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然接受 (作者:塔拉·布莱克)
女性与修道
对彻底接纳的普遍性误解(1)
由于彻底接纳跟我们“不接纳”的文化完全南辕北辙,因此我们很难理解它的真义。我所谈论的彻底接纳,表面上听起来可能像是放任不管、自我放纵,或者为自己恶劣的行为找借口:“我正在练习彻底接纳,所以,别怪我工作不负责任、别怪我对家人不好或不体恤。”由于彻底接纳是如此具有威力的修持,我想更仔细地检视关于它的认知误区。
彻底接纳不是放任不管。对彻底接纳最大的误解就是,以为我们如果就这样接受了自己的原貌,就会丧失改变或成长的动机。“接纳”可能会被曲解为积习不改的借口:“我就是这副德行,你要么接受,要不拉倒。”又或许,我们本想正面积极地改进,但最后结论却是:“我就只能是这个样儿,永远也不可能改变了。”
接纳也可能让人以为做原来的自己就行,但原来的自己常常意味着“不够好”。然而,正如心理学家卡尔•罗杰斯所言:“奇怪的矛盾是,当我如实接纳自己的本来面目时,我反倒能有所改变了。”我们最深刻的本质就是能够觉醒与成熟。我自己也曾一再发现,以彻底接纳的态度来面对自身经历的所有层面时,就会带来基本的转化,开启持久的改变之道。本书提供了许多案例,说明了当我们以彻底接纳的态度,去面对看起来似乎十分棘手的状况或顽固的积习时,改变就会自此开展。
彻底接纳并不是要你以能力有限来自贬,并以此当作退缩的借口。比方说,我们虽然很想得到某份工作,却又告诉自己,我没有符合这份工作要求的文凭或经验,于是连应征机会都懒得争取了。又或者,根据过去的经验,我们就断定自己天生不适合发展亲密关系,于是干脆保持单身算了。我们的自我评估或许有部分是事实,然而,彻底接纳也意味着,清明宽容地关注我们的能力和局限性,而不是任由恐惧感所生的情节妄想封闭我们的生活。
这个道理同样适用于生理状况。如果我们发生车祸以致半身瘫痪呢?如果我们被告知从此可能再也无法行走,那么接纳是否意味着我们应该绝望地听天由命?我们是否该就此放弃拥有幸福生活的机会?彻底接纳并非要压抑因失去行动自由而产生的莫大悲痛,而是全然尊重自己的感受和回应。
彻底接纳也意味着不去忽略另一个重要的事实:生活中存在无限的创造力和可能性。由于接纳了我们无从预测未来生活境况的事实,我们得以敞开心胸,充满希望、充满活力与决心地继续向前迈进。因落马意外而全身瘫痪的美国著名演员克里斯托弗•利瓦伊①(Christopher Reeve)正是典范,他的奋斗过程告诉我们,我们也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康复之道——我们可以“放手一搏”,做物理治疗,跟他人维持丰富多元的关系,并从所有的经验中成长学习;事实上,通过努力,利瓦伊先生竟然达到了先前被视为不可能的康复程度。以彻底接纳的清明与仁慈宽容去面对现实,我们就会发现,无论遭遇何种境
对彻底接纳的普遍性误解(2)
彻底接纳并非自我放纵。彻底接纳并不是说:“我接纳自己就是有这样的爱欲或贪求,因此我就付诸行动。”尽管不去否认或压抑欲望是异常重要的,但是我们更要注意自己的动机和行为的后果。例如,假设我们对尼古丁上瘾,彻底接纳并非叫你每次瘾头来了,就不顾一切地点根烟来抽。而是说,当我们觉得“非得吸两口不行”的时候,就应该以明见与慈悲来对治瘾头;我们也将注意到自己正编织借口企图说服自己:现在压力很大,我得想办法纾解一下;我们还感觉到体内的烦躁感,回忆起口中有根烟的滋味。我们看着烟盒上的警示,不去否认抽烟的确有害健康;假使最后果真抽了一根烟,我们也不急于辩解,而是注视着罪恶感的生起,并以正念接纳之。以彻底接纳的觉醒和慈悲来经历抽烟的整个过程,终会让我们渐趋明智地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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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克里斯托弗•利瓦伊(1952~2004)以主演《超人》系列电影著称,1995年因落马意外而导致颈部以下瘫痪,但他积极寻求康复并为脊椎受损患者四处奔走寻找治疗良方,病逝时享年52岁。
彻底接纳并不会让我们变得消极。一位身为环保人士的朋友最近告诉我,如果接受环境的恶化,她就不会是谋求改善之道的活跃人士了;一位接受我心理治疗的受虐妇女向我透露,如果她接受丈夫对待她的模式,她就会失去照顾自己的能力。很多学生也常常向我提出质疑:彻底接纳不就意味着,要接受希特勒的大屠杀,容许种族歧视、战争和饥荒的存在?彻底接纳是否表示我们漠视世界上的痛苦?
当我们对人类的暴行感到深恶痛绝,或者对环境恶化感到灰心绝望时,我们强烈地感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而这样的回应也是再正当不过的了。当我们看到自己或他人的行为造成苦痛的结果,这自然而然迫使我们去做某些改变。终其一生,这些剧烈的回应引领着我们去追求心灵修持及心理治疗,也决定了我们对政党的选择,要跟哪些人相处、要接哪些案子,以及教育儿女的方法。
然而,出于彻底接纳所做的行为和决定,和基于攀执某些特定结果、恐惧某些特定后果的本能回应而引发的行为和决定,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所谓的彻底接纳,就是首先认清我们当下的经历,这才是明智行为的第一步。然后,在付诸行动或采取回应之前,我们先体验并接纳自己的感受,比如,对环境污染的哀恸、对野生动物遭杀戮的愤怒、自己被他人错待的羞辱、对他人看待我们的眼光的恐惧、由于自己不够敏锐不够体恤而引发的罪恶感等等。
无论哪种情况,我们当下的个人经历即是彻底接纳的基础,而这就是我们培养真正的觉醒和仁慈之处,有了觉醒与仁慈,才会产生具影响力的行持。
彻底接纳并非自我放纵。彻底接纳并不是说:“我接纳自己就是有这样的爱欲或贪求,因此我就付诸行动。”尽管不去否认或压抑欲望是异常重要的,但是我们更要注意自己的动机和行为的后果。例如,假设我们对尼古丁上瘾,彻底接纳并非叫你每次瘾头来了,就不顾一切地点根烟来抽。而是说,当我们觉得“非得吸两口不行”的时候,就应该以明见与慈悲来对治瘾头;我们也将注意到自己正编织借口企图说服自己:现在压力很大,我得想办法纾解一下;我们还感觉到体内的烦躁感,回忆起口中有根烟的滋味。我们看着烟盒上的警示,不去否认抽烟的确有害健康;假使最后果真抽了一根烟,我们也不急于辩解,而是注视着罪恶感的生起,并以正念接纳之。以彻底接纳的觉醒和慈悲来经历抽烟的整个过程,终会让我们渐趋明智地做出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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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克里斯托弗•利瓦伊(1952~2004)以主演《超人》系列电影著称,1995年因落马意外而导致颈部以下瘫痪,但他积极寻求康复并为脊椎受损患者四处奔走寻找治疗良方,病逝时享年52岁。
彻底接纳并不会让我们变得消极。一位身为环保人士的朋友最近告诉我,如果接受环境的恶化,她就不会是谋求改善之道的活跃人士了;一位接受我心理治疗的受虐妇女向我透露,如果她接受丈夫对待她的模式,她就会失去照顾自己的能力。很多学生也常常向我提出质疑:彻底接纳不就意味着,要接受希特勒的大屠杀,容许种族歧视、战争和饥荒的存在?彻底接纳是否表示我们漠视世界上的痛苦?
当我们对人类的暴行感到深恶痛绝,或者对环境恶化感到灰心绝望时,我们强烈地感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而这样的回应也是再正当不过的了。当我们看到自己或他人的行为造成苦痛的结果,这自然而然迫使我们去做某些改变。终其一生,这些剧烈的回应引领着我们去追求心灵修持及心理治疗,也决定了我们对政党的选择,要跟哪些人相处、要接哪些案子,以及教育儿女的方法。
然而,出于彻底接纳所做的行为和决定,和基于攀执某些特定结果、恐惧某些特定后果的本能回应而引发的行为和决定,两者是截然不同的。
所谓的彻底接纳,就是首先认清我们当下的经历,这才是明智行为的第一步。然后,在付诸行动或采取回应之前,我们先体验并接纳自己的感受,比如,对环境污染的哀恸、对野生动物遭杀戮的愤怒、自己被他人错待的羞辱、对他人看待我们的眼光的恐惧、由于自己不够敏锐不够体恤而引发的罪恶感等等。
无论哪种情况,我们当下的个人经历即是彻底接纳的基础,而这就是我们培养真正的觉醒和仁慈之处,有了觉醒与仁慈,才会产生具影响力的行持。
全世界最受推崇的社会运动家,都是以彻底接纳的态度作为行动基础。比方说印度的甘地、缅甸的昂山素季①(Aung San Suu Kyi),以及非洲的曼德拉②(Nel-son Mandela),他们全都遭遇过囚禁之苦,都曾面对受压迫的无力感、寂寞等不适。但是凭着清晰的理解力,他们看出愤怒的回应背后所潜藏的痛苦,并且持续保持着利他的意愿;他们不试图否决自己的痛苦,不对之回应,反而全盘接纳,使自己得以解脱自在地为和平与公义奋斗,毫不自艾自怜,也不怨天尤人。他们以及其他许多榜样都示范了,以彻底接纳来解除痛苦的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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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昂山素季(1945~),缅甸反对运动领袖,倡导民主与人权,曾数度遭缅甸军政府软禁。1991年获得诺贝尔和平奖。
② 曼德拉(1918~),南非反种族隔离政策运动的领袖,曾遭政府监禁多年,于1994年至1999年间出任总统。
彻底接纳并不表示接受“自我”的存在。有时当我跟学佛的学生谈到要接纳自己、爱自己时,他们就会问我,这怎么符合佛法有关“无我”的教示,自我接纳的理念不就肯定了自我的存在?事实上,当我们说“我如实接纳自己”,指的并非是去接纳一个善或恶的虚幻自我;而是去接纳我们对“自我”的看法、发生在当下的念想与感受。我们将熟悉的希望与恐惧、批判和计划的种种想法都视为生命之流的一部分;以如此模式来接纳它们,反而让我们得以认清,经历其实与个人无关,也使我们得以从“视自己为有缺陷且受限的自我”的陷阱中解脱出来。
我想提醒学生的是,“彻底”(Radical)这个字出自于拉丁文radix,意指“追根究底”。彻底接纳使我们得以回到我们存在的根源;当我们可以无条件地仁慈,并处于当下,我们就能直接消融缺乏自我价值感与分离感的迷惘。由于接纳这些不断生起与消逝的念头与感受,我们终能了悟,自己最深的本质、最初的本性其实就是汪洋浩瀚、无远弗届的觉性与慈爱。
传统观念要我们力争上游,不断追求完美的境界,但心理学家荣格①(Carl Jung)却告诉我们,心灵之道是迈向健全完整的渐次进程,与传统观念相反的是,我们不企图征服情绪的波涛,也不企图摆脱某个天生不清净的自我,而是转而拥抱此生的所有真实面貌——破碎的、混乱的、神秘或充满活力的一切层面。由于培养了一种无条件且具接纳性的态度,我们不再与自己为敌,不再把那个狂野、不完美的自我囚禁在批判与不信任的牢笼中,相反地,我们开始找到使自己变得真实,且全然活在当下的解脱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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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荣格,瑞士心理学家,原本与弗洛伊德是同僚,后来两人理念不合,改而创立自己的心理分析学派。
尽管在沙漠圣殿中稍有所悟的接纳经历,戏剧性地加深了我对自己的信任,但是整合这段经历却是一个渐进的过程。回到位于美国东岸的道场之“家”后,我感觉自己仿佛能透过更清明的眼光来看待生命了,但直到两年后,我才真正准备好离开灵修小区,小区里的男女老少是我灵修的家人,舍弃他们无疑是个巨大的损失。
随着逐渐减少参与道场事务,我愈能清楚地看到,那里的生活强化了我追求完美、隐藏缺陷的习性。同时,由于不再像以前那么怀疑或在事后批判自己,于是我不再否认,道场的确隐藏了一些问题,这是过去我所不愿意面对的。我先生早就对道场的生活不再抱有幻想,因此我们终于决定,是该离开了。当我正式向老师告别时,他警告我,假使背弃这条灵修之道,我就会终生不孕;但是命运的安排却是,向大家宣布我们的决定并放弃灵修之后几天,我竟然怀孕了。引颈企望儿子纳拉扬的诞生使我欣喜若狂,而且也从没怀疑过离开道场的决定,但是,我还是有好几年的时间备尝“失去”的痛苦。
回首过去,我才了解到,佛陀的教法引导我度过了那段备受扭曲的过渡时期。当我逐渐脱离道场时,就已经开始阅读其他灵修传统的书籍了;当时我特别受到佛法的吸引,开始尝试佛法称之为“内观”(Vipassana)的正念禅修方法。这个修持所依循的教法,教我们坦承自己所感受的痛苦,并且提供了从中觉醒之道。
在先前的道场里,我们的禅修主要专注在培养宁静祥和、充满能量感和狂喜的状态,通常通过专注入出息或一句神圣的梵文咒语来静心。虽然这也是非常宝贵的训练,但我发现,在经历情绪起伏时,这些禅修顶多只能暂时掩盖我的苦恼,我其实是在强行操控自己的内在经历,而不是与实际发生的一切同在。而佛教的正念练习却教导我,只要保持开放性、允许经历的变化之流穿透我,当严苛的自我批评出现时,我只要认出这仅是一闪即逝的念头即可。这念头也许是个死缠烂打、定期造访的来客,但是,当我们了解它并非真相时,这是多么棒的自在解脱啊!每当我迷失在缺乏安全感或寂寞的感觉中,我发现,慈心与悲心的禅修每每引领我回到当时在沙漠圣殿中所感受到的仁慈温柔,我不再极力想要排除自己的创痛,而是学会了以关爱心来对待我所感受的痛苦。从那之后,这些修持逐渐带领我到达慈爱、开阔、具接纳性的觉性,就像是我的真实本性。
独修了几年之后,我去参加马萨诸塞州内观禅修协会的禁语闭关。我立即知道自己终于回到家了。在某天晚课的开示尾声,老师说的一些话深深打动了我,他一语道出长久以来我不断在挣扎对抗的痛苦的核心:“我们能接纳多少,也就能解脱多少。”接下来的一段静默中,种种回忆袭上心头,我才发现,竟然有那么多生命经历是我过去极力排斥的。我感觉到自己过去筑起的高墙,隔开了那些与我不同的人、胁迫我的人,以及对我予取予求的人;我察觉到自己对生理不适、恐惧感和寂寞感的憎恶;我也发现,当我伤害他人、过于批判、执著或自私时,有多么无法原谅自己。
老师和大部分学生离开会堂之后,我留下来继续静坐,我想知道,一切边界都消融之后,单纯地感受生命流逝,到底会怎样。逐渐放松之际,我心中对以往感到痛苦、认为罪大恶极的一切,开始充满仁慈温柔,我了解到,以往对生命的抗争——从细微的自我批评到羞愧难耐乃至极度痛楚,都使我远离慈爱与觉性,而它们才是我真正的家。
自此之后,特别是陷入压力或自我批判时,我都会停下来问自己:“假设我能如实接纳生命,接纳当下这一刻,会怎么样?”最终,那川流不息的批判松开了魔掌,体内紧张的压力也逐渐消融了。每次我再度容许生命如实呈现,就会体验到“当前到来(Arriving)”以及“重新进入(Reentering)”之经历变化的鲜明感受。正如作家史托姆•詹姆森(Storm Jameson)所说的:
世界只有一个,就是此刻压迫着你的这个,你也只在这一分钟活着,就是此刻这一分钟;而唯一的生命之道,就是接纳每一分钟,视之为独一无二的奇迹。
我们每个人都有能力学习彻底接纳。因为,清晰觉察与慈悲的态度,两者都是我们固有本质的表现。不过,由于我们往往很容易在迷惘中迷失自己,因此,我们需要诚挚的决心与有效的练习,才能使心灵觉醒。本书所提供的教法和禅修,来自丰富的佛教精神遗产,数世纪以来,不断引领那些寻求真正寂静与解脱的人。在这条彻底接纳的神圣道路上,我们不再奋力追寻所谓的完美,而是学习如何爱自己,进而使自身人格健全完整。
第一批接受挑战的飞行员的回应是狂乱地调整,企图稳住机身,但他们愈急于控制操纵杆,飞机就翻滚得愈严重。他们无助地向地面塔台人员大喊:“现在怎么办?”然后俯冲坠地而亡。
这样的悲剧发生了好几次,直到其中一名飞行员查克•叶格(Chuck Yeager)意外地发现解决办法。当叶格驾驶的飞机开始翻滚时,他因为在机舱中被猛烈地抛来抛去而不省人事,飞机笔直下坠。下降3500米之后,飞机又重回浓浓的地球大气层,这时标准导航策略又管用了;叶格这时醒了过来,重新稳住飞机,最后安全着陆。他发现,在这种危急险恶的状态中,唯一可能的救命之道就是:什么也别做,只消把手从操纵杆上放下即可。就如同伍夫所说的,这个办法是“你唯一的选择”。虽然这违反了所有的训练甚或基本的求生法则,但是却非常有效。
在日常生活当中,我们也时常遭遇自己无法掌控的状态,面对这些状态时,我们所有的策略显然都失效。哭天不应、叫地不灵,我们感到孤立无助,手忙脚乱地企图控制当下发生的一切。也许孩子学业退步了,于是我们不断对孩子恫吓胁迫,希望他们收心上进;有人出言不逊时,我们就立刻反击,或者退缩躲避;工作出纰漏时,我们就仓皇地想掩盖,或额外花很多心力试图弥补。面对冲突,我们情绪高涨,紧张兮兮地演练、思索对策,愈是害怕失败,身心就愈发狂似地运转。我们用各种活动来填满每一天:内心不断计划或担忧、习惯性地谈话、修理东西、搔痒、调整、打电话、吃零食、丢弃、购物、照镜子。
想象一下,假设在忙碌的时刻,我们突然刻意放下所有的活动,会是什么光景?查克•叶格失去了意识才得以暂停想控制的冲动,如果我们也刻意暂停自己内心的算计、匆促忙碌,只消一两分钟,注意一下内心的经历,又会如何呢?
学习歇息,就是彻底接纳的第一步。所谓的歇息,就是暂停一切活动、不再朝目标前进的暂时空闲的时刻。跟仓皇狂乱的飞行员不同的是,我们不再问:“现在怎么办?”在任何活动过程中都可以停歇,可以只停歇一瞬间或几个小时,甚至经年累月地持续下去。我们可以在日常生活中通过静坐禅修来停歇一下;也可以在禅修中停歇一下,放下种种念头并再度把觉照放在入出息上;抑或暂时走出日常生活,参加静坐闭关、亲近大自然或休个长假。我们也可以在谈话中停歇一下,忍住想说话的冲动,以便真正地倾听并陪伴对方;突然觉得很感动、很欢喜、很悲伤的时刻,我们也可以停歇一下,让这些感觉浸淫、穿过我们的心。在停歇的时刻,我们只要暂时中止正在做的事,比如思考、说话、走路、写东西、计划、担忧、饮食等,全然投入当下,全心地观照,这时身体通常会进入静止的状态。你现在就可以试试看:先暂停阅读,坐下来,然后“什么也别做”,只要简单地注意自己内心正在经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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