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季节(完)

与青春有关的

  我离家出走的第三天,也就是我到西安的第二天,李锋发短信说:你快回来.....

  老哥说:我们家这个年可是因为你过得格外难忘啊!

  老妈说:别再给我们制造惊喜和刺激了,虽然我跟你爸心脏很好,但也受不了你这么折腾!

  第三天,老爸放狠话说:大年30之前你必须给我到广州来,不然的话我就去西安抓你回来!

  我吓一跳,老爸这回是真生气了。所以我硬是在29号的晚上赶到了广州。

  老爸来接的我,回去的路上,我们父女俩坐在出租车里一句话也没说,气氛安静的骇人。我终于深刻体会到了所谓暴风雨前的宁静是怎么回事。我知道待会一回家肯定免不了一顿K,老妈脾气就算再好再温柔也不可能容忍我这么胡来。

  一进屋我就开始喊累喊饿喊困喊头晕,然后就跑进厕所里吐得一塌糊涂。吐完出来就可怜巴巴的望着老妈有气无力的说,“我错了。”样子说不出的疲惫与虚弱,但我这样绝不是装出来的,因为我晕车。可我知道老妈心软,见我这样肯定心疼。

  果不其然,老妈一见我这可怜样,神色顿时缓和下来,说,“我真恨不得给你两巴掌,可看见你现在这么累的样子,我又不忍心打你。可你知不知道我们有多担心!”老妈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你要是遇到坏人了怎么办?遇到小偷了怎么办?如果你在外面出了什么事你让我跟你爸怎么办?!”老妈一连说了三个怎么办,接着说,“外公外婆为了你担心得几天都没睡好,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我望着老妈没皮没脸的笑,“以后不敢了。”

  “你自己这几天给我好好想想吧你!”老爸丢下这句话就出了房间,接着外面就传来了洗锅的声音,我知道老爸是准备给我做吃的。老爸,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

  老妈也出了房间去弄热水给我洗澡,老妈,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妈!

  就在我沉浸在父爱与母爱之中,并且为自己的行为而深感内疚的时候,还有一个人一直到现在都未置一词,正一脸悠闲的边看电视边啃苹果,还不时的随着剧情发出两声笑。这人就是我老哥。我知道他早料到我在外面折腾够了,不用催也会回来,他早把我看死了!我看着老哥特想说一句:你是天底下最牛B的哥!

  第二天我睡到很晚才起来,桌上放着早点,老爸正在做包饺子的馅,老妈让老哥去买饺子皮。我忙放下碗说,“我也去!”

  我跟老哥走在街上,我问他,“我离家出走你就一点也不紧张?”

  老哥盯着我问,“你说呢?”

 “我哪知道。”我说。其实我心里清楚,要说老哥不紧张那根本是不可能的。

  “要是我也跟着紧张的话,爸妈会更着急。”老哥说,“只有我冷静下来,才能安稳他们的情绪。”

  “所以你就故作镇定?”当然这话是心里的,我并没有问出来。老哥一向稳重,我的小把戏他都看得清楚,但我从未了解过他。可我知道我们都很在乎对方,因为我们是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下午包饺子的时候,老妈说过两天让老爸带我去白云山玩,我立马表示同意,顺便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了下老爸的脸色,还好,神色还算缓和,看来他应该已经从我离家出走的愤怒中缓过来了,但余怒未消是肯定的。因为他从早上一直到现在都没怎么搭理我。

  去白云山的那天,气温开始回升。这两天广州降温,还真有那么点冷。李锋发短信给我说家里过两天要下雪了。我回他的内容是让他帮我交话费,他说我手上就10块钱了,我说那算了。

  没过多久,我的手机就收到了10086发来的短信,提示我预缴了10元钱话费,我握着手机笑起来。

 

  回到学校的日子依旧单调而忙碌,但大家似乎都还沉浸在过年的气氛中,谈论的话题除了吃喝玩乐还是吃喝玩乐。

  第一节晚自习下后,李锋跑过来问我,“离家出走的感觉怎么样?”

  我笑着回他说,“挺好的呀。”

  李锋故意作出一副遗憾的样子说,“唉!你怎么不带上我呀?”

  我白他一眼,“我可不想让人家误会我们私奔!”

 

  晚上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开始发呆,电话这时候响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刚开始我没打算接,不过打电话的人好象还挺有耐心的,一连响了好多声都没挂。我按了接听键,“喂”字刚出口,电话里就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干什么坏事去啦?这么久才接电话?

  我强压住心里的兴奋,故作疑惑的问道:“你是谁呀?”

  “得了!别装啦!”电话那端传来丁锦咯咯的笑声,“过年跑到哪里去啦?”

  “ 离家出走了呗!”我随口说道。

  “哟~,大半年不见,越来越牛了!都敢离家出走了!”丁锦大笑。

  “你要是早点回来给我打电话,说不定我就不会离家出走了。”我说。

  “呵,还怪起我来了。”丁锦笑起来,饶有兴趣的问我,“那你说说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呀?”

  “没什么,就是想离开一下。”我淡淡地说。

  “半大的孩子就是想法多。”丁锦作出结论。

  “又在我面前卖老。”我撇撇嘴。其实丁锦比我大三岁还不到。我在初中的时候就认识她了,当然她那时候在上高中。至于我们怎么认识的,我也说不清,反正就那样认识了。我上高中后不久,她就出去打工了,可她一出门就不再跟我联系了,说实话刚开始我真有那么点生气,但生气归生气,接到她的电话我还是蛮开心的。丁锦是我一直放在心里的朋友,再次联系的时候并没有一点生疏的感觉。

  挂了电话后,我又开始躺在床上发呆,一直到熄灯,我都在想一个很俗的问题,爱情是什么?

 

  星期天下午,宿舍依旧没什么人,大家伙不是去享受青春就是去享受爱情。我一个人好象没什么可以享受的,所以我决定给自己找点事做,去逛超市!

  一刻钟后,我人已经出现在了中百,手上提着购物篮在各种零食之间来回穿梭。薯片、果冻、酸奶、饼干,一件不漏的往里放。

  等我把这些东西买好后,我才想起宿舍里的纸巾快用完了。当我踮起脚尖想要将放在货物架最上面一层的心相印纸巾拿下来的时候,已经有一只手抢先一步将它拿了下来。我愣了下,转过头来,出现在眼前的就是李宇航那张面带笑容的脸。我再一次体会到了个高的好处。

  李宇航将纸巾放进我脚边的购物篮里,笑着说,“一个人买这么多东西呀?”

  “不行吗?”我看了眼李宇航手里拿着的两瓶绿茶说,“谁像你呀,跑这么远就为买两瓶饮料。”

  “不行吗?”李宇航开始学着我的口气说话。

  我切了一声,提起东西朝收银台走去,李宇航不由分说地一把接过来,笑着说,“还是我来提吧,就你那点力气!”

  “我才没那么娇弱!”我不服气的反驳。不过有个免费的搬运工,不用白不用。

  我跟李宇航站在收银台前看着收银员小姐仔细的一件件清点着商品。收银员报出电脑上的价格,李宇航掏出100块钱来递给她。

  “干嘛呀你?”我立马伸手挡住,抢先一步付了钱。我并不希望李宇航帮我付钱,我真怀疑这人是不是嫌钱多了没地方使啊?

  李宇航笑笑,伸出手替我将购物袋提着,这个我倒是挺乐意的。

  出了超市后,李宇航递给我一瓶绿茶,然后自己拧开另一瓶仰头喝起来。

  “这两瓶绿茶好象是我付的钱诶。”我这才想起来,刚才我抢先一步把钱付了,这两瓶绿茶是跟我的东西连着一起付的钱。

  “我是准备自己付的啊,不过你自己先把钱付了。”李宇航笑着说,“有人请客我当然乐意。”

  “算了,就当我请你吧。”我把手上的绿茶往李宇航手里一塞,“这瓶也给你,反正我也不喜欢喝。”

  “那你喜欢喝什么?”李宇航看着我问,“牛奶?”

  不等我作出回答他就自己先说,“女孩子多喝牛奶对皮肤好。”

  “你废话真多。”我回他,但心里并不讨厌像现在这样跟他走在大街上聊着天。

 

  李宇航将我送到女生宿舍楼下,笑着说,“没想到我今天还有荣幸做一次护花使者啊。”

  “那是!可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荣幸帮本小姐拎东西的。”我开始臭屁。

  李宇航呵呵地笑,我从他手里接过东西跟他道谢,转身朝宿舍走去,李宇航突然从背后叫住我问,“你现在有空吗?”

  我诧异的回过头看向李宇航,他默默地看着我,等待着我的回答。我点点头,便转身进了宿舍。我明显的感觉到,我现在面对李宇航的时候少了以前的那种抬杠意味。

  我回寝室将东西放到床上,洗了把脸就出了门。李宇航正站在宿舍楼前的花坛旁,看到我后便朝我走过来。

  “走咧!”李宇航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去哪?”我问他。

  “你说去哪就去哪。”他很干脆的回答。

  “去操场吧。”我不想走太远。

  “行。”他欣然同意。

 

  “那就走咧!”我看李宇航一眼,起先朝操场的方向走去。李宇航从后面跟上来,不时拿眼看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问他,“你看我干嘛?”

  “想看就看呗!”他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真行!人家是想唱就唱,他是想看就看!

  我冲他一瞪眼,扭头看向别出,李宇航宽容的走在我旁边。

  我们默默走了一会,李宇航突然指着旧篮球场前面的一段路说,“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就是在那里。”

  我惊讶,随后说道,“你怎么知道你看到的那个是我,说不定是你认错人了呢?”虽然我嘴上这么说,不过心里还是十分不情愿他是真的认错人了。

  “我不会认错的。”李宇航扬起一个微笑,十分肯定的说,“我记得你的耳垂上有一颗痣。”

  我心里一缩,抬手摸摸自己的右耳垂,仰起头看着李宇航说,“I服了YOU!”

  李宇航哈哈地笑,接着说,“而且我还是第一次看见一个女孩子把牛仔裤的裤腿挽的那么高,还光着脚背着包走在学校里。当时我就想,这小女生还蛮有意思的哩!”

  军训的时候我们住在旧篮球场后面的那栋楼里,那两天下了很大的雨,当时宿舍前面的那段路还没修,所以积了很大一滩水。我懒得从篮球场那边绕,就干脆脱了鞋直接淌过去。那天是我们结束军训放假的日子,也难怪李宇航看见我光着脚的同时还背着包。可我没想到他记性居然这么好。

  我被李宇航说得脸上一热,开始有些讨厌他的好记性,不自在的看着他说,“你记性那么好干嘛?”

  “别人的事我不一定记得,但是关于韩小妹的事我就肯定记得。”李宇航半开玩笑本认真的说,“谁让你那么特别呢?”

  “可你不是说我像女痞子吗?”我想起李宇航在圣诞节前一晚说的话,有些酸酸地说,“你们男生关注不应该是那种乖乖女吗?”

  李宇航呵呵地笑着拍拍我的头,这次我没有躲。他说,“你是像个女痞子,不过你是一个很可爱的女痞子。”

  我被他这话说得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呵,可爱的女痞子,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我。

 

  我站在操场的主席台上,望着新修的篮球场,迎面吹来的风灌进脖子里,我有些发冷的抱紧了胳膊。

  “爬这么高不冷啊?”李宇航在身后问我。

  “你可以不跟来。”我头也不回的说。

  李宇航这时候干了件特恶俗的事——把他的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然后冲我摆出一个很温和的笑容。

  “电线柱你不是这么俗吧?言情剧看多了?”我笑着一把将外套扯下来递还给他,“我才没那么娇气!”

  “你就当我俗吧!”李宇航不由分说地再次将外套披到我身上,我忙跳着躲开。李宇航霸道的把我拉过来,将衣服往我身上套,这次不是让我披,而是强行替我穿上。我晕!哪有人这样强迫别人穿衣服的。

  李宇航帮我把拉链拉好后,拍拍我的头说,“放心,我衣服不脏。”

  李宇航的衣服确实够干净,但也确实够大,穿在我身上不亚于一条裙子的长度。

 

  篮球场上几个年轻的男孩正在尽情的奔跑着,不时发出或激动或兴奋的喊声,球在他们之间灵活的传递着。我转过头问李宇航,“怎么没见过你打篮球呢?”

  “以前经常打,后来就不打了。”他语气平淡的说。

  “为什么?”我问。

  “不喜欢。”李宇航缓缓地说,“我个子高,别人都认为我适合打篮球,一开始我也这么认为,但后来发现自己根本就不喜欢。”

  “哦。”我点点头,表示理解,“有时候别人认为适合自己的东西并不一定是自己喜欢的。”

  李宇航又开始摸我的头,微笑着看着我说,“你真是个特别的女孩子。”

 

 

  中午,我在走廊里接到了丁锦的告别电话,她明天回深圳。其实她根本就不用自己工作,她老爸养她到30岁都没问题,不过我知道丁锦不是那种会待在家里心安理得吃白饭的人。关于这一点我很欣赏也很佩服。

  丁锦叮嘱我好好念书,口气是少有的严肃,她很少这么正儿八经的跟我说话。我忙答应着说知道了,边说边点头,虽然我明知道她现在看不见。

  接着丁锦说了一段让我很诧异的话,她说:韩眉,你是一个很有前途的小孩。从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跟我们不一样,好好努力,别让自己将来后悔。

  “那我要是我考不上大学呢?”我有些灰心丧气的说。

  “那你就别来见我!”丁锦撂下狠话,我吓了好大一跳。

  接着她又问我,“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不自信了?”

 “不知道。” 我老实回答。

  “小孩子心思太重了可不好。”丁锦说,“等你再大一点的时候就会颠覆很多以前的想法,很多让你苦恼的问题也许会变得不值一提。”

  “也许你说的对。”我叹了口气。

  “呵~,”丁锦轻笑了下,“都学会像模像样的感慨了。”

  “又开始卖老了你!”我有点郁闷,在丁锦眼中我好像永远都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小姑娘,虽然她比我也大不了多少。

  挂了电话朝教室走去,在走廊里碰到了陈斌杰,我们相互看了对方一眼,依然选择了沉默。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突然有一种很憋闷的感觉,于是我狠狠地一脚踢翻了放在走廊里的垃圾桶,同时嘴里很粗鲁的说了一句脏话:“妈的!”

  墩看见了,忙将垃圾桶扶起来放好,小心翼翼的看着我问,“怎么了你?吃错药啦?”

  我笑笑说,“没事。”

  墩被我前后的表情变化弄得有些迷糊,嘟囔一句:“你们女生就是奇怪!”

 

  星期二临上晚自习前,文珍来找我,她还没开学,准备过几天再回四川。

  我翘了三节数学晚自习跟文珍溜出去在大街上晃荡,当然没有向老班请假。要是请假了,那就不叫翘课了。

  第二天上早自习的时候,老班来到我座位旁,丢下一句话:“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办公室就在我们教室隔壁。

  下了早自习,我像战士奔赴战场一样带着必死的决心大义凛然(有点用词不当)的进了办公室,站在老班面前,等着他的审问。

  可接下来的事却是我死也猜不到的!!

  老班神色平静的从钱包里掏出5块钱给我,说,“去帮我买份早点吧。”

  我呆愣了足足有半分钟,不知道他这唱的是哪出戏。

  “快去呀!愣着干麻?”老班神色如常,丝毫看不出想要训我的样子,似乎对我翘课的事毫不知情一样,把我叫来好象真的只是为了帮他买份早点这么简单。

  阴谋!绝对的阴谋!!

  我忐忑的从老班手里接过钱,惴惴不安的下了楼。

  我花了两块钱给老班买了一杯豆浆跟三个包子,剩下的三块钱都给自己填了肚子。任何时候我都不会亏待自己,即使是在这种情况下。

 

 我提着豆浆跟包子往老班桌上一放,就赶紧开溜。正当我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往门口快步走去的时候,老班突然开口说道,“干嘛?我有说让你走吗?”

  唉!认了吧!该来的总是会来!我背对着老班深吸了口气,然后转身走过去,在他面前站好。

  “坐吧!”老班吩咐道。我听话的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坐好,背挺得直直的。

  “吃早点了吗?”老班吸了口豆浆很随意的问我。

  “吃了。”而且还是用你的钱买的。

  “哦,吃了就好。”老班咬了口包子,“要不然你饿着肚子看我吃我会不好意思。”

  我僵硬的笑着。

  气氛开始变得诡异,我看着老班一口一口的咬着包子。吃完第一个包子后,老班终于开口问道:“说说你昨天晚上干嘛去啦?”审问正式开始。

  “出去了。” 我感觉这句很废话。

  “跟谁出去的?”

  “我认识的人。”说完我又赶紧补充道,“是个女生。”

  “出去干嘛了?”

  “没干嘛。就在大街上晃了几圈。”

  “还有呢?”

  “没有了,真的只是在街上转了几圈。”

  说到这里,老班一副半信半疑的样子看了我两秒,然后说,“大晚上的你在街上晃了三节晚自习的时间,你就不怕冷啊?压马路呢你!”

  我不出声,老班喝完最后一口豆浆(包子他早就吃完了),接着说,“你出去既不请假,也不打电话通知我一声,连个短信也没有,你自己说说该怎么罚你?”

  我很想说不罚最好,但我知道这只是一种设想。我很不情愿的从嘴里吐出两个字:罚钱。我们班上有一项规定,旷一节课罚10块,我三节课没来就是30块。

  可老班却说,“我不要你罚钱,我就要你罚站。”

  我一听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凭什么人家罚钱我就只能罚站?!”我表示强烈的不满。

  “你心太野,不罚不行!”老班一副“你就该罚”的样子看着我。

  “可我愿意罚钱!”我抗议。

  “你愿意没用,得我愿意才行!”老班近乎无情的说,“你三节课没来,那你就站三节课吧!” 

  “站就站!”我一骨碌从椅子上跳起来,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办公室。

 

  我在走廊里站好,一个纸团飞过来砸到了我头上,然后滚落到地上。我捡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四个字:感觉如何?

  我回头,透过窗口看到李峰冲我笑得贼眉鼠眼,我瞪他一眼,将纸揉成一团扔进了垃圾桶。

  第一节课下后,李锋把他的凳子搬来给我坐,安慰我说,“还有两节课,坚持就是胜利!”

  “胜利个屁!”我很粗鲁的说,“要不你也给我胜利看看?”

  第二节课刚上不久,老班就来查岗,见我规规矩矩地站在那,也没说什么就下了楼。但他在经过我旁边的时候我看到他在笑,更确切的说是忍着没笑出来,我敢肯定!

  老班走后不久,我发短信给他:我明天再站行不?

  半天他回我俩字加一感叹号:不行!

  不行就不行!切~!韩眉会稀罕吗?

  答案是肯定的,我会!

  又是45分钟的煎熬后,第二节课终于下了。李锋又搬着他的凳子来给我坐。

  第三节课是语文课,语文老师进教室的时候见我站在走廊里便问我,“韩眉,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昨天出去的时候没请假,所以班主任今天让我罚站。”我干巴巴地回答。

  “进去上课吧。”语文老师一脸温和的说,“要是班主任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进去的。”

  我感激的冲她摇摇头,说,“我不进去了。”

  语文老师笑了下,“这丫头还挺倔的。”

 

  没过对久,老班又来查岗,我故意将头扭向别处,对他的到来作出一副视若无睹的样子。

  老班站在我面前,似笑非笑地看着我问,“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挺好。

  老班这回没忍住笑,“算了,你进去上课吧。”

  “不了。”我赌气的一扬头,看着老班,“时间还没到呢!”

  哼!刚才我要进去你不让进去,现在你让我进去我都不进去了。

  “行,你要站就站吧!”老班无奈。

  等他从办公室里出来往来垃圾桶里扔烟头的时候,我依然笔挺的站在走廊里。老班笑着摇摇头又进了办公室。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机哪根经不对,要跟老班怄气。

  中午放学我在教室坐了会儿才回寝室,许冰正在洗头发,见我回来就对我说,“你也真是的,出去也不请个假,昨天上晚自习的时候老班来教室看了几次都没见到你人,问了好几个人知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打你电话也关机。”

  “手机没电了。”我笑嘻嘻地解释。

  许冰有些好笑的问我,“罚站的感觉怎么样?”

  “你自己试试不就知道了。”我白她。

 

 

  天气渐渐转暖,开学一个月后,老班又重新调了一次座位。很巧又很不巧的是,我跟陈姗成了同桌。对,就是那个说看我第一眼就觉得很不爽的女生。说真的,她跟我说这话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居然有这“魅力”。

  我很坦然的坐在她旁边,并没有感觉丝毫的不自在。我能感觉到她对我态度的转变,因为她看我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带着挑衅。她有时候会跟我讨论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我带零食来分给她的时候,她会笑着跟我说谢谢。谁也没有提以前的不愉快,那一次的争锋相对似乎从来就没有发生过。我们就像最普通的同学那样相处着,我觉得这样挺好。

 

  日子过得有点小乏味,似乎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去打球了。

  下午放学我拿着球拍去找蔡晟打球的时候,蔡晟笑着说,“哟,重出江湖了!”

  我“扑哧”一下笑起来 说,“走吧你!哪那么多废话!”

  蔡晟忙拿了球拍跟我下了楼,来到球桌旁,蔡晟提醒我说,“你师父不在,被欺负了可没人帮你讨回来。”

  我知道他说的是陈斌杰。以前打球如果我遇到高手而吃了亏的话,陈斌杰就会帮我讨回来,而且多半会让那人输得很惨。用他的话说就是:我徒弟只有我才能欺负。

  现在蔡晟说这话,意思很明显:陈斌杰不在,你就等着被我收拾。

  我很不屑的切了一声,狠狠地将球抽过去,蔡晟忙将球挡回来,我再次狠狠地抽过去。这次他没挡住。

  “你真野蛮!”蔡晟嘟囔着将球捡起来后又发过来。

  我没理会他,将球反抽过去,似乎想要发泄什么。最后乒乓球在我的摧残下终于华丽丽的裂了。

  我跳上球桌,一屁股坐上去。

  “还打不?我去买球。”蔡晟一边问我,一边拿球拍当扇子往脸上扇风。

  “算了,不打了。”我摇了下头,从球桌上跳下来,朝教室走去。

 

  整个晚自习我的状态都不是很好,感觉头有点晕晕的。晚自习下后,我直接去了操场。操场上依然是“才子佳人”居多,夜晚的风有些凉,让我清醒了不少,我随意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

  正当我做作的双手环抱着膝盖,望着头顶的天空发呆的时候,耳边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我的注意,脚步声在我身后停下,我转过头,眼前出现的就是李宇航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他似乎总是以这种方式出现在我面前。

  “又在发什么呆?”李宇航笑着问我,不等我回答他就自己先说,“小女生没事就喜欢多愁善感。”

  “少在我面前卖老。”我不满。

  李宇航呵呵地笑着在我旁边的位置坐下,也不说话,空气静穆了好几秒。李宇航突然缓缓开口说道,“我上高一的时候整天就想着怎么吸引女孩子的注意,男孩子天生就有一种虚荣心,好像觉得受到别人的关注是一件很荣耀的事。有段时间也产生过很多想法,觉得身边的人都不了解自己,干什么都提不起精神,一副对什么都无所谓的样子。也干过不少乱七八糟的事,抽烟打架,在课堂上跟老师对着干,也追求过几个女孩子。呵呵,说实话,有时候真觉得自己挺白痴的。”

  夜晚似乎很容易让人掏心,李宇航突然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让我很是诧异,我转过头问他,“那你现在觉得自己成熟了吗?”

  “那倒不是。”李宇航摇摇头,有点老气横秋的说,“只是原本的很多想法都改变了而已。”

  我讷讷,不知道说什么好。也许在我们成长的过程中,很多东西就是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我们也无法去权衡自己究竟是得到的多,还是失去的多。

  过了半晌,我抬头问李宇航,“你追求过几个女生?”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对这个问题产生了兴趣。

  “三个。”李宇航很坦白,不等我问就接着说,“第一个女生是我们隔壁班的,是那种很文静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我追她花了很多心思。其实我对她并不是说非要追到不可,只是她越不

搭理我,我就越想追到手,好像在跟谁赌气一样。”

  “那你到底追到没有呢?”我问。

  “没有。”他很简洁的回答。

  “你真衰。”我开始打击。李宇航也不恼,我接着问,“那第二个又是怎么个情况?”

  “第二个女生是我们班上的,是我第一个正式交往的女孩。”李宇航幽幽地说,“她成绩很好,对人也很热情,不过后来为了学习就跟我分开了。”

  “哦。”我点点头,接着问,“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女生是文科班的。我追了她一个星期,不过我们在一起一个月就分手了。”

  “为什么?”我好奇。

  “不知道。”李宇航语气平淡地说,“我也说不上原因。”

  “你感情史还挺丰富的嘛。”我笑起来。

  “往事莫提!”李宇航故作深沉,接着反问我,“那你有没有自己喜欢的人呢?”

  “这个问题还真不怎么好回答。”我很保守的说,“是不是喜欢我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对我来说很重要。”

  “呵,看来你秘密埋的还挺深的。”李宇航轻笑了下,作出结论。

  我不置可否,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快到十点钟了。我起身拍拍裤子,对李宇航说,“我回寝室去了。”

  李宇航站起来,冲我点点头,“你早点休息。”

  我转身朝宿舍走去,没走两步又回过头来,望着站在原地的李宇航说,“其实我挺高兴认识你的。”

  李宇航冲我咧嘴一笑,“这话也是我想说的。”

  我笑着转身,迈着愉快的步子走向宿舍。

 

 

  期中考过后,空气里开始有一丝怎么也赶不走的闷热气息。

  星期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大扫除,我跟段婷不用值日就约好一起下楼去打球。刚打没多久,就有一个女生走过来跟段婷打招呼,然后笑着问我,“你叫什么?以前好像没见过你呀。”

  “韩眉。”我笑着回她。

  “高一(2)班的韩眉?”她问。

  我有些诧异的点头,她认识我?

  “原来陈斌杰说的那个女生就是你呀。”她笑起来,“我们打球的时候他提起过你。”

  我惊讶,因为我没想陈斌杰会在别人面前提起我。我故作平淡地笑着问她,“那他说我什么?是不是说我很菜?”

  “不是。”她笑着说,“他说你是他见过的打球打得最好的女孩子。”

  这下我更惊讶了,同时心里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一直到打完球回到教室,我心里都有一种空空的失落。我并不希望失去陈斌杰这个朋友,可是我们之间没有谁愿意主动打破这份固执的沉默。

 

  星期天下午,我待在寝室一直睡到近5点才起来。从床上爬起来后,头还有些晕晕乎乎的,我用冷水洗了把脸,就靠在阳台上边啃苹果边吹风。

  许冰提着一大袋东西回了宿舍,一进屋就喊“热死了热死了!”把东西往床上一放就跑进洗手间拧开水龙头,呼啦呼啦往脸上扑水。洗完脸出来问我,“一起走不?”我点头。

  关好门,我们一起朝教室走去,路过楼下的乒乓球台的时候,我的视线里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我对许冰说你先上去,我一会就来。她点点头说好,然后上了楼。

  我站在原地,看着陈斌杰迅速而灵活的接着球,我在心底说,“去打下招呼也没什么丢脸的。”没过几秒却又升起另外一个想法,要是他不理我,那我岂不是自讨没趣?

  正当我踟躇不前,犹豫不决的时候,陈斌杰已经看到了我,他是过来捡球的,看到我后依旧是那副沉默的样子。

  我的心里突然又有了那种很憋闷的感觉,我甚至是带着一丝怒气的走过去抢先一步把球捡起来朝他扔过去,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

 

  天气越来越炎热,人的火气也会随着气温的升高而升高。不知道是不是仅仅只是基于天气的缘故,我跟老班吵架了,在上晚自习之前。

  怎么吵起来的我不知道,不过我们这么一吵,整个学校都停电了。以至于事后都有人调侃说,“韩眉,你再去跟班主任吵一架吧,你看你们一吵就停电,就不用上晚自习了。”

  我跟老班在办公室里剑拔弩张,争峰相对,办公室里的其他老师忙来相劝。地理老师拍着我的肩膀说,“韩眉你好好跟你们祝老师说话,莫激动撒!”

  一位教历史的老头子很是无奈的说,“这个小丫头怎么这么倔哦!”

  老班很是头痛很是愤怒的看着我,狠狠地掐灭了烟头。我的心底闪过一丝快意。

  最后陈立多他爸赶来了,但他并没有站在老班那边严厉的斥责我,只是很随意的问了老班事情的经过,然后就带我去了操场。

  不过我没想到当时有一个长得比女生还白的男生将我跟老班吵架的过程看了个倍儿清楚,因为该男生当时正在办公室里罚站。更让我没想到的是,到了高二之后他居然跟我分在了同一个班,最最让人跳脚的是,我跟他现在居然成了同桌!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在操场里,陈立多他爸神色尽量温和地问我,“为什么会跟老师吵架?”

  “天气热了,火气大了呗!”我随口说道。

  “那你觉得自己赢了?”他不怒反笑。

  我语塞。

  “去给你们老师道歉。”他的语气终于变得严肃,“不管今天是谁对谁错,你都得去道歉。”

  “为什么?!就因为你们大人都爱面子?”我讥讽。

  “因为他是老师。”这确实是个不错的理由。

  “难道老师就没有错吗?师生平等!“我不服气的顶嘴。

  “师生之间在原则上可以说是平等的,但是学与教学之间是不可能平等的。你现在还只是一个接受教育的学生,而他是你的老师,如果你想从他身上学到对自己有用的知识,你就得学会放低姿态。”他的语气毋庸置疑。

  “不可能!”我倔强的昂起头,在心里冷哼,真不愧是律师啊,讲起道理来还真是让人难以反驳。

  “我现在才发现你这么犟。”他说。

  我在心里想,你没发现的多着呢!

  “有时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管你。”他无奈,“有些事你宁可憋在心里也不肯跟我们说。”

  我背过身去,眼泪突然怎么也止不住的往下掉,最后我终于放声大哭起来,这是我上高中以后第一次哭得这么肆无忌惮。

  陈立多他爸站在我身后默默地看着我哭,也不说话,该怎么形容我的心情呢?

  他无疑很关心我,对此我从来就没有怀疑过。他那么忙居然会抽空认真看我写过的每一篇周记跟作文,他的同事来家里的时候,他甚至会神情愉悦告诉人家说,“这是我侄女,成绩还可以。这次考试语文得了第一名,英语竞赛得了第二名。”

  他那种看似谦虚实则是在夸耀的语气让我忍不住想笑。其实他读书的时候比我厉害多了,我知道他在学生时代得过很多奖,篮球比赛的,武术比赛的,拳击比赛的都有。我不禁有些崇拜他了。

  但我对他产生过怨愤。

  陈立多的外公外婆从外面闯进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屋里,能扔的能砸的他们一点也不客气,他们嘴里吐出的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我实在听不下去,我知道他们嘴里说为的贱女人臭婊子狐狸精是谁。我指着门口冷冷地说,“滚出去!”

  陈立多的外公用手指着屋顶,扯着嗓子喊:“这里可不是你家!你有什么资格让我滚出去!这房子以后迟早会是我们家陈立多的!”

  我冷笑着反击,“陈立多可以姓陈也可以姓韩,但是不会姓尹!别在这里撒泼!”

  陈立多的外婆,那个有些胖的老女人,愤怒的朝我扑过来。我冲进厨房里拿起案板上一把水果刀对着她,“你动我一下试试!”

  那个时候我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在这个屋里待着!!

 

  夕阳从天边缓缓地沉落下去,我不知道我蹲在操场哭了多久。最后的结果依然是我去给老班道歉,大人要面子,我就得放低姿态,这是我当时的想法。

 那天的晚自习提前放学了,因为停电之后就一直没再来电。肖喜超笑着说,“你跟班主任这一架威力可真够大的,电都吵停了。”

 临近9点半的时候宿舍才来电,我洗完澡后就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干瞪眼。

 老班在熄灯前打电话过来,电话响来很多声,我却一直没有勇气按下接听键。说实话,我现在有些后悔跟老班吵。

 熄灯后,我带着复杂的心情入眠。

 

       连续几天,在老班的课堂上我都有些心不在焉。

        中午放学,我在走廊里碰到老班,他正从办公室里出来,我几乎是用逃的方式跑下了楼。

  当天的晚自习下后,我很晚才从教室出来,老班正靠在走廊里的吸烟,我微低着头从他面前经过,赶紧朝楼下走去。

 “你现在好像挺怕看见我的。”老班突然在我背后开口说道。

 “没有啊。”我转身看着老班,努力做出自然的样子。天知道我有多么心虚!

 老班轻笑老下,摇摇头。说实话,我真猜不透他这表情是什么意思,有些木讷地站在那里。

 “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他打破沉默,然后起先转身离开。

 “老师!”我突然叫住他,老班转过身,神色平静的看着我。

 “我很抱歉。”我终于开口说道。

 “你到底还只是个孩子。”老班很温和地笑着,他的宽容让我羞愧。但心情却不由自主地变得爽朗起来,回宿舍的路上我相信我一直都是面带笑容的。

 

 

 离高考的日子越来越近,晚上回到宿舍,宿舍的女孩掰着手指头算着还有几天高考。我们高一的学生似乎都很期待高考的来临,因为高考会在我们学校设考场,我们就可以放假。但我却第一次在心里希望放假的日子可以来的再慢以点。

 

 星期四的晚自习下后,我在楼下惊讶的看见了站在那里的李宇航。

 “一起去操场转转?”他提议。

 “好。”我应道。

 我跟李宇航漫步走到操场,在上次的位置上坐下。

  “准备去哪里上学?”我首先开口问道。

 “那你希望我去哪里?”他反问我,并不直接回答。

 “这个得由你自己决定。”我由衷地说。

 李宇航淡淡地笑着,也不说话,看着前方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空气开始变得静谧,我们互相沉默着,远处的灯光忽明忽暗,夜晚的景物在灯光的照耀下透出些许朦胧的光晕。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坐着,不知道过老多久,李宇航又用那种不急不缓的口气说道,“我感觉你心事挺重的。”

 “你不是第一个说这话的人。”我并不辩解。

 “不要太敏感。”他微笑着说,“小孩子心事太重了可不好。”这话听起来很耳熟。

 “小女生没事就喜欢多愁善感呗!”我开始拿他的话砸他。

 李宇航依旧很宽容的笑着,从我认识他开始,这种笑似乎总挂在他嘴边。说实话,他确实是一个大度的人。

 “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好像都是一个人。”他又开口说道。

 “我每次看见你的时候你好像也是一个人。”我几乎将他的话重复了一遍。

 “那我们还挺像的。”他轻笑。

 “人多麻烦。”我说。

 “是挺麻烦的。”他点头表示赞同,脸上泛出若有若无的笑意,继而看了眼头顶的天空,文邹邹地说,“如此美好的夜色,是不是应该唱首歌来听听?”

 “别,我五音不全。”我赶紧说。

 “我可不信。”他微微笑着说,“我可是很想听呢。”

 “那你先唱我再唱。”我提出条件。

 “行。”他很爽快地答应,然后眯起眼睛看着我,“可别耍赖。”

 “当然。”我信誓旦旦,接着又补充道,“别唱周杰伦的歌,我不喜欢。最好不要唱流行歌曲。”

 “好。”李宇航站起来,清了清嗓子,开始唱:

 “在那遥远的地方,有位好姑娘,人们经过了她的毡房,都要回头留恋的张望......”

  李宇航的声音听起来很舒服,不可否认他唱得不错。

 

 “不错不错!”我很给面子的说,“惊起鸳鸯无数啊!”李宇航唱歌的时候,操场上的“才子佳人”纷纷回头侧目,大概是想看看谁会这么拉风,大晚上的在这里搞个人独唱。

 “该你了。”李宇航不理会我的玩笑意味,饶有兴趣的看着我。

 “小嘛笑儿郎啊,背着书包上学堂。好了,唱完了!”我唱完前面两句说完后面两句,用的时间绝对不超过十秒。

 “你这也叫唱歌?!”他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我。

 “那你当我说歌也行。”我冲李宇航眨眨眼,一副“你奈我何”的样子。

 “不行,你这不算,得重唱!”李宇航开始抗议。

 “怎么不算了?反正我唱了。”我开始耍无赖。

 李宇航有些无奈的笑出声,“我居然上了小丫头片子的当。”

 我望着李宇航笑得有点小得意,李宇航微笑着看着我,很温和地说,“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跟你闹了。”

 我的心里又狠狠地缩了一下。

   有些无法把握的东西正渐行渐远。朱自清说,“杨柳枯了,会有再青的时候;桃花谢了,会有再开的时候;燕子去了,会有再来的时候......”

  可是,可是逝去的青葱岁月还会有再来的时候吗?也难怪朱自清也会接着问:“聪明的你能否告诉我,为什么我们的时光会一去不复返呢?”

 

 

 下午放学,我坐在教室里写周记:

  “匆匆的岁月无声地走过,不知何时,我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无法把握的悲哀与不安。我想,我只是一个被时间的洪荒遗忘了的人,也许,我也该尝试着学会遗忘。”

  写到这里,我不知道该如何进行下去。我握着笔,我的思绪有如我的文笔一样凌乱。这个时候,教室门口传来一个很熟悉的清朗的声音:“徒弟!一起去打球!”

 我抬头看向门外,下午的阳光透过走廊外的窗户铺洒进来,陈斌杰站在教室门口,冲我扬扬手中的球拍,抬眸望我笑得淡定而通透。

 

  我坐在阳光明媚的教室里,偶尔抬头望望窗外湛蓝的天。2009年的夏天已经来到,那些青涩的故事依旧在青春的季节里上演,那些我们年轻的脆弱的敏感的心思在青春年少的岁月里绽放出最纯白的花朵。

 

 完~

 这篇日志写了一年,也是从去年的这个时候开始写。高考学校连着月假给我们放了五天,放假的第二天我开始写这篇日志,完成这篇日志的时候,已经是2010年的夏天。2010的高考过后,我即将迎来我的高三,我已经过完了我高中生涯的2\3。

 时间总是快得令人猝不及防,那些我们经历的种种,不管哀愁还是喜悦,都会变为一种回忆和怀念。普希金曾写道:“而那过去了的,就会成为亲切的怀念。”也许,在多年后某个夕阳西下的傍晚,我会沿着一条悠长的小路,边走边回忆我那青葱的岁月。

文章评论

小司

你跟我徒弟很像、她也留着很长的头发、走到哪都要背着她那个旧旧的背包、穿牛仔裤的时候总喜欢把裤腿高扁、时不时的还光着脚丫子乱窜、脾气很倔、还很臭屁、不过她现在在浙江上学、已经有半年没见她了、真令人怀念啊…

)图图

[em]e182[/em][ft=,2,]这个妞妞有点倔强。[/ft]

麻生贞观年

有句‘别人认为适合我的我未必喜欢。’这句说的真切!!

小司

[ft=,2,][em]e142[/em]好![/ft]

谢主隆恩

小妹,怎没把我也写进你的故事里(在火车上的那一段),对了,那个徐雄杰呢,他的QQ是多少?

hehe

[ft=,2,] 你的日志写了一年,我用心的一字一句的把它读完,我从没加年轻人为网友,更不用说进你们年轻人的空间,今天有幸进到你的空间, 我看到了一个倔强、聪明、机智、有点叛逆的小女孩。[/ft] [ft=,2,] 我也有一个儿子在读高中,我对我的孩子从不给他压力,我一直就是这样对他说,你自己感到尽力了就行。到你长成人了,不后悔就行。我现在想对你说的也是这句话,不管在什么阶段,对你做的什么事情,自己今后想起来,不感到后悔就行。[/ft] [ft=,2,] 很欣赏你,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你和老班发生的罚站,让我回到了我的学生时代,我也有和你类似的倔强。[em]e163[/em][em]e178[/em][/ft]

『』

[ft=,2,]小妹同志,鉴于你文采出众,特将此文转入本人空间共他人参考学习。[/ft]

柏拉图图

[ft=#cc0033,5,楷体_gb2312][B]好长的短篇小说啊![/B][/f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