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的冷秋桐
现代诗选
◆雨中的冷秋桐
文/杨旭龙
文/杨旭龙
秋黄了叶上的沧桑,
冷了秋桐掩雨的荒凉。
这些佝偻着的悲怆,
湿漉漉地匍匐在死亡的胸膛,
卧倒在风满尘沙过处暗涌的泥浆。
但我喜欢这死亡,
全是盛大的雨点悲摧下绝绝不同的雨葬。
没有枝头残喘最后一秒中寒鸦凄厉的引吭,
没有凉风飙狂戮穿胴体后残冷的破相。
还有些绿的时候何不染却些金黄,
一场洗礼下铺满整条街肃杀的张狂。
这是“死亦为鬼雄”的倜傥,
这是不肯独活苟且坠下的翾翔。
一段年华苍老了过去回味了时光,
哪里还会有这样——
这样死亡过后满满一地的悲壮!
◆红树莓
多想送你一枝红树莓,
不让你告诉我你离别的悲。
我在等你明信片上你温润思念的眼尾,
归来时去送你一枝红树莓。
红是我赶在日出前就剪下的红魅,
树上爬满张望的神色还有那风不断地吹,
莓心上红了的心碎伴了我眉心卧上的冷灰。
红树莓是那还暖的滋味,
啮下却是冷了一身的清辉。
这个季节我没再见过红树莓,
可我多想乘了一枝青绿的莓杈斜上天飞……
那少时我们的风里有好多的花蕾,
然后她们变成绮梦开在了长长的边陲。
你那里的某一个季节是否也刺剌剌地兀自着那么多花蓓?
然后你也欣喜地依旧快乐,去采撷那里熟透的纯粹。
年少时你和我说吃了这些果子其实也醉,
可那时我们还未沾过苦涩,然后咽下这陈年的酒水。
于是现在我多想,为你折了一枝莓的娇媚,
离别时看你啮破那粒粒红透的包围。
呵,多想再送你一枝红树莓!
◆那一定要在初三月的时光
那一定要在初三月的时光,
如果葬我在高山之上。
寒冷未削去陡峭的锋芒,
也还刺在那颗跳动着协奏曲的心脏。
啊,春姑娘,
在维瓦尔第的律动下暗涌着血浆——
这一点红,那边的明黄,
不过我不要它们,不要它们的陪葬……
如果我葬身在山那边的高岗,
请一定运送我的灵柩向着偏转的风向,
这风向一定要跟住初三月的时光。
不过啊,不过,
我更希望,
青山流水兮,葬我在飞灰的湮茫。
乘了那初三月还有些寒冷的花香,
骨头都成了渣滓也还在绿水里游荡!
如果啊,如果,
我的身后人哪
如果你捧了我以后的灰烬
请不要迷惘。
对的,我就是要你把我的髓血都撒向那江——
那江也一定要在我诞生初来的地方,
那地方的那时桃花初初地仰望,
仰望天上纸鸢这初试的飞翔。
呵,也要记住,
请一定发生了它们在那里初三月的时光。
因为不可避免——
有一天一定得垂下这颗头颅的昂扬。
那么就像,初春时我刚来一样——
还在这里初三月的时光……
◆故人的问禅
心是一颗没有莲花的尘埃放逐到嚣远,
那时你像是最玩世不恭的牛仔般散漫。
还记得蒙古血统翻涌过马头琴悠远了群峦,
也记得温润水土盛大着木棉花瓣绵软那岭南。
我记忆里你总是忧愁何处喜笑言欢,
那时的天色很蓝阳光婉暖,
草长莺飞繁华了丁香唱和那玉兰。
没有人在那时的匆忙里眼波流转,
像你一样不羁到天边挂上的慵懒,
云彩般领跑风儿蜿蜒那散淡……
我没想过你会向我问究这霜冷寒禅,
那天天好像很淡云也躲到很晚。
原来不必看过千帆去尽笑狂欢,
风轻雁断秋声不过云晓了天寒,
暮云夕阳卷过了残光独隅的偏安,
然后琉璃光透,故人问禅……
◆野雏菊
那野都包含着青涩才张放的绝对,
像着朵朵渴望伸出了味蕾。
于是我采掉一些花朵还吹干静谧的露水,
清清地凉拌了含上舌来怎么有经年的苦味?
可是这么个清晨我就做着活计嚼了好多片苦苦的蒙昧。
野雏菊是不要命的花类,
那么烽火连天地侵略土地开放成绵延的铁轨。
他们不过是士兵,但都有坚实的脊背;
他们不过是沙粒,可谁说沙漠不是聚成堆?
不,不,雏菊不妖媚!
不是健壮的木棉攀枝的花冠国王般的虚伟,
不似其他草本花草,娇娇讨好,诱人的狐媚。
不啊!
他们是小个子的代表,可宣讲着那野了去的心扉。
只有那碾倒了踩烂了也匍匐着的花蕊,
才是雏菊最具野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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