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些有风的日子里《雨》

【散文自语】

雨
                                        文/王安善 

  夜，冰冷而又悲伤的夜，天下起了雨。
  又一次从噩梦里中醒来。满脑子，是风，是雨，是漫天数不清的星星，叫人闭上眼睛就累。醒来才发现自己两手空空，梦里捡来的星星早已不知丢到了何处，是不是在回来的路上，匆忙地丢给梦里的新娘，以至于我瞬间被黑暗所笼罩。而醒来后的我，清醒得像一只婴儿，丝毫没有再一次入睡的打算，于是就开始责怪失眠这事，好像失眠是我捡来，与我无关似地。这让我突然想起，那些已经疏远的友谊，像一场大雨后，渐渐的隐秘。
  一个安静的环境能愉悦平静的人，但一场雨的出现，却可以安慰众人。比如现在的窗外就下起了雨，很急，但却一点都不恼人。它一遍又一遍地刷洗着白天残留下的喧嚣，却不忍心吵醒酣睡的人们。人们在阳光的照射下，不忍苟活，也只有这样的夜他们才会安然入梦。白天，如同父亲，一味的工作，不住的流汗。夜晚，像极了母亲，躲在她的怀里，听着小调，竟跑到月舟上睡起了觉。
  喜欢雨，无论是什么雨，还是什么地方，即使是电闪雷鸣，哪怕是心焦体脆，都丝毫拦不住我对它的喜爱。总感觉雨是上天给予的恩泽，沐浴在它的怀抱中，不是在洗尘，而是在洗心，洗净心头上的尘，尘头上的心。
  雨写下得愈密集，天地就愈益清明。洗过的一切，无论好坏都露出了原来它本真的面目，这也许就是“本源”，一种无论如何都不令人讨厌的气息。“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植物青翠欲滴，空气清新怡人，虫鸣鸟叫，好一派生气，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给人带来一种重新来过的冲动。可惜啊，可惜，这雨其实最该淋的是人。可人怕雨，怕乌黑锃亮的皮鞋被溅上了污泥，怕脸上美丽的妆被雨水打花，怕雨水打湿了衣角透出得窘态，怕出去游玩约会的机会丢了，怕病怏怏的身子再也受不了这番折腾。所以人们开始讨厌它，就像不喜欢陌生人那样拒绝了它，即使是邻居，也懒得透过小小的门洞去瞧瞧他。
  于是，雨来了，街上匆匆而过的是过客——不断行走却可忽略不计的陌生人。有时，他们连停下脚步，抬头看看天的空闲都没有，因为他们被一所像镣铐的名利所拴住，来回打转，一辈子兢兢业业，沉重得像只皮箱。
  雨水不光美得惬意，还具有一种天然的激素，让人情意绵绵。这种雨，当然非那饶人心碎的细雨莫属。雨，丝丝；诗，密密。他俩总是悄悄地钩成一张网，似水，似歌，似竹潇，似蚕鸣，牢牢地把我的心罩住，有点紧，有点静，在街头小巷，你漫步于小雨中，窒息得无处可逃，完完全全的被它所俘获，你不要忘了，雨是云的翅膀，是地的窗帘，它的魅力可是无与伦比。真想这辈子都走在雨里，一直走啊，走啊，走到生命的尽头。也许，这样的雨，遇到一个心仪的女孩显得最为得当，那样的女孩，她得愿意一直陪着你走，陪着你淋雨。
  那个雨季，那个落寞的秋天，你与她，结伴而行。“我属于这个雨季，属于肆意挥洒孤独的人，像雨那般自由随意”，她扑哧地笑了一下，说“那我就跟着你，像雨后阳台上追逐阳光的小蜗牛，即使再大的雨，即使再大的风”。然后，你俩便傻傻的被一场悄然而至的雨淋了个正巧，“我们该躲开它”“哦，那我们快点走开吧”，你脱下外套撑在她的头顶，雨滴顺着你的右脸颊而下，她躲进你的怀里，温暖而又明媚。也许，这场雨，没来，你固执地拒绝了一个给你温暖的女孩。而失去，其实就是那一瞬间，就像雨那样，来时满世界都是它，走时连个背影都没留下。
  我们所拥有的温暖取决于我们所能感知到的。雨后，你开始思念一把雨伞，它是你在雨中的温暖。深夜，你快要休息了，打开手机的最后一条短信，是给你道晚安的男孩，他是你入梦前的温暖。醉后，你开始夸赞你那舍命的哥们，他已经醉得不成人样了，他是你是困境时的温暖。我们不断地穿梭雨中，仿佛不断拿起又放下的帽子，忽而温暖忽而如热油浇头，而那些选择肆无忌惮淋雨的人，除却悲伤无望的人，那出于有意淋雨的，都是些无畏的人，他们是生活上的“诗人”，他们能感知到美和温暖的存在。


2011.8.15 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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