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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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哪里有桃花源记的清溪柴门,让我行走,停留
  任树上的桃子,授粉,熟透,再落进土里
  让我的名字在春天,出生

  哪里有采菊东篱里的悠悠南亭,让我沾着雨,携带风
  任我随意采摘几朵雏菊,花瓣里开出一顶竹笠
  遁隐一个陶渊明

  我想,我可以等,哪怕
  等来一场浩浩荡荡的可有可无,等踏破芒鞋的净钵进山
  等你赐给我一刃长矛利剑,削去
青丝,把掏空的骸骨
  一梁悬空

  留下瞳仁,与你对峙

二:
遥远的村庄,炊烟安静,稻草安静
村头的槐树,是灵雀的天堂


我可以
伸出指尖,用目光
随意弹奏它们的每一处柔软

那是故乡的雀,随着季节起歌

我幸福的看着,看着幸福的我
站在秋草苍茫的斜阳之外,任劲风
把我的躯体撕裂,再缝合

缝成一件衣裳,飘在灵雀的天堂
三:
这样一个魅惑的时刻
我等你将思绪,赤裸游离,并放纵

星星窥看泥土与种子的暧昧,
黑与白破解天幕,将我围攻

我在一张纸上涂上胭脂,
投下滚烫的诗句,向你蛰伏,并且
酝酿一场,桃花流水的阴谋
和彼此交换的窒息

四:
  炊烟是温暖的
锅台前的母亲是温暖的,
热气把她的脸,分开又合拢
我想起一盏油灯下的幼年,和
热锅里,留给父亲的一碗饭

后来,我亲手制造了那些分离

那些温暖,埋在山上,被称作清明

昨晚,
父亲扛着锄头,从他的坟前经过
他咳嗽了一声,疾风破空而来,娶走了他的脊梁

我亲手扼杀了那些鲜活的血脉,日子是我的帮凶
它们在背后策划着,策划我的罪过,我的冷漠,
以及
那些隐隐心疼的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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