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岁月(原创日志)

个人日记

今天是六一儿童节,早上起来收到了小学同学的六一祝福,渐渐想起我们七零年代孩子们的童年,那是一段永远值得怀念金色岁月,那个岁月,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和所有乡村孩子一样,是一群自由自在的小野孩。
(一)零嘴儿
现在小孩,都有吃零嘴儿的习惯,你们吃的甜品水果糕点超市之类超市里到处都有,不足为奇。瞧瞧我们小时候的零嘴吧,不用买,不用做,但要找,去哪里找,野地里。
不知为什么,野枣树们总是长在坡崖边不容易够着的地方,小野孩们为了吃上一颗酸枣可谓绞尽脑汁,长钩钩,棍子打,手拉手排队摘,有时候棍子打下来的枣掉到了崖底,我们都会兴光光跑二里地去崖底捡,捡回枣子猴急的往嘴里一塞,哇,酸倒牙。大家谁都知道枣子红了会变甜,但是我们是等不到那个时节的,从黄豆大到指头蛋大小的野枣,只要看到全部消灭。
在乡村的房前屋后,到处都长着枸树,枸树絮可以凉拌,也可以拌点面粉蒸麦饭吃,那是大人们的事,我们小孩馋的是枸树果。枸树果不像枣子青的可以吃,要等到果子变红才能下手。小孩们天天仰着头瞧,直到枸树果长熟,橘红色带软刺的果子咬一口红汁四溢,味道甜中带香,特别耐嚼,算得上极好的零嘴儿




在乡村,夏季的夜雨后,早上睡意朦胧时,母亲就会拉我起床,塞给我一只蓝色的搪瓷大碗,让我和姐姐去捡一种美味的食材“地软”。“地软”是一种类似于木耳的菌类,夏季的夜雨后便纷纷在人迹罕至的草丛石缝中生长。还记得那时有一首儿歌“小河流水哗啦啦,我和姐姐摘棉花,姐姐摘了二斤半,妹妹摘了一朵花”。我就是那个妹妹,但我没有去摘花,漫山遍野的各种花儿对我那时还不具有吸引力,妹妹们到处寻找的是“红豆豆“红豆豆”是一种圆圆的珍珠大小的野果,一嘟噜一嘟噜挂在矮矮的枝上。我至今不知道它的学名是什么,只知道它能吃。“红豆豆”通常有三种颜色,绿色的未成熟,红色刚刚熟,紫色的熟透了,红色的甜中带酸,紫色的甜的透畅。小孩子们通常找到一株就会大声呼叫伙伴们前来分享,三五个小伙伴围着一起吃,从不独占。那吃相,有一颗一颗在嘴里回味的,我们叫她“品麻”,有摘一把全部塞嘴里的,我们笑她“饿死鬼”,还有的吃的舌头发紫,嘴边下巴一片红,大家便叫她“吸血鬼”。吃着豆豆捡着地软,不知不觉太阳晒起来了,野孩子们便各自端着碗回家。这一天的晚饭,自然是地软包子,条件好的人家炒俩黄黄的鸡蛋配地软,条件不好的拌进去两勺剁碎的酸菜蒸地软包子,那滋味,谁吃谁知道,不管哪样孩子们都吃的嘣香。





那年月,面有面味,菜有菜香,鸡蛋黄亮亮,井水甜丝丝,甘蔗一样啃的玉米杆子,爆米花,白糖冰棍,至今馋的人口唇生香。



(二)耍货子

“耍货子”是陕西关中地区的方言,意思是指玩具。七零年代的小孩子都玩什么呢?男孩子拍洋片,嘣弹球,滚铁环,摔泥巴包子,转陀螺……。女孩子们抓麻子儿,跳皮筋,打沙包,丢手绢,过家家……。令我感到无比遗憾的是现在小孩子都不再玩“过家家”了。我们小时候一般都是三五成群的,谁家没大人就去谁家过家家。模仿电视里或者村里大人的样子,煞有其事的在院子里用砖头盘灶做饭炒菜,做好了饭扮演妈妈的小孩会喊人去吃。红纱巾往头上一蒙轮流做新娘,还要磕头上香拜天地。学着大人样子背个包包上班下班,买菜训孩子……。过家家的形式丰富多彩,其乐无穷。
真想感谢我们那时候的校长,每年六一儿童节的时候,都会组织全校玩游戏,从不间断。六一那天,六年级的大孩子们和老师就会在校园里摆各种游戏摊子,有“给大象贴鼻子”“小猫钓鱼”“猴子投篮”“猜谜语”“老鹰捉小鸡”“夹弹球”等等很多简单有趣的游戏。学校给每个一年级到五年级的小孩子发五张游戏卡片(那时候一个年级只有一个班),每个人拿着游戏卡片自由玩五种游戏。玩赢了就会得到三颗水果糖,接过来赶紧撕开放嘴里咂巴,美滋滋的,玩输了小脸紧绷,一个扭身钻出人群撒腿跑开,奔向下一个摊子。记忆中每个六一校园里都热闹喧腾,笑声连连。这样的欢声笑语一直持续到五年级,升到六年级,小豆包变成了摊主,开始井然有序的组织学弟学妹们玩耍,给他们发糖。当看到哪个孩子把大象鼻子贴到嘴上时我们不再大声取笑他,哪个孩子没钓到塑料小鱼哭鼻子时,我们会偷偷的塞给他一颗糖。到底长大了,知道自己将要离开小学校,知道自己明年不在过六一。





(三)精神世界

那时候的小孩精神世界并不是很匮乏,我们有我们也有寄托。男孩子们集烟盒,女孩子们集糖纸,把逢年过节或者谁家办喜事发的糖吃掉后糖纸留着,一张张洗干净,阴干,压的平展展夹在书本里,当宝贝一样带到学校去展示,炫耀。谁有了新的花色绚丽的糖纸,不知道羡慕死多少班里的女孩子。到现在我仍然特别爱吃糖,当然现在吃糖不是为了集糖纸,现在吃糖果的理由是为了增加幸福感,大家都说吃糖可以增加人的幸福感,我觉得我的幸福感都散落在了童年那五光十色的糖纸片上了。
当时还流行一种歌本,把电视广播里的自己喜欢歌曲的歌词一句句抄在精美日记本里,边上配以红花绿草,白云波浪,班上男生女生人手一本,挨个轮流欣赏,无一例外。露天电影,破旧的小人书,一张张蜡笔画,村头那片清亮亮池塘,都是我们精神世界神游的圣地。那时候,小孩子们都天真的可爱,但凡问到自己从哪里来,爸爸妈妈都会一致回答是在村边池塘里捞的蝌蚪变出来的。村里的孩子们个个信以为真,每年夏天抓一盆蝌蚪回来养它喂它,盼着它有一天变成弟弟妹妹,及至蝌蚪们长出两条后退,大人们便就会说腿长出来了,变不成小孩子了,我们只好端着盆子把那些家伙倒回池塘,等着听蛙声一片。









如果要用色彩来描绘我的童年,我愿意说它是金色的,如果要用美好的词语来形容我的童年,我愿意说它是野地里奔跑的童年,天真的童年,从来没有想过自己会孤单的童年。
如今,笑容成为我们的一种表情,却不能代表我们心底深处的心情,成年后我们失去了许多平淡,许多天真,许多乐趣。记得小时候每当有人问到我们的理想,我们都会骄傲的回答“我要当科学家”,“我要当警察”,我要去太空……。人到中年,要是有人再问我有什么理想,我会认真的回答:我要做回一个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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