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夏末有点凉

寂寞年轮

  2008年的夏末,高一新生军训结束后,学校给我们放了8天假。老哥已经去了学校,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我呆在家里一边喝酸奶,一边无聊的更换着电视频道,心情有些莫名的烦躁。下午丁锦打电话过来问我,干嘛呢你?我说在家看电视呢。

  丁锦说有时间就应该好好享受青春,成天窝在家里迟早会发霉。我说看看电视吃吃东西挺好,我就这么点追求。丁锦咯咯的笑起来,她说过来吧,有事。然后“啪”的一声就把电话给挂了。我还没来得及回话呢,她可真行。

  夏天的余热还没有完全散去,空气中依然有着些许烦闷。我出门拦了辆车往丁锦家的方向赶去。丁锦的父母都在外地,一年难得回来一趟,所以她算是自由到家了。我对丁锦说你爸妈这样放任你就不担心你成为问题少女呀?丁锦拍拍我的头说,我已经成年了,谁像你呀还是小鬼头一个!我撇撇嘴,觉得她又在我面前卖老。

  当我敲响丁锦家大门的时候已经快到四点钟了。一进门我就有一种被拐的感觉,客厅里坐着几个正在闲聊的年轻男女,没一个是我认识的,要不是丁锦给我开的门,我还真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我用眼神询问丁锦,看到她冲我笑得贼兮兮的,拍拍我的脸,(从我们认识开始,她就喜欢拍我脸)说,“小妞,今天就跟着姐混吧。”

  “那多没前途。”我故意打着哈欠说,“还不如在家睡大觉呢!”

  “你少睡一会会死呀!”丁锦冲我翻起了白眼。

  “不会死,会生不如死。”我故意激她。

  几个人正在谈论着什么,我没心思理会,冲他们笑笑,算是打了招呼,就一个人溜去了阳台。我在一张闲置的沙发上坐下,拿出阿尔卑斯一把塞进嘴里,思绪有些凌乱。这几天总是莫名其妙的想起很多事情,似乎总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在心中纠结,同时也在想着该怎么去给卢伟东认错。前几天我把他的QQ给删了,说实话我现在很懊悔,真不知道自己哪根经不对。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阳台上传来了打火机的声音,我一抬头就看到一男的站在阳台那边叼起一根烟开始吞云吐雾。

  我故意咳嗽两声,表示不满。抽烟男转过头来,看到我后有一丝意外,显然他刚才并没有注意到我。

  “小姑娘怎么一个人坐在这?”他吐了口烟圈,笑着问我。

  “关你什么事。”我皱了下眉,看向他的眼神带着强烈的不满。我承认我说话的口气不太友善,因为我一向不喜欢别人在我面前吸烟,而且还是在我心情不大好的时候。

  “哟~,小姑娘说话还挺冲的嘛。”他看着我笑起来,弹了下烟灰。

  “关你什么事!”我依旧拿这话回他,比刚才说的还大声,结果“啪!”,阿尔卑斯从我嘴里掉出来落到了地上。毛爹爹他老人家说过,贪污和浪费是极大的犯罪。得,这下我又犯罪了。

  我弯腰将地上的阿尔卑斯用纸巾包裹着捡起来,准备把它扔进垃圾桶里。抽烟男这时候说了一句让我面红耳赤的话:"小姑娘,这样子弯腰捡东西很容易走光的。"

  我唰的一下,满脸通红,真恨不得找个地洞——把抽烟男一脚踹下去,我自己才不钻呢!

  抽烟男看着我干笑两声,“小姑娘脸红的样子蛮好玩的。”

  我没理会他,红着脸从他旁边绕过去,我想我现在的样子肯定很窘迫,脸烫得都可以煎鸡蛋了。

  我回到客厅,走到饮水机旁倒水喝,高楠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过来了,正在跟旁边的一个女生聊着什么,这些人里面除了丁锦我就只认得她。

  看到我,高楠立马笑呵呵的说,“小姑娘真是越长越漂亮啦。”

  我被她说的有些不好意思,讪讪的笑笑。不过心里还是挺高兴的,女孩子都喜欢听人家夸自己漂亮,这是通病。

  高楠接着问我,“军训好玩吗?”

  我笑着摇摇头说不好玩。我一想到那个又黑又瘦的教官罚我们跑圈的时候我就恨得牙痒痒,说什么我们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一个个连前后左右都分不清,居然还说我们蹲着的样子像坨屎,你说郁闷不郁闷哪!

 

 

  五点钟刚过,大家就一起下了楼准备去外面吃饭。我拉着丁锦的胳膊跟在她旁边,一路上几个女孩子跟我说着话,有个女孩说:“小姑娘怎么长得这么瘦啊?你们家拿你当兔子养的吗?”

  我笑,丁锦解释说我其实吃的比谁都多。这个我承认。

  另一个女孩对我说,“你看起来好小哦。”我在心里闷闷地想,你干脆直接说我矮好了。

  又一个说,“小姑娘长得还蛮漂亮的哩。”我立马就乐了,我承认我这人听不得好话,一听人家夸自己漂亮就头脑发晕,开始傻笑  。

  丁锦拍着我的头,笑嘻嘻的对她们说,“那当然了。我们家韩眉就是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

  我晕!虽然我喜欢听好话,可被她这么一说,我倒还真有些不好意思了。

  几个人选了间不大不小的饭店,在包厢里坐下后,一个个子很高的男生把菜单递到我面前说,“小姑娘你最小,让你先点。”

  我想也没想就说白菜,刚才那女生一听就乐了,“看吧!果真是兔子。”其他的人也跟着笑起来,我讪讪的笑笑,有些不好意思。

  高楠对我说,“你不用帮他们省钱,只管往贵的点。”

  我笑,有个女生已经站起来拿起菜单开始狂点,弄得几个男生直嗷嗷叫,一个劲的说她太狠,我不免有些同情今天掏腰包的人。

  一顿饭吃了近两个小时还没有散,我早已经坐不住了,我知道他们晚上还有活动,不过我不想去,就对丁锦借口要上厕所溜了。我给丁锦发了条短信,“我先回家啦。”虽然我不是什么十足的乖宝宝,但还是知道晚上要回家滴!

  我刚溜出来,就听到背后有人说:“小姑娘等一下。”

  我转过身,看到抽烟男正笑着朝我走过来,“想溜去哪里呀?”

  “关你什么事。”我瞪他。

  “你就只会说这一句话呀?”他笑。

  “关你什么事。”我还是拿这句话回他。

  “晕。”抽烟男有些无语的看着我,随即将一包阿尔卑斯递给我,冲我温和的笑笑。

  我迟疑了下,但转念一想,凭什么不要啊?所以在下一秒我就一把接过,连声谢谢也没说就转身赶紧走了。

 

  回到陈立多家的时候,屋子里依旧没人。陈立多他爸忙去了,李丹阿姨回了安陆,陈立多去了他亲妈那。

  我知道陈立多他爸跟李丹阿姨的战火还没有熄灭,现在还处于冷战阶段。就在我快要中考的那几天,他们就吵架了。我看到李丹阿姨身上的伤后,可以想象战争有多么激烈。但我没想到他们之间已经到了这地步,居然都动起手来了。

  我隐约觉得陈立多他爸跟他妈有了复合的势头,不过这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有一小品不是说了吗:夫妻就像打麻将,还是原配的好。更何况他们还有陈立多这么一色子呢?所以天要下雨,两口子要复婚,由他去吧!

  现在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睡觉,要不然等开学了想睡也没得时间。

 

  上午我正躺在床上跟周公难分难舍的时候,丁锦的电话来了。我懊恼的接了电话,很是不满的抱怨,“干嘛呀?还让不让人活了?”不让我睡就是不让我活,本来我还想趁着放假这几天好好发展一下我睡眠大业,结果就被她一个电话给中断了事业。这么一想我就特郁闷,也特后悔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没把手机给关了。

  丁锦说过来陪我逛街吧,一个人没心情。我差点没气得喷血。我说你大清早的打电话过来就是为了让我陪你逛街?!我觉得她压根就是在存心折腾我,回她两字:不去!

  结果我还是去了,因为她用旺仔QQ糖跟阿尔卑斯还有大盒的冰淇淋跟酸奶外加两根鸭脖子来诱惑我,于是我就很没出息的屈服了。所以说,那些能够坚持的人并不是他们意志力坚定,而是诱惑的筹码不够大。

 

  丁锦带着我逛了好几家礼品店,都没有找到合心意的东西,看得出来她现在相当郁闷。我知道她是在给人挑礼物,而且这个人对她来说应该很重要,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这么上心。

  逛了大半天后,我们在一家奶茶店里坐下,电视里正在播放一部青春偶像剧,男女主角正是你侬我侬之时,我瞥了眼觉得有些无聊,转过头望向别处,斜对面坐着一对年轻男女,也正在你侬我侬。

  我看着觉得有些别扭,低头喝了一大口草莓味的奶茶,还没来得及吞下去就差点喷出来,因为我听到丁锦说:“要亲热回家去,别在这里卿卿我我影响祖国的下一代。”

  我抬头,丁锦正望着那两人,一脸的戏谑和揶揄。那女的被丁锦这么一说,脸一红,神色有些尴尬。那男的倒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一挑眉,对丁锦说,“你要是想的话也可以去找个呀。”

  “不劳你费心。”丁锦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你还是留点精力去应付你那些若干个女朋友吧!”

  丁锦说这话的时候,那个女孩脸色变了变。也难怪,听到自己的男朋友有若干个女朋友,换谁谁心里不吃味?那男的依然只看着丁锦这边,神情似笑非笑,并不在意自己女朋友的表情,我觉得她有些可怜。

  丁锦指指那男的,看着我故意问道:“你觉得他帅吗?”

  我说,“他帅不帅我倒是没看出来,我只看出他是个人面兽心的衣冠禽兽。”刚才听丁锦说话那口气就知道他俩认识,看得出来丁锦很不喜欢他,而且这男的一看就是一花心大萝卜。

  那男的听我这么一说,神色顿了顿,但立马又恢复正常,转而笑着看向我,“小姑娘怎么说话的呢?”看来他还想保持风度。

  “怎么?我说的不对么?”我看着丁锦眨眨眼,一脸的无辜样。

  “对!太对了!”丁锦哈哈笑起来,看着我一脸的赞赏。

  我没理会那男的表情,撇撇嘴接着说,“应该建议他女朋友送把刮胡刀给他。”

  “为什么呀?”丁锦很配合的发问。

  “把脸皮刮薄点呗!”我吐吐舌头。一看那男的就知道是皮厚之人。

  这下不止丁锦一个人笑了,旁边几个人没忍住早就噗的一下笑出声来。丁锦拍拍我的脸说,“你真是太可爱了!”

  然后就看到那女孩“噌”的一下站起来,抓起她的小挎包夺门而出。可那男的依旧只是坐着,并没有去追的意思,虎着脸看着我说,“小姑娘你再这样乱讲话,小心我打你屁股。”

  好恶心哪!我有些受不了的缩了缩脖子,眼看着鸡皮疙瘩就要起来了,忙拉着丁锦的胳膊说,“咱们快走吧!”

  丁锦笑着起身,我揣着还没喝完的半杯奶茶跟着她走出奶茶店,忽地想起一件事,就转身跑回去站在那男的面前冲他说,“你的眉毛好丑哦。”听我这么一说,店里的人全都哈哈笑起来,有个没忍住把刚喝进嘴里的奶茶给喷了出来。我怕那男的会一时冲动忍不住揍我,赶紧跳着跑开。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那男的真的跟丁锦认识,而且还是丁锦以前一好姐妹的男朋友。听她这么一说,我大概明白了七八分,想着应该是那男的太花心,丁锦替她那朋友鸣不平,所以看那男的不爽。

 

  我跟丁锦回了家,干掉大杯酸奶后就站在窗台边啃那半截黄瓜,边啃边无聊的看着楼下走过的路人。丁锦端着一杯水走过来问我,“看什么呢你?”

  我一指楼下刚走过的一女生随口说道,“看她是不是处女。”

  丁锦只望了一眼就说不是,我说你怎么知道不是。她说我就知道,我觉得她又在故弄玄虚。

  上次我肚子不舒服,总想吐却又吐不出来,特难受。丁锦看着我满脸担忧的问,“小姑娘该不是做什么坏事了吧?”

  “什么坏事呀?”我不明所以。

  “就是有没有那个啥。”

  “哪个?”我越发糊涂。

  丁锦又开始拍我的脸:“小姑娘可不要一时糊涂做错了事。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这下我算是听明白了,脸一红,拿起门后的扫把朝她挥过去。丁锦忙跳着躲开,边躲边解释,“我跟你开玩笑呢!看你走路的姿势就知道你没有。”

  我停止进攻,将扫把立在一旁,问她,“这也能看出来?”

  “那当然了。”丁锦一脸认真,“看一个女孩子的站姿或者是走路的样子就可以看出她是不是处女。”

  我觉得她压根就是在瞎掰,有些好笑的问她,“那初吻你能看出来不?”

  没想到她居然还真的说:“能。把嘴张开就能看出来。”

  我觉得她又在胡扯,撇撇嘴表示不屑。然后就听到她说,“你的我全看出来了。”

  我问她,“看出什么来了?”

   “初吻初夜初恋都在。”

  我彻底无语了。

  “不容易啊。”丁锦啧啧两声,一脸感叹,“这么漂亮一傻妞居然没被人拐去给色了。”

  啊呸!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我鄙视的看她一眼说,“你以为别人都像你想的那么龌龊啊!”

  之后我就在丁锦的熏陶下明白了:原来处女是可以这样看出来的,虽然我对她这套理论压根就不信。有时候我们呆在一起没事做,她就会指给我看,哪些女孩是处女,哪些不是。她说不是的我都说是。

 

  我从丁锦家出来,独自一人走在街头,感觉有些无聊,就开始数从我面前走过的女孩有几个是直发,有几个是卷法,有几个是长发,有几个是短发。我没丁锦那眼力,可以看出人家是不是处女,所以只能看看这些最表面的东西。

  不知道数了多久,脑袋开始有点晕晕忽忽的。这个时候我看到陈立多他爸的车了开过来,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明显停顿了下。我假装没看见,转过头望向别处,等他开走后才回过神来。

  对陈立多他爸我似乎一直都是不咸不淡,不冷不热。对他,我有感激有尊敬有崇拜,但也产生过鄙夷和不屑,甚至曾经还产生过一丝怨愤。

  他是我们这里知名的律师,在我父母不在的这段时间对我承担起监护人的责任,他会满足我提出的要求,我饿的时候他会亲自下面条给我吃。我在他的办公室里那张旧纸箱里面看到了他在学生时代得过的各种奖项,我知道他得过湖北省散打第四名,还知道他在木兰山比武的时候得了银牌。

  但是他却动手打了自己老婆,这让我多少有些鄙薄他。至于我什么时候对他产生过怨愤,我并不愿意提。

 

  傍晚回到陈立多家的时候依旧没人,我去厨房洗番茄吃,瞥见了那把水果刀。我记得我曾经用它对着陈立多的外公外婆。这事我没对任何人讲过,只告诉了丁锦。当时丁锦一脸惊讶的看着我说,“牛B呀你!都敢对人动刀子了。”

  我说,“其实我不敢,就算他们真的把我怎么样了我也不敢,把我生吞活剥了我也不敢。”我捂着脸哭起来,说,“我想回家。”

  丁锦说你还是回火星去吧。我说那你陪我一起去。丁锦看着我做晕倒状,摇着头说,“那可不行。我得留在地球好好享受青春享受爱情。”我骂她没同情心,我都这样了她都舍不得说点好话安慰下我。

 

  洗完澡出来时间还早,就出门去了公园。晚上公园的人也不少,约会的有,散步的有,闲聊的有。夜晚的风很凉爽,吹在身上让人顿感舒适。我在人工湖的岸边走着,群角被风扬起来,我听到身后有人说,“小心走光了。”

  我回头看向身后的那人,看了半晌才认出是谁,原来是抽烟男。我没打算理他,扭头就走。

  抽烟男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我跟前问我,“小姑娘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小心遇到坏人。”

  我在心里想,“眼前不就有一个!”但依旧只是拿那句话回他:“关你什么事。”

  “你就不能换句台词呀?”他有些无奈的看着我笑起来。

  我淡淡的看他一眼,继续往前走。抽烟男跟在我身边,见我不出声也没再说话。

  穿过大半个人工湖后,来到一块草坪旁。我走过去一屁股坐下,抽烟男也走过来坐到我旁边。我本想说,“你跟着我干嘛?”不过我要真这么说,没准他就会反驳我:“这公园也不是你家开的,你能来我也能来,怎么就是我跟着你?”

  我才不想自讨没趣,所以就干脆不搭理他,将头扭向别处,无视他的存在。

  他也不出声,就这样静坐了一会,抽烟男突然说,“你好象有心事。”

  我在心里想,我有没有心事你怎么知道?回过头来问他,“是吗?”

  “恩。”他轻点下头,“看得出来。”

  我在心里低笑了下,我怎么尽遇到高人,什么都能给看出来。上次还有人看出我阴气重呢!

  “你还在上初中吧?”他看着我随意的问道。

  “我上高中了!”我不满的解释。

  “可你看起来好小。”他笑起来。

  我郁闷的把头扭向别处,不再说话。抽烟男就静静的坐在一旁,也不出声。不知道坐了多久,公园里的人渐渐散去,我起身拍拍裙子上的草屑,准备回去。抽烟男也站起来,说,“我送你吧。”

  我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他,“不许跟着我!小心我揍你!”其实我哪里敢揍他,刚才走在一起的时候,我发现我的个子好像才到他的胸口,不过我脸上依旧是一副蛮横样。

  抽烟男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显然是对我这话感到好笑又无奈。他说,“好好好,我不跟着你,我就站在这里看着你走行了吧?”

  我没理会他,转身离开,但明显的感觉到了背后注视的目光,心里升起一股感激,对抽烟男的印象有所改观,用那句俗话说,其实他并不讨厌。

 

  早上起来喝了杯豆浆,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频道被我来回换了好几次,快到中午的时候,陈立多他爸出乎意料的回来了。

  “你手机怎么停机了?”他问我。

  “没费了。”我觉得他这话问得多余。

  他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给我,“待会去把话费交了。中午跟我一起出去吃吧。”今天爷爷奶奶去了姨姥姥家,我准备到外面随便买点东西吃。估计是奶奶不放心,知道我不会做饭,又怕我饿着所以就给他打了电话。其实她用不着担心,因为我从来都不会亏待自己。

  我摇摇头说不想去,我知道那人肯定很多,我不喜欢。他没多说什么就出了门,我拿了那一百块前随后也下了楼,到楼下交话费的地方换了张电话卡,然后又去对面的小超市里买了一大盒的冰淇淋跟几瓶爽歪歪。

  再进屋的时候,就看到茶几上搁着盒饭,应该是陈立多他爸拿回来的。我一口饭,一口菜,然后吃一口冰淇淋,喝一口爽歪歪。边吃边喝边发短信通知通讯录里的人我换号了。但没告诉陈立多他爸。

 

  傍晚洗完澡没事做,但又不想在屋里呆着,所以就跑出去溜达,买了一条黑色的裙子,感觉穿着还不错。

  逛完回家洗了把脸就躺在床上开始睡大觉,这次我记得把手机关了。第二天睡到快中午才起来,奶奶正在炒菜,爷爷在看报纸,陈立多他爸的车停在院门口,看样子他准备留下来吃饭。

  我进屋的时候,陈立多他爸正在看材料,旁边还搁着几份,应该是他刚刚看过的。我拿起随意的翻起来,不是经济纠纷就是离婚案。

  “民事案件。”我说。

  他点头,“我手上的这份是刑事案件。”

  我淡淡地哦了声,拿起报纸看起来。

  吃饭的时候,他问我,“什么时候开学?”

  我将几根土豆丝塞进嘴里回他说,“后天。”

  “过两天我要去孝感开庭,不能送你了。”

  “哦。”我淡淡地回他,其实我压根就没指望他送我。

  陈立多他爸吃完饭就开着车离去,走的时候依旧是那句话:“需要什么跟我说,有事给我打电话。”然后从包里掏出200块钱给我,其实我卡里还有600块钱,但我不会嫌钱多。

 

  回学校的前一天,丁锦打电话给我说,“高中啦要好好学习了。”我没忍住笑了起来,说,“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一本正经了。”

  她一听就来气了,“韩眉同学我可是为了你的前途着想,你别不爱听!要是不努力,到时候有你哭的呢!”

  我忙说,“知道了!谨遵您老人家教诲。”

 

  回到学校的那天,我来回跑了四趟才把东西搬进新宿舍,然后又是打扫卫生又是整理床铺,累得够腔。学校要到5点钟的时候才提供热水,我只好用冷水洗澡。

  下午是到外面去吃的饭,学校食堂的饭我在军训的时候试过一次就没勇气再试第二次了。

  吃完饭后准备去教室,我被分在高一(2)班,在一号楼一楼。我进教室的时候,已经来了不少人,我在二大组最后一排的空位上坐下。

  新来的班主任还很年轻,他的眉毛很浓,其实我在进教室之前就已经见过他了。

 

 在宿舍的第一个晚上,睡得很不踏实,总是睡一会就醒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的时候,天空有些阴沉。下午放学看到高三的学生匆匆奔向食堂里的身影,心理没来由的打了一阵哆嗦。

  我的高中生活已经拉开了序幕,蓦地发觉,很多东西都已改变,我无力挽回。

 

文章评论

青衫年少

来顶下,你不去写校园言情小说太浪费人才了

小司

这个夏末、有点凉…

空空居士

无力挽回的是流逝的岁月,还有就是那个夏末有点凉

)图图

憨姑娘是,,有在这里感伤,,阿么么

[ft=,2,]两个字:佩服![/ft] [ft=,2,]我很希望你能坚持下去,不然,未来一定会少一个很红的作家![/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