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在脚下

还在十年，
浩劫的十年，
饥饿的十年，
我的孩堤十年间。

奶奶，我的奶奶，
一副高大的身材，
一身简朴的打扮，
一副带着过去饱经风霜和现在劳累忧愁而慈祥的脸。

在儿童的心里，
几手没什么留念，
他们时而玩蝴蝶、时而游泳、时而荡秋千…
在我的心目中，
久之、时而、突然-
念念不忘到奶奶那里去玩玩。

我一走进她的门，
她立刻春风满面，
总是高兴又喜欢。
问我的寒，问我的暖，
摸我的头，摸我的脸，
花她几天的油盐钱，
野菜浠饭里煮一个鸡蛋；
吃她几天的粮，
仅仅是一把米煮成的野菜浠饭。

我帮她捡柴、挖野菜，
她教我穿衣和洗脸。
晩上，我掌灯，她纺线，
有趣的童话淌入我心间。

我问她：
‘’生活为啥多艰难？‘’
她答道：
‘’天上岀了扫帚星，
弄到百姓多艰难，
我老了，活不到几年，
想到你，身体饿坏了，
怕你小小的年纪得疾残。

我走时，心恋恋，
奶奶送到大路边，
‘’几时来，别叫奶奶昐，
快快回到家，
别在路上玩。
快快长大，
长大给我分忧难，
挑一担水，扫一次院，
定叫奶奶心喜欢！‘’

望着她的身，
消瘦如柴路边站，
望着她的脸，
风霜历尽笑容面，
我纠心低头快快回，
辛酸泪水滴涟涟。

十年间，十年间，
奶奶去世在十年间。
我沒给她挑回水，
也没给她扫回院。
无情岁月随水流，
亲情温暖随身现。
苦命的奶奶安长眠吧！
幸福的日子已经在眼前！

拾一个穗，拾一个瓣，
丢一个包子，糟一碗饭，
奶奶时时在眼前，
欢喜、内疚，
一齐涌到心坎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