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恋之沈双篇(十四)--杏婵番外

小说

       写在正文之前:小说里出现了一个严重偏离原本设定的人物--杏婵,原本构思的是一个求爱不得由爱生怨的大小姐,结果这位一出场就给我出了个难题,根本没有由爱生怨的过程,直接就腹黑心机女了,要命的是我还觉得写得挺过瘾的。但是杏婵为什么是这个样子,我觉得很有必要交代一下,所以今天就有了这篇专属于杏婵美眉的番外。

“姨娘,婵儿是姨娘亲生的孩子吗?”
“自然是啊。”
“可是林管家家的小虎子说,亲生的要叫娘亲啊。为什么婵儿要叫娘亲姨娘呢?”
“因为……因为婵儿不是叫主屋里的夫人做娘亲吗?”
“那婵儿叫她姨娘,叫姨娘娘亲好了。”
“不行的,婵儿。”
“为什么?”
“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婵儿听不懂,姨娘。”
“婵儿乖,长大你就懂了。”
那一年,杏婵三岁。
“姨娘,大哥和二哥打架了,大哥说二哥是庶子,说陆姨娘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侍妾。二哥被爹狠狠打了一顿,大哥爹只让他回屋思过去,明明是大哥不对在先,为什么爹要打二哥啊?”
“婵儿,不要问了,你只需记得,以后不要招惹你大哥三哥和杏妍姐姐。”
“……姨娘,婵儿知道了。”
那一年,杏婵五岁。
六岁那年,杏婵被大哥恶作剧推进池塘差点淹死,大哥在爹和娘亲面前却说是她自己不小心掉下去的,爹问她是不是这样,她想反驳,却被姨娘一把攥住了手,同时对她暗暗摇了摇头。她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点了头。
“姨娘,明明是大哥推我的,我为什么不能说?”
“婵儿,你即便说了,你爹也不会信的。”
“不可能,大哥的丫鬟仆役都在,梅儿也在我身边,他们都看到了啊!”
“你大哥的丫鬟仆役,又怎会为你说话呢?”
“那,那梅儿?”杏婵转身看着一直低头站在一边的梅儿。
“小姐,当时梅儿并未在您身边,您让梅儿去给您摘花了,您忘了吗?”
杏婵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梅儿。
“好了,梅儿桃儿,你们先下去吧。”姨娘开口支走了两个丫鬟。
“姨娘,为什么?为什么梅儿会那般说?”
“因为,若她说了,她就再也不能继续待在郭府了。”
“为什么,姨娘?”
“因为,长幼有序,尊卑有别。”
“……姨娘,大哥是尊,婵儿是卑吗?”
“……是的,婵儿。”
那一年,杏婵第一次知道,原来尊卑的差异是可以颠倒黑白的。
七岁的时候,杏婵知道了,原来姨娘是妾,府里六位姨娘都是妾,而娘亲是正室夫人、当家主母,是对姨娘有生杀大权的人。她也隐约地知道,爹已经不怎么喜爱姨娘了,因为,爹已经许久许久没有来她和姨娘的住处了。姨娘每天除了去向娘亲请安,几乎足不出户,而她,也跟着沉默了,也许远离和沉默,才是保护自己最好的方式。
八岁的某天过午,杏婵正和姨娘学着绣花,娘亲身边的丫鬟忽然来了,草草一福身道:“给林姨娘请安,夫人请林姨娘过去。”
姨娘放下针线,对杏婵说,“婵儿,姨娘去你娘亲那里一下,你在这里乖乖等姨娘好不好?”
“好。”
那天,杏婵等到深夜,等到眼睛都快睁不开了,才等到姨娘回来。
“姨娘眼睛红红的,有人欺负姨娘吗?”杏婵凑到母亲面前。
“没有,婵儿,没有人欺负姨娘”,姨娘把她抱到床上,给她脱下外衣,盖好被子,“婵儿今晚和姨娘睡好不好?”
“太好了!”杏婵兴奋地抱住姨娘的脖子。
“姨娘给婵儿说个故事,婵儿可要听好。”
“嗯,姨娘讲,婵儿想听。”
“从前,一座山上住着一位姑娘,有天姑娘去山里采野菜,发现一个年轻公子受伤昏倒在树丛里。姑娘费了很大力气把伤者带回自己家,给他包扎伤口、熬药。那位公子在姑娘家养伤的日子,两人顺理成章地相恋了。待公子养好伤要离开的时候,他请求姑娘跟他一起走,他说他不想再让姑娘一个人孤零零地住在山上,他要娶姑娘为妻,给姑娘一个家,姑娘高兴地答应了。那位公子的家在很远的地方,姑娘跟他到了家,才发现他早已有了妻室和两个侍妾,姑娘不愿为妾,准备离去,但那位公子跪倒在地求姑娘嫁给他,说怕姑娘会离开才一直不敢说出实情,说他真心地爱着姑娘,说他会一辈子对姑娘好。在心爱的人面前,姑娘心软了,到底做了那公子的妾。”说到这里,姨娘忽然沉默了。
“姨娘,后来呢?”等了一会儿不见姨娘再开口,杏婵追问道。
姨娘笑了笑,“后来,那位姑娘和公子过了一段很幸福的日子,并且有了一个很可爱的女儿,可好景不长,公子很快又在外面看中了其她女子,渐渐地不再那样关爱姑娘母女。因为公子对姑娘的宠爱,公子的妻子和早先的侍妾都对姑娘心怀怨恨,眼见公子不再重视姑娘了,她们就开始欺负姑娘。姑娘伤心之余,又无力反抗,为了自己的宝贝女儿,只能一味地隐忍,就这样平安地度过了几年。然而有一天,那位公子邀请一位于他仕途有帮助的大人到府上做客时,大人偶然间看到了那位姑娘,遂提出要公子把姑娘送与他,公子干脆地答应了,晚上宴请大人时就把那姑娘叫出来陪酒,正室夫人吩咐下人明日给姑娘盛装打扮,公子对大人承诺说明日一早就把人送到他府上。姑娘坐在大人旁边,心里一片冰寒,原来曾经那个信誓旦旦说爱她的人,早已不存在了。”
“姨娘,后来那位姑娘就跟那大人走了吗?那她的女儿多可怜啊。”

“婵儿 ,姨娘的故事到此结束,没有后来了。你要记住,隐忍与回避,保得了一时,保不了一世,只有地位稳固,方可一世无忧。”
“姨娘,婵儿不明白。”
“你会明白的,我的婵儿,明日起你会到你娘亲身边生活,你务必要让娘亲喜欢你。”
“婵儿不想离开姨娘。”
“没有办法,婵儿,姨娘太弱小才会任人宰割,所以,你一定要强大,牢牢抓进一切你所能利用的东西。”
“姨娘……”
姨娘亲了亲杏婵的额头,“好孩子,姨娘知道你有很多不解,以后都会懂的。很晚了,快睡吧。”
“嗯。”杏婵乖乖地闭上了眼睛。
睡得迷迷糊糊时,杏婵听到姨娘说:“孩子,叫姨娘一声娘亲可好?”
“娘亲。”
“乖,再叫一声。”
“娘亲。”
“再叫一声。”
“娘亲。”
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发,杏婵朦胧中睁眼冲姨娘一笑,深深地沉入了梦的怀抱。
“……姐,小姐”,杏婵在侍女明月的呼唤下猛地回神,这才发现手里画笔上的颜料已滴落在纸面上。
“可惜了一幅好画。”明月淡淡地说。
“无妨,再画过就是。把这幅拿去扔了吧。”
明月卷起污染的画离开,杏婵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眼前的海棠树出神。三年过去,怎么会突然又想起姨娘那时候说的话呢?
姨娘说完那番话的第二天,她果然搬进了娘亲的院子,娘亲对她说,姨娘偷了府里传家的贵重首饰被发现,羞愧难当之下畏罪自尽。杏婵心里不相信,但想起姨娘昨晚叮嘱她要让娘亲喜欢的话,没有追问。许久之后她才知道,原来姨娘讲的故事都是真的,爹要把姨娘送给好女色的府尹大人,请他在考课表上美言几句,以期达到升迁的目的,不曾想姨娘竟然宁愿自尽也不顺从。那府尹没能如愿以偿,自然不会给爹什么好果子吃,第二年爹就因为政绩差被贬到凉城做了县令。
“娘亲,您被爹辜负了半生,最后总算出了口气吧”,杏婵在心里对自己的母亲说,“娘亲,婵儿一直记着您的话,在夫人身边尽力讨好,如今夫人很喜欢婵儿,比之杏妍亦不差多少。娘亲,您看着,尊卑之别,由婵儿来打破!”
“嗬,我道是谁在这儿对着棵树发呆,原来是杏婵啊。”一个突兀的男声打断了杏婵的思绪。
杏婵转过身来,向正走过来的男子恭敬行礼,“大哥”。
郭勇走到杏婵身边,一股浓重的酒味混杂着脂粉味冲入她鼻间,她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嘴上却笑道,“大哥好兴致,这又是从哪个红颜知已处来啊?”
“收起你那脸笑,郭杏婵”,郭勇凑上来,伸手捏住杏婵的下巴,“一个卑贱的侍妾生的孩子,一个庶女,你凭什么笑得这么得意,嗯?”
“大哥的意思,杏婵不懂。”
“别以为娘亲现在喜欢你,你住在主院,就当自己是主子了。想当年你那出身卑微的娘,为了从那穷乡僻壤出来,不知用了多少下作手段才当上爹的妾,人老珠黄府尹大人还能看得上眼,也算是她的造化,谁承想她竟这般不识抬举,害得爹跑到这种破地方来。”郭勇眯着眼睛打量着杏婵,忽然笑起来,“要说你这张脸,长得跟你那个侍妾的娘还真有几分像,等爹在这凉城三年任满考课之时,索性让爹把你送去府尹大人那里,没了个半老徐娘,得到个黄花闺女,想来府尹大人也是乐意的”,他伸出另一只手拍拍杏婵的脸,“你可要好好伺候府尹大人啊,杏婵妹妹,我们郭家的兴衰荣辱,可就全指望你了。”
杏婵的手在袖子里紧紧地攥成了拳头,指甲在手心里划出了血痕,她看了郭勇片刻,脸上绽开一个美丽的笑容,“杏婵的事不劳大哥费心,大哥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的将来吧,前日听爹跟娘亲说二哥三哥的书读得甚好,也颇为用功,反倒是大哥你,美人在抱夜夜笙歌,再这样下去,大哥在郭家的前景,怕是堪忧啊。”
“你!”郭勇恼羞成怒,高高扬起手掌,谁知被杏婵那双含着五分嘲讽三分阴冷的眸子紧紧盯着,他竟没来由地有点心慌,放开杏婵扔下一句“咱们走着瞧”悻悻地走了。
杏婵定定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明月悄然出现在她身边,“小姐。”
“明月,前几日我爹最宠爱的那个白姨娘,是不是也讥讽我母亲来着?”
“是,小姐。”
“她身边那个叫小福的丫鬟,是夫人的人吧?”
“是的,小姐。”
“明月,今晚替我办件事。”
杏婵在明月耳边说了几句话,“你可明白?”
“明月知道怎么做,小姐放心。”
“看低我们母女的人,通通要付出代价。”杏婵看着天空,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微笑。
当天深夜,醉卧温柔乡的郭家大少爷被点了睡穴裹了衣裳悄悄带走,放在一个同样被点了睡穴的女人床上,身着夜行衣的人捏开两人的嘴各喂入一粒药丸,又把郭勇的衣服悉数丢在地上,隔空解开两人的穴道,悄无声息地离去。
喝得醉醺醺的郭勇,半夜忽然醒来,只觉得身上一阵燥热难耐,摸到身边的软香温玉就扑了上去……
翌日,郭家众人齐聚在主屋大厅用早膳,却迟迟不见白姨娘,郭夫人使了身边的丫鬟锦绣去看看,锦绣还没走几步,白姨娘的丫鬟小福就从外面慌慌张张地跑进来,扑通一声跪在桌前,抖着嗓子道“老爷夫人,白姨娘她,她……”
郭县令听闻事关他的宠妾,立时也着急起来,“白姨娘怎么了?夫人,我们快去看看。”

众人跟着一起去了白姨娘屋子,一推开卧房门,女眷们都忍不住“啊”地叫出声来,慌忙背过身去,郭县令看着白姨娘床上相拥而眠的一对男女,气得浑身发抖,使人抬来一桶冷水泼在两人身上。
背对门口好梦正酣的男人冷不丁被冷水一浇,跳起来就要爆粗口。岂料一转身,竟看到郭家一众人在自己面前,他娘亲更是惊讶万分地失声喊道,“勇儿,怎么是你?!”郭勇看着脸色铁青的爹,一脸苍白的娘,面色精彩纷呈的其他人,一头雾水地看向床上那个裹着被子瑟瑟发抖的女人,待看清那女人的长相,他忽然觉得似有道雷直劈在他头上。
和其她姐妹一样面向屋外的杏婵,低垂着头,嘴角勾起一个若有似无的笑容。


文章评论

A-6-蒲公英

不错,满意[em]e113[/em][em]e113[/em][em]e113[/em]

A-6-蒲公英

你也申请一个小说网的作家,把小说连载出去,说不定会有个大监制看上

佳音

my god,coco 你这篇我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幸好你是个好人,善良的人!哈哈

精灵之翼

点赞的各位[em]e163[/em],就不一一@了,谢谢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哦。

江亭

寇寇啊你是个善良的美女呢啊![em]e100[/em]

梦真

[em]e179[/em][em]e179[/em][em]e179[/em]