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

你会一直在乎我，怎么都不放弃吗？每当我挣扎着从梦里醒来，身边是大片大片的寂寥沉浮着，牵扯着从前的那些小喜欢，翻腾暗涌，似乎是要在我的脉络里，滚滚不息，可是，还未不朽，却已覆水难收...

          最近几天心情很不爽，可以说是有些难过。跟最好的朋友闹了点别扭。真的是我误会了吗？可是，我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的心，怎么也解释不清、想不通自己的所见所闻...我很好相处，但是骨子里却又透着那么一点小小的骄傲。不是我的错，我不会低头。纵然很想跟她联系，有千般言语要去表达，最终却只是拿起了手机又无力的放下。反反复复总是这样，并不觉得疲累，只是掌心太小，装得下手机、拿得起照片却惟独装不下对她的一腔思念，于是，深夜里，会蜷起双脚，落下眼泪。

远离的时光，因为一些莫名的执念被拉得悠远绵长。

           你是叶子。

           我是小鱼。

           现在说起你，无论怎样，都像个故事吧！那么，就请大家只当是一个故事听。

           我是在黑龙江佳木斯念的小学，快上中学的时候回到出生地武成杨庄，杨庄是我的故乡。现在说来，那里并不繁华，没有高达到直耸入云的建筑，也没有美好到过目不忘的风景。可是，于我来说，以后的年岁里不管去了多远，穷途末路时，能够想起并感到丝丝温暖的地方依然，始终，永远只有那方小城。包括那里的小雨点照相馆，那里梧桐树下散落的阳光，那里心里暗恋的男孩，还有叫叶子的女孩。那里寄存着我的念想和乡愁。

           彼时我寄居在姥姥家，走读，对于姥姥村里的人相处的一直很平淡，从小就不喜欢和长辈们接触，不喜欢他们用同情甚至有点探究的目光看我。说也奇怪，最初温暖我的不是亲情、也不是爱情，而是人们常常忽略掉的友情。

           叶子的家和姥姥家邻村。我们认识了以后，就经常相约一起上学一起回家。因为不在同一个班所以我们觉得相聚的时间总是太短。放学后，总是有聊不完的话题，我们背着书包躲在麦秸垛底下边说边笑边陶醉着属于我们两个的时光。直到黄昏，农作的人们开始回家，远方屋顶飘起袅袅的炊烟，我们才想起来该回家了。有一次，姥姥已经做好饭了，我才回到家。本来回家晚了姥爷就有气，却发现我头顶上还顶着两根麦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咣咣在我背上给了两巴掌。原来他以为我跟什么人到什么地方鬼混去了！老人啊，思想就是那么封建！那晚，我跑到屋后的小树林里大哭了一场...就这样，痛并快乐着过完了我的小学生活。

            上中学以后，爸爸妈妈回来了。我也结束了寄居的生活。

            我跟叶子依旧没缘分在一个班。为了能在一块，我们放弃了在学校住宿，在校外公社家属院找了间房成了我们的宿舍。叶子很漂亮。追她的男生很多。每次放了晚自习后都会有男生送我们回家属院。其中一个男生，我很欣赏，但是我始终觉得，他的心也在叶子那。虽然他说，喜欢的人是我。但是，有叶子在，自始至终，我都觉得自己只是一个绿叶或是灯泡的角色。那段时间，看她幸福的旁若无人，我却偷偷痛的昏天暗地。即使这样，我们的感情还是与日俱增，跟喜欢的男生相比，我们都会觉得彼此比他们重要。

             那时候，鸟飞过蔚蓝的天空，留下几道白影，仿佛能开出暖黄色的。细碎的花。

             空气旧了，过滤不净你的气息，窗外的蝴蝶还在飞。只是再也没有进来。

             那时候，我们坐在校旁的大坑边数星星。之后，就没有这样美好过。退学后，你离开了家。时间游得这么慢。

你说，你是一个缺口，找不到尽头，停不下脚步。你的心像流浪的孩子。你不抬头看。心里也没有我。

            2004年。

           “小鱼 ，你的信！”一封白色信封落在办公桌上。洁白的，贴好邮票盖好戳。泛出白光，抚摸起来很光滑，端正的写好“小鱼”收。彼时的我，在家乡的一所小学为人师表，而你，却在离我几千公里以外的塞北。

            用手轻轻按住，并没有想要打开的意愿。

           “你们俩真好！”  送信过来的女同事站在桌子边并没有离开。脸上是很羡慕的神情。她的手扶在桌子边缘，笑容亲切，头发轻轻盖过肩膀。是一个很喜欢听故事的女生吧。这个年纪，谁不愿意听美好的故事呢。

            只是，美好的故事太多，还有人愿意一直听下去吗？喜欢巧克力也不会整天去吃。期待感会不见的，还有那种生命力。又是新的一天，新的早晨。微冷的风吹进来，有一股新鲜的气息。信封被这一阵微小的风吹落到地面上。弯腰捡起来，这封信还是打开吧！

            一行行娟秀的字体出现在眼前。她说，结婚后过得很好，她还说，他对她也很好，她也说，她想小鱼，很想，每天都想...小鱼的眼泪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打湿了手中的纸张。

年少的时候，我们执意要为自己的青春披上最华丽的盛装，戴上我们喜欢的面具，炽热的去爱我们心里所爱的人。但那个时候，我们却忽略了那种耀眼的爱，会时不时的就扎伤我们的皮肤，千帆过尽后，我们终于成熟起来。这个时候我们才想到要慢慢的卸掉自己的盛装，却发现戴在脸上的面具，随着时间的推移，慢慢地渗入我们的皮肤里，再也卸不下来。

            如果，在那个青葱的年岁里，喜欢上某一个人，那么，就简单地告诉他，我喜欢你。他若喜欢你，便悄悄地站在你的身后，雨来为你撑伞，晴来为你遮阳。倘若，他不喜欢你，即便是你费尽心思的拉住他，也挽留不了他。那么，你就要学会放弃。叶子慢慢的懂得了什么叫放弃。相爱的放弃，不爱的也放弃。因为有时候命运就是这样，总是在你不经意的时候，跟你开个不大不小的玩笑。

             那年下着大雪的夜里，我突然很想念叶子。我们已经有两年没见过面了。叶子常年在外，平时不怎么回家。就在昨天，她发来信息告诉我，她回来了。本来想今天去找她，可是老天并不眷顾我们的相思之情。当天晚上就下起了大雪，直至第二天还在继续。我就想，等雪停了再去吧。就这一闪而过的念头，至今仍在让我后悔着。我也知道了，为什么那天晚上会莫名的想念叶子。原来，那晚的叶子，心，已经疼得没了知觉，就连跟我诉说的本能也消失殆尽。几天后，我收到了叶子的信。很长、很长...

           叶子结婚了。在不吃不喝哭着躺了两天之后，在把父亲气得晕厥两次之后，她妥协了。跟着那个很爱很爱她的男孩去了很远的地方。

           我坐在路边听着歌，于是世界变得与我无关。我喜欢这样独来独往。欣长的倒影在夕阳下翻卷成诗歌。我的快乐是最后的休止符，就像CD的曲目，杂乱又活波。阳光照在手掌间就像小猫的舌头沙沙的舔。像夸父一样追到日落。眼泪像溪水打碎了灯火，潺潺的把璀璨的光芒埋在了河床深处。宇宙陷入沉默。你的信，我还没看够。雨水那么浓。

            这么多年，我们念着彼此，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心，不曾遥远。

            我经常跟叶子抱怨这些拥挤不堪的时光为什么没有让我变得更加消瘦。夏天我不敢穿裙子，感觉自己的腿越来越粗，我食欲不振，经常犯胃病，我开始变得顽固，我到处去买那种叫碧生源的茶喝来减肥。其实，我不知道，想念也会使人发胖。也有时，会在深夜里爬起来，然后习惯的进叶子的空间，我像个偷窥者，想要细碎的探究她的的生活。叶子什么时候改了签名，什么时候又换了头像，我比腾讯内部员工还清楚。最近，叶子在空间里上传了很多照片，她的身边明晃晃的有了别的笑容，事过多久，这些陌生的笑容，还是轻易将我刺痛。其实，我也不该这样自私。离开了你我照样得活下去，而你没有了我，也不会整日浑浑噩噩。

           冬天就要来了。天气太干燥。弄得我经常流鼻血。我不得不经常仰望天空。我突然想要飞翔，天使，请为我展开你的翅膀，带我飞翔。飞到叶子的国度——

                                                             告诉她，我的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