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望头衔(修改稿)

个人日记

        因报社要做访谈,编辑问我有啥头衔。我说,除了四年前挂上南墙的纸糊乌纱,再没了。家长还是副的,再如公民、回岗人员,似乎都上不了台面。我说,实在没了。都说穷得像王窑似的,我突然发现比王窑还“穷”。

        这样的回答,编辑显然很不满意,是先生肯定气歪了嘴,是美眉肯定杏眼圆睁。可惜,电脑那端码字的编辑,实在难辨雄雌,当然,老梅我没跟他(她)“傍地走”的机缘。

        再想想,你写稿发稿,还编外写过专栏,哪会没有个比如某某家、某某会员?再说,参加访谈的,有教授,有学者,有社会活动家,你怎么能没头衔呢?编辑那头还是不依不饶。

        我这人就是一读闲书、聊闲天、码闲字的三闲之人,要说头衔,就一个“白脖子”,要不就署上“三闲人”吧。再不行,就称我自由撰稿人吧。电脑那端还是no!no!

        我真傻眼了。此时,我才知道,在官本位尚在发烧的当下,有个头衔是多么牛叉!我才明白,学书法的,学绘画的,不住歇地破费银子,去参加各种培训班;学摄影的,费尽心机去参展获奖;搞文学创作的,绞尽脑汁去跟作协套近乎;搞建材的,为什么千方百计去跟建材协会攀亲,如此等等,都是为了弄那个什么协会会员。

       作为书协、美协,还有什么协,那个含金量海了去了,够了“中国某某协会”的,作为书画家,笔墨润格立刻飙升了;加入产品行业协会的,就连喘气,迈步,嚼饭,放屁的姿态都变了,人家企业产品升值了呢!这就难怪,大家拼命削尖了脑袋往协会里钻。

       人们的胃口是不容易满足的,所以才会有人心不足蛇吞象的成语。什么家,什么会员、理事已不过瘾,工艺美术大师、国画大师、书法大师、雕刻大师,像下饺子一般,弄出这诸多大师来。甚至还冒出了像王林那样架着头衔招摇撞骗的气功大师、风水大师。这些所谓的大师,有的是行业评选出的,有的是梦里自封的,无非都是为了一个获名获利而已。“我连‘国学小师’都不够,遑论‘大师’!我在这里昭告天下:请从我头上把‘国学大师’的桂冠摘下来!”面对曾任职北京大学的国学大师、资深教授季羡林先生的这番话,晃动在我们眼前的“大师”们,该作何感想呢?

        当然,也有不理协会头衔那个茬的。比如本县已过世的画竹、书法、诗词三绝的民间艺人李达源先生,那名气尽管谈不上冠盖京华书画圈儿,但也常年担任书画培训班的授课“教授”。有人建议他利用在京书画圈的声誉,赶紧搞个会员或理事啥的,李老对此嗤之以鼻。他的口头禅就是“板桥先生是啥会员吗?”李达源先生到过世时啥也不是,却以其独特的书画艺术独领风骚于画坛。

       说到此,你也许会说我是吃不着葡萄嫌葡萄酸。嗯,也有点。想想我老梅,除了会码几行酸里吧唧的字,别的一无是处,还能期望有啥头衔像馅饼幸运到头上?除非抛“绣球”的喝醉了酒,晕大了。

        你 问我最后访谈出了没,署了啥头衔?真不想告诉你,因一点带颜色的故事都没有:特约撰稿人。给你透个消息:你给报刊投稿,一来二往熟了,不都成了这个?嘿嘿!


                                                                                                  修改于2015年7月27日


文章评论

白云

头衔好似妇女用的装饰品,挖空心思的去弄,无非是想博得欣赏她的一笑。

红梅傲骨

真正的存在,真实的活着,这就是俺仰望的梅兄!

海绵宝宝的微笑

[em]e7042[/em]pR时间是上帝赐给人类最残忍也最仁慈的礼物,遗忘也是

了无

一个纯粹的人。 [em]e113[/em]

在下本人

致“三闲”贤士 所谓三闲,诙谐的调侃,幽默的笑谈,却透露出高雅的文人品味。宽阔的胸襟,大气的言谈,难以掩饰的是大家的风范。拜读《仰望头衔》,受益匪浅,倍感亲切。2003年本人在济南某杂志社受聘时,山东文学社发给了我加入省作协的表格。至今这些表格依然埋在我的案头懒得填写。有一位文友对我炫耀他已是“三协”会员了。即全国书协、作协、画协会员。我只能自嘲地说,本人至今望协叹为观止,三无 身份一钱不值。甚至绳床还用绳子拴,瓦灶好歹还冒烟。

天愚

大赞!中国就是因为缺少如此眼光的人,才使得有不少人名不符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