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

     生日，生命的起点。我在虚拟的网络接到了二百余外份林林总总的祝福，史无前例的热闹，而相对于现实不曾有一人提及的冷清，俨然成了一种对比。其实该习惯了34年来唯有自己会偶尔记得的生日，也不曾遗憾现实中少有的祝福。­

    一场闹剧后的一星期，我的生日如期而至。今年的生日又恰是我进入一个新环境的开始，我清楚知道唯有以适应去解决面临着的陌生与恍惚。同行不同工的就业，告别十多年来的技术科工作，成为办公室一员；卸去了颇具压力的工作实质，进入一个繁杂的工作性质；减少了小宋称呼，在更多二十多岁属于孩子年代的新同事面前，自然的大姐或宋师傅之称……曾经的一切随着生日，随着生活的演变，我已经走向了另一个我。只是这样的过程让自己深刻感觉到一种僵硬的痕迹。­

    所谓生日是母亲的受难日，我不曾忘记。妈妈，那天我来看过你，虽然我不曾提起来看你的理由，那是一次双重含义的看望。你颇具艰难的行动不由自主把我陷在本能的自责中，我始终未曾料及上次看来不是很重的摔伤，却会演变成一星期后的寸步难行。­

    我没有刻意去回忆，鱼儿姐说忘掉该忘记的。我以为在忙碌的奔波，茫然的生活中忘记了曾经的伤痛。我以为那一跃而下的冲动，曾激起我无止境的怨怒与深深的不满，也终将随时间而渐渐平息与慢慢释怀。那日当天在医生特具眼神的目送中，我们的“相依相随”显得是异常的距离与冷漠。天空飘散的雨滴，不出十几分钟，已足以渗透着发丝，浸湿了鞋袜。不是没有意识到那一份冷与湿，而是甘愿那么一直走下去，不想回到冷酷的现实中。一辆的士在华终究坚持不了我的“漫步”中扬手停下，除却一个地址后，近距离的车内寂静一片。­

    我们的下车顶着村民们诧异的眼神，迎来了刚烈耿直的公公不解与质问：“最大的争执也不至于如此行为！”，一语似乎把我膨胀着的压抑缩小了些许。华默然着到卧室就寝回避着一切，我无语着那经不起的折腾。无声地坐于床边片刻，想起因如此意外而与二姐的失约，在医院期间经不起二姐来电的再三询问，我以“华的晕倒”而未能如愿相约成了一种塘塞，善意而虚伪的理由还是让正处于奔波着的自己，哭得是那么的狼狈与无助。一切平安的回归，我知道我该去告诉姐无须的担心，撕心裂肺的哭声肯定让姐陷入在无措与不安中。­

    与婆婆不期相遇在楼梯口，彼此的相视一望我已木然到无法去猜测对方的心情，我的匆匆而去也无法去在意对方的心情。迎着一路密集的烟雨，已无心去领略那一份飘渺的韵味，目的地里没有姐的相迎便径直去了妈家，她是回娘家最勤的一个。­

    路中巧遇的三姐，话着自谓在风雨中前行的勇敢，我习惯性伪装起迎合着那难得相聚的姐妹欢。妈家，我敏感于二姐与母亲间的私语源于我的哭泣，耳不好使的母亲再加一份唠叨的本性，让我的压抑充分地激发了出来。我直言了所谓晕倒的真相，我恳求母亲不要再善意地为我寻求公道而生出事端，我真的并不是华口中一个善于张扬的人，原谅我仅仅只在更多压抑的时候吐露我的深心，我无心地奇怪为何十多亿人口有幸地遇上了他？我痛苦的疑问为何我的忙于奔波他不能理解？

    我深深地恳求以及不断的疑问，泪水已经肆无忌惮地在脸上流淌。来不及擦试，不再有克制，没有了停止……我曾经用心而努力过的，如今却变得面目全非。母亲哭了，我无心的疑问成全了母亲的自责，一个可以令她骄傲的女儿，当初来源于身为母亲的她一厢情愿的决择，如今女儿的快乐尚未呻吟，却已被扼杀在眼眸里。妈！我错了！我不该哭！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纵使内心剧烈的疼痛，我也不该让眼泪来粉碎我的脆弱，我本该躲在黑暗的角落独自喘息，我的伤痛只该蔓延在自己国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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