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格瓦拉,别把他看得太高了

个人日记

                                                                                                     ——来源: 大学网
 

格瓦拉真做到“面对现实,忠于理想”了吗?

老师:同学你对格瓦拉有什么印象?

同学:可能最大的就是那句话:“面对现实,忠于理想”

老师:这句话啊他说的是非常好,他做到了吗?忠于理想他绝对做到了,可他面对现实了吗,当他带着十几个人去玻利维亚打游击的时候,当他被消灭在玻利维亚山区的时候,他面对现实了吗?他所要面对的现实是他这个游击队被他想去解救的那些农民拿了政府的赏金给告发了,这个就是现实,他面对这个现实了?当我们把格瓦拉捧得很高的时候,恰恰就意味着我们就有可能跟格瓦拉一样的肤浅。如果这些农民兄弟们是拿了钱啥事都敢干的这种,社会风气不变,一万个格瓦拉也无济于事,同意吗?当我们希望走一条不同于主流社会的为人民服务的道路的时候,我们的父母,我们的亲戚,我们的同学,我们的朋友都不解,这就构成一个庞大的现实,对不对,如果这个庞大的现实不改变,我们怎么能忠于我们的理想。所以我们的理想,首先要改变这个现实,这个才叫“面对现实”。我们有一个同志把她妹妹的现实改变了,把她丈夫的现实改变了,把她父母的某种现实在某种程度改变了,这叫改变现实,这叫面对现实、改变现实。所以我看她的这个榜样作用,实际上是比格瓦拉要高,同意吗?


“一个也不饶恕”的鲁迅先生

鲁迅先生一辈子想改变这个现实,他不见得改变了自己身边人的现实。包括没改变他弟弟的现实,没改变他弟媳妇的现实,最后搞得他自己很绝望,觉得这个现实不可改变。所以临终的时候留下遗言:“一个也不饶恕!”,那就意味着他一个也没改变。

我们把这样一些不见得那么高的人想得太高了,结果我们就跟着他们一样的低,一样的狭隘。真诚、淳朴、善良而狭隘,这很可能是一种常见状态,知道吗,像咱们刚才这位同学表述的,真诚、善良、淳朴我体会的非常强烈,但是可能还是会狭隘。


任羊成的狭隘

再说说你们去过的红旗渠,红旗渠有一个老英雄叫任羊成,在排险的时候被巨石击碎牙齿,吐掉牙齿后继续排险,英勇吧,无私吧,献身吧,勤奋吧?有智慧有技巧吧,是吧?但是狭隘。修这条红旗渠,动机上也不见的说有解放全人类这种动机,修红旗渠是林县人民的共同心愿,是因为真吃不上水,对不对,如果他是赵县的人民跑林县去修红旗渠,就像白求恩来到中国一样,那可能就高尚一点了,或者更高尚一点,是吧?是在自家门口修自家要吃的水的这个渠,也是很好的,但是实际上是不够开阔的,这是在修的时候的问题。修完了以后这一辈子他的眼睛里,他的眼睛里头除了红旗渠,别的世界上的其他事他都是没有的,这是不是也是狭隘。

所以为什么要对成长中的这些问题进行这么深入的分析,就是希望你们能够面向开阔,能够学习成长,而不是以现在你们的水平上,不断的加固加固加固,加深加深加深,可能具体的事真做了,但是会在狭隘的路上坚持下去,不容易提高,不容易成长。

正道农场和龙相老师他不是地点的区别,而是开阔与狭隘的区别。龙相在这里我也这么批评他,也不客气。今天中午来了天津的朋友,他来跟我聊,我对他也不客气,这么大年纪了,想事情太浅,做事情太飘,到现在还没找到自己的位置,到现在还没长大,说完我就不理他,就走了。他要找我聊,我的意思是不要聊了,你这个样子,我见多了,失望了。四五十岁的人了,不好变,我也不想改变他,但愿这次谈话给他一些打击,能触动他。要不然呢他来了之后你好我好大家好,他还是这样稀里糊涂迷迷糊糊过去,就是我对他的不负责任。

赞扬的话谁都喜欢听,可是那是毒药。批评的话也许逆耳、刺耳,但可能是良药。


一时一事一情景

我们很多的同学,善良的人看到那个“大眼睛”的故事,都会被触动,想要去改变。有这个想法的时候,这叫基于一时、一事的情景而形成的想法。它必然是暂时的、是狭隘的。哪怕那一时有多强烈,也会淡化。

我们的同学们心灵比较脆弱的时候,就只能接受一时一事一情景,很容易被这个情景所激动、所感动,而不太容易被“复杂的理论”所感动——因为那是无数人、无数事、无数情景、无数挫折、无数冤屈才组成了上下五千年的经验教训。

我们的目标、我们的追求如果是基于一时、一事、一个情景而形成,它可能一时强烈。当然这样“一时强烈”的人也不多啊。被那个大眼睛小女孩感动的人可能有很多,因感动而形成当山区教师的想法的人其实是不多的,可能就是一帮而过的多。

我们摄影记者就干的是这个事情,把一个情景给展示出来。如果这个世界是可以靠摄影记者的镜头去影响和改变的,那这个世界也太浅了,是吧。我们对社会、对国家、对人民的责任感,来自于这种情景,毫无疑问,但是必须要升华才行。恻隐之心人皆有之,我们有恻隐之心这非常好,但是恻隐之心如果不加以提炼,不加以思考,它就会非常浅薄。



希望获得社会承认,就会向社会妥协

这个世界,有同情心、有恻隐之心的,也正直也善良的人,真的多得很,真不是一个两个,也不是现在才有,过去也有。因为有这种恻隐之心而形成各种各样故事的人也多得是,比如说特瑞莎修女,比如说武训。这样的人多得很,但这个路都走不远、走不通。为什么?不敢去直面这个世界的价值观,不敢直面自己内心的价值观,这条路就走不远。

武训和特瑞莎修女,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他们希望获得皇上的表彰,希望获得社会的承认。可是他们得要知道,之所以有这种儿童的失学,之所以有这种苦难,恰恰是因为,他希望获得的那个承认的社会造成的。不敢去挑战、直面这个社会,这就是深层次最大的问题。不解决这个问题就只能行小善,包括龙相老师。当他希望获得政府的肯定,希望获得这个基金那个基金的奖励、表彰的时候,其实他必然跟这个社会是妥协的。

所以获得毕节市政府,或者纳雍县政府的教育局的资金的奖励,他们高兴。但你只要获得人家的资金支持,你的行动,就受约束,你的教学思想、教材、内容就都受约束,你就不可能是去改变人家的。他其实对这个农村儿童教育的这个问题没有深层次的思考。



人生的路关键就那几步

我们仅仅被他的行为感动,我们也去加入到他这样一个实际上善良但是狭隘的行动当中去,这是问题,如果因为我们的加入而使龙相老师变得开阔起来,那非常好,是吧。但是我们常常做的是,走着走着被他的狭隘带走了,而不是把他带成开阔了。

真诚而有感染力的人,他周围是可以聚集起一批真诚善良的同学的,但当我们觉得读书、思考是空的是虚的,想干点脚踏实地的事儿的时候,恰恰就容易沦为狭隘。我们不是说不要做脚踏实地的事,要做,但是在正确的道路上去做才有价值。在错误的、狭隘的道路上去做,就可以被忽略不计,被这个大世界忽略不计,只能满足个人的成就感、个人的同情心。

也许有的人会想,慢慢来吧,别着急抉择,咱在小善大善的路上,别急着选清楚,走着走着慢慢就成大善了,是吧。但是我们看到了太多走着走着就被小善给固化了的情况。小善第一步是固化,第二步其实就会世俗化,第三步会堕落,基本是这样一个顺序。

龙相老师的人生是很坚毅的,是有一定的意义的,但知道龙相老师到这里来说什么吗,他现在五十出头了,他现在觉得没意义。其实是有意义,有小意义,比一般的世俗社会的人就是要有意义,就是要强,但是他确实也看不到出路。

柳青讲过,人生的路啊,人生很漫长,但关键时候他就那几步。走错了你连后悔都不知道怎么后悔,觉得这是命,你都觉得一切都是自然而然的,你都觉得是没办法,其实不是的,在人生的起步之初,是有选择的,你选错了,就麻烦了。



自由主义——时代的缺陷

我们的同学们往往有一个缺陷,不是某一个人的缺陷,而是这个时代的缺陷,就是受自由主义的影响不小。相信比如说真理越辩越明,相信兼容并包,相信慢慢成长,不要搞得那么激烈,自然而然能想清楚。这些其实都是受自由主义影响的时代病。其实一群浅的人,再怎么辩论,可能还是一样的浅。

当年格瓦拉浅,你们以为卡斯特罗深吗?我看他也不深。

格瓦拉的思考实际上是要比卡斯特罗要多,卡斯特罗更多是一个民主主义者、实用主义者,但是其实格瓦拉是一个社会主义者,甚至是共产主义者,在这个意义上,格瓦拉的思想比卡斯特罗,真的要深。卡斯特罗重视事情外在的结果,但是格瓦拉是可以放弃那个结果,要去追求理想的。

别把他们看高了,很多事情实际上可能都是被事情推着走的,但是他们的人格、人品是不错的,真的是愿意去把老百姓放在心里!这一点上,是真的不错,但是多深,那就另当别论,这两人都不深。我们把一些并不深的人当做榜样来学习,我们自己也就会变浅,就不容易进步,不容易提高。


文章评论

新青年--行者无疆

我们把一些并不深的人当做榜样来学习,我们自己也就会变浅,就不容易进步,不容易提高。

冰雪屋

真想知道,这世界上除了毛泽东和习近平,还有谁是韩老师认可佩服的,也好多学习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