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肩而过》第4辑(怀古斋:青云志)

怀古斋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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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玉贵一行人为了验证刘蚂供述内容的真实性,在到达苏州第二天早晨开始进行现场挖掘,就是为了找到这个被人活埋了的于湛。崔玉贵等人带着刘蚂到第三泄洪滩时,天已八九点钟了,此时的太阳照在办案人员的身上还有些温暖,泄洪滩上,办案人员用红黄白相间的警戒线圈出大概的挖尸方位,在警戒线的东南角,被崔玉贵与小李用铁锹刨出了一个整整两米多宽,深三米的大坑,才将装着尸体的埋尸现场全部呈现出来。

好在,挖掘尸体时,正值冬季,要是在夏季,这样高度腐败的尸身,早就引来一大堆苍蝇了。当腐尸露出地面时,那种呛人的味道已经足够让在场的任何人呕吐千百次。大家除下戴了手套,最后也将口罩加厚了很多层。

尸体被徐光围着,进行360度的拍照,好准确记录尸体原始位置。由于苏州四季比较湿润,外加上尸体又埋在运河边上,这样的尸体已经高度腐败。小李检查后发现,尸体身上的手机、钱包都还在,犯罪分子并不是为财。另外,还从尸体上发现了南京牌子的香烟和杜蕾斯避孕套一包。由于被害人的手机被腐尸包裹着,所以,手机在当时并没能开机。

崔玉贵打电话通知苏州警方前来收整尸体,准备在实验室内对尸体进行解剖。于是,苏州警方喊来了苏州某医院的医生,连带着在现场的这两个医师一起,将尸体搬上救护车,送到了苏州某医院的实验室。

等待着尸检结果出来后,崔玉贵、徐光和小李才押解着刘蚂返回郑州警察局。至于说从尸体身上找到的那个手机?崔玉贵将其留在苏州,让苏州的电子技术工程师对手机进行技术修复,就是为了获取那上面存储的信息。

对这尸体的检验显示:死者男,从骨龄上判断,年龄可能在27—32周岁之间,血型为o型,其DNA数据也被一同提取出来了。尸体身上有很多被钝器所伤的痕迹,纵使在高度腐败情况下,也能看出。死者遇害前,受过很严重的钝器击伤。最终致命的,还是窒息,从尸体呼吸道与肺部,发现很多泥样物质,中夹杂着砂子,应该是生前吸入大量粉尘所致。

很明显,尸检结果与受害人体貌特征都在刘蚂描述范围之内,可见这个刘蚂并没有撒谎。

很快,被害人手机数据的修复工作也进展顺利,从被害人手机数据上显示,死者生前与苏州大学一个学生妹来往密切,很多暧昧短信被修复出来,受害人最后与这个学生妹联系的时间是2012512日,很快,苏州警方也根据号码找到了这个学生妹,据交代,此手机号码的持有人,正是于湛无疑。

原来2012512日,被害人于湛闲来无事,便想起了他在网上包养的那个苏大的学生妹,便于早上约她开房,并游玩了苏州园林,一直玩儿到太阳落山,于湛才送这个学生妹回苏大。回来时,由于自己所带的钱已经花的差不多了,乘出租车回家,中途出租司机发现于湛并没有多少钱了,于是就在半路,临近**新村时,强迫他下车。就在他下车走没多久,就被独三儿的面包车盯上,并拖上车。

至于说,独三儿怎么能够将于湛的行动拿捏的那么准?据刘蚂交代,独三儿事先派人对于湛跟踪并踩过点。也就是说,2012512日当日,独三儿的面包车曾经暗中跟了于湛一天,就是下决心要把他弄死的。于湛竟然没有发现。

于湛被害的事,很快由郑州警方传递给了他远在商丘的父母。

当他父母今天才知道自己的儿子在两年前已经被杀,且在异乡埋尸两年,自己作为父母的都不知情,于湛的母亲,当场就气绝身亡了。一个人的寂寞,两个人的错,四个人的悲剧,一家人的哀伤,也许这就是当今这靠资本主宰天下所散发出的蛋蛋的离伤。也许,这就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所特有的悲哀吧!

当崔玉贵得知于湛的死讯同时也害死了他的母亲,此时的他,气已经不仅仅只从七窍出了,他崔玉贵下定决心,誓将这鸟蛋的独三儿黑社会流氓团伙全部拿下。

在苏州某电子厂,崔玉贵以食指指纹搜检出的那个叫胡独仁的,也许就是独三儿,崔玉贵的第六感当时就有这样的预感。

于是崔玉贵又一次独身下苏州查案。从那个厂的备案,崔玉贵得知,胡独仁,祖籍安徽*县,家中尚有一七十多岁的母亲。于是,崔玉贵便带着当时胡独仁进厂时的照片,来到了这个胡独仁的家乡。

在安徽*县,崔玉贵发现,这个胡独仁的家境也算殷实,他所在的村子名叫笔架村,明朝时期出过很多举人。全村整体使用白墙青瓦,一派徽派建筑风格。

在村子里打听胡独仁,村民能很快指出他的家,因为胡独仁是乡里远近闻名的大孝子。这五六年在外闯荡,但胡独仁总是忘不了他的这个娘,每年春节他都会派人給他老母送来十万八万的,这点,比起我的那个安徽领班耿欢,不知要好多少倍,耿欢这家伙,爱吃喝嫖,月月月光,年年年光,安徽老家的妈,他已经无视她的存在了。同样是安徽人,做人的差距怎么这么大嗫?

崔玉贵携带着胡独仁五六年前的照片,很快对胡独仁的母亲做完了家访,了解到胡独仁給她老母联系时常使用尾号为5973的手机号码。

崔玉贵访问完胡家,又回到郑州审问刘蚂,看能不能从他口中得到独三儿的情况。崔玉贵总有一种预感,胡独仁就是独三儿。

崔玉贵将胡独仁五年前的照片拿给刘蚂,问他:“这人,你见过吗?”

“咋个没见过,这不就是独三儿?你们咋个弄到的嘛!照片上的独三儿可比他本人要年轻嗷!”刘蚂轻松地说道。

“你们与独三儿是靠什么联系的?”崔玉贵说道。

“手机噻!那还能有哈子联系方式嘛!?”刘蚂答道。

“你知道独三儿的联系方式?”

“我当然晓得喽!”说着,刘蚂将独三儿的手机号码背了下来,看得出,这个号码早就在他脑子中烂熟于心了。

崔玉贵很快将这个手机号码抄写了下来,他惊奇地发现,这个串号的尾号后四位竟然也是“5973”。

此时的崔玉贵开始心有着落了。他已经借此核实过了,胡独仁就是独三儿。

很快,独三儿就落网了,因为安阳的余犊子喜欢日夜跟着独三儿做跟屁虫,他也同时被抓。

至于说,独三儿是怎么落网的,这得靠这串手机号码帮忙了,余犊子落网后,经查实,他的工作地就在苏州**电子有限公司,与套在于湛头上的麻袋显示的公司,是同一个公司。这个麻袋是余犊子事先从厂里弄出来的,余犊子明着是电子厂员工,暗地里跟着独三儿打理黑蛇帮。

独三儿被抓,就点笨在这个手机号上。这个手机号是独三儿从别人手中花三千元买的,买这个号码的原因,就是因为独三儿相中了这个号码的后四位“5973”。究其原因,还是因为独三儿虽然在社会上(或者说在江湖上)心狠手辣、恶贯满盈,但是,独三儿在家乡却是个大孝子。这点,令很多人汗颜!

5973”,这个数字的含义是这样的,“59”代表着他母亲的生日中的年代,1959年;“7”“3”分别代表着7月和3日。从这个尾号上可以看出独三儿的母亲是195973日出生的。

光凭一个尾号是不足以让独三儿落网的,但又正是这个尾号,使独三儿被抓。因为孝顺,他怕他老家的母亲联系不到他,所以这个号码一直没变。一直都是开机能打通状态。并且独三儿喜欢随身带着装有这个号卡的手机。

刑侦学,进入到2014年,早已经脱离了原来靠推理、证据验证的时代,虽然推理与证据验证在刑侦学上很重要,但更重要的是,现代刑侦手段中,加进了技术侦查手段。以手机来跟踪定位犯罪嫌疑人已经成为常态化。

这项技术已经在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率先使用。具体侦查措施,到现在还是美国联邦调查局的一个机密。不过,中国政府与邪教组织也开始使用这种手段。对无线电信号进行识别跟踪,已经不是国际科技的畅想,而是现代科技应用于生活的必然。

所以说,不常变更手机与号码、并且随身携带手机的独三儿,能在很短时间内落网。就是因为中国平民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只知道手机的奇妙,不知道手机为什么这么奇妙,奇妙到随时随地暴露你的想法与社交的态度。

独三儿从福建往苏州运送毒品的途中在高速路的某个服务区被警察查获。通过技术侦查手段,独三儿的讯息早就被警方盯上了。包括此次从福建往苏州的运毒,警方已经是了如指掌,因为他们上线与下线要联系就必然用到手机。警方甚至知道独三儿与余犊子一行,将毒品成批成批藏匿在轿车车门夹层中,这种运毒方式,警方之前也曾经查获过两起。

很快,独三儿与余犊子被警方押往最初的凶案案发地河南省郑州市。

在郑州市警察局,负责审问独三儿与余犊子的人,仍然以崔玉贵为主,小李作为案件的笔录员出现在审问现场。

“呵呵!胡独仁?你可真够糊涂的,有这么好的社会关系网,不去成就一凡事业,却走上了黑道。真替你感到悲哀!”在审问席上,崔玉贵率先向坐在阶下的阶下囚独三儿提问道。

眼前这个独三儿,三十多岁,脑袋上长着一头令人羡慕的浓发,有几缕头发还打了卷儿,大大的眼睛,犹如秋后仙藤上的紫葡萄。鼻梁高高的,眉毛浓密且清一色地向着鼻子上方倾斜。瓜子脸,脖子不长,宽肩膀,腰杆笔直地坐在犯人椅上,接受审问席上的人问话!
   

坐在刑讯室,戴着手铐脚镣的独三儿,显然根本不认为自己大限将至,反而很洋洋得意地冲着眼前这个崔玉贵叫到:“你们这些条子,敢抓我?问问你们的检察院敢动老子吗?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不想要饭碗的话,跟老子说一声,老子出去后就弄死你!”

崔玉贵想不到这个独三儿竟然这样的蛮横,在他眼中河南郑州的警察都算个屁。“不就是黑社会吗?老子豁出命也要跟你们干到底!”崔玉贵彻底被独三儿激怒了。看着眼前这个独三儿杀于湛的手段这么残忍,而坐在自己面前的独三儿又这么猖狂,难不成,这独三儿有后台?

审了整整一晌午,崔玉贵愣是没有从独三儿口中得到侦破郑州翠萍花园凶杀案的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无奈,他只好将审问的重点放在了安阳人余犊子的身上。

“毛晓菊你可曾认得?”崔玉贵开始审问余犊子。

“什么毛晓菊俺不知道!你到底是因为啥要抓俺?俺只不过是个打工的,你抓俺弄啥哩?”眼前的余犊子现在开始摆弄一脸无辜。

“抓你弄啥?你小子甭跟我装,光是现场从你俩车上查到的那些货,就够你判个十年二十年了,我现在在问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这个毛晓菊?”崔玉贵用一口河南话开始跟这安阳人交谈。

“啥?俺要是说喽!你給俺减刑不?”余犊子大概也知道他这次被抓会有蹲大狱的危险,故而食软开始求减刑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一向是我党我国对待犯人的标准。你要是老实交代的话,说不定会被减刑!”崔玉贵说道。

“恁都甭該这儿哄我,谁不知道,你们警察也是个吃软怕硬的。老是拿国家民族来这儿装逼。我都可看不惯你们警察。信不信我们老大提一箱红票子就能把你们郑州警察局的一把手收买喽!到时候,弄你回去种地!”这余犊子明显还以为自己沉浸在强势中,认为他们的老大还会来解救他们。

“要真是那样,我这乌纱帽也不戴了,回乡归隐了!”崔玉贵说道。

“得了吧!你们这些条子,没有一个是好货,见了钱就他妈跟狗见骨头一样。”说着余犊子向崔玉贵投来鄙视的目光。

“什么?你再跟老子说一遍,信不信老子弄死你?”说着崔玉贵走上前去,扯起余犊子的衣领,照他脸上就是一拳,。

“你敢打俺?快来人呀!警察打人了,刑讯逼供了。”余犊子开始喊叫起来。

“我让你喊!我让你喊!…我让你喊!喊呀!”说着崔玉贵暴脾气上来了,将余犊子拖出座位,按在地上开始打。在一旁的徐光、小李还有其他警察开始上前拦架。

“给老子安静点!老实点!不老实!信不信在警局里打死你也没人救你!就你们恶贯满盈、死有余辜。”崔玉贵边说边回到座位上,眼前的余犊子,算是被崔玉贵打安逸喽!

“说!毛晓菊是不是被你们一伙儿人弄死的?”崔玉贵恶狠狠地发问道。他敢这样问,就是因为之前,刘蚂已经承认是余犊子和独三儿弄走了毛晓菊。

余犊子经这一顿打,才知道,共产党的天下大义是说给大众听的,但具体实施起来,就因人而异了,对自己这样身有命案之人,党的警察也不会像对待普通百姓那样对待自己了。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大官儿们标榜的再好,到基层小官儿这里,都是会打折扣的。有时为了瞒过上级,下官们也会动用一些非常手段。

怕就怕这具体实施时的非常手段,万一自己要死在警局里了,有一天独三儿能救自己出来时,也救不成了,还是保住当下要紧。另外,余犊子知道那个四川资阳的刘蚂已经被郑州警方抓获,估计也早就招认了。为了自保,他同时还对独三儿的社会关系网抱有幻想,所以就供出了关于三三这个案件的原本始末:

原来,早在2012年春,在苏州打工的刘蚂,因为意外地为独三儿挡了一刀,而备受独三儿信任。苏州,是独三儿的根据地,这里面盘踞着他苦心经营多年的关系网。这个独三儿,做人狠毒异常,贩卖女人、贩毒、收保护费都是他的收入来源。

因为在成都上学期间,组织过大学生援交,从这里尝到过甜头的刘蚂,就渴望着有一天能碰上个真正的敢干事儿的大哥。刘蚂跟在独三儿手下后,第一件事,就是帮着独三儿,除掉了于湛。

2012年冬,刘蚂又为独三儿献计,要弄几个漂亮妹妹来耍,用她们来赚钱。

因为在成都组织漂亮大学生妹妹援交的经历,让刘蚂看到这社会上有钱人是多么的有钱。有钱人买的是性,而婚姻会成为他们的羁绊。所以,援交这一行业才会在国内一二线富翁圈兴起。这些富翁喜欢到全国的高校去猎艳,然后让组织人带这些学生妹卖掉自己的处女之身。当然,盛产美女的四川、重庆地区也就成为这种交易的重灾区。而刘蚂正是当年的组织者中很小的一员“小将”。她们认为:“你情我愿,我出卖的是处女之身,谈不上卖淫,更谈不上卖身!只是一种交易。”

刘蚂将这一想法告诉給独三儿后,独三儿很快便决定干上一票。

于是就在2012年的那个冬夜,我盯上的那个女孩儿走进了刘蚂的视野,他们经过踩点儿后,以搭讪方式拦下那个女子,后来强行拽上车,当路人看见这一行为时,都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其实,那就是现实版的绑人。

就像当年绑走于湛一样,余犊子、独三儿还有刘蚂在成都某城中村,盯上了三三,由余犊子下车用普通话向三三搭讪,并强拉上车,当时的我就在事发现场,我还以为是小两口吵架。

余犊子将我骂走之后,见三三开始挣脱,于是就上前,用沾了乙醚的毛巾捂住了三三的口鼻。很快,三三便被乙醚麻醉。坐在车上的独三儿与刘蚂帮着余犊子将三三抬上车,日夜不停地向苏州开去。

行路期间,三三清醒过来后,由刘蚂负责安抚三三,稳住她。哄她说是要一起奔苏州赚大钱,就这样,三三被连哄带骗带挟持着来到苏州。刘蚂与三三的相识,还是因为援交。当年在成都上学期间,三三委托刘蚂将自己的第一次送给了成都一个大富豪,因那次,三三一次性得到了三万元的酬劳。作为中间人的刘蚂也得到了九千元的引路费。富豪,每日在家看着自己的黄脸老婆,没性欲,就想出来找些带处的学生妹,没办法,有钱就是任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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