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头

银行二楼的客厅摆着椭圆形办公台，客厅两端各有一办公室，正好对称。靠窗一排四五人的沙发，旁边几盆金钱树，简洁、干净、舒适。快下班了，地板有刚拖过的痕迹，客厅里空无一人，偶有几个闲杂人员进出。

我与先生坐在客厅里，等着里面的工作人员整理好文书签字。闲来无事，先生刚从北方回来，便聊起他参加老总父亲葬礼的趣闻，让人大笑不已，引来工作人员侧目，也给安静沉闷的办公室带来几分生气。

先生一提起葬礼，已抑制不住笑意。“灵堂一侧安放着死者，旁边几桌麻将已在开台。”想想肃穆伤感的灵堂，竟成了死者亲友的赌场，竟也不怕吵醒死者，不禁笑出了声。“葬礼请来专门的哭丧，还有文艺表演。”先生也笑，继续说。“知道他们表演什么吗？先唱流行歌曲。”我一听，哈哈大笑。丧礼还办成喜事儿了。先生说：还有呢。我忙止住他：先别说，等我笑完。没劝住，“唱完流行歌，接着跳肚皮舞蹈。”听到这里，我已经捂着肚子，笑出眼泪来了。先生也笑得说不出话来，边摘眼镜边擦笑出的泪水。生离死别的场面，竟成了生者的娱乐场所，死者有知，不知是喜是悲？笑声中，一腼腆小伙子拿着文书出来让我们签字。小伙子面带笑容，说话时带着浓重的湖南口音，柔声细气地告诉我们该在哪签名。想着滑稽的灵堂，我仍咯咯笑个不停，就连签的名字，仿佛也花枝乱擅，全没了平时的斯文。

小伙子检查了资料，还有些没准备好，对我们说了声抱歉，让我们再等会儿。先生与我继续聊那可笑的葬礼。“更搞笑的还在后头。葬礼的主持人说：各位亲友，各位来宾，今天我们在这里隆重悼念…，他竟然把名字说成是死者的弟弟，而死者的弟弟就在现场！”竟有如此荒唐之事，我笑得差点喘不过气来。沉重的丧事，竟办成一出闹剧，让人啼笑皆非。先生说，在那里，死人才最重要。堵车的不是繁华的闹市，而是去殡仪馆的路上。所有亲朋好友都要去灵堂跪拜死者，丧礼毕，还请吃一餐。老总父亲的葬礼完了，请了60围。“那不是要花很多钱？”我问先生。“嗯，要几十万。还好老总明智，参加丧礼的来宾礼钱不设下限，最高不得超过1000元。”“唉，死不起呀。”我感叹，先生点点头。说笑中，该办的事儿也办完了。末了，银行小伙子笑着对我先生说：“先生，您真幽默，逗得您太太笑声不断。”先生笑笑，我忙说：“趣闻，趣闻。”说着，走出了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