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夏之美”全国散文大赛】宁夏,我和你有个约会
散文随笔
文/湖南 朱伏龙
于此时,调皮的夏风掀开我的衣袂,浓郁的花香直入我的心田。凝视那些远去的背影,远去的记忆,这个夏天,我将心中不成行的心语梳理成文,在键盘上“哒哒”地敲打着每一行诗句。愿明年的夏天,无论我是活着,还是已经死去,宁夏依然能嗅到我的墨香。无须相约,相信我的诚心能触动你最柔软的情怀!
宁夏,我和你有个约会。这个约会,和我一起成长。
童年时,我的祖父经常给我讲蒙恬北击匈奴、康熙亲征噶尔丹,自黄沙古渡西进的故事,还有“孤寂的西夏王陵”,以及神秘的西夏王朝在中国历史的长河中灿烂辉煌了189年后,一夜间,消逝在中国历史的荧屏上。随之,它神秘的文字,勇敢的民众及皇族在同一时间内消失得无影无踪。爷爷讲的故事,让我似懂非懂地知道了宁夏那厚重而沧桑的历史。一直以来,渴望着能够踏上这片广袤而苍凉、神奇而美丽的土地:侧耳聆听驼队的铃声,仰首看雁歇雁飞,找寻那一幅幅壮美而悲怆的历史画卷。
我,听着祖父讲的故事,告别懵懂的童年,上了学。
每当我的父亲不厌其烦地给我讲解“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意境时,都会激起我探问“大漠为床,苍天为帐,观看满天繁星,接受清风洗礼的宁夏,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还有‘风声滩诸波光渺,雨打汀洲草色新’”那独特的塞北风光、黄河文化及回族风情。父亲讲的时间长了,我心中的兴趣已然成了一种渴望。这种渴望,就是欲与宁夏相依相拥,来一场生命的约会。
在渴盼中,我走过了小学五年的日日夜夜,开始了初中生活。
或许是缘分,或许是上帝的恩惠,我的班主任马翠英老师是回族人。据说,她的祖先是在很久以前,为躲避战乱,从宁夏迁徙到这里的。她,是严师,也像慈母。她经常给我讲宁夏的故事,讲“大漠黄河,塞北江南”的神奇。那时,初谙世事的我,有了一种莫名的冲动,渴盼着亲身去宁夏,感受边塞的雄浑风光,欣赏塞北江南的秀丽。
无数次梦里,独自行走在千步廊桥之上,静静地欣赏着杨柳婀娜的舞姿,聆听百鸟婉转的啁啾;手挽着恋人,荡舟在迷宫似的鸣翠湖上。看车水排云,看碧水浮莲,看白絮般的苇花追赶着日出日落,看青纱帐里漏出的点点星辉。于此时,时间醉了,我也醉了,醉在“绿帐问茶清几许,东堤夕照黛色新”的奇景中。
带着这份陶醉,带着这份渴望,带着这份神往,我走进了高中时代。
高中时代,是人生青春的开始,是理想和夙愿燃烧的季节。我的历史教员李康学老师,从古代的匈奴、鲜卑、突厥、回鹘、吐蕃、党项等北方少数民族驻牧游猎的贺兰山讲到宁夏各民族的生产生活场景;从景色幽雅、奇峰叠障的豁了口讲到贺兰口不同时期所刻制的不同岩画;从古代宁夏的放牧与狩猎,祭祀与争战,娱舞与交媾等讲到宁夏原始氏族部落的自然崇拜和生殖崇拜;从宁夏的图腾讲到回族祖先崇拜的文化内涵;从宁夏的宗教史和原始艺术史讲到珍贵的民族艺术画廊;从审美观讲到宁夏各民族的社会习俗和生活情趣。自那时起,我常常为那些超越世俗的宏伟石刻雕像和宁夏各民族所蕴藏着的原始的、图腾的、不屈的精神而感动。
历史悠久的宁夏,留下了丰富多彩的名胜古迹;勤劳睿智的宁夏人民,创造了鲜活的人文文化。贺兰口不同时期所刻制的不同岩画,是中华历史文明的灿烂缩影;神秘的西夏王陵,是西夏王朝兴衰的历史见证。古老的黄河文化,浓郁的回乡风情,美丽的景观在我心上刻下深深的烙印。
我,听着宁夏的故事,从成长的岁月中走了出来,像我的恩师一样,走向了三尺讲台。此时的我,探究神秘宁夏的欲望越来越强烈,像一杯醇香的酒,让我产生一股莫名的悸动。这悸动,像生命的泉水,漫过生活的旅途,让我激荡,让我揪心,更多的是让我感动。然而,因为生活所迫,工作繁忙,一直没有机会圆我的宁夏梦,去探寻中国西部这颗耀眼、璀璨的星。
多少次的梦见,多少次的难眠;多少次的神往,多少次的激情。宁夏,像一盆烈火炙烤着我的心。时而震撼,时而心痛;时而神往,时而惆怅。
2013年中国诗人御道口草原笔会结束后,怀揣着儿时对曾经雄居塞上的古老王国的无限向往,怀揣着对宁夏各民族那顽韧精神的景仰,和几个诗友一道前往宁夏。去欣赏塞北江南,亲身体验银川各族人民的生活,感受宁夏之美。
怀着无比的仰慕,8月18日11时左右,我们乘机顺利抵达银川,与宁夏亲切相拥。
下飞机后,我们在银川市兴庆区找了一家酒店住下。忘记了旅途的疲劳,匆匆放下行李,马不停蹄地直奔被世人誉为“神秘的奇迹”和“东方金字塔”的西夏王陵景区。
宁夏的历史,是厚重的,也是凄美的。我们带着物性与神性的双重思考,带着历史与时间的双重穿越,从银川市内出发,开始“孤寂的西夏王陵”之旅。
据皇陵简介得知,西夏王朝的皇陵,由九座帝陵,二百七十多座陪葬墓,两处陵邑、祖庙遗址, 十余处窑址组成。分布在方圆五十三平方公里的陵区内,是中国现存规模最大、地面遗址最完整的帝王陵园之一。如此浩大的皇陵,留给我们的是什么呢?
一步一次思考,一步一次叩问。从西夏王陵的入口处进发,一边开始西夏王陵的旅程,一边回忆历史中的西夏。
岁月的熏风,吹走了曾经的流年,在中国历史的风景里,是谁为你点燃了一季烟花?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沙漠,属于挑战者和胜利者,同时,也淘汰了懦弱者和失败者。
站在历史的聚焦点,把镜头瞄准在公元1038年,元昊,他曾带领自己的子民从风沙中站起,怀揣着自己的信仰,从贺兰山上路,一路造字,一路命名,一路成就自己。他们是沙漠呼唤的穿越者,他们是黄河古渡上的英雄。
打开历史的画卷,党项族,这个神秘而伟大的民族,他们从黄土高原上刚刚崛起,就在毛乌素沙漠上“针尖对麦芒”般的和大宋军队对峙。从而,成就了西夏帝国军队在腾格里沙漠的凛凛威风。
腾格里沙漠里的风沙,带不走党项人征战的故事;沉埋近千年的、神秘失踪的西夏王朝,挡不住人们对这个神秘种族和神秘王朝的打量。西夏不属于这个沙漠,水草丰美的凉州是他们倾尽一生所向往的地方。那是一个寒风萧萧的季节,那是一个凄冷无比的夜晚,这样的季节,这样的夜晚,不仅没有削弱党项军队的战斗力,反而,增强了西夏军队对凉州志在必得的坚定信心。当守城的吐蕃人还在睡梦中时,西夏大军一举攻下了凉州城。
西夏王朝,留给中国历史的,是太多的神秘。从它主体民族的名称到它留给中国历史的巨大精神财富,从它的文字到它留给中国历史的丰富文化,从它的起源之地到流徙行程,从腾格里沙漠到水草丰美的凉州,从建国到扩张,从与当时最大的封建王朝北宋相抗衡的艰辛到与临近地域的各少数民族之间相互厮杀的血迹征程。直至一夜之间,被蒙古人的铁蹄踏碎了帝国的梦想与荣光后,它的民族,它的王朝,连同它的文字,永远消失在历史的瞳孔里,消失在人们的眼界中。
他们到哪里去了?
一回回梦里,一次次拷问;一遍遍思考,一声声叹息。
对我而言,一个贫病交加的白族作家,一个流浪漂泊的诗人,一个剥落艺术家的神秘和光环后,呈现给人们的,只是一个孤独且伤感的身影,一个经济拮据、憔悴不堪的落魄书画家。可是,我知道:品赏西夏王陵,不仅要有与西夏历史有关的知识,更需要让自己站在历史的高度,用自己的眼光去探究,用自己的情怀去感悟,用自己的文字去说话。
探究西夏王朝之谜,与我的学识和修为无关。它来源于我的本能思想,来源于我的开放性思考,来源于那无拘无束地对人生路的丈量。就像连绵的贺兰山,托起的一个又一个“金字塔”形状的黄土建筑;就像一望无垠的大漠,托起一座又一座神秘的城堡;就像那些被风雨剥蚀过的断壁残垣,述说着古老的西夏王朝被干戈击碎后的孤单与悲怆。
继续前行,宁夏的黄昏像火一样的红。天空是红色的,云朵是红色的,大地是红色的,有时连人都是红色的。置身于这红色的海洋里,一座座高大得像山丘似的黄色陵台,在贺兰山下连绵展开,金光灿烂。加之角楼、门阙、碑亭、外城、内城、献殿、塔状陵台等单元建筑的相互衬托。这别具一格的西夏建筑艺术,展现了西夏文明的精华和魅力,让人领略到了西夏王国那昔日的灿烂和辉煌。
静卧千年之久的西夏王陵,给人诸多的历史之谜;腾格里沙漠里的风沙,见证了宁夏各族人民的顽韧精神;西夏王陵、西夏博物馆、西夏史话艺术馆、塔林,是宁夏人永不屈服时间的见证。
“渡口君,我们该回酒店了。”贵州诗人梅子的话,中断了我的思考。
“野性”,是塞外大漠的秉性。然而,宁夏的这个夜晚,它一改传说中的“野性”,变得是那么温馨,那么柔情。几缕思念从脑中经过,我的整个心儿随潜入房间的晚风飞向窗外,投入宁夏的浓情怀抱之中,静静地感受着宁夏的独特之美。这种美,是大美,是不拘一格、超越世俗的大美!
宁夏,我来啦!
宁夏,我带着梦寐以求的夙愿,带着几代人给我讲述的关于你的故事,带着对当年雄居塞上的古老王国的景仰,我来啦!
8月19日,我起了一个大早。为了不影响同伴的休息,蹑手蹑脚地溜出宾馆,沉静的享受宁夏的清晨。
宁夏的晨,是安静的。静得除了随风撞击的树叶声和一些不知名的鸟声外,看不见一个人的身影。这宁静,让我感到一丝丝凉意直袭我的病体。然而,那一片片整齐划一、碧绿的稻田,与湛蓝的天空交相辉映,令人心旷神怡。置身于如此美丽的世界里,那一丝丝凉意随之荡涤而去,不见了踪影。
吃完早餐,我们一行人直奔“凤鸣千仞,鹏搏万里”的鸣翠湖。
宁夏之美,不仅仅是美在传统的历史文化景观,更主要的,是美在知名的自然生态景观、人文民俗风貌和现代化建设成就等当代文明成果。鸣翠湖,就是一个例证。
鸣翠湖的蜕变是痛苦的,也是美好的。它距兴庆区9公里,东临黄河,是银川市东部面积最大的自然保护区,是银川市生态旅游区,也是历史遗存下来的古黄河河道东移,鄂尔多斯台地抬升自然形成的黄河冲积平原湖滩地貌,集黄土高原、黄河、湖泊、芦苇、湿地等景观于一身。微风轻拂湖面,湖水波光粼粼,万条垂柳轻吻湖面,宛若玉珠滚落在银盘上。此时,我想起了唐朝诗人刘禹锡的《望洞庭》“湖光秋月两相和,潭面无风镜未磨。遥望洞庭山水翠,白银盘里一青螺。”若是有月的夜晚,鸣翠湖一定也是如此吧!
在宁夏人民的精心呵护下,生态体系的完整是鸣翠湖的最大特点,稻田连片、土壤肥沃是鸣翠湖的亮点。芦苇、蒲草和香蒲是鱼虾繁衍生息的理想场所,周边的河流、湖泊、沼泽、灌渠和丰富的小鱼小虾是鸟类繁衍栖息的绝佳圣地。
当然,一些胆大而不甘心靠捕食小鱼小虾而活一辈子的鸥鹭。它们站立枝梢,目不转睛地盯着在湖面上欢跃的鱼儿,思量着怎样才能制服这群恃才傲物的家伙。鱼儿们也好像读懂了鸥鹭的心思,它们在湖里尽情地跳跃,忽高忽低,忽上忽下。一会儿露出水面,游来游去;一会儿潜入湖底,不见踪影。敏锐的它们,不给鸥鹭丝毫下手的机会。这样一来,更加惹得鸥鹭们牙根痒痒的,恨不得将这群傲慢的家伙一口吞到肚子里去。
鸣翠湖,是鸟的世界,是鸟的天堂!百鸟聚会,或翱翔,或栖息,或盘旋于游客的头顶。加之,在湖面上欢跳的鱼儿,害羞的杨柳,热情好客的宁夏人等,组成了一幅唯真唯美的动态图画。
“渡口君,快上船啊。”上海诗人蝴蝶对我喊道。
“嗯,马上到。”
在船主的领航下,我们沿着曲径通幽的苇丛行舟。那如诗如画、一望无垠的鸣翠湖,既有塞上的雄浑,又有江南的秀美,置身其间,宛若回到了美丽的江南。
游完鸣翠湖,已是傍晚时分。我们回到下榻的酒店,接过服务员递来的冰茶,一饮而尽。那让人窒息的炎热顿时烟消云散,舒心极了。
我们吃过晚饭,正商议次日的行程时,几位诗友先后接到家里打来的电话,催他们快点回家。为此,我们不得不放弃观赏贺兰山、贺兰口岩画、沙湖、苏峪口国家森林公园、银川马兰花大草原、兵沟大峡谷、青铜峡牛首山,到同心体验回民生活等原计划,为此次宁夏之旅留下了遗憾。
次日,在返程的路上,隔着玻璃窗,望着美丽的银川,在心里默默地说:宁夏,今天的聚首只是约会的开始,明天的你我,还有一场轰轰烈烈地约会。于此时,我情不自禁地向银川挥挥手,大声地说:
再见了,宁夏!
再见了,大漠黄河,塞北江南!
再见了,曾雄居塞上的古老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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