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李世民在书法史上的地位
个人日记
唐太宗李世民在书法史上的地位
李世民(公元599-649 年) , 高祖次子, 武德九年(公元626 年) 玄武门之变诛太子后登位, 为唐太宗。他是一位文武兼备, 开创贞观之治的圣明君主, 这是妇孺皆知的史实。同时李世民在书法史上也占有极其重要的地位, 为唐代的书法繁荣作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一、搜求书法遗迹, 确立王羲之的书圣地位
人所共知, 唐代文化的最高成就是以其书法和诗歌为代表, 而李世民正是唐代文化的播火者之一。据《旧唐书》载: “于时海内渐平, 太宗乃锐意经籍, 开文学馆以待四方之士。”当然书法这种属于文人墨客的艺术就会得到发扬光大了。然而书法临习是步入书法艺术殿堂极其重要的第一步; 对范本的选择至关重要。但当时要获得名碑妙迹等优秀范本是相当困难的。第一, 虽有碑板, 但分散在全国各地, 当时交通不便, 不是想学书法的人都有条件游名山大川、览天下名迹; 第二, 虽然魏晋南北朝有许多墓志, 但都深藏地下, 不能见天; 第三, 许多名迹都是作为制诰文件或书信往来, 被内府收藏或个人私有, 不是父子相传就是姻亲相赠,那怕是朋友之间, 最多也只能传观罢了; 第四, 战事频繁, 朝代更迭, 保管不善等原因, 也使书法名迹损毁流散。据宋代陈思《书苑菁华》记载: “魏钟繇少时, 随刘胜入抱犊山学书三年。还与太祖、邯郸淳、韦诞、孙子荆、关枇杷等议用笔法。繇忽见蔡伯喈笔法于韦诞坐上, 自捶胸三日, 其胸尽青, 因呕血, 太祖以五灵丹救之, 乃活。”可见获得书法典籍之难。到了唐代情况也未有多大好转,就连李世民也叹息道: “伯英临池之妙, 无复余踪。
师宜悬帐之奇, 罕有遗迹, 逮乎钟王以降, 略可言焉。“[1 ] , 为了解决获取第一手书法学习资料的问题, 唐太宗向全国颁发诏书, 并拿出内府金帛, 大量进行收购。一方面由于皇帝的权威, 并通过至上而下的行政手段; 另一方面又以重金购求。一时间全国上下掀起了搜求进献, 出售交易的热潮, 得到了不少真真假假的羲之等人的魏晋遗墨。为了鉴别真伪, 专门任命褚遂良对二王墨迹”细加鉴裁, 整理编目。“不愿出售的, 想尽千方百计的也要得到。
当时辨才和尚藏有王羲之的最佳作品《兰亭集序》不愿出售, 唐太宗就命御史萧翼化装成商人, 设计骗来。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唐太宗还专门为《晋书·王羲之传》写《论》, 即对王羲之关于书法方面的成就写了赞语: “钟虽擅美一时, 亦为迥绝, 论其尽善, 或有可疑..但其体则古而不今, 字则长而逾制, 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 殊非新新巧。观其字势疏瘦, 如隆冬之枯树; 览其笔踪拘束, 若严家之饿隶..所以详察古今, 研精篆、素, 尽善尽美, 其惟王逸少乎! 观其点曳之工, 裁成之妙, 烟霏露结, 状若断而还连; 凤翥龙蟠, 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 览之莫识其端。心摹手追, 此人而已; 其余区区之类, 何足论哉!”[1 ]唐太宗用比较的方法, 肯定了王羲之书法“尽善尽美”。虽然对钟繇、王献之有失公允, 但他认为钟繇“古而不今”, 王献之“殊非新巧”也阐明了书法要在继承的基础上创新的宗旨。由于对王羲之遗墨的搜集整理, 又加之太宗在《王羲之传论》对王的充分肯定, 王羲之书圣的地位基本确立。这对唐及后世的影响非常深远。真可谓晋代之“千里马”
遇到了唐代之“伯乐”。尽管后代或今天的书坛对创新问题争论不休, 但还没有人能动摇王羲之书圣的地位。
二、重视书法人才, 掀起学书热潮
网罗书法名家, 培养书法骨干是李世民在书法史上的又一大功绩。“贞观元年, 太宗诏设弘文馆,设书法一科, 由欧阳询, 虞世南教授楷法, 诏令五品以上的官员喜书者可就馆学书。”[2 ] 弘文馆就有楷书手30 多名。由于内府原迹不得外传, 就利用“下真迹一等”硬黄响榻技术复制的作品赏赐大臣。
“贞观初, 下诏购求, 殆尽遗逸。万机之暇, 备加执玩。《兰亭》、《乐毅》尤闻宝重, 尝令榻书人汤普彻等榻《兰亭》, 赐梁公房玄龄等以下八人。普彻窃榻以出, 故在外传之。”[3 ] 受赐者本来就有书法功底, 再加上要在皇帝面前“挣表现”, 自然会成为书法骨干。唐太宗对当时书法名家也极为器重。欧、虞都是由隋入唐的书法家, 虞世南亲承王羲之七世孙智永禅师传授, 妙得其体, 所书笔致园融遒逸, 外柔内刚, 风神萧散, 自开风貌, 唐太宗对其器重有加, 命虞世南写烈女传装饰屏风。虞世南也经常犯颜直谏, 太宗并不罪他, 还经常称赞虞世南五绝: “一曰德行, 二曰忠直, 三曰博学, 四曰文词, 五曰书翰。”欧阳询初学羲之, 但他上承了北碑以来至隋的传统, 没有发展王羲之温文尔雅的一面, 倒是在险劲方整上有独到之处, 虽然不合唐太宗口味, 但太宗对欧、虞还是同等重视。如唐太宗将隋仁寿宫修复后, 更名为九成宫, 又在缺水的宫中发现泉水, 因泉味甘如醴, 故名醴泉, 于是命魏征撰文, 欧阳询书写立碑, 我们今天能以欧体九成宫作为楷书范本, 在佩服欧氏书法之妙时, 还得感谢唐太宗对书法的重视, 才会留下如此瑰宝。
虞世南等去世后, 太宗曾慨叹无人论书, 魏征推荐遂良, 太宗即日诏令侍书, 太宗购求二壬墨迹甚多, 当时莫能辨其真伪, 遂良备论所出, 一无舛误。褚遂良不仅吏治有方, 也为后世留下了《雁塔圣教序》、《孟法师碑》等瑰宝。摹写《兰亭叙》的冯承素也是太宗所喜爱的宫庭书法家, 官为将士郎, 直弘文馆。虞世南的外甥, 书《陆机文赋》的陆柬之也官至司仪郎, 写草书《嵇叔夜绝交书》的李怀琳, 在太宗时也历待诏文林馆。甚至对爱好书法的人, 太宗也格外开恩, 相传“贞观十六年二月十七日, 召三品以上赐宴于玄武门。太宗操笔作飞白书, 众臣乘酒就太宗手中竞取。散骑常侍刘洎登御床, 引手然后得之。其不得者, 咸称洎登御床,罪当死, 请以付法。太宗笑曰: ‘昔闻婕妤辞辇,今见常侍登床’。” ( [唐]张彦远《法书要目》卷四,《唐朝叙书录》) 。由于李世民既重视网罗书法人才,又重视书法人才的培养, 中央政府有弘文馆这样的高级书法学校, 书法好坏也作为取士的标准之一,再加上临写、响榻等特殊手段对技艺的严格要求,唐代书法必然人才辈出, 攀上尚法求实的高峰。
三、身体力行, 染指翰墨
古人以手扎书翰作为相互交流的手段之一, 启蒙时就以毛笔作书写工具, 字即是读书人的面子,李世民出身于王侯之家, 当然从小就受翰墨熏陶,对书法自有所好。虽然一身戎马倥偬, 但只要有机会就会挥毫作书。据载, 其每得王帖, 不仅自己锐意临仿, 还命诸王子临帖五百遍。其书深得羲之神髓。宋代朱长文《续书断》列太宗书为妙品, 并评论道: “翰墨所挥, 遒劲妍逸, 鸾飞凤翥, 虬龙腾跃, 妙之最者也。”[1 ] 太宗所书《晋祠铭》不仅开了行书上石之先河, 而且也是难得的书法名碑。此碑书法秀丽遒劲, 神气浑沦。清代杨宾《大瓢偶记》云: “今观此碑, 绝以笔力为主, 不以分间布白为何事, 而雄厚浑成, 自无一笔失度。”清钱大昕评曰: “书法与《怀仁圣教序》极相似, 盖其心摹手追乎右军者深矣。”清人王佐作诗赞曰: “平生书法王右军, 鸾翔凤翥龙蛇绕, 一时学士满瀛州,虞褚欧柳都拜倒。”[4 ] 《温泉铭》则是太宗的又一佳作。书法来自二王一脉且不守成规, 雍容和雅,圆劲遒丽, 朗润流美。通篇流溢出一种虎步龙行,豪放不羁的开国帝王的英武气概。近代俞复跋云:“伯施, 信本, 登善诸人, 各出其奇, 各诣其极,但以视此本, 则于书法上固当北面称臣耳。”言其骨力, 气势在虞世南、欧阳询和褚遂良之上。启功先生称赞此帖: “烂漫生疏两未妨, 神全原不在矜庄; 龙跳虎卧温泉帖, 妙有三分不妥当。”自注云:“其字结体每有不妥处, 譬如文用僻字, 诗押险韵,不衫不履, 转见丰采焉。”[5 ] 草书《屏风帖》也胎息二王, 笔力遒劲, 为一时之绝。《淳化阁帖》卷一收其《两度帖》等十九帖, 宋张耒《宛丘集》说唐太宗“用笔精工, 法度粹美, 杂之二王帖中不能辨也”。确实《淳化阁帖》卷七也误将唐太宗《自慰帖》、《晚复帖》窜入王羲之诸帖中。“上有所好,下必甚焉”。太宗如此喜欢书法, 臣下又怎能不将之发扬光大呢!四、崇韵尚法, 理论先行日理万机的李世民有如此高的书法造诣, 甚至有的学者怀疑《兰亭序》出于太宗之手, 而假羲之之名, 这与李世民深谙书法理论是不无关系的。
首先, 他强调书的筋骨。在《王羲之传论》中, 批评大家公认的梁朝书法家萧子云曰: “子云近世擅名江表, 然仅得成书, 无丈夫之气, 行行若萦春蚓, 字字如绾秋蛇, 卧王蒙于纸中, 坐徐偃于笔下。虽秃千兔之翰, 聚无一毫之筋, 穷万谷之皮,敛无半分之骨。以滋播美, 非其滥名邪。”[1 ] 他主张: “今吾临古人之书, 殊不学其形势, 惟在求其骨力, 而形势自生耳。”[1 ]骨力之说虽然不是李世民首先提出, 但他的这种强调, 是为了增强书法作品中所蕴含的精神风貌和凝重的力度, 这无疑是给后代故作姿态的书法家预留了一剂治疗软骨病的良药。与此同时, 李世民对“神气”也十分强调, 他说: “夫字以神为精魄, 神若不和, 则字无态度也;以心为筋骨, 心若不坚, 则字无劲健也; 以副毛为皮肤, 副若不圆, 则字无温润也。”[1 ] 这里的心和神是书法的关键, 心只能通过神表现出来。正所谓神完则气足。李世民出自传统的美学观点, 还主张书法要有“冲和之气”。他在《笔法诀》中云: “夫欲书之时, 当收视反听, 绝虑凝神。心正气和, 则契于玄妙, 心神不正, 字则欹斜, 志气不和, 书必颠覆。其道同鲁庙之器, 虚则欹, 满则覆, 中则正。正者, 冲和之谓也。”他在《指意》中又说:“所资心副相参用, 神气冲和为妙, 今比重明轻,用指腕不如用锋芒, 用锋芒不如冲和之气, 自然手腕轻虚, 则锋含沉静。”李世民反复强调的“冲和”
即和平典正的气象, 只有具备了内心平静的冲和之气, 得心就能应手, 何必着意于手腕和笔锋呢? 正如今天许多老书法家所说的一样, 以平常的心写平常的字, 不作刻意的追求而让心意流淌就是最高的书法境界。李世民的主张也给后世的学书人指明了方向, 他说: “书学小道, 初非急务, 时或留心,犹胜弃日, 凡诸艺业, 未有学而不得者也, 病在心力懈怡, 不能专精耳。”[1 ]同时他也把自己的阅历引入书法, 悟出其中道理: “朕少时为公子, 频遭阵敌, 义旗之始, 乃平寇乱。执金鼓必有指挥, 观其阵即知强弱。以吾弱对其强, 以吾强对其弱, 敌犯吾弱, 追奔不逾百数十步, 吾击其弱, 必突过其阵, 自背而返击之, 无不大溃。多用此制胜, 朕思得其理深也。”[1 ] 他阐明学书也要抓主要矛盾, 作纵深突破的道理。太宗也常和欧、虞等大臣论书,对唐代书法理论方面的发展起了推动作用。
综上所述, 我们可以看出, 李世民在书法创作上, 一方面“心追手摹右军者深矣”, 另一方面又发扬自己“不守成规、雍容和雅、园劲道丽、朗润流美”的风格, 且开创了行书上石的先河。在书法理论上, 不仅强调“骨力”, 讲究书法的“冲和”之美, 而且指出“凡诸艺业, 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怡, 不能专精耳。”并把自己驰骋疆场的作战阅力引入书法, 悟出学书也要抓住主要矛盾, 作纵深突破的道理。尤其值得一提的是, 李世民利用帝王的权威, 发掘整理了魏晋遗墨, 确立了王羲之的书圣地位, 同时举办书法学校, 重视和培养书法人才, 宏扬书法文化, 为唐代的书法繁荣作出了巨大贡献, 崇楷尚法唐代书法也对后世的书法发展打下了坚实基础, 因此, 我们可以结论说: 李世民在书法史上雄视百代, 其地位之高是无人可与相提并论的。(高远树)
参考文献:
[ 1 ]黄简. 历代书法论文选[ C ] . 上海: 上海书出版社, 1979.
[ 2 ] 欧阳中石, 徐无闻. 书法教程[M] . 北京: 高教出版社, 1994. P164
[ 3 ] 刘光裕. 唐及唐以前的书法复制[J ] , 书法研究, 2001 (3) . P50
[ 4 ] 杨宽金等. 中国传世书法[M] . 北京: 西苑出版社, 1999. P113
[ 5 ] 启功, 论书绝句百首[M] . 北京: 荣宝斋出版社, 1995.
相关资料
延伸阅读
李世民书论数篇
王羲之传论
书契之兴,肇乎中古,绳文鸟迹,不足可观。末代去朴归华,舒笺点翰,争相夸尚,竞其工拙。伯英临池之妙,无复馀踪;师宜悬帐之奇,罕有遗迹。逮乎钟、王以降,略可言焉。钟虽擅美一时,亦为迥绝,论其尽善,或有所疑。至于布纤浓、分疏密,霞舒云卷,无所间然。但其体则古而不今,字则长而逾制,语其大量,以此为瑕。献之虽有父风,殊非新巧。观其字势疏瘦,如隆冬之枯树;览其笔踪拘束,若严家之饿隶。其枯树也,虽搓挤而无屈伸;其饿隶也,则羁羸而不放纵。兼斯二者,固翰墨之病欤!子云近世擅名江表,然仅得成书,无丈夫之气。行行若萦春蚓,字字如绾秋蛇,卧王濛于纸中,坐徐偃于笔下;虽秃干兔之翰,聚无一毫之筋;穷万谷之皮,敛无半分之骨。以兹播美,非其滥名耶?此数子者,皆誉过其实。所以详察古今,研精篆、素,尽善尽美,其惟王逸少乎!观其点曳之工,裁成之妙,烟霏露结,状若断而还连;凤翥龙蟠,势如斜而反直。玩之不觉为倦,览之莫识其端。心摹手追,此人而已。其余区区之类,何足论哉!
笔法诀
夫欲书之时,当收视反听,绝虑凝神,心正气和,则契于玄妙。心神不正,字则攲斜;志气不和,书必颠覆。其道同鲁庙之器,虚则攲,满则覆,中则正。正者,冲和之谓也。
大抵腕竖则锋正。锋正则四面势全。次实指,指实则节力均平。次虚掌,掌虚则运用便易。
为点必收,贵紧而重。
为画必勒,贵涩而迟。
为撇必掠,贵险而劲。
为竖必努,贵战而雄。
为戈必润,贵迟疑而右顾。
为环必郁,贵蹙锋而总转。为波必磔,贵三折而遣毫。
侧不得平其笔。
勒不得卧其笔,须笔锋先行。
努不宜直,直则失力。
趯须存其笔锋,得势而出。 策须仰策而收。
掠须笔锋左出而利。
啄须卧笔而疾掩。
磔须战笔发外,得意徐乃出之。
夫点要作棱角,忌于圆平,贵于通变。
合策处策,“年”字是也。
合勒处勒,“士”字是也。
凡横画并仰上覆收,“土”字是也。
三须解磔,上平、中仰、下覆,“春”、“主”字是也。凡三画悉用之。
合掠即掠,“户”字是也。
“口”乃“形”、“影”字右边,不可一向为之,须背下撇之。
“艾”须上磔扭锋,下磔放出,不可双出。
“多”字四撇,一缩、二少缩、三亦缩、四须出锋。巧在乎躏砾,则古秀而意深;拙在乎轻浮,则薄俗而直置。采摭箐葩,芟薙芜秽,庶近乎翰墨。脱专执自贤,缺于师授,则众病蜂起,衡鉴徒悬于暗矣。
论书
太宗尝谓朝臣曰:书学小道,初非急务,时或留心,犹胜弃日。凡诸艺业,未有学而不得者也。病在心力懈怠,不能专精耳。朕少时为公子,频遭敌阵,义旗之始,乃平寇乱。执金鼓必有指挥,观其阵即知强弱。以吾弱对其强,以吾强对其弱,敌犯吾弱,追奔不逾百数十步,吾击其弱,必突过其阵,自背而返击之,无不大溃。多用此致胜,朕思得其理深也。今吾临古人之书,殊不学其形势,惟在求其骨力,而形势自生耳。吾之所为,皆先作意,是以果能成也。
指意
夫字以神为精魄,神若不和,则字无态度也;以心为筋骨,心若不坚,则字无劲健也;以副毛为皮肤,副若不圆,则字无温润也。所资心副相参用,神气冲和为妙,今比重明轻,用指腕不如锋芒,用锋芒不如冲和之气,自然手腕轻虚,则锋含沉静。夫心合于气,气合于心;神,心之用也;心,必静而已矣。虞安吉云:夫未解书意者,一点一画皆求象本,乃转自取拙,岂是书耶?纵放类本,体样夺真,可图其字形,未可称解笔意,此乃类乎效颦,未入西施之奥室也。故其始学得其粗,未得其精。太缓者滞而无筋,太急者病而无骨,横毫侧管则 钝慢而肉多,竖笔直锋则干枯而露骨。及其悟也,心动而手钧,圆者中规,方者中矩,粗而能锐,细而能壮,大者不为有馀,短者不为不足,思与神会,同乎自然,不知所以然而然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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