦？”“可是自从第一次家长会后，我就不怕了，回家你好好的嘛，我没发现有什么变化。我也敢什么都跟你说了，开始好多事不敢跟你说。”他告诉我，班上同学如何评价我，他一脸喜滋滋的样，很受用。
      晾衣结束，他屁颠屁颠地跑楼上找小孩玩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