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火

回家，思绪的蔓延（二）

个人日记

     本以为一个“未完”，在随后的日子里即刻成文。然而却在几经无奈、几多疲惫中就这般停滞了，“待续”成了许多个日子后的搁浅。无主的我开始将信于一些玄乎的东西，看着母亲急急前行的步履，柔软的心房已被感动填补了所有，是我还让你如此分神与操心。焚香吟唱的那一刻，湿了我的双眸，说不出自己的艰辛为谁，稚嫩的憧憬在无奈中日渐苍白。那些纷乱的浮生烟火，止不住的心里自问。风一吹，干燥了许久的城市，轻易地被沙尘迷了眼。
    很多年，与母亲的沟通是匮乏的，我甚至怀疑你不曾爱过我。年小的记忆里，始终有那么个片段，躲在一个角落，看着纷纷呈呈的雨，可我盼不到的是你熟悉的身影，唯有我徒步回家的冷清与孤单。我始终觉得，爱不该受金钱的限制，雨中送伞，该是怎样一个温情的场面，而我总在羡慕别人的温情倍加感受于自己的寒冷。
    是的，你送过一次伞，我记得。原谅我那个时候只感觉了你的粗俗与低下。找一个小小的我你会问遍大大的校园，目不识丁的你就教室门口挂着一年级二年级你也不清楚。问到我所在的班级，你不会用眼睛来寻觅，一到教室门口便是张口吆喝我的“大名”，让我甚觉尴尬也不知所措，唯有涨红着脸怯怯地上前接过那一把与年龄不相符的伞…
    在成长的岁月中，我无数地感受着你的男尊女卑，唯钱是重。你的脑中有一贯的“嫁出去的女儿如泼出去的水”，一份“自私”的情怀总让其扩大再扩大化。初中，早起的我们没有你温暖的早点，毕业后，单簿的我独自寻觅陌生的新学校。每个星期的回家，十元左右的生活费成就你一再唠叨的理由。带着丝丝的怨怒也有我怯怯的情愫，总是躲在被窝里，小心翼翼地悄悄落泪。也会在偶尔窒息的氛围中，产生一种远离的冲动。从来不曾感到回家的温馨，唯有一股浓浓的寒气在肆意弥散。
    总是把一切归之于无限的距离，总是想着与同龄孩子的天壤之别。不敢拿富裕子弟作比较，一样的寒酸一样的清贫，我看到他们的家长备了一船又一船的叮咛，当沉沉的呼唤即将远逝，那些孩子举起纤嫩的双手在祝福声中走向启程的站台。为何，我则遭遇你的千般唠叨万句怨言。假期来临，室友们欢快地收拾完一切总是在愉悦及迫不及待中等待。我是在慢条斯理中收拾自己简单的行囊，踏着自行车，踩着一路的落寞，无可奈何地驶向越来越近的家…
    岁月无声，流光无影，当我静下心思细数点滴之时，一切已悄无声息地离我而去。妈妈，对不起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解读你对女儿的冷漠，在我年少无知的时候。即便到了在我身孕七个月那天，我依然不懂得感激你对我的厚爱。
    那个突发性的早晨，一种不祥预感降临之时，我只能打电话给你，你那边沉稳说没事，只是事后才听到你说赤着双脚那心急火燎的奔波。我们在医生未上班之前的到达，你与我从门诊走到了住院，又从住院部返回到门诊，一再地受到拒绝。阵阵的剧痛让我欲走不能，你连拖带拉陪我走一个个阶梯，你卑微地求着一个个穿白大褂的医生…我不知道那些“规矩”的医生们是否在验证你的低微，我开始在长椅上停歇，你终于说服一个医生才得以如释重负…
    产后的日子里，是我紧张地面对早产儿的生命垂危;抚养的日子里，一直是恐惧地面对相对同龄孩子相差径庭的成长迹象;就读的日子里，担忧着孩子理解的薄弱…我没有留一点空隙来想你，时常总在困惑自己的种种无奈。韶华易逝，人到中年，而屡次经历的坎坷总是如此凄楚与伤感。风吹过的痕迹，班驳而苍老，流逝的时光里，我以我自以为是的坚强来伪装我自己。
    人到了一定的年龄，亲情才开始显得浓郁起来。当我的疲惫需要一个停歇，你温暖的盖衣漫妙了我尘封已久的情怀。温暖承载我多愁的变幻，柔情融化我心底的寒冰。已经是深秋，来不及把一切回忆，似乎来的有点突然。秋天的魅力，在于收获的甜蜜，萧瑟中带有几分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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